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循环·门岭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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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循环·门岭怪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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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感到开这饭馆的村妇居心不良,有意将客人关在这间屋子里,好在我们多留了个心眼,没吃过村中饮食。
  丽莎怕上心头,可还有侥幸之念,正如老齐先前所言,如果村子里真有鬼怪,一行人早该遭遇不测了,如今不是一直安然无恙吗?这屋子里的鬼,也只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它看到隔壁有外人,便受到惊吓消失不见了,总不能就此认为那村妇意图害人。
  我对丽莎说:“此事确实蹊跷,前门走不了可以翻窗出去,但正值深夜,外面的雾又大,即便逃出村子,也未必找得到路,现在没别的法子,只能守在屋里坚持到天亮,天亮之后咱们才能安全,如今就看能否撑到那个时候了。”
  丽莎点了点头,看时间很快要到零点了,预计再过五六个小时便会鸡鸣破晓。
  我知道这几个小时一定会极其漫长,如果稍有差错,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日出了。
  老齐焦急地说:“真恨不得把表上的时间拨快些……”他大概相信吸烟可以让人镇定,摸着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由于紧张过度,手中所拿的打火机接连几次都打不出火。
  我的香烟在路上已经抽完了,找老齐要老齐说也抽完了,没想到这家伙还存着一包,我说:“真没见过你这么鸡贼的,知不知道抽烟不发圈,死了没人抬?”说完拿过烟和打火机,给老齐点上了火。
  等我想给自己嘴上那支香烟点火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钟声,沉闷的鸣响潮水般反复回荡,撕破了村中的死寂,不知是谁在撞那口大铜钟,又为何在深夜撞响?
  老齐听得心惊:“深更半夜的……谁在那撞丧?”
  丽莎看看手腕上的表,吃惊地说:“时间刚好是十二点。”
  我稍稍一怔,点上烟对身边两人说道:“恐怕这村子里要出大事了,记住无论谁叫门都不能开……”
  这话说出去还没落地,忽听有人用力叩门,发出“砰砰砰”的巨响,听得我们三人心惊肉跳,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心想这是夜半鬼上门,硬着头皮应道:“敲错门了,我们这屋没人要按摩!”
  屋外却无人搭话,紧接着又有个东西在用力推门,那顶门的棍子是多半截扁担,足有鹅蛋般粗细,外面推门的力道虽大,却推不开房门,只是撞门之力越来越强,每次撞到门上,便震得屋瓦跟随摇颤。
  我心中骇异无比,这是何等的怪力?突然想到那村妇和黑狗白天不能离开小饭馆,其余的村民也都躲在家中不出,难不成村里的人都是些怪物,白天一切如常,深夜时分才变回原形四处活动?
  我唯恐那扁担受不住力,招呼丽莎和老齐去搬炕桌顶门,可老齐吓得惊慌失措,担心外面的东西随时会破门而入,早已抱着脑袋缩到了墙边。
  这屋子巴掌大点的地方,他挨着墙躲到炕上,身后却是通着屋后的纸窗。
  我一眼瞥见,心说不好,只顾着屋门,忘了还有窗子,乡下那纸糊的窗户根本不结实,一撞即开,急忙示意丽莎别用桌子挡门了,先堵窗子要紧,不过为时已晚,还没等我们过去,油灯光下只见窗外伸进一只大手,抓住缩在墙下的老齐向外拽去。
  老齐大惊,虽然衣服后襟被扯去一大块,但是总算连滚带爬挣脱开来,他面无人色,嘴里只叫得一声苦。
  我是人急拼命,寻思屋外既然都是些村民,凭某的手段未必对付不了,当即拽出甩棍,作势虚劈,告诉丽莎和老齐:“别慌,想当初哥们儿混社会的时候,一个人滚他仨俩的也没问题,今天大不了咱就跟这村里的人玩玩探索与发现,看看是他们的脑壳硬,还是我手中这根甩棍硬。”
  我本意是守住后窗,等有哪个村民爬进来,便用甩棍猛砸对方脑壳,可透过被拽掉的窗框向外一张,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屋外黑压压挤着许多人,那些村民不分男女,皆是脸如枯树,一言不发,面容虽不相同,但与饭馆里的老板娘和黑狗一样,目光里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邪气,口鼻中带着淤血,好像这整个村子里的人和狗,以及一切有生之物,皆是可以行动的僵尸,身体又被同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所占据,让人有种面容相同的错觉,其中一个村民手上被木窗碎片戳穿,兀自浑然不觉,只顾着争相爬进屋来。
  我望了望手中的短棍,自知今夜遇上的东西,绝非人力所能抗衡,有点尴尬地对老齐和丽莎道:“刚才那些话……你们就当我没说。”
  老齐听我这么说,知道大势已去,脸上写满了绝望,他见那许多村民都如僵尸一般,估计这屋子守不住了,而房前屋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直急得团团乱转,奈何无处可逃。
  ◎ 古井
  自古有这几般——“饥不择食、贫不择妻、慌不择路”,我们三个人困在屋里走投无路,正应了后者,惶急之际,只好先把桌子抬到炕上,竖起来撑着墙增加高度,然后借此攀至木梁,又揭开屋瓦上了屋顶。
  夜凉如水,我们身上止不住打了个寒战,趴在屋顶居高临下看去,就见屋门已被撞开,几个僵尸般的村民拥了进来,小饭馆里的村妇和那条大黑狗也在其中,正由土炕上往屋顶攀爬。
  老齐体如筛糠,抖着手颤声道:“完了完了,没地方逃了,娘了个腿儿的我这么一死,我老婆肯定要改嫁,给我那娃找个后爹,可怜我那细娃,恁地命苦……”
  我强作镇定,一边揭起屋瓦向底下的村民乱打,一边说:“老齐你是不是吓蒙了?我嫂子有哮喘常年卧床不起,她倒是想改嫁,问题是谁要她呀?你得好好活着,才能回去照顾她。”
  老齐心知我所言不错,抹了抹脸上的鼻涕和眼泪:“老弟你别看哥哥窝囊,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指望我养活,哥哥在家里,那他娘了个小腿儿的也好比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我一没这个家就完了,所以不能死在这,咱咱……咱赶紧从屋顶下去往村外逃吧!”
  我看屋子下方雾气弥漫,隐隐约约有许多村民聚集而来,心知跳下去死得更快,但身陷绝境,困在屋顶上也支撑不了几时,心说:“罢了,想不到我是死在此地。”
  这时丽莎发现屋顶有一架长梯,就是乡下上房铺草用的那种梯子,我们好比身在茫茫大海,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看这村中房屋间距很近,便将梯子伸到邻近的对面屋顶,手足并使,一个接一个从上边爬过去,借助梯子接连爬过几处屋顶,蓦地一抬眼,面前赫然是村中最大的那座房屋,黑沉沉的轮廓在雾中半隐半现。
  我心想这可不妙,再往前已经没有别的房屋了,而那些僵尸般的村民越追越近,无奈只得用梯子下了屋顶。
  我们不敢进那座大屋躲藏,心慌脚急,只顾往没人的地方乱走,感觉周围雾蒙蒙的格外空旷,我先前曾来这里看过,依稀记得是片空地,正对着村屋有口古井,井是下水,在风水一说上不能正对屋门,因为这是比较犯忌讳的,会把财气冲掉,这村子虽然不大,但形势布局完全不合常理,若非是那个家家户户都会邪术的“绳村”,又怎会有如此怪异的布置?
  我暗骂自己太大意了,早些发现也不至落到这般地步,据闻“绳村”养蛊害人,这整个村子里的人白天躲在家里不出,言谈举止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夜晚则变为僵尸,是不是与养蛊之事有关?看来村中一定发生过某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村民才会变成这般模样,可“绳村”不是早被埋到地底了吗?
  我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纷至沓来,一路跟着那两人落荒而走,但四周已被僵尸围住,三转两绕,又到了悬挂铜钟的古井近前。
  这次离得更近,看那尊大铜钟正悬挂在井口上方,带有浮雕的石砌井栏,已被磨得十分光滑,显然也是年深岁久,那铜钟里面是个木槌,绑着碗口粗细的绳子垂向井底,井中深不可测,我探身往下一看,有种对黑暗的恐惧沁入内心。
  丽莎又惊又怕,急得落下泪来。老齐对她说:“如今哭出大天来也没用,只好下到井里躲一躲了……”说罢拽着丽莎的手便走。
  我们三个人此时是逃生不避路,顾不上再多想什么,我嘴里衔住电筒照明,当先攀着绳索溜下井底,老齐和丽莎也急急忙忙跟了下来。
  这井中上窄下阔,下方极是深邃,里面黑咕隆咚不见一物,其中有股死鱼般的浓重恶臭,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下行约有二十几米,我们脚底触到实地,才知道这是口枯井,井底似乎是个很大的洞穴,内部潮湿幽暗,用手电筒向四周一照,发现地面上尸骨堆积,我和老齐见状,心中突突直跳,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
  这时跟在最后的丽莎,也下到了井底的洞穴,由于她没有手电筒,看不到周围的情形,脚下被一团绳子缠住,黑暗中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听到声响,把手电筒的光束拨转过来给她照明,却是地上一具枯骨,白森森的骨头上毛发还没有完全腐烂,一团头发恰好缠住了丽莎的鞋子。
  地洞里漆黑阴森,丽莎又看到是死人的头发缠住了自己,如被蛇蝎所蜇,吓得惊呼一声急向后躲,被枯骨绊倒。
  我和老齐忙把丽莎扶起来,见她黏糊糊的全是鲜血,估计是头部撞到了石块上,也不知伤得轻重,赶紧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检查。
  此时丽莎惊魂稍定,说这不是她的血,只是在地上蹭到的,但这井底的洞穴会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尸骨?
  我们三人想到这一层,皆是悚然动容,莫非这村中古井里尸骸,都是被村民抛落至此?看这许多枯骨,竟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不像是从高处跌下所致,倒像是让某个怪物吃完吐出来的……
  我抬头望向上方,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洞口,头顶更没有任何声响,到处充斥着沉寂死亡的气息,那些僵尸般的村民,也没有继续追下来,似乎只是要把我们逼到这个洞穴里,这个大洞里除了散落的无数枯骨,究竟还有什么存在?
  我越想越是不安,寻思此处不宜久留,该看看周围有没有出口可以离开,当即同丽莎和老齐站起身,一步一挪,摸索着寻觅道路,忽觉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发出,听动静来的也不是一两个人。
  我不敢怠慢,急忙举起手电筒循声照去,赫然照到数步开外有个长发遮面的女子,看不清脸上容貌,似乎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只她一个人从后而来,我却觉得像是有好几个人在走动,心知其中定然有些古怪,当即大着胆子喝问:“你是谁?AV女优吗?”
  ◎ 灾祸
  那女人披头散发,手电筒照在她脸上,只能看见漆黑蓬乱的长发,同时听到对方嘴里发出“咕咕嘎嘎”的怪响。
  我和老齐、丽莎三人愈发心惊,绳村下的地洞千年不见天日,地上到处都是死人骨头,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子,肯定不是被村民扔进古井的幸存者,另外她身上有股难以形容的妖邪之气,与我们先前见过的村民、黑狗、老鼠完全相同,也许那些僵尸般的村民,正是把途经此地的行人,扔到古井里让这个女人吃掉。
  我以前听说过一些有关“绳村”的传闻,此后也特意打听了这方面的事,加上那段亲身经历,事后也不难推测出遭遇到了什么情况,估计我们三人那时在雾中迷路,无意中进到了早已消失多年的“绳村”。
  这个村子里不过几十户人家,村中代代流传着养蛊害人的风俗,好比是左邻右舍都在养蛊,唯独你家不养,那么迟早要遭不测,为了不受其害,被逼无奈也只得跟着养蛊,然而养蛊者若不以此害人,蛊会反噬其主,所以凡是不知情的外人经过村子,不论贫富善恶,都会被村民坏掉性命。
  久而久之,村民们不再从事耕种田地,只通过放蛊害死过往客商,谋取财货为生,至于“绳村”里结绳祭拜的根源,则来自于村中这口枯井下的地洞,相传上古时有伏羲女娲两位神祇,皆是人首蛇身,女娲炼石补天、捏土造人,伏羲参透阴阳画出八卦,也有人认为八卦是古人根据蜘蛛结网画出的图案,结绳即是结网,结绳祭拜的风俗,实际上是拜蜘蛛神,绳村地下有个大洞,年代比这个村子还要古老无数倍,祖辈遗训不准任何人接近地洞,村民谨守祖训,谁也不敢到那地洞里去,只按时扔下活物献祭。
  据说“绳村”的村长,向来由最大一族的家主担当,最后一任村长是个女子,她为了服众竟冒险触犯禁忌,偷着在地洞里埋下一口大瓮,里面装有千余怪虫,妄图借着洞中积郁的阴气养出邪蛊,经过一年之后,她下到洞里取蛊,不料却遭瓮中之蛊反噬,从此再没出来,变成了一个躲在地洞里昼伏夜动的怪物,满村人畜尽受其害,犹如落在网里受其控制的傀儡,因此看上去都长得一样,村民们白天不能离开家门半步,夜里才能在村中活动,把往来之人扔到井中,供那怪物活生生地吃掉,这整个村子就像一张大网,一切都有充满怨念的丝线连接,洞中那怪物则是结网的恶魔,潜伏在黑暗处等待着吞噬落网之人。
  我们在村口见到的还魂纸,是“绳村”小饭馆老板娘的孩子夭折,放置在村口招小鬼的东西,这孩子死的时候,村民还没被地洞里的怪物控制,所以每天夜里小鬼都要回家,此后其母变成了走尸般的傀儡,再也没人将还魂纸烧化,致使它许多年来一直无法投胎托生。
  这些情况都是我事后推想,当时却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在地洞里赫然见到一个黑发遮面的女子,还当是撞见鬼了,情知不妙,脑子里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脚底下抹油赶紧开溜,可慌乱中看不清路,跟其余两人撞在了一起,扑作一团滚倒在地。
  我骂了一声,刚刚站起身形,忽觉眼前黑影一晃,原来那女子已经跟了过来,我一时血往上涌,想起手中还握着甩棍,便狠狠照对方被长发遮盖的脸上打去,可从侧面的黑暗中伸出两只手来,把我的腕子紧紧攥住,跟着另一条臂膀一麻,也被一只大手揪住,骨头像是要被捏断了,疼得我眼前一阵发黑,电筒和短棍全都掉落在地。
  手电筒掉在地上,却没有熄灭,光束斜刺里照上来,我才发现那女子身上有四条手臂四条大腿,都比普通人长出一倍有余,此时她三只手将我揪住不放,另一只手按住了摔倒在地的丽莎。
  我看一旁的老齐早已逃得不知去向了,又苦于挣脱不开无法反抗,绝望之余只好闭目等死,谁知老齐平时胆小怯懦,却是出于生活所迫,凡事谨小慎微,也只是为了保住饭碗,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他一人养活,毕竟他这岁数,倘若下岗或出了什么意外,不可能再从头来过,这时他见到我和丽莎面临绝境,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勇气,跑到那女子背后,发声喊将其拦腰抱住。
  不料那长发遮面的女子,脑袋忽然转过一百八十度,与身后的老齐脸对着脸,满头黑发拨在两旁,露出生有六只阴森绿眼的怪脸,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当面一口咬来。
  老齐骇得呆了,让那蜘蛛女一口咬在脸颊上,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咕嘟咕嘟往外冒血,疼得老齐哇哇乱叫。
  那怪物见了鲜血更为饥渴,伸手去抓老齐,我趁机挣脱出来,推开丽莎,揪住那怪物的长发舍命向后扯动,手边触到一条从井上垂下来的长绳,可能是这蜘蛛女般的怪物深夜里拽动绳索,使井口的铜钟发出鸣响,催促村民把活人扔进洞中。
  我在那个时候也是急红了眼,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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