《七月阴阳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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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阴阳寮-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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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端叹气,看着她反手握住匕首,镜落难得认真了啊,或者说是生气了。

身法愈发的迅捷,大概是之前被鞭子弄的有些不爽快,镜落反手格挡上鞭子,没有一个停顿,在鞭子缠绕上匕首之前。就干净利落地砍下了鞭身,仿佛这是一条凶猛的大蛇。

失去了鞭子的阿诺吉雅,越来越慌张。甚至是手足无措。紧接着一个急停,不知何时。匕首地刀背已经贴上了脖子,耳边的人吐气如兰:“郡主大小姐,这个本事你服了没?”诺吉雅已经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全身都僵硬了。镜落放下匕首,收鞘扔还给胤礼。忽然那边一阵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大人亲临现场。“又打架了?”康熙和煦地笑着,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镜落眨着纯真无辜的眼睛,晃晃头:“切磋,只是切磋而已。”特意在这两个字上加重音节,以便强调自己是本着和平友好地态度来着。

“呵呵,这一切磋就把人家阿诺吉雅给唬住了?”不愧是老狐狸,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事实摆在眼前的瞎话。“这个……纯属意外……意外……”说话声越来越小,明显发现这个时候还是承认错误比较有前途。好歹他是爷爷大人啊!生了“狡猾”如狐狸地老爸的爷爷大人啊!

“好了好了。”还好爷爷大人没有生气,又道:“你们兄妹俩没伤着吧,朕瞧着蒙古的儿女个个都是好样的。没有那么娇气。”

“多谢皇上,并没有伤着。这位格格真是好身手!”阿尔斯勒爽快地笑道。眼睛不停瞥着镜落,使得跟随皇帝而来的几个阿哥不禁倒吸一口气。难道皇上是想把镜落许配给蒙古贵族,加强和蒙古地军政纽带?!

很显然康老爷子没他们想得这么复杂,笑着指指镜落:“也就是她最爱闹腾,真是要搞个鸡犬不宁才肯罢休,说不准还不止呢。”说着就让李德全从胤礼手里取过斗篷让她披上,“小心着凉,这下可就没得玩了。”又对胤礼道,“十七啊,回去上药去。李德全,朕那儿一罐子玉膏白药给老十七。”

玉膏白药是将玉屑研细,加入麝香等活血化瘀的上好药材,再混入进贡的云南白药,比平常的白药功效更胜一筹,太医院每年也就做出十来罐,现在赏赐给胤礼,奇*書网收集整理真是令他受宠若惊,行礼谢恩后,这里的事情就被康老爷子这么不留痕迹地忽悠过去了。

镜落忐忑不安地跟在爷爷身后进了帐篷,低着头准备挨训,结果却被拍拍脑袋:“你呀,保成说的果然不错,惟恐天下不乱。”

偷偷抬头,爷爷一脸和蔼的笑容,边上的白端略略颔首,心知没什麽坏事了,她嘻嘻笑道:“我就是这性子,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哈哈,活过来了?”康熙眯起眼睛,仿佛她进了陷阱,“算了算了,乖乖在这里呆着,晚上再准出去。”

“啊?好看来得熬过几个时辰了,她无奈地耸耸肩,抱起白端,窝在毯子里睡觉。

晚宴果然很有草原风格,镜落在皇帝到位前坐不住,跑到篝火边看几个侍卫烤羊烤猪,直到那边遥遥地传来声响,这才乖乖地挨在小正太胤的边上坐好。

一切就定后,她拿眼偷偷瞧了瞧对桌,轻轻吁了口气,似乎兄妹俩没什麽明显地态度,不过话说回来,没态度比有态度更危险啊!

果不其然,宴会开始没多久,阿诺吉雅就站起身来开始按照风俗传统敬酒,在贵客面前唱上一曲敬酒词,银爵交错,美酒四溢,极是豪爽。她手捧酒壶走到镜落和胤跟前,胤年岁太小,本着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的原则,也该饶过,岂没料到阿诺吉雅朗声道:“请镜格格代二十皇子饮酒。”说着就唱起祝酒歌,丝毫不给镜落反对的机会。

我也是未成年人好不好,镜落无奈,双手捧起银尊,只觉得刹那间会场上几百双眼睛聚光灯似地盯着自己,定了定神,便仰脖一股脑儿喝下,香烈的马奶酒在喉咙里荡气回肠。刚搁下酒尊,阿诺吉雅又笑吟吟地斟满:“这回是镜格格自己地。”

镜落满脸黑线,虽说老爸也让自己沾过酒,但也没这种灌白水似地喝法,你当是两大杯朗姆酒热巧克力吗?腹诽归腹诽,她毫不犹豫地向口里灌下,看得在场人提心吊胆,主位上的康熙甚是担心,却又碍着说不得话。

一放下酒尊,她右手擎上酒壶,取过一个银爵,斟得满满地,举起酒对着阿诺吉雅一字不漏地唱出方才那曲祝酒歌。她的嗓音清脆悠长,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中性之中不失磁性,唱至高音,能比阿诺吉雅拉得更高更远,使知情人不由怀疑是不是每日早晨那个“起床号”练出来的。

曲子完毕,镜落勾起一个帅气的迷人微笑,双颊因酒气宛如晚霞酡晕,道:“这是我代二十皇子回敬郡主的。”

阿诺吉雅又气又羞,无奈之下,只能将酒喝下。刚一杯喝完,镜落又捧上一杯,“这回是我亲自回敬郡主的。”这“亲自”两字被咬得极重,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镜落在这一点上可是从来不吃哑巴亏的。

两杯下肚,论阿诺吉雅再如何,也不敢再就此纠缠下去。两人就是有些倦怠,好在歌舞轮流上台,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康熙便命人悄悄扶两人回各自帐篷歇息。

镜落一沾到毯子,就睡死过去,也不管什麽状况,只是想一阵黑甜睡足方罢。梦里仿佛有温热的气息在皮肤间流转,像是温泉水在心底荡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如远眉秋波,从发丝到额头,再至眼眸,双唇。温度的触感也由温热逐渐燃烧为灼热,不断地探取着唇齿间的香甜。软绵绵的身体使不上力气,被有力却不失轻柔的双臂牢牢锢紧,似乎一旦松开就会失去般不舍。

恍惚间只隐隐约约听到那人的声音,稳持却轻柔,略略带着低哑,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仿若梦魇。

“紫墨……”

当镜落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新的一天的开始。她起身低头打量一番自己,还是昨晚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扣子,只是衣摆经过一夜有些褶皱。下意识抹上唇,脸上不由火烧似的滚烫起来,四处张望,帐子外的阳光已经丝丝透了进来,只有白端静静地蜷在一旁安睡,洁白的羽毛被光影打上一阵迷幻的璇光。

大概真的是个梦吧,如是安慰自己,心底却微微失落,又懊恼地晃晃头,这又不是春天,哪来那么多桃花开?

冥生往以流转

原本计划着在围场多玩几日,考察研究下为什麽梅花鹿、羚羊会在现代被列为国家保护动物,没曾想酒后头痛,在床上躺了一整天,镜落不禁懊悔地发现,老爸的话有时还真有道理,未成年人果然不宜饮酒。好不容易能活蹦乱跳了,结果爷爷大人急命拔寨回宫,原因是宫里传出皇太后不豫的坏消息。

当今皇太后并不是生母佟妃,而是顺治帝最后一任皇后博尔锦济特氏,但康熙把她当作亲母看待,极为孝顺。老太太可以说是见证了整个康熙朝的从青涩到成熟,年逾八旬的老人终年向佛,身体素来健朗,此时可谓是灯油枯竭之势了。

康熙也是古稀之人,亲自奉汤煎药,半日下来,双腿已经开始发颤,只是硬撑着不肯松懈。镜落实在看不下去,上去一夺药罐,就地蹲下来摇扇子:“我还是有耐心煎药的。”

“……”老人舒心地一笑,摸摸她的头,在椅子上合眸半晌,方才道,“小镜啊,你说人死后是什麽样子呢?”

镜落完全没有意识到话里的真正含义,木知木觉地说道:“灵魂的去处又两种,一种是直接到冥界轮回往生,另一种,嗯,如果是那类罪孽很重的,则就要进入世界的六道轮回,直到用几世几代的时间洗清罪恶,方能进入冥界。”

“啊,这样的话,皇额娘这一辈子积攒的福德,足以安心了。”康熙按住太阳穴,揉了揉,脸上仿佛泛出欣慰的笑容。

镜落沉默着并不言语。静静地看着药罐里袅袅绕的水汽,伸出手来去碰触,却只有一手的湿热和药味。她席地跪坐。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听见老人缓缓开口。仿若自言自语:“看来朕地时日也不多了……”

“不会的!”她下意识地出声反驳,眼睛微微睁大,“不会的!玛法你不会地!”

“胡说些什麽呢,人总是有天命的,天天万岁万岁叫地好听。到底也没什麽意思。”不……”刚吐出一个字眼,镜落颓然不语,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身边的人走向死亡却不能挽回,记忆中总是没有明确的死亡概念,七颜阿姨会有天命,但却没有这么紧迫。

“好了,小镜,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也必须接受。”老人轻轻微笑。“朕累了,也该让老天帮忙退下了。现在这情形,只盼着理出头绪来早早在心里定夺。也免得夜长梦多。”

看着瓦罐里的药汁渐渐浓稠,镜落用布垫着手。小心地倾倒出来。顿时,药香在屋里弥散开。一层一层萦绕在鼻间,却不知怎么,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她快速地抹干泪花,端起托盘递过去:“玛法,药好了。”

终究是天命,再怎么用玉竹人参吊命,老太太还是去了。紫禁城一片苍茫素白,康熙哀伤之极,割辫服丧,罢朝三日,移居皇太后生前所居的佛堂悼念。

镜落陪着念了一日地佛经,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倚在廊柱边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淡淡的霞光映照在珠子上,仿佛晕染出了一抹琉璃般的晶莹剔透。

“镜格格。”背后传来温文尔雅的声音,一如既往。

镜落抬头,略略点头,胤、胤、胤和胤祯一身丧服,为首的胤还是一贯的平淡笑容,却总觉得不合时宜。

回廊这头已经离佛堂有不少的一段距离,想必说话声也传不过去,胤略顿了顿,才开口道:“皇阿玛身体可好?”

“皇上身体一贯健朗,只是近来伤心过度,需要静心,那些烦琐还是少生事端为妙。”她官方似的回答,心里不禁苦笑,自己什麽时候也会话里有话了。

“这是我们作为皇子应尽地,多谢格格提点。”胤不慌不忙地说着官话,话锋一转,“知道皇阿玛伤心,我们想去探望却被李公公拦下,不知格格可有……”

“我也只是每日诵经罢了,哪来这么大的通融。”镜落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不止四位,还有三王爷,四王爷等来过,都被回绝了。”她抬头,漆黑地眸子宛如星辰,“我只不过是局外人罢了。”

局外人,三个字清晰地划分了楚河汉界,镜落自己都有些暗自诧异,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胤一愣,胤眯起了狐狸眼,胤不知所措,胤祯定定地看着她,好像能看穿一个洞来。

“呵,原来如此,那么,麻烦镜格格了。”胤轻轻一笑,化解了有些僵硬地气氛。但是这“麻烦”到底是什麽含义,镜落不想也不愿知道,她颔首便往佛堂而去,留下四人若有所思地站在夕阳里。

“八哥,你说她是……”胤祯率先开口,还没说完就被胤摇手制止,“也没什麽意思,只是不想卷进去罢了,但是。”他目光霎时深沉,“这不是什麽情愿地问题,而是身不由己啊!”

镜落快速地回到佛堂,刚踏入门槛,就安心地吁了口气,拍拍胸口,好像刚才见到什麽可怕的东西一样。康熙正在李德全地服侍下进素膳,见她这幅模样,不由搁下粥碗道:“怎么了?这幅模样。”

“啊,没什麽。”她胡乱地摆摆手,想搪塞过去,但是康熙却皱起眉毛,拧成层层叠叠的山峦,“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见着谁了?”

“呃,没什麽,真的没什麽事。”到底是终生职业为皇帝的人,一眼就瞅出不对劲了。镜落摇摇头,本来就没什麽大事,说到底是自己大概多心的原因。

康熙叹气,仿佛知道了她的心思:“若是说你多心,那么天底下没一个人无心了。罢了罢了,以后自己个儿小心点,否则玛法都很难把你拉出来了。”

“嗯,知道了。”镜落点点头表示明白,便去侧间吃饭去了。

忙忙乎乎一个冬天过去,皇太后的陵寝也封上了,宫里总算是稍微清闲些了。这一个新年过的含含糊糊,也没什麽意思,原来准备给十七皇子大婚的计划也由于守孝搁下了,胤礼却似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乐得自在,到底还是少年性情,不喜欢被婚姻绊住手脚,只是可怜那个未来的福晋,又得挨上一年。

镜落闲来无事,百般无聊之中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去探望下方家母子两人,好歹也是她在这里第一个安身之处,否则那年冬天不饿死才怪。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出宫去,照着之前的记忆到京城郊外的某处庄子那儿找方家的大门。

农耕文明保证了人口的不经常迁移性质,方家的院子果然还是安安稳稳地站在那儿。镜落绕着院子半圈,确认没什麽“可疑线索”后,抬手准备敲门,她实在不想见到这庄子的主人,寒得荒。

手还没搁上门环,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一双与她相仿却如寒潭的黑眸对上了她的眼睛,她不由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打起了哆嗦,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地打了声招呼。

“四王爷……”………麦子的分割线……………………………………

咳咳,大家情人节快乐然这个日子目前对我来说木有什麽爱,但是还是要祝福大家

神啊,请多给我些萝莉正太镜冰山帅哥吧

决断恍然裂锦

雍亲王胤,康熙皇四子,未来的雍正皇帝,乾隆他爹,嘉庆他爷爷,道光他祖爷爷……总之,这位身价,不,身份尊贵的皇子为什麽老是爱打扮得农夫似的,天天没事就往农田里折腾。

镜落不断地腹诽着,一边向后挪蹭,一边习惯性向肩上看去,呃,今天没让白端跟来,看来得靠自己单挑BOSS了。话说回来,这位超级大BOSS似乎很喜欢COSPLAY啊,否则怎么会有传世的《农事行乐图》、《儒服读书图》等等一系列“留影”?不不不,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刻,一不留神就会被秒杀的!

她偷偷瞥了眼院子,方杰正尴尬地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心下了然,便见机行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那个,我好像迷路了,哈哈,是迷路了……绝对迷路了……”脸上做出一副确实迷路的小羊羔表情,撒着蹄子就要开溜。

“镜格格,本王送你回宫吧。”胤在默不作声之后终于开了口,只是语气略略不快,“好歹你是皇上面前的人,万一出了什麽茬子,本王可担当不起,”

“不用了,我只是……”她把话咽下,本想说只是过来看望方家母子,但是这个情形就是白痴也知道会牵连到他们,只得“呵呵”干笑两声,转身要走。

胤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那只手像是钳子一样有力,说话的语气也是绝对的命令:“上车吧!”于是,她只得乖乖被押送上了车。

车上的气氛很诡异,镜落尽量离这个冷气源远一点。在角落极没形象地缩成一团,胤见了嘴角快速地微微翘起,脸上还是黑着:“你就这么怕本王?”

“你家的蘑菇煲挺好吃地。”完全是不对题的回答。好在马上反应过来,“啊。那个,啥,没有没有,哈哈,怎么可能(不)怕……”

“那么就去王府吃午饭吧。”抓住了话头。胤不由分说地吩咐外面一声,“回王府。”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绑架了?镜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餐桌前食不知味地吃着菜,一会儿又被请到书房规规矩矩地喝茶。

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但是喝地人却无心去细品其中的豆粉香气,忐忑不安地看着对面地人阴沉沉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碗盖。

“镜格格和方家很熟啊。”终于开口了,开门见山。“呵呵,刚来京城的时候借住过一段时间。”镜落觉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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