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情女也扎好一个大风筝,五色灯笼,就绑在风筝上,高高升起。
包天成望着那升在空中的五色灯火,笑一笑,道“林少兄,这法子很别致,也可以看出很远,但不知他们会不会瞧到。”
林成方道:“这高度城外可见,只要他们在五十里方圆之内,都可以赶来。”
包天成轻轻吁了一口气,道:“林少兄,他们可以看见这五色灯光,黑剑门中人,也可以看到,如若黑剑门早在城中设了埋伏,那岂不是一件很大的麻烦吗?”
林成方道:“话是不错,不过,黑剑门看到这五色灯,也无法分辩出我们在干什么!”
包天成道:“林少兄,老配有个法子,不知道当是不当?”
林成方道:“包总镖头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包天成道:“我想,咱们分成两批,一批守在镖局中,一批在外面接迎,万一黑剑门瞧破了机关,设有埋伏,咱们也好帮个忙。”
万寿山道:“这办法不错,不过,人手调配方面,要大费一番心机了。”
包天成道:“这就要万兄多多费心了。
万寿山沉吟了一阵,道:“我和成方一起去。”
斩情女道:“我也算一份。…
田昆、阴阳双剑,都嚷着要去。
包天成点点头,道:“这样差不多,人虽有内外之分,但彼此之间,却只有一墙之隔,双方面也有个照应。”
斩情女道:“就这样决定了,林兄,咱们动身吧。”
双方谈好了联络信号,万寿山大步向外行去。
四海镖局中。虽然到处是人,但灯火并不明亮。镖局外面,更是一片黑暗。
斩情女低声道:“阴阳双剑,你们阅历丰富,走在前面开路。”
阴阳双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斩情女。
斩情女一句话,两个人立刻行动,双剑出鞘,井肩向前行去。
斩情女回顾了田昆一眼道:“你取暗器去暗中帮忙,别让人家用暗青子招呼阴阳以剑。”
田昆点点头,取出了铃镖。
万寿山和阴阳双剑之间,保持了两丈左右的距离,田昆却是在双方之间,斩情女断后,距离万寿山大约有七八尽的距离。
林成方和万寿山却是并肩而行。
没有灯火开道。但夜空繁空闪烁,彼此之间,都可以看到对方。
这是已经算好的距离。
在墙内,包天成带着王荣、石一峰、吴恒和四个执灯的趟子手,六支连珠匣弩,四盏孔明灯,灯光都被掩着。
绕行镖局一周,仍未发觉可疑之处。轻情女突然加快脚步,追上了林成方,道:
“林兄,你这法子灵不灵?”
林成方道:“自然是灵,我和他们早已约好了。”
万寿山道:“成方,你说他们会不会还在徐州?”
林成方道:“就算他们奔走匆忙,不在徐州,但他也有耳目,我相信,这信息会很快传入他们的耳朵之中。”
万寿山道:“那岂不要等上很久吗?”
林成方道:“要等好久,在下就没有把握了,不过,他们一定会来——”
万寿山突然一挥手,罅了林成方说下去。
其实,不但是万寿山听到了动静,就是林成方、斩情女,都听到了异声。
一时间,全部静立不动,只听一阵沙沙之声,传了过来。
静夜之中,声音很清晰。
斩情女怔了一怔,道:“万爷,这不像人的脚步之声。”
万寿山点点头,道:“如蚕嚼桑,如蛇爬行。”
林成方道:“蛇。”
斩情女道:“是……三条大蛇。”
夜色中,只见六点碧芒,在夜暗中闪动。
蛇的眼珠子闪光,那证明了那条蛇很大。
沙沙之卢,突然间静止下来。
一条幽灵似的人影,忽然出现。
那人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全身凸凸……凹凹的不知是何物作成。
这时,他们正好又绕回到镖局的大门前面。
双方对持了一阵之后,斩情女忍不住高声说道:“什么人?”
那人发出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好象在说话,但却没有一个人,听懂他说的什么,斩情女冷冷说道:“你是人是鬼,啾啾咕咕的说什么?”
那人突然提高声音,哇哇啦啦一阵怪叫。
听声音,他似乎也极为忿怒。
斩情女一皱眉头,回顾了阴阳双剑一眼道:“你们走南闯北,见识广搏,可听得懂他说的什么?”
阴阳双剑摇摇头,道:“听不懂”。
但见灯光闪动,包天成等由大等行出来。
四盏孔明灯,忽然间揭了灯盖。强烈灯光照射过去。
只见一个面目黝黑白中包头,身着白色及膝长衫,手中提着一根铜苗的怪人站在两丈以外。
在他上身伸动着三条蛇头说是蛇,倒不如说是蟒来得恰当,那是三条很长的蛇。
每一条,都有碗口粗细,口如血盆,伸动着红色的舌信。
包天成道:“他不是咱们中原人氏,是来自天竺的弄蛇人。”
林成方道:“这三条蛇好大。”斩情女道:“是毒蟒。”
林成方道:“黑剑门下,难道还有天兰国人。”
斩情女道:“不会错了,看样子,他不是来拜访咱们的,而是标准的寻仇而来。
林成方道:“可惜,咱们没有人听懂天竺话,否则,倒是可以由他口中间出一些内情来。”
大概是那人听不懂对方的话,也有些心急,叽哩叭啦地叫了一声,突然回头举手一招。
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穿着一件蓝布长衫,留着山羊胡子。
林成方冷冷说道:“你是中国人?”
那蓝衫中年人冷冷说道:“不错,我是中国人。”
林成方道:“你能听懂天行话。”
蓝衫人道:我如也听不懂,他怎么会叫我来这里。
林成方道:“那很好,你把他的话翻出来吧。
蓝衫人道:“他要你们放下手中兵刃,否则,他就要放蛇对付你们了。”
林成方道:“蛇虽然可怕,但却未必能够杀得了人——”
语声一顿,接道:“这是威胁,我们不怕,不过,我想知道他的身份。”
蓝衫人道:“他是天竺人,名叫摩沙里……”
林成方道:“他是不是黑剑门中人?”
蓝衫人道:“是……黑剑门中的杀手之一。”
林成方道:“想不到黑剑门中,竟然还有天竺国的杀手。”
蓝衫人道:“阁下想不到的事情很多,这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语声一顿,接道:“他问你们愿不愿意放下兵刃。”
林成方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束手就缚了。”
蓝衫人道:“不错,不过,这不是我的意思。”
对林成方,他似乎有着某种程度的畏惧。
林成方伸手一指那天竺人,道:“是那个人的意思?”
蓝衫人道:“是。”
林成方道:“你问问他,我们如不放下兵刃,他又准备如何?”
蓝衫人道:“不用问他,我也知道。”
林成方道:“你……”
蓝衫人接道:“是,我派在他身侧,工作了五年之久,五年之中,我看到他杀过了很多的人。”
林成方道:“他杀过些什么人?”
蓝衫人道:“什么人都杀,只要他奉到令谕。”
林成方道:“他很高明吗?”
蓝衫人道:“很高明,也很邪气。”
斩情女道:“你是说,他向着的那条大黑蟒很厉害吗?”
蓝衫人道:“相当的厉害,它口中能吐毒雾,中人不死亦伤,毁在这三条毒蟒口下的中原高手,不知多少了。”
斩情女道:“你告诉我们这些话,就不怕他听到吗?”
蓝衫人道:“幸好摩沙里不懂中国话。”
摩沙里不懂中国话,但他听懂摩沙里的这三个字。
像过去一样,摩沙里脸上带着一股骄傲之气,向蓝衫人点头微笑。
斩情女道:“你告诉我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蓝衫人道:“我奉陪他数年之久,看他杀了不少咱们中国人,心里总不是滋味,我想看到中国人把他宰了,但他武功太高,又有这三条毒蟒为助,实在很难杀了他。”
斩情女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除去毒蟒的办法?”
蓝衫人道:“这毒蟒吐出的毒气,可以到一丈左右,站在一丈之外,再运内功护身,大概就可以避过去了,不过,它全身刀枪入,坚硬得很,唯一的办法,就是由口中下手。”
斩情女道:“你没有骗我们吧?”
蓝衫人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们,这些事,你们想也应该想到了。”
摩沙里突然开了口,一口流利的中国话,道:“你小子还有什么底,没有泄漏出去。”
蓝衫人呆住了,斩情女、林成方等,也都呆住了,实在想不到,这个天竺人心机如此之深。
轻轻吁了一口气,蓝衫人缓缓说道:“我跟了你数年之间,你都不肯说一句中国话,这种忍耐工夫,实在叫人佩服。”
摩沙里道:“那是因为这些年来,你一直尽心尽力地为我效忠,实在用不着我开口”
蓝衫人道:“现在,你开了口,因为我出卖了你?”
摩沙里笑一笑,道:“我再不开口,只恐你把杀人的方法,全数告诉他们了。”
声音甫落,右手一挥,那蓝衫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他出手快如闪电,林成方等,竟然来不及出手阻止。
但这也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摩沙里自动暴露了他的武功。
也使得林成方等,都提高了警觉。
包天成、田昆双手都扣着铃镖、火弹,凝注着三三条蛇。
石一峰低声吩咐八个弩箭手,对付毒蛇时,向口中招呼。
林成方缓缓抽出了长剑,道:“阁下不但能役蛇,杀人的手法也很快。”
摩沙里笑一笑道:“我总不能让他把我所有的本事,都说出去,所以,只好先杀了他。”
林成方道:“很可惜,他已经告诉了我们对付你这知毒蟒的方法。”
摩沙里笑笑道:“你可以试试看,我这些毒蟒,都已通灵,它们只要不张开大口,你们就无法伤它。”
万寿山道:“你一个外来人,为什么要卷入我们中原武林恩怨之中。”
摩沙里道:“没有法子,你中国有一句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正是受人之托。”万寿山道:“黑剑门派来了不少杀手对付我们,但我们都应付过了,你阁下一个人,难道就能取胜吗?”
摩沙里笑一笑,道:“也许你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价,在下只要作完了这一票生意,就可以离开贵国,回到天竺去了。”
万寿山道:“哦!”
摩沙里笑一笑,道:“现在,你们准备好,我要出手了。”
斩情女道:“慢着。”
摩沙里道:“你这位姑娘,还有说话?”
斩情女道:“我想知道,我们值多少银子。”
摩沙里道:“你叫斩情女,对吗?”
斩情女道:“不错。”
摩沙里道:“你值和千两黄金,价钱实在很高。”
斩情女道:“他们这些人呢?”
摩沙里道:“四个镖师可以值二千两银子,总镖头五千两杀一个杀一个!”
包天成怒道:“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个镖师吗?”
摩沙里道:“不知道,总之是越多越好。”
林成方道:“越多越好,阁下这口气,不觉得有些太狂吗?”
摩沙里道:“赚钱的事,自然是越多越好,取命有价,在下只好开一次杀戒了。”
林成方道:“摩沙里,你带了几个帮手来?”
摩沙里摇摇头道:“在下一向独来独往,从来不带帮手。”
林成方道:“阁下之意,是说你一个人,就可以对付我们在场五人了。”
第十八回官兵受挫
摩沙里道:“还有我这三条毒蟒。”
林成方回顾了斩情女一眼道:“易姑娘,这人如此托大,大概真还有几下子,我看咱们也不用和他啰嗦了。”
斩情女道:“林兄之意,可是想和小妹联手,对付他。”
林成方道:“包总镖头和田昆兄,对付巨蟒,咱们斗斗这位来自天竺的高手如何?”
斩情女道:“悉凭尊更,小妹奉陪。”
林成方道:“你准备如何取我们人头,可以出手了。”
摩沙里道:“该动手的时候,我自会出手,这不劳你费心。”
斩情女道:“你只是想赚一点银子?”
斩情女道:“摩沙里,我看今晚上,你出师不利,只怕赚银子很难赚了。”
摩沙里道:“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
斩情女道:“难道你真要试试。”
摩沙里道:“好多年来,我一直在试验,每一次,都很成功。”
举步向前行来。
他足下三条巨蟒,一直跟着他向前移动。
那三条巨蟒,似是他喂熟的一般,竟然一步亦趋地紧追在摩沙里的足下。
老实说,对摩沙里这个人,大家都还不大怕,但对那三条巨蟒,却是都有些畏惧。
天竺人本善弄蛇,但能把如此巨大的蟒蛇,安排得服服帖帖,那倒是极为罕见。
摩沙里笑一笑道:“你们可是在骂我吗?”
斩情女道:“我们只是觉得很奇怪。”
摩沙里道:“什么奇怪?”
斩情女道:“你们天竺人,只要到中原似乎一定带几条蛇?”
摩沙里道:“那又如何?”
斩情女道:“好像——蛇是你们的灵魂……”
摩沙里怒声接道:“你对我们了解的太少,不用毒蟒,我一样杀了很多人。”
斩情女道:“这话当真吗?”
摩沙里道:“你不相信?”
斩情女道:“你敢不敢凭武功,和我们一决胜负?”
摩沙里道:“我为什么不敢,哪一个先出手?”
林成方道:“我!”
剑平前胸,举步向前行去。
斩女缓步行了过来,道:“我替林兄掠阵。”
包天成冷冷说道:“摩沙里你听着,要打,就拿出你的真实本领出来,如若阁下敢用毒蟒,那就别怪我们联合出手,群起而攻了。”
摩沙里笑一笑,回顾了蓝衫人的尸体一眼,道:“可惜他死得早了一些,如若他还活着,定会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情。”
斩情女道:“阁下不肯自己说出来呢?”
摩沙里抬头望望夜空,道:“行,时间还早得很,多说几句话,也不要紧。”
斩情女道:“好!那咱们就洗耳恭听了。”
摩沙里道:“你们知道旋风十三骑吧?”
包天成道:“老夫知道。”
摩沙里道:“他们十三个人,在你们中原道上,也算是稍有名望的人了,而今安在……”
林成方道:“莫非是死在你的手下了?”
摩沙里道:“不错,那也是一个夜晚,旋风十三骑,合力对付在下一人,很不幸的是,他们没有一个能杀了在下。”
斩情女道:“你却一口气杀了他们十三个人?”
摩沙里笑一笑,道:“所以,在下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斩情女道:“我想你杀的人,不只旋风十三骑。”
摩沙里道:“这倒不错,老夫杀人,何止百人,旋风十三骑,也不过是其中十之一二罢了。”
斩情女道:“你特别把这件事,拿来夸耀一番,只是想说明一件事。”
摩沙里道:“嗯!”
斩情女道:“一对十三。”
摩沙里笑一笑,道:“在下还要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在下杀人,有在下的方法,从来不受任何人威胁。”
斩情女冷笑一声道:“今宵和那天不同,咱们也不是旋风十三骑。”
摩沙里道:“但你们也是人。”
林成方道:“阁下也不是鬼吧?”
摩沙里脸上闪掠过一抹奇异的笑容,突然一挥手。
自从看到了摩沙里的杀人手法之后,林成方一直作很严密的戒备。
眼看摩沙里右手一挥,林成方立刻挥剑封出。
出乎意外的是,摩沙里这一击竟是空招,既无暗器飞出,亦无内劲击来。
林成方一皱盾,收回了剑势。
就在他收剑一刹间,一团黑影,两点缘芒,疾扑而至,挟带着一股强烈的腥风。
竟然是一条黑蟒。
那知巨蟒本是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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