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狰狞醒目的猛兽。
“我说,独自霸占着好玩的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走到高立权身后的壮汉囚犯抱着胳膊,冲着血迹斑斑的沙袋努了努嘴,说:“你已经在这里练了很久,差不多好几个世纪的时间。现在,该轮到了我了。何况,你打得很重。我猜想,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已经明白,你不会再喜欢它。呵呵!是这样吗?”
高立权看了他一眼:“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练完。你最好站到一边去,另外寻找能够让你当做乐子的东西。”
说着,高立权转过身,准备再次朝着沙袋挥拳。
“够了!你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
身材高大的囚徒发怒了,他伸手把高立权推到一边,几乎把他掀了个跟头,嘴里发出狂吼:“我不是在问你,也没有想要商量的意思。现在,从这里让开,这东西(沙袋)归我了。”
高立权摆好架势警告对方:“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不然的话,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壮汉显然毫不在意这种威胁。无论身量还是战斗力,高立权都不像是自己的对手。他哈哈大笑着说:“和别人玩去吧!别以为脸上满是伤疤就必须怕你。我可不是那些光凭外表就能被吓住的软蛋。再说一遍,现在这里归我了。”
不等大笑的声音完全消失,高立权已经身处右手,牢牢扣住了壮汉的喉咙。他再也笑不出来,被封闭的喉咙让呼吸觉得困难,面皮顿时憋得一片青紫。等到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高立权的胳膊,已经太晚。高立权立刻扑上去,照准壮汉的下颚,挥拳猛砸过去,然后反手抓住壮汉的肩膀,敏捷的闪至对方身后,抬起右腿,朝着壮汉后腰部位连连猛踢。这种连续攻击对壮汉的伤害力极大,他的脸顿时变得发红,整个人无法说出话来。
打架斗殴,是囚犯之间最喜闻乐见的游戏。几乎每天都会有各种不同的矛盾产生,大家都很乐于用这种方式来消磨时间。尤其是一场精彩的格斗,往往会在很长时间里成为众人的谈资。很自然的,高立权和壮汉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喊叫声和叫好声不断响起。但高立权毫不理会,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面前这个主动挑衅的家伙身上。
被人挟制的感觉很糟糕,壮汉发疯一般在空中乱挥手臂,高立权不得不伏低身子避开闪躲,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右拳直接砸中了壮汉的鼻子,顿时血花四溅,软骨发出粉碎的响声。壮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腿脚失去控制的连连后退,最后自己把自己绊倒,重重摔在光秃秃的墙壁上。
周围的人群已经很是密集,把高立权和壮汉围在中间密不透风。喊叫声无比喧闹,高立权却对此充耳不闻。他面色阴狠,注视着背靠墙壁,挣扎着艰难站起来的壮汉。他脸上已经显露出后悔的神情,眼睛里充满了哀求。高立权却丝毫没有怜悯,猛冲过去,对着壮汉的胸口,抬起脚,重重一记侧踢,让壮汉再次撞在了墙上。他的胸口立刻变得凹陷。然后又,高立权左手抓住壮汉额衣服领口,右拳朝着壮汉头上连续乱砸。全身力量都集中在拳端,把壮汉的眼睛砸爆,几乎把他的脑袋活活打进墙壁中间。这种打法异常残忍,围观者也觉得惊悚,渐渐平息了喊叫声。每个人都看见,壮汉的脑袋已经明显变成了扁圆形状,身体慢慢倒向一边,在雪白的墙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污痕。
“住手!快住手!”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高立权身后响起。他略微侧过身子,刚好看见某个看守戴着手套的胳膊伸过来,想要抓住自己的手腕。高立权顺势让开,红了眼睛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完全是凭借本能驱使,抓住伸至面前的这只手,用力反拧。在清脆的“咔嚓”声中,看守的手腕当场脱臼,发出惨烈的喊叫声。
高立权根本没有回头,拽着被自己弄伤的看守狠狠拖翻在地,然后抡起左脚,朝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壮汉囚犯脸上猛踢。壮汉的侧面颌骨很快碎了,嘴里冒出很多血沫,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高立权听到身后已经传来更多的急促脚步声,却仍然朝着壮汉脖子上狠狠跺了以脚。这一下的力量十足,可以清晰感觉到脊椎骨从脚底折断传来的震动。就像一根小树枝断开那么轻松。
“他死了,拉卡达达威斯尔死了!”
“混蛋!把你的脚从他脖子上挪开。然后双手抱头,站到墙边去。”
“他折断了威尔斯凯莫的手。这个该死的家伙,我就知道必须好好收拾他一顿。这已经是第二个,已经是第二个了。”
现场一片混乱,高立权听到太多的声音,干扰了他的注意力。很快,一个很硬的物件从侧面袭来,狠狠砸中了他的后劲,高立权眼前直冒金星,身子重重一沉,跪倒在地上。他最后看到的东西,是一根从正面方向挥来的警棍影子,接着前额猛然一下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几小时后,当高立权从昏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办公桌,还有那个之前见过一面的老年看守长。
他不是一个人。房间很宽敞,周围站着四个手持步枪的武装守卫。他们用警惕的眼神死死盯着刚刚醒来的高立权,就像是戒备着某种具有强烈攻击性质的猛兽。
“你让我感觉到麻烦。”
看守长己拉斯克斯面带愠怒,脸上的皱纹因为怒意而显得比平时更加深刻。他冲着已经苏醒的高立权连声怒吼:“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尽管觉得头晕眼花,高立权还是下意识的讥讽着回答:“我痛扁了一个想要捅我屁股的家伙。”
“你杀了他。”
看守长拉斯克斯目光变得很是阴冷:“这种行为,在宋城监狱绝对不能接受。你好像还是没有接受自己目前的身份转换。你是这里的犯人,不是负责训导囚犯的心理医生。他死了,而你,也再次坐实了你原先的罪名,杀人犯。”
不等高立权回答,拉斯克斯继续用森冷的口气说:“我能够理解你们这些犯人身上的压力。我讨厌该死的同性恋,也知道监狱每一个角落,每一天,都在上演着以大欺小,弱肉强食。所以,偶尔来一次情绪爆发,在我看来是可以接受的。实际上,这座监狱的囚犯数量已经远远超编。考虑到这里的拥挤程度,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冲突发生的准备。我很少因为打架斗殴对犯人们进行责罚,因为这一切都可以理解。”
“哇唔!您可真是大人大量。”
高立权讥讽着,一边抬起手,轻轻揉着头上那团被警棍砸起来的肿包。
“但是!”
拉斯克斯话锋一转,脸上随之出现了极其暴怒的表情:“我不能容忍有一名囚犯死在你手上的这种行为。打斗和纷争虽然令人很不愉快,却是监狱里最为常见的事情。没错,那名死者挑衅在先,我完全相信事情是因他而起。可问题是,他现在死了。你原本可以好好教训他一顿,却痛下狠手把他活活打死。千万不要否认这一点,监控镜头把一切都拍了下来。他是在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情况下,被你砸断了脖子。这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斗殴,而是谋杀。懂吗,谋杀!这种冷血,残忍的行径,在宋城监狱绝对不能允许。我必须拿你作为反面教材,好好教育一下其他人。”
高立权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就是这么个结果。这不奇怪,耐心再好的监狱长,也不可能接受犯人被活活打死的事实。就算那个壮汉不主动过来挑衅,高立权自己也会找上其他人的麻烦。他需要见血,需要让自己变得重新充满斗志。无论那些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你会成为一个让人畏惧的活教材。”
看守长提高了音量,表情变得十分刚硬:“我知道你身上的罪名不是真正的。可是现在,你正在把没有的虚幻变成真实。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无论你心里是否充满了愤怒,都必须接受被惩罚的事实。你应该学会忍受,然后慢慢寻找离开这里的正确途径。可是你没有,还让其他人因此丧生。我原本想要在某个巡查官面前为你说情,现在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你必须接受鞭刑。记住,这是你自找的惩罚。”
第745章 行刑
说完这句话后,看守长拉斯克斯把身体转向背面,不去看武装守卫把高立权拖出房间时的情景。
“小子,你很幸运。”
其中一名武装守卫凑近高立权的耳朵,狞笑着说:“他们会把你打得很惨。鞭子是加过料的,你会觉得比平时更疼。”
高立权记得这张脸,他就是在电梯里殴打自己的武装守卫之一。
行刑地点选在了健身大厅,刑架设置在那面染血的墙壁对面。现场一片肃静,所有囚犯都沿着两边墙壁顺序排列。他们把大厅站得慢慢的,周围到处都是拿枪的武装看守。走进大厅的时候,高立权看见一块厚木板矗立在中央,两条铁链挂在木板上钉着的大铁环上。看守长拉斯克斯已经提前站在了那里。
几名守卫押着高立权从大厅里走过。步伐缓慢而沉重。他的实现扫过一大片由面孔组成的海洋,却一个人也没有认出。对于高立权来说,这些人,无论看守还是囚犯,都是囚服或者制服包裹,一块块活动着的肉块。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这里不是地球。
而你们,也不是我的同伴。
看守长拉斯克斯用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发布命令:“开始吧!”
高立权抬起头,高高扬起下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木板上的铁链。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武装守卫被用力拽起,朝着两边伸展开来,就像鸟类展开的翅膀。守卫们将手铐扣住他的手腕,然后拉近铁链,将高立权从两边伸展开来,再把铁链和木板侧边的螺丝牢牢固定在一起。
一个眼中带有少许怜悯的卫兵走过来,把一块类似厚橡胶块的东西递到高立权嘴边。他张开嘴,用上下牙咬住那块东西。虽然此前从未受过鞭刑,可是在很多电影里,高立权都见识过类似的场景。他用力咬住,胶块的味道并不怎么样,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语的臭味,刺激着高立权不由自主的含糊琢磨着:这块肮脏的胶块究竟还塞进过谁的嘴里?
他脑子里回闪过哪些在电梯里殴打自己卫兵们的面孔。全部都是充满邪恶冷笑,以及讥讽嘲笑的脸。混蛋,他们一定在胶块上做了什么手脚。也许,这块东西事先塞进了某个囚犯的屁股,现在,又塞进了老子的嘴。
看守长拉斯克斯的训导,高立权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不过,皮鞭在空中挥舞,发出划破空气的尖啸,他却听得尤为清楚。到鞭梢与后背皮肤接触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噼啪”声。高立权感到灼热的痛苦正在撕裂着自己的肩膀,鞭子在自己的皮肉上犁出一条条深沟。这种痛苦简直难以忍受,他只能更加用力的咬紧胶块。
当剧痛在背部流窜和蔓延,高立权的眼睛开始睁大。现在,还不会有态度血流淌出来,至少要到四、五下以后,直至鞭子像锋利钢刀一样割进之前的伤口里,才会刺激着神经产生越发强烈的痛感。
又是一次重重的抽打,皮鞭直接横抽在腰部略下的位置。那个部位的皮肉更嫩,血管和神经也尤为丰富。剧烈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身体的另外一侧。就在高立权强忍着的时候,又一次痛苦在他的肩膀上爆发开来。显然,行刑者是故意的。正如之前的武装守卫所说:他们必须报复,不会让自己在监狱里有好日子过。
行刑者显然很是精通折磨人的这项业务。连续又是四鞭抽在高立权的脊背上,他现在可以感觉到血从被撕烂的伤口中慢慢流淌出来。那些液体正在缓缓流动,很热,火辣辣的疼。
血越流越多,高立权彻底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正在不断抽搐,以可怕的速度来回收缩。残忍的行刑者依然挥舞鞭子,有条不紊,无情的从自己背上剥下一条又一条皮肤和脂肪,甚至伤及肌肉。这种伤害无法损伤骨头,却足以使人在痛苦中活活发疯。高立权已经忘记了自己挨了多少鞭,数字本身失去了意义,**辣的剧痛正在全身上下烧灼,流动着。他发现鲜血正从自己握得很紧,已经发白的手指缝隙中漏了出来,流淌到铁链上。拳头捏得太紧,以至于指甲都抠进了肉里。他慢慢放松双手,又在皮鞭与身体接触的瞬间,再次握得更紧。
谁能来救救我?
我是被诬陷的。
问题注定了无人回答,也没有人会主动过来伸出援手。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进化人。或许,是我重新变成了普通人。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令人感到愉快。地球上的肮脏与罪恶就这样在这里上演,高立权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难以分清楚现实和虚幻。
我不是应该呆在金字塔里吗?
我现在,又是在哪儿?
事情就这样反复,直到行刑结束。高立权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喉咙不断收缩哽咽,心脏就像有一柄重锤在不断、反复撞击。他自始至终也内有叫出声来,没有喊叫,更没有求饶。尽管嘴里的胶块发臭,仍然被他狠狠咬穿。高立权忍受着痛苦,把它烙印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然后储存起来,当做一种随时可以使用的燃料。他需要保留,并且时时刻刻牢记着这种痛苦,然后,如数将它们返还给自己的敌人。
看守长拉斯克斯走到高立权面前,目光阴冷地注视着他。
“你的表现还算不错。”
上了年纪的看守长,很想是一条老迈的鳄鱼:“就我坐在位子上以来,你还是第一个在行刑时候没有喊出声来的硬汉。我有些奇怪,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接受过军事训练,或者根本就是军人。可是,你的档案却没有相关的履历。”
高立权脸上满是痛苦产生的冷汗,虚弱地说:“怎么,你也对我的来历感到怀疑?”
拉斯克斯点点头:“显然,你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所以他们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抹掉了。我开始理解你之前的那些做法。你先是打伤了我手下的卫兵,接着又打死了监狱里的囚犯。也许,那些把你送进来的人,在关于你身份的问题上撒了谎。但至少有一件事是真的:你的确杀过人,禁闭室里的流浪汉,还有那个女人,其中至少有一个,是你下的手。”
听到这种论调,高立权已经没有力气争辩,只能虚弱地笑笑,然后摇头。
“你想否认吗?”
看守长拉斯克斯被高立权的态度再次激怒:“别以为我不会下狠手整死你。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家伙,不该把命白白浪费在这里。听着,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离开这座监狱。我们需要战士,尤其是像你这种悍不畏死的家伙。但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
剧痛折磨着高立权,以至于他无法说话应对拉斯克斯,只能翕张着嘴唇,发出意义不明的含糊蠕动。这样的动作,让看守长拉斯克斯误认为是在答应或者承认,于是,老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满足。他盯了奄奄一息的高立权近半分钟,才缓慢点着头,对周围的武装守卫发布命令。
“把这个家伙抬到医务室去。这种皮肉伤算不了什么,最多一个星期,他又会变得生龙活虎。”
……
高立权在医务室呆了足足三天。
这是一段无比痛苦的日子。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