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秋是新安沛基地市的最高指挥官。当然;“新安沛”这个名字;目前只存在于505集团军的机密档案里。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类似的记载。
从最初决定派出“工蜂”建设“新蜂群”开始;前后共有七百多名“工蜂”进入越南国内。特殊强化体质使他们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足以自保;密切的联络在困难时候能够相互支援。这些先遣“工蜂”没有选择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而是以田地广袤的村庄建立发展基点;以食物、饮水、安全吸引到足够数量的难民之后;再逐渐进行意识转化。
这是一个以几何速度倍增的过程。尤其是像阮文昌之类的越南平民转换达到一定数量后;新建“蜂群”的扩张进度也会迅速提升。至廖秋带领新编70沛穿越国境的时候;重要城市越池与国内的铁道线已经畅通无阻。阮文昌甚至组建了一支两万余人的工程队;在预定的新安沛基地附近开始建造城墙。当廖秋部队抵达后;短短一周的时间;已经建立起完备的初级防御工事。
阮文昌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叛国。他不想死;他必须活着。潜意识当中;成为“工蜂”的阮文昌已经对“蜂王”产生强烈认同感。在这种单纯以生物信息为支配的思维灌输面前;人类固有的很多理念轰然崩溃。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强烈集体意识;以及个人对集体的贡献**。
聚集在新安沛基地附近的难民越来越多。一周统计下来;新增难民数量已经突破六万。如何处理这些人;就成了阮文昌和廖秋必须首要解决的问题。
“让他们尽量迁往北面。”
廖秋扔掉手里的香蕉皮;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认真地说:“在孟东和青湖(越南城市)地区;还有两座基地市也在建设。有了充足的工作机会;意识转化速度也会更快一些。另外;要强化对这些人的筛选;抗拒理过于强烈的对象要坚决剔除;用不着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阮文昌点了点头;不无忧虑地说:“我们对民众的管理方式;与你们国内不太一样。虽然同样都是军队;我们要求平民绝对服从军方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须编入武装部队。这种准军事管理对难民的人身自由限制极大;部队驻扎点其实就是居民点。想要得到更多难民;就必须与军队发生交火;甚至可能引发战争。”
“战争?”
这番话使廖秋不由得发笑:“现在不就是战争期间吗?人类与病毒之间的战争;生物战争。”
阮文昌也颇为尴尬地笑了起来。他终究是越南人;虽然转化为“工蜂”;部分意识仍然停留在过去;考虑问题仍然有着固定思维的局限。
“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扩张。当然;套用和平时期的特定术语;就是侵略。”
廖秋淡淡地笑着;脸上始终充满自信:“河内周边没有太多的防御设施;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打通前往海防的铁路。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打到岘港。”
缅甸境内;密支那西面;靠近钦敦江。
十几辆沾满污垢和尘土的卡车从远处驶来。虽然是在公路上行驶;可由于道路长期无人养护;柏油路面早已破烂不堪;很多位置坑坑洼洼;甚至连土石铺就的低等级土路还不如。轮胎从坚硬的石块表面碾过;总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引擎更是在不断颠簸中哀嚎着;如同濒临死亡的哮喘病人。
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在一个拥有高大围墙的新建城镇外面;车队缓缓停住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里跳下。他们上身穿着很是破旧的灰绿色军服;下面则是尚未过膝的军制短裤;脚上的鞋子五花八门;各种品牌都有。乍看上去很是显得古怪;不像军人;反倒像是一群武装难民。
为首的卡车驾驶室里;跳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军服款式和肩章判断;应该是一名军官;也是这群人的头儿。高强度日晒使他的皮肤颜色黝黑;表面附有大量油腻的污垢。但他的肌肉却颇为结实;军服领口中间袒露出块状的胸肌;膝盖和双手的骨节异常粗大;充满令人生畏的力量。
他们都是缅甸国的军人。
眼前这座城镇显然与别处不同。五米多高的围墙将整个镇子环绕其中;周围靠近墙壁的中、下段;还圈有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城门旁边的角落里堆砌着沙垒;里面架着威力巨大的联装机炮。这玩意儿口径大得可怕;一炮就能把人活活打成两截。但凡老兵都不愿意靠近;也从未产生过想要与城镇驻扎者为敌的念头。
天气实在太热了。
军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几把脱掉外衣;袒着上身。也许是觉得这样做的确有失自己的身份;他略微想了想;还是把外套穿上;只是没系纽扣。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大口吸着。
远处的城门开了;走出大约二、三十个人。从身上穿着的衣服判断;应该都是平民。他们手里握着突击步枪;朝着车队停靠的位置慢慢走来。
缅甸国内同样爆发了病毒危机。军官和手下这些士兵都是幸存者。他们趁乱从军用仓库抢运出很多武器和物资;在野外建立了新的据点。当时;军官手下总共有一百多人。
说是据点;其实就是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子。付出了三分之一的手下;军官终于杀光了村子里的几十头丧尸。由于缺乏建筑材料;他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沿着村子挖出一条壕沟用以防备丧尸。那些该死的变异生物不会跑也不会跳;遇到沟、坑之类的障碍;只会傻乎乎的掉进去。虽然不会摔死;却也无法爬出来。等到天明;巡逻人员发现;朝着脑袋上补一枪就算完事。
这些;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丧尸已经进化成变异生物。它们从不离开废弃城市。只要人们不进去骚扰;它们也不会主动跑出来吃人。人类与怪物之间的平衡就这样变得微妙。只是每当月圆;或者逢至年节的时候;包括军官在内的很多难民;都会朝着远处废弃城市密支那方向默默眺望。
缅甸国的政权依然存在。只要一直向南走;在首都曼德勒的西南面;在废弃城市敏建和东枝之间;就有一个庞大的基地市。
军官当然有名字;他叫梭乃。
在众多逃亡人员当中;梭乃算得上是颇有眼光的人物。他在村子附近建立防御;利用现有设备搭建起电台。就在病毒爆发后的第二个月;梭乃所部收到了来自新曼德勒基地市的信息。
那是一条非常简短的通讯。内容不过是要求散落在各地的人员和军队报告各自位置;同时向南面的基地市靠拢。
这任务在当时的梭乃看来;无疑是不可能执行的。他手上只有百余名士兵;武器弹药勉强够用;一旦在野外遭遇丧尸;根本就是自杀。
梭乃拒绝了来自基地市的命令。他在话筒里咆哮着发泄愤怒。那个时候;梭乃并不知道这是世界性的灾难;只认为是政府那些混蛋乱搞生物实验;弄出了如此之多的吃人怪物。
从此;梭乃所部从缅甸军方的“军事据点”名单上被彻底清除。直到一年后;他才从几名流亡士兵口中得知;如果当时按照命令前往新曼德勒基地;就能成为被正式认可的军人。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一阶强化药剂。
药剂并非中国独有。为了应对全球性的病毒灾难;早在战前;核心国集团已经约定:在病毒爆发后公开一阶强化药剂和免疫药剂配方。当然;其它各国的产量多少;具体配发情况;以及平民的日常配给等等;那就是各家自己关心的问题了。
从镇子里走出的人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削瘦、高大的男子。他似乎不会笑;永远都保持一副森冷刻板的模样。
梭乃很清楚;这些人根本不是自己缅甸同胞。他们是东面国境外的异族人。虽然同样都是黄皮肤黑眼睛;但他们说中国话;自己却说着缅甸掸邦土语。
对方虽然穿着平民服装;从走路和各种动作却能看出都是军人。比如现在;他们从走出镇子就一直保持着散兵线。两、三人为一组;行进之间总是依托各种障碍;相互构成掩护。通常;只有在老兵和精锐部队身上才能看到这些痕迹。
除此而外;对方手里的武器;就是最好的证明。
梭乃从未见过9毫米突击步枪。他是军人;很清楚武器口径增大意味着什么。最可怕的是;那些突击步枪显然不是私人改装的货色;而是批量生产的制式兵器。
另外;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
他们都是强化人。
第一卷 第三百四四节 打扰
梭乃永远不会忘记首次和这些人“打交道”的那一幕。
外出侦查的人回来报告;声称这里出现了一群陌生的中国人。对方拥有大批车辆和物资;很值得于一票。
梭乃对中国很熟悉;甚至在和平时期以旅游者身份在昆明呆了半个多月。他深知;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武装越境已经不像以往那么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可用物资越来越少;尤其是药品;梭乃根本不想招惹对方。
当时;梭乃的手下认为;应该袭击中国人的营地;把他们的东西全部抢光
很幸运;梭乃没有头脑发热。他思考了很久;决定亲自走一趟。可能的话;用粮食和肉于从对方手里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
梭乃带着半数士兵离开村子。他们尚未靠近侦查人员所说的中国人营地;就发现自己被对方团团围住。
那场景真的很可怕:十几辆步兵战车从不同方向围拢过来;后面尾随着多达数十辆装甲卡车。空中盘旋着六架武装直升机;在肉眼能够看到的范围内;竟然出现了数以百计的武装人员。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梭乃立刻打出早已准备好的白旗。简单的接洽后;对方没收了梭乃等人的武器;押着他进入营地。在那里;梭乃见到了一个自称为“飞杀”的人。
那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毫无疑问;他肯定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他没有为难梭乃;冷静地听完对方来意后;大度的满足了梭乃换取物资的请求。同时声称;还想把这种交易继续下去。
远处的人群已经走近。为首者就是飞杀。
他依然冷漠;保持着一个杀手应有的冰冷外表。
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转化的。就像固定的思维意识;生活习惯也是如此。
按照苏浩的计划;飞杀属于第一批被派往缅甸境内设置定居点的领导“工蜂”。他从国内运来大量建筑材料;在密支那外围建立起牢固的据点。这里距离公路很近;可以对钦敦江大桥形成控制。沿着这条公路一直往西走;就是印度境内的重要城市因帕尔。
飞杀不是军人;也不属于505集团军的下辖编制。在整个“蜂群”当中;密支那外围的这个据点仍然属于民间设施。它的作用只是起到连接、补充、维护和控制的效果。当然;这种安排也与苏浩在那个时候所处的环境有关。他当时还不是将军;也没有得到王启年和许仁杰的全力支持;更谈不上在这里建设基地。
正因为这样;飞杀对包括梭乃在内的很多缅甸人都保持友好态度。一方面是为了便于意识转化吗;一方面则是便于区域局势的平衡。
梭乃快步走上前去;异常热情地握住飞杀的手。尽管他的态度热切;仍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是一块冰。尤其是那只手;与现在近四十度的高温根本不成比例。
飞杀并不擅长客套;直接进入话题:“这次你带来了多少人?”
梭乃立刻回答:“三百二十一个;女的比男的多五十二个;都是成年的壮劳力。”
说着;梭乃转过身;冲着旁边的士兵挥了挥手;士兵带着人立刻跑到每辆卡车后面;拉开钢闩;连吼带骂吧车厢里所有人驱赶出来。
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缅甸平民。他们大多带着箱子和各种随身物件;眼睛里满是茫然;对士兵充满恐惧。这些人在车队旁边聚成一群;被梭乃手下的士兵用枪押着;慢慢走了过来。
飞杀在这里经营了近两年时间;收拢了大约七万余缅甸难民。与远在越南的廖秋一样;最异国人的意识转化在初期最为困难。随着第一批缅甸籍“工蜂”转化成功;语言和意识形态上的诸多问题也渐渐变得淡化。尤其是“准工蜂”;他们已经习惯使用中文交流;而不是梭乃使用的掸邦土语。尽管有些生涩;却足以使对方明白意思。
从建立城镇至今;飞杀几乎把所有人力都投入到意识转换这项至关重要的工作。他没有更多精力用来收拢难民;只能以相互交换的方式;驱使梭乃之类的人为自己卖命。比如现在;三百多难民的价值;可能只是容量不过一个小型急救箱的抗生素针剂;或者柴、汽油之类的燃料。
一般情况下;梭乃都是把交易委托手下负责。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此次交易事关重大。
按照他与飞杀之间的协议;用人**换物资这种事情;是可以累积计算价值的。
飞杀承诺过:每运来一千个难民;就可以得到一个标准使用单位的一阶强化药剂。
由于研制时间和物资供应上的充裕;在强化药剂的生产方面;核心研究集团成员国比其它国家拥有绝对优势。以中、美、俄三个最早与亚特兰蒂斯人接触的国家为例;一阶强化药剂已经普及到普通士兵;就连豪族财团和平民中的佼佼者也不难得到。相反;在科技与制造方面的缺陷;使其它国家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赶上进度。尽管核心研究集团已经公布一阶强化药剂配方;但是从理论转化为成品仍然需要时间。何况;出于国家之间本能的戒备心理;即便得到配方;各国仍然花费大量精力进行验证。
以缅甸国为例;目前的一阶强化药剂月产量最多不超过五百个标准使用单位。这点可怜的数量;连新曼德勒基地的守卫部队都无法满足;更不要说是梭乃之流早已被抛弃的角色。
从最初实施“贸易”至今;梭乃已经为飞杀提供了多达上万的缅甸难民。作为报酬;他得到了五支一阶强化药剂;以及数量巨大的燃油、医药、被服;以及各种不同种类的生活必需品。
梭乃一度认为飞杀是需要这些难民从事挖矿之类的工作。后来发现问题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每隔一段时间;飞杀的城镇总有部分居民消失。当然;他们肯定不是当做消耗品被杀死。梭乃观察过;进入城镇的难民能够得到充足的食物配给;甚至就连衣服也不缺乏。那些中国对待难民很温和;根本不会出现自己这边动不动就殴打、责骂之类的事情。有些时候;甚至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对此觉得羡慕;主动要求成为中国人营地里的成员。
飞杀当然不会告诉梭乃内幕。
随着大量缅甸籍难民被转换为“工蜂”;对新加入城镇的难民转换也变得更为迅速。意识转换在去年三月份就逐渐稳定下来。以每批次两万人为例;前后转换所需时间大约为三个月左右。依靠这种方法;能够城镇最初的居民在内;飞杀已经“批量制造”了超过十万名缅甸籍“工蜂”。
这些人;有部分被输送回国内;参与“一号蜂巢”和昆明“城堡”的建设。另外;还有半数左右被陆续派往印度的因帕尔地区。在那里;苏浩派出了一个与廖秋部规模相同的“民兵师”;负责建立新的基地。
因为一次次交易;飞杀和梭乃之间的关系变得密切。而梭乃从飞杀那里得到的物资种类也不断增加;就连9毫米突击步枪、高强度战斗服、大口径单兵机炮之类的东西也不缺乏。
看着脸上满是谄媚笑意的梭乃;飞杀冷漠的目光渐渐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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