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团长勃然大怒;用颤抖的手指着苏浩连声怒吼:“你;你竟敢……”
苏浩根本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其话头打断;直言呵斥:“一句话;让不让?”
两名团长相互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显出怒意。
他们当然听说过苏浩的名字。那就是个狂放、蛮横、毫不讲理的代名词。在军部的时候;他们曾经无数次听旁人说起“苏浩这种人竟然也能当将军”之类的话题。那绝对不是褒义;而是带有冷漠、鄙视、由上至下最轻蔑的话语。
面对这种人的威胁;怎么可能退让?
代表团长立刻怒吼着否决:“你简直是在做梦;我凭什么……”
话未说完;代表团长只看到一只硕大无比的拳头突然闪现在眼前;以可怕的速度占据了整个视线。它笔直砸向自己;以不可阻挡的强大力量命中目标。
就在拳头与代表团长撞击的瞬间;站在旁边的副团长清楚听见骨头断裂的“咔嚓”声。然后;看见身材高大的团长整张面孔迅速瘪缩;整个人朝后飞出;带着溅出的鲜血;重重摔落在墙角;略微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会动弹。
“他杀了他?苏浩竟敢杀人?”
这念头在副团长脑子里一晃而过。他下意识的想要呼喊求救;却发现喉咙被一直巨手死死扼住。尽管身体不断扭动挣扎;却无法从铁钳般的虎口中挣脱。他眼里满怀恐惧;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浩抡起右拳;像刚才对付代表团长那样;把饱含力量的拳头再次砸向自己。然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苏浩扔下手里的尸体;从尸体上撕下一块布片;慢慢擦抹着手上和身上的血。
“就算你们现在不死;其实也活不了几天。做人何必那么执着?总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实际上;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未来的结局又是什么。”
苏浩一边发着感概;一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被荷枪实弹的军人团团围拢。都是强化人;尽管苏浩的动作很快;思维意识对房间内部触感不太清晰;却也大体能够判断里面发生了凶案。何况;就在苏浩推开房门的瞬间;所有人都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局势骤然变得紧张。带队的中校再次走过来。他表情冷得像冰;手里的枪口直接对准苏浩的头。
“别那么紧张。这只是内部纠纷。”
苏浩耸了耸肩膀;以平和稳定的语调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得到一个参加五国核心会议的名额。他们对此表示拒绝;所以我就动手杀了他们。”
停顿了一下;苏浩继续道:“按照相关条例;我现在是中国方面的最高身份代表。也是有权参加会议第一顺位人物。”
第一卷 第三百四九节 机降
杀人;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参会者的身份。
苏浩并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残忍;或者血腥。他只是想要达到目的。为此;任何阻拦者都该死。
他再也不是刚刚降落在这个时空的逃亡者;也不在是未来世界任由宰割的研究员。他现在手握大权;拥有旁人无法比拟的资源。如果刚刚被杀的代表团长和副团长对苏浩的认识多一些;对他的了解深一些;事情说不定不会演变为如此惨烈的结局。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苏浩仔细研究过联合国相关条例。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所有事情都发生在允许的私有范围。换句话说;大会方面最多有权将他拘押;然后;再交由所在国家进行处理;却无权将他当场格杀。何况;苏浩自始至终也没有对大会方面表示过敌意。
中校显得很愤怒。他当场拒绝了苏浩的要求;怒吼道:“够了立刻扔出你身上的所有武器;双手抱头。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你的话。我再也不会跟你这种骗子打交道。”
“你最好相信我说的一切;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苏浩双手平平摆开;脸上满是诚实与无辜:“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对于我;以你的职权根本无法处理。还有几分钟就要召开核心会议。你最好立刻向上面报告;由他们来决定我是否应该参加会议?还是当场实施监禁?别忘了;我有外交豁免权。”
“混蛋你刚刚杀了两个人。难道;你以为能够逍遥法外吗?我可不管你在你的国家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在这里;你就是一坨肮脏的狗屎”
中校显然属于那种正义感强烈的人物。透过敞开的房门;他看到了滚落在地板上;勉强保持完整的半颗人头。副团长那颗残剩的眼珠直瞪着他;脸上沾满血污;歪倒得上唇外翻;露出不多的几颗牙齿……这一幕;使中校心胸中的愤怒越发燃烧剧烈。他大口喘息着;举枪朝前迈开步伐;一直走到距离苏浩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能够理解你此刻的想法。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如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苏浩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也没有被枪指着头部应有的胆怯。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支早已准备好的真空胶管;平摆在掌心;递到中校面前;以沉稳冷静的语调说:“把这个交给你的上司。只要他们看过;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是一支初阶能量药剂。
新贵阳机场。
空中出现了由数百架直升机组成的庞大机群。它们仿佛浓密厚重的乌云;在短短几分钟内密布机场上空;几乎遮挡了全部太阳光线。然后;在机场守卫和塔台指挥人员不知所措的茫然目光中缓缓降落。
每架飞机里都跳出十几个敏捷的身影。他们全副武装;在各个队长的带领下;以可怕的速度冲进塔台和周边工事;想要迅速占据战略要点。原本据守在里面的士兵当然不会任由对方胡来;于是两边开始对持;相互用枪指着;但谁也没有扣动扳机;只是用冷漠而警惕的目光互相注视着。
孙万利抖了抖并没有灰尘存在的衣领;带着故作严肃的常态表情;在一于卫兵的簇拥下;从编号“uu”的直升机舱里跳下;朝着不远处的机场塔台走去。
对普通人而言;五十七岁的年龄已经算是迈入苍老。然而强化药剂却使注射者体格健壮;浑身上下充满精神。
很多人都会放弃尊严;不计代价;寻找每一个接近上位者的机会。在正义者眼中;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举动。难道不是吗?他们毫无底线的吹捧奉承;不顾廉耻的舔大人物的靴底;甚至连亲口品尝粪便以求验明对方病症这种事情都于得出来。
“卧薪尝胆”是每一个成功者用以鞭策自己的事例;没人指责越王尝粪的肮脏;人们反倒将其当做困难局面下的无奈选择加以褒扬。然而;同样是在吃屎;区别只在于勾践光复了自己的国家;于掉了吴王夫差。而其他人却没有任何作为;只能带着满嘴粪臭;成为其他人讥讽嘲笑的对象。
孙万利投靠孙湛的时候;也是带着与勾践类似的想法。
当然;他的仇人并非孙湛;而是另外一个与孙湛地位、权力差不多的大人物。
那时候;孙万利只是一个呆在仓库里负责物资管理;年纪四十左右的少校。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在同事眼里;孙万利属于那种非常木讷;寡言少语;无论看见谁都会微笑;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好人。他从不与任何人发生争执;即便偶有摩擦和矛盾;也总是以孙万利主动做出让步;对方在不好意思的情况下和解。当然;谦和温驯的!性格;也使得孙万利在计算方面拥有很高的天赋。他一直沉迷于计算;还是全国数学家协会会员。因为计算仔细;他管理的仓库从未出过问题;再优秀的审计员也无法挑出毛病。
社会是滋养邪欲的温床;也是充满幸福与黑暗的双面空间。人们从不惧怕善良老实的朋友;却对露着尖牙;眼眶通红的野兽退避三舍。孙万利也是如此。老老实实管理仓库的他;从不被上级或同事注意。就连刚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也总是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直呼他那早已被公开的外号“老面糊”。这当然不是什么褒义;而是长时间善良;以至于被其他人看做老实可欺的最直观表现。
历年来的升职;从来没有孙万利的份儿。恰恰相反;那些资历和本事都不如他的年轻人;反而一个个蹿升的速度比他妈火箭还快。
至于按部就班的军衔提升;孙万利也总是被一次次“再等等”压了下来。他对此倒没什么意见;仓库办公室几乎已经变成他的第二个家。骤然间换了一个新的环境;恐怕孙万利自己也觉得不适应。只是;薪金和待遇就差了很多。
孙万利的想法很简单————最好就这样一直熬到转业;可以的话就再提一级。保持原状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反正;自己有个体贴的老婆;还有一个聪明漂亮的闺女。她们就是自己最珍贵的财富。
任何美好的事情;都不会如同想象中那么顺利。就在孙万利打算向上面提交转业报告的时候;他遇到了人生中最为悲惨;也是最为痛苦的事情。
女儿失踪了。
她刚刚大学毕业;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人才交流市场找工作。回来的路上;再也没有了消息。
父母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报警;然后发动所有亲戚朋友外出寻找。在混乱、焦躁、痛哭中整整过了一个多星期;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那几天;孙万利老得很快。头发几乎全白。看上去根本不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更像是年逾七旬的老头。
他每天都要到派出所去询问案情进展;每天都要沿着人才市场到家里的路线来回走一次;希望能够在不经意间发现某种被遗漏的线索。派出所民警对这名老军官很同情;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对其进行安慰。至于那条路……久而久之;孙万利连路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能说出;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第二年;老婆因为过度悲伤去世;女儿却仍然杳无音讯。
有一天;孙万利沿着那条路来回蹒跚的时候;一个对他很是同情的出租车司机;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
司机在出事那天见过孙万利的女儿。凭着出事后贴在墙上和电线杆上的寻人启事照片;司机很快联想起当时的状况。
有几个年轻人劫走了孙万利的女儿。他们开着两辆豪华轿车;看样子似乎还喝了点儿酒。几个人在路上停下;把刚从人才市场里出来;正准备过马路的女孩强行扭上车;然后扬长而去。尽管孙万利的女儿拼命呼救;可在当时;很多旁观者都认为这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游戏。
司机不想惹祸上身。他直言;自己不会充当什么证人;只是把线索提供给孙万利。整件事情与他无关;更不会主动去派出所充当什么目击者。
悲痛是一种巨大的力量。它促使着孙万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力。很快;整件事情被他在暗中调查得一清二楚;无论效率还是速度;都远远超过伟大的人民警察。
女人太漂亮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孙万利的女儿是不折不扣的校花;却被几个在路上遇到的恶少看中;当街绑走;玩弄……当孙万利隐姓埋名;化装成清洁工人接近那些年轻男子豪宅之后;却在屋后花园一处松动的泥土里;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随同尸体一起掩埋的;还有一个被泥水浸透的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几份女儿用于投报工作单位的个人资料。
孙万利从未想过报案。那些人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其中;有一个副省长的侄子;还有一个比自己军职更高的集团军政委的亲戚。就算真的把事情捅出来;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最后的处理结果。即便是最好的结果;不外乎是对方随便赔个几百万。想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判处死刑;根本就是童话。
孙万利再也不去想什么转业。他仍然老老实实呆在后勤仓库里。唯一的变化;只是申请从物资管理中心调到武器弹药管理部门。上级对孙万利的遭遇很同情;加之长久以来这位老管理员在严谨仔细方面公认的名声;也就顺理成章应允下来。
孙万利开始主动要求和新兵一起训
这在军营里并未引起太大反应。总有一些军官出于身体方面的考虑;会跟从新兵一起接受日常训只是谁也不知道;孙万利的目的只是想要变得强壮;让自己的枪法变得更准。他自己就是武器管理员;弄出几把突击步枪和几百发子弹不算什么难事。与其等待那些人接受所谓的“法律制裁”;不如自己动手;杀光他们全家。
就在孙万利酝酿着计划;为之进行准备的时候;他遇到了孙湛。
当时;军部已经下令对所有在籍军人进行体质检测。孙湛虽然不是核心人员;却也嗅到了其中的变乱成份。他开始以各种方法拉拢更多拥护者。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那些已经通过检验;被判定拥有“甲类”体质;却在军衔、待遇方面被长期压制;生活困顿的下级军人;很自然的成为孙湛选定的目标。
“感恩”这种事情其实一点儿也不稀奇。只需要在某人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你就能成为他永远感激的对象。
孙湛当时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他对孙万利的处境嘘寒问暖;以亲切长者的形象与孙万利长谈。对于一个位高权重的陌生人;孙万利当然不会吐露半分。然而;孙湛之所以选定了他;肯定会对发生在孙万利身上的问题进行过仔细研究。对事情经过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可以模糊猜出个大概。就这样;孙万利封闭已久的内心被慢慢开启。他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遭遇;哭得很伤心。同时也直言不讳:“我要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孙湛帮助孙万利完成了心愿————那个集团军政委没能通过体质检测;属于必须被淘汰的对象。至于副省长;根本不在军部罗列的名单上。民政官员死了也就死了;混乱的黑色纪元不需要他们;只需要战士。
就在病毒爆发的前一个月;孙万利把当时的所有涉案人员及其家属;全部带回了自己在武器管理处的私人领地。
那场面很血腥。孙万利没有放过任何人。无论是否参与了当时对自己女儿的肆虐;其家属一样被孙万利凌虐致死;就连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也不例外
孙万利知道不该这样做;可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难道不是吗?我原本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你们生生弄死了我的女儿;我凭什么不能杀你全家?对于毁灭幸福的人;本来就该全家连坐。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根本就是屁话。
整个房间彻底变成屠宰场。孙万利在里面浑浑噩噩呆了好几天。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到处沾满血污;浑身上下臭得要命。然而;内心深处却丝毫没有大仇得报以后的快感;只有前所未有的惆怅和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作是人类?还是野兽?
即便是野兽;恐怕也没有自己这么残忍。
混乱的意识陪伴着他渡过了近半年多的时间。直到带着部队在废弃城市里来回冲杀了几次丧尸;孙万利才隐隐觉得心绪渐渐平稳;思维却变得越来越麻木。
他已经被打上了孙湛的烙印;军衔也一升再升。两个月前;直接从上校提为少将。此次前来新贵阳基地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担任505集团军的参谋
整个机场塔楼里大约有六十多名军人。他们手里握着武器;站在密密麻麻的通讯仪器前;与走进塔楼的孙万利及其卫兵对峙。
“都把枪放下;我们不是敌人。”
从孙湛那里接受任务的时候;孙万利就曾经演练过如何应对此类场景。他整了整身上的将军制服;带着上年纪长者特有的宽容与威严;大步走到一名中校面前。那个人是机场指挥中心的最高主官;只要把他说动;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孙万利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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