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去公司。你不要找我,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伊盼儿坚定的女声从前方传来,她已经拿钥匙开了车门。江旭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她就钻进车去,迅速地驾车驶离。
坐在车内的伊盼儿,早就泪眼婆娑,视线一片迷离。
※※※
“盼儿,你总算来了!”
“不好意思,被一点事情耽搁了!”
伊盼儿抱歉地致意,立刻投入到南部警署的调查中去。
根据深入调查,他们终于对案件有了些眉目。但是调查结果却让伊盼儿愕然惊讶,原来这个叫绮华的女人,原来她……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她在日本夜御馆时,曾经医护过自己的女医师——千叶。
千叶绮华的入境时间与远承负责人的死亡时间十分符合。
那么情况表明,他们很有可能在之前就取得了联系。碰面的时候,以杜冷丁过量为幌子,想要蒙骗过警方的视线。千叶绮华在日本是比较有名的医师,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要去亏空一家小型公司。
而且,千叶绮华在远承的负责人死后,并没有回到日本的航班记录,也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所以也就是说,她本人现在还在台湾,没有离开。
伊盼儿发现自己一团乱。
她没有告诉负责案件的警员,千叶的另一个身份。
千叶绮华明里只是有名的医师,其实是日本黑道天皇的专用医师,更是天皇的手下。如果是她做的,那么更能肯定的,害死她家人的凶手果然是他。整个日本,能够让她去办事的人也只有他了。
但是,为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给我听好!”
“你的家人不是我杀的!远承的负责人也不是我杀的!我会找出真正的杀手凶手!给我一点时间!”
“信不信随便你!”
他愤怒的低吼声还在耳边盘旋,伊盼儿尽管在逃避,可是她的心就是不能自已,就是要偏向他。她只想找到千叶,问个清楚。伊盼儿抬头望向正在埋头思索的警员,视线对此了李探员,“李Sir,如果找到千叶绮华,请马上和我联系。”
“一定。”李探员一口允诺。
天色渐渐黑了,不知不觉的时候。
伊盼儿走出警署,下天下来都没吃什么东西,已经饿得没有感觉了。突然就那么可笑,想起自己方才对她的保证,什么好好吃饭,什么好好照顾自己……而她又为什么保证,像个傻瓜一样。
简单是多此一举。
伊盼儿自嘲地笑笑,徒步走去取车。
车子响了“嘟嘟”两声,她打开车门,疲惫地坐了进去。车门刚关上,却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思念、慑人的男性气息猛的蹿了过来。打起十二万分警惕,伊盼儿立刻扭头,望向了车后座的人。
“你……”伊盼儿瞧见了他,不敢置信的张口结舌。
黑崎闻奕半躺起身,就坐在后车座。他似乎已经等很久了,所以小睡了一会儿。
可是为什么呢。
不是走了吗?不是离开了吗?不是……伊盼儿愕然地望着他,久久没有回神。他却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脖子,将她拽入怀里,一个热吻就吻得她天昏地暗。
天皇巨星:爱上你了
伊盼儿闷了,呼吸像是被抽空了,只能攀附着他。他不断地深吻,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纠缠着她的气息,不断不断地索要。忽然,嘴角尝到一丝咸涩的呼吸道,黑崎闻奕莫得停了动作,神色也已慌张。
“盼儿……”他又把她惹哭了?真是该死!
黑崎闻奕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手指替她擦拭眼泪,呢喃哄道,“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好吗?不哭!你一哭,我感觉我的心好像都要碎了。”
伊盼儿哽咽地抽噎,一把推开了他,“你下车!”
不是说要离开吗?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
可是她为什么又突然感觉有了一丝希望,整个似乎又有了力量。
黑崎闻奕紧紧地搂着她,任她双手胡乱地捶打自己,他就是不松手,只是怕一松手,就会后悔一辈子。直到她哭到哽咽,渐渐停止了挣扎,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想要让她静下心来。
车外的世界似乎与他们无关。
只剩下她断断续续的抽噎,还有他沉稳地呼吸声,交错而起。
伊盼儿在他的怀里平息了心情,她的泪水顺着脸颊,统统流进了他的颈项,湿了衬衣。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抵着他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就这样充斥在鼻间,一下子蹿入心里,让她犹如溺水的人抓了浮木一样。
“为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伊盼儿喃喃质问,声音沙哑惶惶。
黑崎闻奕松开了手,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他深邃的双眸对上了她哭到红肿迷离的双眼,无声叹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想起你!总是放不下你!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想要你,连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你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我的宁静!我告诉自己,我对你只是一场游戏。”
“可是……”
“可是我发现并不是那样。”
“你中了病毒,我担心你紧张你。你回到台湾,我知道你和那个男人同进同出,我发现我嫉妒得就要发疯了。我和你才刚刚认识,从前都没有见过你。我有春日,我不能她,我要信守诺言。”
“该死的,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脑海里总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不能背弃春日,我要对她负责!可是我又想着你!这儿也不对,那儿也不对,哪里都不对!我也很想问这是为什么,可是又有谁来给我答案?”
“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盼儿……”他低沉地喊,痛苦以及煎熬纠结了他太久太久,“你告诉我……”
伊盼儿听见他这么说,瞧见他一张俊容从未有过的迷茫以及彷徨,顿时伤心不已。她颤颤地伸手,抚向他的脸庞。突然发现,他们竟然是天涯沦落人,同样的折磨,同样的无法逃脱。
难道这是宿命。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这样不断被牵系。谁陪伴谁,谁需要谁,早就无法分个仔细。
“伊盼儿……”黑崎突然沉静了下来,许久没有说等方面。
天皇巨星:恳求答应
日本,天气十分阴沉。
四月的日本应该已经入春转暖,可是却遭到了强冷的寒流袭击,寒风刺骨,眼看着还要下雪。刚刚换上春装的人们只好将大衣拿了出来,再次应对随时而来的寒流。这恐怕是这几年内都没有的事情。
英皇财团大厦,某一高层的办公室,有人正站在面叶窗前。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双眼注目着窗外,一眨不眨。
手机平放在桌面上,迟迟没有响起。
城源望眯起眼眸,心里浮起不祥的感觉。
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没有消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城源望转身坐回大班椅,拿出烟抽了一根,烦躁的打开火机点烟。他猛抽了一口香烟,吐出白色的浑浊烟雾。双眼盯着办公桌上的手机,视线一直没有转移。突然,手机亮起了一闪一闪的灯。
进来一通电话。
城源望瞧见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他急忙按了接通键。
手机拿在耳边,他“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无声,过了一会儿才响起轻柔的女声,“望,是我。”
城源望听见这熟悉的女声,顿时松了口气。一下秒又是愤怒地瞪目,沉声喝道,“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千叶绮华轻声回应,对于他的怒气,她似乎很平静。
“为什么那么久才联系我?”城源望又是质问,那份担心不难察觉,催促她回日本,“既然事情办完了,马上就回来!你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千叶绮华又突然没声了。
“千叶?”城源望握紧了手机,再次喊道。
“恩?”千叶绮华幽幽的女声透过电话听筒传来,像是没有睡醒一样。
“我让你马上回来,你没有听见吗!”城源望将只抽了一口的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内,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千叶绮华突兀地说道,“望,我现在住在台湾的小镇上。这几天我过得很平静。每天早上起来,一个人去散散步。等到傍晚的时候,我就去海边吹吹风。有些凉,但是我很喜欢。望,你记得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吗?我好想再看一次。”
“你现在回来,我们再去一次。”城源望沉声说道,焦躁的心被她这番话慢慢平复。
“不回来了。”千叶绮华却拒绝了,幽幽说道,“如果知道有今天,我应该再和你去一次。只是可惜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千叶!”
“你知道天皇不会放过你的,总该有一个人要出面。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决定留下来,不回去了。我只怕天皇到最后还是追查到你,不肯放过你。望,你一向对天皇效忠,为什么要这么做?”千叶绮华困惑地问道。
城源望的视线瞬间茫然,恍惚起来。
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他的默然换来千叶绮华一声叹息,“算了,我不勉强你了。”
“千叶,你回来,我不会让人我有事。”城源望的视线渐渐有了焦距,下了保证。
“望。”千叶绮华温柔地喊他的名字,像是没有听见他说什么,那语气隐匿着深深爱恋,那样卑微的恳求,“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仔细想一下,你好像一次也没有叫我的名字,一次也没有。”
那落寞的口吻,那份不小的所示像是从泥土里开出的花。
城源望整个人一怔,斑驳的记忆开始鲜明,一点一滴,历历在目。他一向知道她对他的好,也明白她对他的爱意,但是……但是他是个自私的人,只会利用爱他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她又为什么这么傻?
已经有一个死了,他不想再有第二个了。不想再有……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城源望冷声呵斥,想要阻止她的念头,“我不值得!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只是要利用你,你懂不懂?你明不明白?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更不会爱上你!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他没这个能力,他的确是爱不起她。
千叶绮华执着地说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利用我也没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爱我,我只希望你……你喊一次我的名字好吗?”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尽管还忍着抽噎,不发出一点异样。
“你如果要听,就回到日本。否则,我不会喊。”城源望扬起唇角,笑得森然。
电话那头,突然一片寂静,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似有若无。
城源望眉宇微蹙,将手机从耳畔挪开,按了挂断键。
他闭上了眼睛,眼前黑暗一片。但是千叶的脸庞却隐隐浮现,阳光下有些模糊,他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她的声音,所说的那个故事,他听得很清楚。
“城源医生,你听说过一个故事?”
“有一只黑色的小猫叫阿狸,他把自己夹在晾衣绳上,想把耳朵拉长。据说是因为他爱上了那只兔子。”
“但是,那只兔子并不爱他。”
“兔子喝咖啡,听摇滚歌,几天几夜的不睡觉。据说是因为他爱上了那只熊猫。”
“但是,熊猫一点也不在意他。熊猫把五彩的油彩涂在身上。据说他爱上了五彩的鹦鹉。但是,鹦鹉觉得熊猫一点也没品位。鹦鹉学游泳,争取每天憋气能多一分钟。据说鹦鹉爱了上小鱼。但是,小鱼特别时髦,小鱼整天戴着头套,吹泡泡。”
“很明显,他爱上了阿狸。”
“……”
天皇巨星:十天期限
城源望沉静地坐在大班椅上,回想过往种种。
很多从前不明白的事情,在此刻突然之间明了。
原来人生就像是一场不可预料的追逐游戏,他追逐着谁,而那个人又追逐谁,兜兜转转了一个圈子,到了最后,又有谁追逐着自己。
就像是生态系统的生物链,一环接一环。
即使是知道最后结果,却还是固执地死死追逐。
城源望瞥向座机,瞧见了显示的直线来电。他顿时愕然,眼底蹿过一道光芒。伸手接起电话,他笑着打招呼,“奕总,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公司。你来办公室。”黑崎闻奕沉声说道,挂断了电话。
城源望握着话筒,只听见电话那头一阵盲音。心里隐隐的察觉到不对劲,他放下话筒,径自站起身来,沉着从容地走出了办公间。
坐着电棒来到顶楼,他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诺大的办公室,黑崎闻奕端坐在大班椅上,他抬起头望向他。
“这么突然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城源望眯起眼睛,调侃地说道。他走向办公桌,与他面对面而坐。
黑崎闻奕一双鹰眸深邃的凝望他,徐徐说道,“出了点不吐不快,所以我要赶回日本查查。”
“什么事情?”城源望狐疑地问道,一脸好奇。
黑崎闻奕紧盯着他,想要找出蛛丝马迹,可他没有丝毫异样。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伪装得太好,自己却不知道了。只是心里有个自私的想法,希望他没有背叛自己出场自己。黑崎闻奕站起身来,走向了酒柜。
“一点小事。”他随口说道,一句话简单带过。
“和她有关吗?”城源望沉声问道,注视着落地窗外的阴郁天空,“你这次去台湾,应该是去找她。难道是她出什么事了?”
黑崎闻奕倒了两杯酒,走回到他身边,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城源望伸手接过,仰头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很少在公司喝酒,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黑崎闻奕握着酒杯坐回到大班椅,微微晃动着酒杯,那液体就沿着杯壁洒动。他望着褐色的液体,徐徐说道,“我的身边有叛徒。”
“叛徒?”城源望心里一窒动声色地呢喃。
“暂时不知道是谁,但是我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出来。”黑崎闻奕坚决说道,不容人抗拒,“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很有原则,如果主动站出来承认,那么我兴许会放他一条生路,或者让他死得痛快点。”
“不过这次的叛徒是我亲信的人,我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城源望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一贯的原则,又听见他后半句话,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你觉得叛徒是谁?”
“你说呢?”黑崎闻奕不急不徐地反问道,鹰眸对上了他。
城源望硬是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沉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马上彻查。”
“十天之内,我一定要将那个叛徒揪出来!”黑崎闻奕放下酒杯,眼底迸发出一丝光芒,慢慢隐去,“这么晚了,你还在公司,我离开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要不要一起去夜御馆吃饭?春日看见你应该会很高兴。”
“不了,我还约了人。”
城源望回绝了黑崎闻奕的邀请,两人一起坐着电梯下楼,各自离开。
城源望自己驾车,行驶在东京街头。
耳边,响起他的话语。
“不过这次的叛徒是我亲信的人,我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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