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冷月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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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冷月仇-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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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正如钟小翠所说,陈霖在最初与钟小翠见面时,心里根本不曾想到爱这方面,他只是为了她父亲为他死而遵遗命照顾她,后来,在钟母的遗命下,与她订了婚约,是基于感恩报德之心,但他能承认吗?他忍心去戮伤她的心吗?

但他所说永远伴着她,确是真的发自内心。

他痛苦的回答道:“翠妹,我俩名份已定,希望你不要作无谓的想法!”钟小翠凄然道:“霖哥,妹此生已属君,永不更改,但我以前就曾经说过,我自有打算!”

陈霖喟然一声长叹,缄口无语。

“飘萍客李奇”一跺脚道:“你两娃儿是怎么搞,尽斗些什么,快闭上嘴吧!”

一顿之后,转面向陈霖道:“霖儿,你方才所提问题,依我所知,在十多年前有,就是‘绛珠仙子朱薇’,算来她将近四十岁了,论美,你母亲和‘江湖一美何艳华’和她,各擅胜场,论身手姿容双绝的,那得首推‘绛珠仙子朱薇’,但她的品格却为武林正派人士所不耻,目今江湖中我想是没有这样的人!

陈霖茫然了,若以年龄而论,绝色少妇只在二十出头之间,她当然不会是“绛珠仙子朱薇”,但她是谁呢?以她的武功容貌,应该尽人皆知才对!“飘萍客李奇”也不再追回陈霖提这问题的用意,他知道少年人是富于幻想的,再谈下去,徒使陈霖难堪而已,话题一转道:“如果你能寻到一个人,或者能有助于你破阵,但此人生性怪僻绝伦,早已绝迹江湖,他武功平平,但对于河洛图书,五行八卦,奇门阵法,机关布设,在武林中却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谁?”

“无名无号,人都称他为‘南宫先生’!”

“南宫先生?”

“不错,他复姓南宫,武林中人皆称他南宫先生而不名!”“如有必要,我会找到他的!”

“恐怕很难!很难!”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好,霖儿,只此一点,即足以使你称尊武林!”陈霖讪讪的一笑……

钟小翠眼中满含泪水,向陈霖道:“霖哥,我们今天来此是为了起出父骨,请你指引埋骨之所!”

陈霖黯然的点了点头,率先引路,到那坪外林中那株古树之前,树根上陈霖昔年用以堵塞孔洞的石块仍在,只是满布苔藓杂草,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往事历历,如在目前,陈霖已由一个孤苦无助的小孩,变成了举世震惊的人物,溯本追源,若没有“风雷掌钟子乾”舍命相救,他焉有今日,触景生情,掉下了几点伤心泪来!移开石块,以掌功劈大孔洞,一堆森森白骨骤现眼前。钟小翠蓦见乃父遗骨,不禁放声痛哭起来,悲哀的气氛,充塞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陈霖抚骨大恸,哀伤不减于钟小翠。“飘萍客李奇”也不由老泪纵横。

许久之后,三人先后止悲,用一个布裹装好遗骨,由钟小翠负在身上,离开了“生死坪”,出得大别山,“飘萍客李奇”仍和钟小翠一路,陈霖则要分道扑奔“烈阳神火教”总坛!

这一对未婚夫妻,没有什么缠绵的话别,就这样互道一声珍重再见黯然分手了。

且说陈霖心事重重,踏上了官道,目标指向原“赤衣教”现在改名为“烈阳神火教”的总坛所在地…风雷谷。

风雷谷…狭长深邃如袋,两侧峭壁千仞,谷中终年风势不断,谷道幽深迂回,风声激撞回应有如雷鸣,故有“风雷谷”之称。

数天之后,陈霖到达了“风雷谷”!

谷中正中,高烧着一堆熊熊烈火,火焰高达数千丈,火焰的上端,高悬一个珠状的东西,被火焰一照,反射出灵光万道,令人不能逼视!

陈霖心想,这大概就是象征着烈阳神火了!

谷口宽约十丈,几乎全被火焰堵塞,人未走近,已感热浪迫人。

奇怪的是竟未发现半个人影。

难道这烈火有什么玄妙存在其中,像“白骨教”以“白骨锁魂大阵”为其屏障一样?但看来看去,火就是火,并无出奇之处。

陈霖犹豫了半刻之后,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闯!”

心念之中,身形一展,就向那堆烈火的边缘射去,他要想绕火旁的空隙进入谷道,谁知身形方起,那堆烈火,突然炽旺起来,火舌乱吐,暴卷狂伸,整个谷口全被堵塞不留半丝隙缝,热浪熏人如烤!

如果硬要闯去的话,势必被烈焰吞噬。

陈霖骇然凌空倒泻落回地面,陈霖这一退身,那火势又小了下去!看得陈霖惊震莫名,这火可透着邪门,想来如不是设有机关,便是被人操纵。他怔怔地望着那巨火出神,谷口既被堵塞,两旁又是峭立千仞的岩壁,较之那“血池”周遭的岩壁还要高耸陡峭!

他再闯,同样的又被烈焰逼回。

一时之间,他感到无计可施。

正自不得计的当口,蓦然,轰的一声,火焰突告高涨十丈以上,火云卷舒,向外方扩展,暴涌而至,火星迸射如雨,四周气流成漩,威势好不骇人,陈霖忙不迭的倒射十丈开外,饶他闪退得快,身上衣袂已被烧穿了几个拳大的孔。

同一时间,那高悬半空的火球,霞光陡盛,如灼灼赤阳,漫出一片白热的炽芒刺,目有如针灸,陈霖骇然又退了十丈远近!

但见火焰冲霄,火花爆射,如捣碎银河,万星齐落,加上耀目霞光,构成了一幅奇绝古今的立体大图案。

半刻之后,又恢复如初!

陈霖顾盼寻思有顷,突地想起自己曾仗着“血影冲霄”绝技,由“血池”飞升,难道就无法超越这数十丈高的火焰。

一时雄心陡起,口中发一声轻啸,身形就地拔起,绕空疾划圆弧,如灰鹤舞空,一连飞绕十匝之后,身形已拔至百丈高下,“唰!”的就向谷口射去!

成弧形超越火焰划去…“轰!轰!”声中,火焰又告高涨,然而却无法达到陈霖那样的高度。

陈霖划空超越火焰,向谷道之中泻落,正自庆得计,叵知双足才一触及谷道地面,两旁岩壁,突地射出无数火箭,嗤嗤之声盈耳,笼罩十丈范围。急切里,只好挥掌圈出劲气,不使那火箭近身,且挥且走!

火箭愈射愈密,有如置身火海之中,反观走过的地方,火箭自停,忖道:“莫非这火箭发射的机括是设在谷道地上!……”

心念之中,就挥拨之势,向前劈出一道劲风,扫开一条甬道,身形跟着离地飞射向前,果然所料不差,足才离地面,火箭顿时停止。

待地势尽落地,火箭又发!任你身法似电,也无法闪过同一瞬间发射的十丈火海。

谷道曲折迂回,而且不知究有多长,才能到达总坛所在,如果像这样且挥且走的话,时间长了,任你功力通天,也会不支,同时火箭冲势极强,只要挥出去的掌风不够劲道的话,准扫拨不开,若被射中,岂不活活火葬。既然不能落足而驰,那只有超越谷道而进,但两旁是平滑如镜的千仞峭壁,猿鸟尚无法托足,何况是人?

这样又进了里许远近,情况愈来愈劣,如此下去准得累死,即使让他顺利通过,但此来乃是索仇追秘,身入险地,如果内力剧损的话,将何以应敌?同时谷道之中,除了火箭之外,难保没有其他更厉害恶毒的布设?

一阵苦思苦想,居然又被他想出了一个绝妙办法,当然,这办法除非功力有陈霖若者,才能行得通,换了别的一般高手,仍是白费。

谷道横宽最宽处不超过二十丈,窄处仅五六丈,陈霖身形又告离地凌空划起,旋升至三十丈高下,然后向两壁成之字形跳掷撞射而进,左足向右壁一点,射向左前方的石壁,左脚又一点,又向前石壁之间射去,如此往复疾射而进。

谷道火箭,果然已不再发射!

一盏热茶的时间过后,估计已深入五里之遥,谷道豁然开朗,现出一大片房舍来,陈霖精神大振,奋起神威,如殒星般朝那片房舍射去。

“当!当!当!”三声钟声,破空传来,震得四壁齐应。

陈霖径朝房舍之前的那片亩大的方场泻落……方场正面,是一间突出的广厦,气派十足,大门敞开,门顶大书“令厅”两个斗大的金字,不问可知,这间广厦就是“烈阳神火教”的总坛令厅了。陈霖身形甫定,广厦门内,立时涌出一群红衫人来!紧接着,红影纷射,无数的教众,从四面八方涌来,把方场围得水泄不通。

那群红衫人,不多不少,共有十个,在行到距陈霖身前三丈之处,一字式排定,一个个体态威猛,面目狰狞,但全都半声不吭,默默地行动。

陈霖面寒如冰,冷眼注定来人,也是一言不发。

接着,门内又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狞猛的火云红衫老者,径越过那一排红衫人,向当中一站,面对陈霖,眼中棱芒似电,数闪之后,格格一阵怪笑。陈霖一看来人,竟然是不久前在“生死坪”中,和“白骨尸魔”双战自己的原“赤衣教”主“火云尊者”,现在“赤衣教”

认本归宗,改为“烈阳神火教”,他这教主不知被贬为什么职位。

“火云尊者”可不认识陈霖,他只认识陈霖的化身“血魔”。

“火云尊者”格格怪笑之后,狞声道:“小子,算你本领通天,竟然能闯越烈阳神火,夹道箭网,可是,嘿嘿,风雷谷可非善地,管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陈霖冷哼一声道:“未见得!”

“小子,报上名号,说出来意!”

陈霖冷冰冰的道:“叫你们教主‘双残鬼叟’答话!”

众人同时心中一震,对方竟然直呼教主名号,忖不透他的来路。

“火云尊者”一怔神之后,格格一笑道:“小子,你胆大包天,竟敢公然直呼教主的尊号?”陈霖剑眉一扬,眼中奇芒立射,沉声道:“叫他名号算什么,我还要取他项上人头!”

十个红衫人,同时怒哼出声,沉郁得像一阵雷鸣。

“火云尊者”暴喝道:“小子,你找死!”

“哼!”

“你到底是谁?”

“要你们教主答话!”

“火云尊者”双目凶光顿射,前欺一步,正待……他身后的十个红衫人中的一个,闪进数步,道:“不劳副教主动手,本堂请命!”

陈霖心里忖道:“原来这老魔变成了副教主!”

“火云尊者”目光朝那红衫人一扫,道:“罗堂主小心应付,这小子……”“尊令谕!”

那被称为罗堂主的红衫人身形再进一丈,厉声道:“小子,通名受死!”陈霖不屑已极的道:“凭你还不配问!”

红衫人气得打了一个噎,扬掌便攻。

陈霖冷喝一声:“躺下!”身形怪异至极的一闪,不知他如何出手,惨嗥声中,那姓罗的堂主应声倒地!

这一手,震惊了所有在场内场外的教徒,齐齐心泛寒意,这是什么武功?一个堂堂的教中堂主,竟然在半个照面之间被毁。“火云尊者”惊怒交迸,怪吼一声……另九个红衫人,齐齐抢步而出,九掌齐扬,九道如山劲气,汇合成一股骇人的狂澜,以撼山栗岳之势,匝地卷向陈霖。陈霖冷冷一哂,双掌贯足十成功劲,疾推而出,掌风呈淡红之色!“火云尊者”

见状之下,心头大骇,狂吼道:“你们退……”但他的话音,已被如轰雷也似的掌风所掩—

—震天巨响之中,惨号挟以闷哼齐起,三条人影飞泻而出,直摔到两丈之外,倒地不起,其余的连连倒退不迭。

劲气余波,卷起遍地沙尘如幕。

场外所有的教众,惊呼之声响成一片。

“火云尊者”再次挥手发话道:“你们且退下!”

然后走近那最先丧命的堂主尸身之前,只见死者的额头眉心之间,赫然一个拇指大的血印,不由脱口道:“飞指留痕”,面上顿现骇然之色,转向陈霖道:“你是活阎罗?”

陈霖冷冷的道:“不错!”

场内场外,又是一阵骚动,想不到“血魔”的传人会光临“风雷谷”,怪不得视谷道内外的布设如无物!

这可怖的人物光临“风雷谷”,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火云尊者”身为副教主,表面上自不能露出怯意,硬起头皮嘿嘿一笑道:“活阎罗,你擅闯本教总坛重地,毁去本教四位堂主,意欲为何?”陈霖冷漠至极的道:“要你们教主出来答话!”

“活阎罗,你休猖狂,你入了风雷谷,就等于进了森罗殿!”“哈哈哈哈!就算是森罗殿,我活阎罗又有何惧!”蓦在此刻…令厅之内,突然传出一片金钟之声,所有的徒众,顿时肃静下来,只听一个声音道:“教主驾到!”,“火云尊者”转身面向令厅,其余的堂主教众人等,齐齐转身肃立,一个身披烈火红袍的独目缺臂老者,满面凶残狞恶之相,缓步而出!

所有场内外教众,齐齐躬身为礼!现身的正是“烈阳神火教”教主“双残鬼叟”!只见他径直走向场中,独目之中,凶芒闪烁,一扫陈霖,然后向部众一抬手,道:“堂主以外,其余一律退下!”

轰嗒声中,方场四周围的教众,纷纷转身离开,刹时走个干净。

然后,一扫场中的尸身,脸上肌肉一阵牵动,阴残的一笑道:“活阎罗,你意欲为何?”

陈霖心里,激动万分,他要从“双残鬼叟”身上追查“轩辕经”的下落,和父亲陈其骧的生死之谜!闻言之下,沉声道:“阁下别来无恙,在下特来造访,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双残鬼叟”故作不知道。

“你说说看!”

“轩辕经是否在阁下手中?”

“怎么,难道你想觊觎不曾?”

“那你是承认了?”

“不错,本教主保有此物已十年多了,劝你少生非份……”陈霖俊面倏寒,厉声道:

“既然你承认得了‘轩辕经’已十多年,我来问你,‘轩辕经’如何入你之手?”

“双残鬼叟”脸色大变,独目睁得滚圆,道:“你凭什么要问这句话?”陈霖恨恨的道:“就凭‘轩辕经’在你手中!”

“嘿嘿嘿嘿,活阎罗,你狂些什么,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风雷谷’?妄想!”

“你不说?”

“不说!”

陈霖面上倏涌杀机,前移三步道:“双残鬼叟,这可由不得你!”“你准备怎么办?”

“血洗风雷谷!”

“火云尊者”及另六个堂主在一旁不由怒哼出声。

“双残鬼叟”一窒之后,又复嘿嘿一阵阴笑道:“小子,你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陈霖目眦欲裂的道:“你以为我办不到?”

“双残鬼叟”针锋相对的道:“你以为你死不了?”陈霖几乎气破胸膛,身形一欺,闪电出劈出了一掌!“火云尊者”和另六个堂主暴喝一声,齐齐推掌相迎,“砰!”的一声巨震,陈霖身形一晃,“火云尊者”微退半步,六个堂主则退了三步之多!

一线白光,雷光石火的朝陈霖头顶射来…原来“双残鬼叟”又施出了“轩辕神风掌”!

陈霖疾以右掌划出一道涡流旋劲,消卸了对方的怪异掌风,身形半侧,左手五指疾弹,五缕血红指风,雷射而出,迫得“双残鬼叟”横飘八尺,险极的避过。

右掌反划,又是五缕指风,疾射向“火云尊者”等人。“火云尊者”等人不虞陈霖会来这一手,忙以掌风相迎……“双残鬼叟”可知道陈霖指风的厉害,见状急叫一声:“快闪!”单掌又扬,又是两线白光,电袭而出。陈霖右手原式不变,左掌挥抡相迎!

“火云尊者”等人家风劈出,对方的指风,竟然穿透掌风而入,立知不妙,忙不迭的收掌闪避,但仍是迟了一步,两声惨嗥过处,其中两个堂主,立被指风穿心而亡,鲜血喷了一地。“双残鬼叟”猝然拍出的一线白光,也同时被陈霖左掌抡圈而出的漩劲消卸。

前后巳有六个堂主丧命当场!

几乎是同一时间,“火云尊者”和另四个堂主,从后侧猝然施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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