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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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纪元- 第5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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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就是想要把人扔进井里杀人灭口,如果不是正好有人从这里经过,说不定现在这孩子已经死了。”

    这些说法一样比一样恐怖,一件比一件可怕。赛斯躺在地上,张大了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从未想象过,简单的一件事情,居然衍生出如此之多的版本。

    那个小王八蛋的确是自己滑倒的,老子不过是碰巧从这里经过。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屎盆子往老子脑袋上扣?真觉得我胖就好欺负吗?

    尽管各种说法都存在着明显偏差,只要静下心,很容易就能察觉出其中的问题。能够成为维持人员的雇佣兵都不是傻瓜,这点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当然有。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那里旁观。

    聚集在现场的民众越来越多,超过了好几百。最初的说法,已经被迅速传播开来。孩子一直在哭,浑身湿漉漉的脏水本身就容易引起同情。即便围观者当中也有对赛斯印象不错的家伙,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帮他说话。就这样吗,一传十,十传百,巨大的舆论漩涡很快形成,维持人员只能是站在旁边看着,让赛斯不至于当场被活活打死。

    正义这种东西,从来就是随着人数多少不断产生变化。五十九和六十的区别在于简单的“一”,然而这种关键谁也无法逆转。加入人多的一方,你就代表着光明。据理力争成为人少一方,你就是坠入黑暗的魔鬼。

    当围观者渐渐散去,赛斯才慢慢从地上爬起。他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回屋子,又是怎么开门进去的?感觉整个人像是死掉了一样,遍体鳞伤,骨头也断了好几根。更糟糕的是,那个该死的小混蛋居然趁乱冲着赛斯撒了一泡尿,弄得赛斯浑身上下恶臭不堪。

第569章 逃离

    赛斯没有多想,一直以为这是孩子父亲纠集其他人针对自己的阴谋。也许,自己曾经在治疗问题上怠慢过他们,也可能是诊金和药费上的纠纷。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以后多多注意,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问题远比赛斯想象的更加严重。

    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赛斯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就在他准备伸个懒腰,好好享受难得的冬日阳光的时候,一个老女人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昨天晚上你没给钱,现在就必须把欠账结清。两个银币,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纠纷很快开始,老女人的声音很尖,她不顾一切扯着嗓子乱叫,引来了无数围观者。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赛斯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直接掐住老女人的脖子,将整个人拎着往外扔。老女人重重摔倒,又哭又闹,很多人围上来询问,老女人趁机说了很多赛斯昨天夜里在床上的表现。什么气喘如牛,什么床板几乎都被压断,什么短粗疲软站不起来……总之,没有一句听起来像人话,更像是一篇用来形容软体动物蜗牛的实验范本。

    老女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着:“他说好完事以后给钱,结果现在赖账!”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老女人的话,当场质疑:“那你怎么放他离开?你应该当时就把他拖住,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闹?”

    老女人的理由相当充分:“他给我吃了点药,说是玩起来会更加舒服。结果我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这就不由人不信了。赛斯本身就是医生。配药这种事情从来只有医生才会。用药使人麻醉,然后趁机逃走,还不用给钱,这的确是肥杂种赛斯的作风。

    老女人继续哭诉,在已经被很多人相信的事实上,又增加了一块沉重的砝码。

    “其实也没多少钱,不过两个银币而已。我承认我的确当时开价是高了点儿,可他也没有还价啊!我原本以为遇到一个挺不错的有钱主顾,没想到居然变成了这样。我吃这晚饭我容易吗?”

    如果老女人讨要的钱太多,那么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荒谬。她不是什么绝色,脸上皱纹不少,这种货色的酒吧里很常见,最多不过十个铜板就能上手。当然,在这种事情上,吧女从来都是漫天要价。不要说是两个银币,就算比这再丑的女人,也敢喊出五个银币,甚至更高。客人只要不是脑袋进水的蠢货,肯定会当时开口落地还钱。何况,老女人自己也说了,赛斯压根儿就没有还价,而是搂着自己直接进了房间。

    赛斯在钱的问题上一向很贪婪,这是木叶镇所有人的共识。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起带头,人群里突然飞出一块石头。有了带头人,几个看不下去的男人立刻扑过去,抓住赛斯一顿乱打,怒吼着要他立刻拿出钱来。

    激起众怒这种事情非常可怕。你永远无法想象,那些站在自己对立面,把自己看做永世恶人的家伙究竟会做出什么?赛斯发现自己的嘴巴和舌头彻底失去了作用。并不是说它们丧失了发音功能,而是自己说出的话根本没人相信。哪怕赛斯赌咒发誓,用最恶毒的字句表明决心,甚至咬破嘴唇咆哮着自己绝对没有碰过那个老女人一个指头,却没人相信这是真的。

    “骗子!”

    “肥杂种!”

    “不要脸的吝啬鬼!”

    “这种废物竟然和我住在一个地方,而且还是我的邻居?尼玛,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老子宁愿与黑暗生物作伴,也绝对不会跟你这种混蛋做邻居。滚!你给老子现在就滚!”

    无数的石块狠狠砸过来,赛斯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淤青和红肿。尤其是他的面颊,还留有鞋印之类的肮脏痕迹。

    当赛斯连滚带爬逃回自己屋子里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沾满了浓痰,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污物。钱袋也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里面足足有二十多个银币,也许是被谁趁乱拿走,或者干脆就是落在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女人手里。

    诸如此类的事情,接下来又发生了好几起。

    要么是一个老太婆突然跑到赛斯面前,大喊大叫着说是赛斯为她看病开错了药,弄得她现在浑身酸疼。

    要么是某个女人气势汹汹的站出来,说是赛斯摸她的屁股。

    还有比这些事情更可怕的。就在昨天,赛斯的小诊所里来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们表现的很暧昧。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直言不讳赛斯就是自己的女朋友。这种说法把赛斯两只眼睛几乎惊得瞪出眶外,不等他开口反驳,几个壮汉已经一拥而上,拽手抱腿揽腰抓屁股,三下两下把赛斯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当壮汉们狞笑着走过来的时候,赛斯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从那天起,赛斯就对外推说自己得了严重的痔疮,不方便走路,就连坐着也觉得困难。

    木叶镇就这么大,数万居民虽然很多,可是想要从中发现,并且寻找某些秘密,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当赛斯咬着牙齿,忍痛拿出一大笔钱,托人私下打探消息之后,终于发现,所有这些事情背后,都存在着五十七小队的影子。

    赛斯并不惧怕雇佣兵。他是医生,如果有人想要对付自己,就必须掂量一下在灰色地带得罪一名医生的后果。

    然而,现在的情况与过去完全不同。木叶镇上出现了另外一个医生。赛斯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很多人都把自己当做眼中钉和肉中刺。他们无非是看在自己是医生份上,即便想要动手,也必须掂量一下小镇失去了医生的严重后果。现在,这种无形保护已经随着另外一个医生的出现被彻底打破。

    难怪身边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可怕事件。

    难怪老子最近总是遇到莫名其妙的麻烦。

    难怪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跟老子作对。

    情况肯定还会变得比现在更糟。赛斯很清楚这些雇佣兵的手段。他们通常是把人玩弄得死去活来,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最后才下狠手,了结你的性命。

    既然有两个医生,那么医术不精,人品不好的那个肯定要被淘汰。雇佣兵除了猎杀黑暗生物,还喜欢杀人放火。赛斯当天彻底得罪了五十七小队,也有很多人把他的卑鄙行径看在眼里,看到前因就能联想到后果,赛斯简直不寒而栗。

    弄明白事情真相的赛斯一秒钟也没有多想,连夜收拾金银细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木叶镇。

    ……

    逃亡这种事情通常不会发生在白天。赛斯不是那种脑子坏掉的白痴,他很清楚,在上次漫天要价那件事情上,自己把五十七小队得罪得究竟有多么惨。那帮雇佣兵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们就像一群该死的猫,躲在暗处不断戏弄自己,直至活活玩残,玩死。

    凌晨三点多钟,正是夜最深沉,睡眠最足的时候。赛斯一直心惊肉跳等待着这个时间。这大概是他在帝国农场学到最管用的知识之一。赛斯把早已准备好的各种物件搬上雪橇,蹑手蹑脚打开房门,低声吆喝着雪橇狗,朝着小镇城门方向偷偷驶去。

    半夜离开小镇这种事情很少见,守卫多少也知道点儿赛斯与雇佣兵之间的过节。平心而论,他其实不愿意就这样白白放走赛斯。可是看在赛斯拿出来那个鼓鼓囊囊钱袋的份上,犹豫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按下了开启城门的电钮。

    夜很冷,而且起风了。呼啸的寒风夹杂着肃杀与冰冷,从苍茫黑暗的大地上疯狂掠过。

    赛斯赶着雪橇狗在雪原上疾驰。他不停地甩着鞭子,雪橇狗今天吃了四顿肉食,很饱,力气很足。尽管如此,半夜赶路仍然不是雪橇狗喜欢的事情。它们迫于鞭子的威力,沿着大路狂奔。

    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就是赛斯安装在雪橇座位上的应急灯。那点光芒在黑黝黝的夜里根本照不了多远,如果不是凭借道路周边几处标记性的枯死大树多少还有印象,赛斯恐怕早就已经迷路。

    突然,雪橇狗发出一阵无比癫狂的咆哮。它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停下脚步,巨大的惯性使雪橇无法挺稳,朝着毫无阻拦的正前方轰然驶过。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赛斯彻底惊呆。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雪橇从猝不及防的两头狗身上碾过,压出一片血肉模糊的可怕痕迹。

    “走啊!你们这些该死的狗杂种,快给老子走啊!”

    赛斯用力很抽着鞭子,尽管人很肥胖,手上的技术却也没有生疏。鞭子甩得又准又狠,鞭梢不断从狗群身上掠过,带起一片愤怒咆哮与惨嚎。可是不管赛斯如何努力,哪怕他迅速拿出匕首割断了两条已经死去雪橇狗脖颈上的皮带,仍然无法阻止混乱的狗群,也没能使它们重新恢复原先的秩序。

    在应急灯光线笼罩的范围内,很快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显露出令人心悸红色的男人。肩膀宽阔,留着整齐的胡须和短发,外表看上去就像忠厚老实的邻家大叔,目光也很沉稳。暗红色来源于他身体表面的铠甲,非常厚重,却丝毫不影响活动。

    几个面貌凶狠的黑暗战士围在男人身边,从不同方向构成防护圈。尽管赛斯是个胆小鬼,对于黑暗世界了解不多,可是看到这种情况,仍然觉得惊恐万状,差一点儿没被活活吓死。

    “天啊!是……是黑暗生物,是黑暗生物!”

    赛斯双眼瞪大,瞪着从黑暗深处徐徐走来的这群人形怪物,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他终于明白雪橇狗为什么停止向前,也终于明白选择今天晚上逃走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然而,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赛斯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起摆在旁边座位上,最为贵重的一个小皮包,以令人惊讶的敏捷动作从雪橇上跳下,转过身,朝着自己的来路,也就是木叶镇方向不要命的狂奔。

    面似忠厚的红盔甲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在雪地上摇晃肥胖身躯艰难奔跑的赛斯,轻轻吐出几个字:“抓住他。”

    赛斯不是战士,充其量不过是个平民。尤其是在寒冷的夜幕下,想要在雪原上逃走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过几分钟时间,他已经被两名身材细瘦的黑暗战士抓住,提拉着肩膀,重新拖了回来。

    雪橇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赛斯为了这次能够顺利出逃,准备得还算充分。携带最多的东西莫过于食物,虽然几乎都是味道一般的硬饼干,却是用赛斯从市场上淘回来的军用品。这玩意儿富含营养,只需要一块就能吃饱。当然,军用品也有其特殊独到的生产设计理念,为了防止士兵在不必要的时候总是联想起食物,硬饼干口味被设计得很糟糕,如果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恐怕没人愿意把这种东西当做主食。

    所有雪橇狗都被杀了。它们一直在狂吠,赛斯逃跑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它们。可怜的狗群被皮绳牢牢束缚着,尽管它们用牙齿狠狠啃啮,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咬断绳索。黑暗战士显然不愿意狗群的叫声引来更多麻烦,它们直接冲进狗群,抓住雪橇狗的喉咙,将它们一只只活活捏死。

    一只被暗红色铠甲覆盖住的手凭空出现,搭上了赛斯的肩膀,把他从几名黑暗战士中间拉了过来。

    赛斯满面惊恐地看着对方。凭他的经验,不难看出这名身穿红甲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一名黑暗世界的高级骑士。无论战斗力还是进化能力,都是赛斯必须仰望的可怕存在。而更可怕的,还是那些赛斯曾经听过,关于黑暗生物的恐怖传说。

    它们吃人。

    它们喜欢把新鲜人血当做饮料,就像人类的酒一样。

    它们尤其喜欢处女。当然,不是出于性别生理需求方面,而是认为处女非常干净,相当于未经污染的纯天然绿色环保食品。

    “嗖————”

    暗红色盔甲的手腕部位,突然弹出一根锋利的硬刺,不等赛斯发出尖叫,刺尖已经斜着划破他的面颊,带走一滴尚且带有余温的血。

    中年红甲骑士把带血的尖刺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闭上双眼,仔细分辨着其中的味道。

    “没错,这个肥胖的家伙的确是人类。”

    红甲骑士慢慢睁开眼睛,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居然有人类在这个时候选择外出?而且还是一个人?如果是雇佣兵或者猎人,倒也勉强可以解释。像你这种看上去就是养尊处优的家伙,为什么要跑到镇子外面?”

    不等赛斯回答,红甲骑士继续自言自语:“你的血有些酸,不是很甜。我不喜欢这种味道,就算是肮脏的老鼠,血味也要比你甜美得多。这是恐惧产生的特殊味素,沉淀的时间很长,超过五个钟头,也许更久。呵呵!真令我好奇,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迫使你必须现在离开那个镇子?”

    红甲骑士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古怪,仿佛嗓子被捏住,低沉而沙哑,带有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皮肤被划破的感觉很糟糕,赛斯却被旁边的黑暗战士牢牢捏住肩膀,无法发出声音。直到红甲骑士问话,黑暗战士才冷哼着,缓缓松开铁钳般的手。赛斯如同解脱般站在原地晃了晃,沉重地呼吸着,随即摔倒。

    “再,再不走,他们会,会杀了我。”

    无论回去木叶镇,还是留在这里,都是死。赛斯已经想通了这一点。然而,他仍然想要尝试着看看,这些黑暗生物似乎很好说话,它们的表现显然没有雇佣兵们说得那么可怕。至少,自己现在还活着,还在与那个身穿红色铠甲,看起来是领队的家伙谈话。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有几个家伙跟我有仇,我不得不这样做。”

    “说具体些,我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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