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冷月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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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冷月仇-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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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凡大师”激动的扫了四周一眼,道:“各位意在何为?”

人圈之中,同时走出四人,一个是那“白骨教”第一护法“生死判胡彪”,另一个是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另外两个是一对中年男女剑士!

首由“生死判胡彪”接口答道:“请大师立即率众人离场,彼此互不相犯如何?”

“施主等不是说过不再插手此事?”

“哈哈,我等并未曾说过不再插手四个字呀!”

“了凡大师”不由气结。

陈霖这时,又已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形,满面凄厉的望着场中众人。

他与“了凡大师”互拚到三百零三招之上,两败俱伤,但他的伤却较之“了凡大师”要严重得多!

七大门派的代表们见二教一会卷土重来,料知目的仍在这“活阎罗”身上,当下立有四个代表,齐齐电闪扑向陈霖,他们的心意是先把“活阎罗”抢到手中再说。

陈霖不由目眦欲裂,强忍伤痛,勉强聚集残存真气于右掌,蓄势而待。

这四个代表,以为陈霖业已身负重伤,必可手到擒来,八只手从不同方向抓向陈霖,陈霖待到对方掌爪快将临身的刹那,身形一晃,奇幻无比的划出一招!

惨哼声中,立有两人仰面栽倒,其余两人愕然涌身后退五尺!

只见这倒地的两个代表,业已气绝,各人眉心之间,现出一个血红指印!“飞指留痕!”

陈霖也就在这一招攻出之后,“砰!”的一声,又跌坐回地上,口一张,又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陈霖在重伤之后,仍能在一个照面之中,指毙两个七大门派的高手,这种奇招绝式,的确令人惊震!

各门派的代表,一阵惊愕之后,怒哼声起,又有数人扑出……红影一闪,那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和那对中年男女剑士,先后射落陈霖身前,拦住各门派的代表!紧接着,又有不下二十的白骨赤衣两教的高手,射向七大门派的高手身后。

场中空气,骤呈紧张,眼看一场混战,就要展开!火云红衫的老者,不屑的扫了七大门派代表们一眼之后,转身面对陈霖,一阵阴恻恻的奸笑道:“活阎罗,我看你最好是乖乖的随我们走吧,落在我们手里,彼此同气连枝,还有个商量的余地,总比被那些自以为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弄去要好得多!”陈霖一咬牙,又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傲态不改的冷声道:

“你是‘赤衣教’的什么角色?”

“嘿嘿,活阎罗,本大赤衣教首席堂主‘大漠之鹫杜伦’!”“好,我给你记上一笔就是!”

“嘿嘿嘿嘿!小子,死在目前,还狂个什么劲!”那边,“生死判胡彪”仍与“了凡大师”默然对峙!事实非常明显,他在监视着这业已受伤的少林第一高手“了凡大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二教一会的实力,远超过七大门派众代表。

陈霖虽已身负极重内伤,但面对“赤衣教”首席堂主“大漠之鹫杜伦”

仍了无惧色,目中闪射着怨毒至极的煞光,反向前欺了一步道:“你准备把本人怎样?”

“带你回去,由二教一会向你逐笔结算欠帐!”

“凭你还不配!”

配字出口,双臂一圈一划,诡异绝伦的攻出一招,迫得“大汉之鹫杜伦”连退两步,才算避过。

一招方过,另一招又告出手!

“大漠之鹫杜伦”已看准对方受伤极重,如果舍弃近身搏斗,改以劈空掌力,则对方招式再奇,也无法……心念之中,身形暴退八尺,一口气拍出三道如山劲气。陈霖乍见对方暴退出掌,立知不妙,身形一旋,向侧方飘开,焉知对方的掌风,是朝左中右三个不同位置卷来,无论你朝那一面闪避,都得迎上其中一股劲气!

“砰!”的一声,惨哼又起,陈霖伤上加伤,张口连喷三蓬血雨,“砰!”的一声,栽倒地上!

“大漠之鹫杜伦”面上掠过一抹喜色,向人群一招手道:“带走!”

数条人影,应声扑来……七大门派的代表们,也齐齐纵身飞扑!但身形才起,立即有数十条人影,如斯响应的飞身拦阻……陈霖栽倒之后,只觉天旋地转,全身像是被折散了似的,强傲的他,一口气未断,又咬着牙,挣扎着站起身来!

口鼻之间,血迹殷然,前襟已被染成鲜红之色,看上去凄厉如鬼,他那英俊潇洒的形貌,此刻已荡然无存……那扑来的数条人影,被惊得一窒,齐齐在一丈之外停下身形。

蓦然…一条灰影,如鬼魅般的泻落在陈霖身前,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是怎么来的,众人只感眼前一花,人便已现身场中。

只见这来人赫然是一个以灰巾蒙面的怪客。

陈霖乍见这蒙面怪客,有一种以曾相识之感,心念几转,他忽地想起在桐柏山“碧云山庄”之中,如惊鸿一瞥的那个留柬怪人来!心中不由一阵激颤。

桐柏山自进山的峡谷起,直到“碧云山庄”,沿途伏尸如林,想来必是这怪客所为无疑,但他究竟是谁呢?与桐柏派是什么渊源?

心念未已,那怪客已转过身来,语音微颤的道:“孩子,你伤得不轻?”

陈霖苦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太倔强了!”

陈霖又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怪客又继续道:“孩子,你岂能逞一时之勇而几遭不测之祸,试想,你若死了,你那些尚未完成的事,谁替你去办,再说,你能安心长眠吗?”陈霖不由悚然而震,这蒙面怪客似乎深悉自己底蕴,而且他的话有如暮鼓晨钟,使陈霖惊出了一身冷汗,的确,他几乎铸成了大错,脸上自然的流露出一丝愧悔之色。

“前辈名讳可否赐告?”

“将来你会知道,现在不要问!”

“慢走!”

“大漠之鹫杜伦”等一阵惊怔之后,又回过意来,齐向前逼进数尺……蒙面怪客,恍如未觉,继续向陈霖道:“孩子,你该离开了?”陈霖黯然道:“是的,我应该离开了,我败得很惨!”“孩子,这一点小挫折算什么,任何一个武林人,谁都有过失败的经验,但,你牢牢记住一点,失败不足惧,可怕的是仆倒了永不再起,永没有胜的希望!”

陈霖感激的瞥了蒙面怪客一眼,像是无限愧疚的道:“是的,前辈金玉之言,顿开晚辈茅塞,我凭一时血气之勇,几乎葬送了将来!大德不言谢,我走了!”

说着,转过身形,踉跄走去!

“大漠之鹫杜伦”暴喝一声,身形一划而前,拦在陈霖身前,其余的数十个二教一会高手,纷纷飘身阻截……“找死!”

蒙面怪客沉喝一声,双掌一圈一划,数十条扑来的人影,宛若撞在一堵无形的劲墙之上,被震得纷纷倒射而回。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缕寒飚,径奔向“大漠之鹫杜伦”,劲风未至,已感寒气扑面如割,“大漠之鹫杜伦”身形侧移一丈,怔怔的看着蒙面怪客。

陈霖蹩住一口残存真气,强忍伤痛,举步又走。

“生死判胡彪”放弃了监视“了凡大师”,电闪射向这边,身形尚未落实,蒙面怪客看准他的身形,又是一掌挥出,寒涛暴卷疾涌,锐不可当,迫得“生死判胡彪”翻身闪避不迭。

这两手功力,使得所有在场的高手,心泛寒意,忐忑不已。

这蒙面怪客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为什么要对“活阎罗”施以援手?

众人满头云雾,百思不得其解。

陈霖这时已离现场二十丈之外!

“生死判胡彪”向二教一会的高手们一挥手,然后向“大漠之鹫杜伦”

一摆头,当先扑向蒙面怪客,“大漠之鹫”立时会意,也电闪出手攻来!二十余的高手们在“生死判”一挥手之间,纷纷向陈霖身后射去。

七大门派的代表们齐齐目注“了凡大师”,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蒙面怪客冷哂一声,双掌交错猛向两侧挥出,分迎“生死判胡彪”和“大漠之鹫杜伦”,“砰!砰!”两声,两人同时被震得连退三步,不由大感骇然!

就在此时,蒙面怪客,身形似电,两个起落,已越众人头里,反身而立。陈霖恨得呀牙切齿,怎奈身负重伤,只好装作不知前行如故。

蒙面怪客不屑已极的“嗤!”了一声,身形迎向那数十条扑截陈霖的身影划了半个弧形,闷哼之声,响成一片,立有近十条人影,仆地不起,其余的不禁亡魂皆冒,齐齐停下身形,“生死判”和“大漠之鹫”也在这时追了过来!

“生死判胡彪”以为今天已可稳操胜算,把使人闻名胆落的“活阎罗”

生擒活捉回去,做梦也估不到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满盘皆输,但对这个蒙面怪客,却是怎么也想不出当今江湖中会有这么一号武功深不可测的人物,当下怒气勃勃的向蒙面怪客道:“阁下亮个万儿出来?”

蒙面怪客阴阴一笑道:“凭你们还不配问!”

这话说得二教一会的高手齐齐脸上变色,尤其“生死判胡彪”是“白骨教”的第一护法,在教中的地位相当崇高,仅次于正副教主,在江湖中可算是目空一切之辈,那里能吞得下这口气,怒哼一声道:“阁下口气大于天,也不过是见不得人面的角色而已!”

蒙面怪客不屑的道:“那你又算是什么角色呢?”

“至低限度,本人不至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哈哈哈哈!”

蒙面怪客,发出一阵刺耳如割的狂笑,道:“胡彪,若非老夫不愿妄杀无辜,单凭这句话,就可取你狗命!”

“生死判胡彪”可说生平第一次碰上了克星,登时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

这时,陈霖的背影已消失在前头一片苍林之中。

“大漠之鹫杜伦”接上话头道:“阁下不敢道出名号,是否怕报复?”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二教一会,也奢言报复?哈哈哈哈……”

蒙面怪客,口里说话,眼却不停的四外扫掠,看有没有人追踪陈霖而去。“生死判胡彪”气得须发逆立,目赤如火,厉吼一声道:“让你知道二教一会的厉害!”

害字方落,双掌已告劈出,蒙面怪客身形一旋而开,顺手反封一掌!

“砰!”的一声巨响,“生死判”几乎立足不牢,身形一阵疾晃!

“大漠之鹫”旋身而进,接着是一对中年男女剑手,飞身加入战圈。

刹那之间,寒芒经天,劲风匝地,呼轰之声不绝于耳。

蒙面怪客。身当四个顶尖高手狠力攻击,依然从容封架,攻守自如,看来还未施展全力,他的功力竟有多高,令人无法想象。

双方拚斗了将近百招,仍是胜负不分之局!显然蒙面怪客一味游斗,不施煞手,目的在使陈霖能有充裕的时间离开。

那边七大门派的代表们,一阵聚议之后,纷纷随着“了凡大师”纵离现场。

蒙面怪客冷眼瞥扫之下,已知他们的用意何在,招式一紧,有如狂风疾雨,迫得“生死判”等四人闪让不迭,就在这一轮疾攻之后,蒙面怪客!电射而起,如经天长虹,朝“了凡大师”等人身后射去,势尽落地,正好拦在众人身前。

“了凡大师”一行,悚然止住身形。

蒙面怪客沉声向“了凡大师”道:“大师最好是率众回山去吧!”

“老衲等奉命行事,岂能空手而返?”

“在下以大师位高望重,谨提忠告,血魔公案,自有向江湖明白交代的一天!”

“施主根据什么而说此话?”

“信与不信,在于大师,不过在下断言,七大门派如果率性而行,不察是非,不分皂白,必有严重的后果发生!”

“生死判胡彪”等愣楞了半晌之后,又纷纷向陈霖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了凡大师”

高宣一声佛号道:“恕老衲等无法应命!”

“好,大和尚,在下言止于此,再见!”

说着又急追二教一会的高手们而去。

且说陈霖强忍伤痛,踉踉跄跄的奔去,走了一程之后,又接连吐了几口鲜血,心里忖道:“不知那蒙面怪客是否能挡得住那么多正邪高手,以自己的伤势而论,决走不出多远去,目前还是先找个隐蔽的地方疗伤要紧!”心念之中,径朝苍林深处行去,一路分枝拂叶,披荆拨棘,艰困万状,不久之后,居然被发现一个黑黝黝的石洞,这时他已不计及洞中是否伏有毒虫猛兽,挣扎着匍匐进洞,三丈之后,洞径忽地急转为向里倾斜而下。

陈霖重伤之身,待到发觉洞径有异,已无法控制身形,随着斜坡,骨碌碌翻滚而下,初时尚有知觉,只觉这洞经陡斜旋回,像是一个极大的螺丝壳,久久仍不到底,而且平滑得无法留手,越来越陡,最后几乎是直旋而下……若在平时,他大可以指掌插入石中止住身形,但现在,他办不到。

死亡的阴影,立罩心头,他想他这次死定了,死在这奇绝的旋洞之中。

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知觉全失!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又悠然醒转,忽感精光耀眼难睁,他试一挪动身形,立即感到一阵椎心痛楚,连手都抬不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我已出洞了吗?不然怎会强光耀目?

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我还活着,因为我还知道痛楚,人死了,决不会有痛的感受!

他勉强睁开眼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顶上一颗碗大的明珠,镶嵌在顶壁之中,那强烈的光华,就是此珠发出,目光再转,他看出这是一间宽大的石室,石壁均呈乳白之色,配上珠光,互相辉映,使人双目难睁,有如置身水晶之宫。

他激奇的把目光在石室之中浏转,但石室空荡荡的,一无所见,他无法判断这里是否有主人,如果有人住的话,至少该有些几凳被褥之类的东西,如果说是一个荒洞,那顶上的明珠又何所自来?

由于他身负极重内伤,又经过旋洞中的一阵跌撞,此刻脆弱得有如初生婴儿!

饥、渴,又无情的向他迫来,耳鸣心悸,虚汗遍体,眼皮逐渐沉重,终至睁不开来,一颗心似乎在急遽的向虚无飘渺之间沉落,沉!沉!沉……不禁悲嘶道:“难道我陈霖就这样埋骨在这无名的怪洞之中……”

但声音低弱得连自己都听不到!

求生之念,使他试行凝气行功,可是他绝望了,他发觉已有数处穴道经脉闭塞,凭目前这一丝将断还续的真气,无法冲开!

于是,万千心事,纷至沓来……母亲被“四毒书生”残害的血仇,将由谁去报雪?

“风雷掌钟子乾”叔叔为自己而死,尚埋骨树穴,他要自己照顾他的独生爱女钟小翠,但钟小翠此刻生死不明,由“天音叟”带走,如果她有什么差池,自己在九泉之下将以何面目见钟叔叔?

自己的父亲,已知是“桐柏派”第二代掌门陈其骧,也一样生死不明……“和合会”会长的女儿柯如瑛,与自己有三月之约,看来要变成来生之约!如果说柯如瑛真的是“无虚剑吴佑年”的女儿吴如瑛,那自己又负了一个泉下人的重托!

还有…“天音叟”的前身究竟是谁?何以对自己和“桐柏派”这样关怀?

“桐柏一剑西门俊”师叔等人,行踪何处?

他又想到那救自己脱出七大门派和二教一会之手的灰布蒙面怪客,他断定这怪客就是在“碧云山庄”之中留柬的人,他是谁呢?又一个与“桐柏派”有关的人……自己因祸得福,进入“血池别府”,成了“血影门”的第三代掌门人,难道“血影门”一脉,将因自己一死而告断绝……死…人生自古谁无死,死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人生必然的终点站,死并不可怕,也值不得恐,但如果死不得其所,尤其含恨以殁,将是世间最惨痛的事!

陈霖如旭日之初升,许多仇怨恩债待了,但他已面临殒落的凄惨命运!

一颗心宛若被放在油锅中煎熬炙沸,没有适当的字眼,能形容他此刻心中的痛楚于万一……蓦然…一阵苍凉的话声,倏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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