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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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花枝-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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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晓萱摇头,“说真的,我周围离婚女人还真多,你就不说了。以前的同事刘丰和李薇都离了。李薇当时都有了老王还和我大哭了几次,刘丰就更别提了,要不是女儿要高考,需要她的照顾,从此遁入佛门的心都有。”
  “刘丰?就是以前总和你过不去的那个学科组长。”
  “是呀,呵呵。不过早冰释前嫌了,女人容易结怨,也容易原谅。再说她那时候很刻薄也是因为家里不顺心,搞得她紧张兮兮的,把谁都当假想敌。现在终于想通了,不再固守着那有名无实的婚姻,痛苦是痛苦,可性情越来越正常,甚至心眼也越来越好。”晓萱说到这,略一思忖,恍然大悟地说:“我算是明白了不幸的婚姻是可以扭曲一个善良并健康的女人的灵魂和面目的。所以一旦婚姻不再令人愉快就应该离婚。你看西方的离婚率很高,我们公司的同事经常说离婚率越高越表明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进步。”
  子媛被她一通云里雾里的阐述,搞得有点迷糊,但不管怎么说,她难以认同离婚是一种进步的说法,她只觉得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觉得林立志说的对——出一门进一门不容易。”
  “妈呀。”晓萱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仰着头靠着沙发背儿,惊诧地说,“世界上还有你这么呆的笨女人,他的话你也相信?他是个精明的老滑头,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看你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儿,就劝你忍耐,可他自己呢?不早进了一个门又出了一个门了。”
  子媛想想,晓萱说的也有些道理,但不管怎样人家林立志是没有恶意的。不精明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得这样火?于是她由衷地说:“滑头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心地善良,对你是真心的就好。”
  “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滑头。”晓萱像是赞叹也像是揣度。
  “呵。”子媛笑了,“好在他碰上的是鬼怪精灵的你,还是能与他抗衡的。”
  晓萱用手按了按面颊,湿湿的面膜已经干了,忙去洗了,一边洗一边在间隙一句一句地说:“他是大智慧的男人,就我那点鬼心眼儿是毫无用武之地的。连李薇都说我和她绑在一起,也就是她头脑的十分之一。”
  “这样的人,你和他在一起踏实吗?”子媛忽然有点担忧。的确,和林立志相比,晓萱就像是个上窜下跳、胸无城府的孩子。那偶尔乍现的小聪明也成了无谓的雕虫小技。
  “说实话,最初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他的条件,可现在……”晓萱说到这儿,眼里有一丝笑意,“现在倒真是越来越信服他。很多事情,和他争辩半天,最后总能印证他是对的。尽管我嘴上不说,心里可是真服气了。”
  子媛笑道:“你这样的人是得找个能驾驭你的男人,否则你又得欺负人。”
  “我欺负人?”晓萱睁大眼,用手指着自己说,“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我最讲理最真实最善良了,从不欺负人,林立志就是这样说的。”
  “哈。”子媛捧腹而笑,“你自己都说他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就听不出来这是哄你的?当然了就算是哄你的,也是一片苦心呀。像他这样成功的男人能对你如此用心真是不容易,你可该好好把握,适当改变自己,不能太任性了。”
  晓萱并不否认。
  “他对我真的不错。你想他那么忙,越是双休日越有许多应酬,几乎没有时间陪我,可平时只要能推掉的应酬都推,尽量陪我。”这样说时,她是满足的,“今天晚上,他说刚立秋,气候好,就把所有事都放下,利用这个双休日带我去近处的景点玩两天,还让我叫上你一起去。”
  “我才不去呢,想让我当两千瓦的电灯泡吗?”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该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了,这段时间你过得太憋屈了。”
  “那你们俩成双成对儿的,我掺和在其中,傻不傻呀?”这样说时,子媛仍旧笑眯眯的。
  “咦?子媛。”晓萱侧了头眯了眼,“你今天心情大好呀,笑容不断的。快说,究竟有什么好事?”
  子媛“腾”地红了脸,她并不想隐瞒她,但又不知如何说。秦朗临分手时,并没有再说什么,她不知道他们从此该算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在晓萱的软磨硬泡和强行逼问下,子媛只好把和秦朗之间前前后后的情感经过讲了一遍。
  晓萱惊得目瞪口呆。
  “子媛,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男人?暗恋你将近10年?对呀,多年前,你说过好像有个人对你有意思,难道就是他?”
  “嗯。”子媛很兴奋,脸更红了。和晓萱认识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成为谈话的主角,一口气竟说了半个多小时。
  “那你还想什么?还等什么?勇敢地爱呀。”晓萱比子媛还兴奋,把手机递给她,“你现在就打给他,叫他明儿一起去游玩。”
  “我不打,他也不会去的。”子媛小声说,“他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呀?谁让他交际去了?见我和林立志算什么交际?”晓萱急急地说,“我必须得见他,你那么善良,单纯得一塌糊涂,哪里知道现在社会的混乱,真的是什么人都有,我怕你上当。我就不同了,我这样聪明灵透儿,他究竟是林中的豺狼还是世间的痴情郎,只要我稍加试探,肯定弄得清清楚楚。”
  “你打算怎么试探?”子媛好奇地问。
  “当然是美女计了,就利用明天同游的机会,我勾引勾引他,倘若他动了杂念就说明不是什么好东西,倘若‘拒腐蚀’,啧啧,那就是个好男人,你就大胆去爱。”
  子媛哭笑不得,不再理会她,径自要回房间休息。
  晓萱一把拉住她,非让她先打电话。晓萱就是这样,只要是她认准的事情,别人必须照办。
  子媛无奈,只好拨通。
  “喂,是我。”
  “哦,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嗯。”子媛有点犹豫,她感觉不到秦朗刚才的热情似火,想挂断,却经不起晓萱一旁的撺掇,只好说,“晓萱想请你明后天一起去游玩。”
  “我和他们不认识呀,还是不去了吧。”
  “嗯,那好吧。”子媛忽然很沮丧,虽柔柔地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安成离婚后,她变得越来越敏感,甚至有些多疑。
  晓萱却一把抢过电话。
  “你好,我是倪晓萱。”
  秦朗吓了一跳,举着电话愣了片刻才说:“你好,我是秦朗。”
  “呵呵,当然知道你是秦朗,怎么样?明早我们开车去接你。”
  “啊?哦,不了,谢谢!我真的不去了,我这个人比较闷,又和你们不熟,怕……”
  “什么熟不熟的。”晓萱没等他说完,就抢着道,“一回生二回熟,不放锅里炒,永远熟不了。”
  秦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竟沉默了。
  晓萱摊摊手,把电话又递给子媛,自己悻悻地爬上床。
  “喂,是我。”子媛压低声音说。
  “对不起,子媛,真的不想去。”
  “没关系。”
  “那你玩得开心点。”
  “嗯。”
  挂了电话,子媛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都是我不好。”晓萱满怀歉意。
  “没事,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只是一时的冲动,只想把曾经的感觉说出来,根本没想真的和我在一起。”
  “子媛,你别这么不自信呀!我想他就是不喜欢与人交往,和喜欢你并不矛盾。”冷静了的晓萱极其善解人意,“我常有种感觉,任何事情,倘若往好处想,就会越来越好,可本来形势大好,却要往坏处想,好事也变了味儿。”
  晓萱就是这样极端,有时像个孩童,娇纵而任性;有时又像个成熟深沉的女人,很有思想。而这两种状态的变化几乎没有任何的预兆。
  “我有什么可以自信的?一个始终没有离开过工厂,没见过任何世面的工人,一个离婚的,很可能都没了生育能力的女人,我有什么可以自信的呢?”
  “子媛。”晓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起身,异常严肃地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工人怎么了?你已经快本科毕业了,而且还是服装设计专业,有多少人能有这方面的才华?离婚了又怎样?说实话,当初还在学校教书的时候,真是谈离婚色变,怕死了,像刘丰都40出头了,离婚后还不是应聘去了一所私立学校,就怕被吐沫星子淹死。可真的走到社会上,才发现离婚很平常,至此我就不会觉得我离婚了,就比谁低了,相反更加自信。”
  晓萱这样说时,脖子梗梗着,好像离婚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子媛摇摇头,不想说什么,径自回屋了。
  子媛明白她和晓萱的心态都不对。晓萱把离婚看得太轻松,仿佛那扇婚姻的门就如同市内最大的一家百货公司的电动门,想进出,只要往前一站。或许的确像她说的离开了相对保守封闭的学校,到了白领云集的地产公司,思想和观念也在变化。而她自己则把离婚当成是桎梏她的枷锁,即使周围没有更多的同情和怜惜,可超越不过去的却是她自己的心。
  第十四章
  子媛还是生生被晓萱拉了去。
  他们一早就出发了,林立志介绍说要去的旅游地是北京近郊一个刚刚开发的景区,据说很有江南的味道。
  晓萱很兴奋,期待着如诗如画的美景。
  4个小时后,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林立志打了个哈欠,他定定神儿,把车开稳,叮嘱她们道:“就要进入山路了,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常有阵雨,山路多数时候湿滑,你们坐好了,免得磕着。”
  “你也小心啊,开了这么久,累了吧?”晓萱探了头,关切地问。
  林立志笑了,晓萱偶尔温柔的时候真的可爱至极,他腾出右手,向后伸过去,捏了捏晓萱的下巴。车轮打了个滑,他忙缩回手,握住方向盘。3个人都一惊,虚惊后又笑了。
  晓萱说:“快专心开车吧,我们的小命儿可都在你手里。”
  这么远的路,晓萱是建议让司机一起来的,她越来越发现尽管嘴上不多说,可心理越来越关心林立志了。
  林立志却坚持自己开,说这样更方便。
  子媛看到他们这么为对方着想,心中充满快慰,同时也有些黯然,后悔自己搅了他们的两人世界。
  彻底进入山路,更加湿滑泥泞。林立志说:“大约刚降过阵雨。”
  晓萱和子媛已被周围的风景吸引,顾不上山径的崎岖危险,摇下车窗,微探了头,向远处望去。
  这真是个景色幽美的地方,连绵不断的峰峦,山坡上或秃秃的青石耸立,或青青的草木欲滴,偶尔的还有一片一片的紫红色叶子的树木,为这绵绵的山的世界点缀了些须的艳丽。
  在停车场停好了车,立刻有老乡前来招呼,提供出各种价格的餐饮食宿,还有采摘项目的推荐。
  林立志一一安排好了,却发现晓萱和子媛早跑到不远的高高的凭栏处。他疾步过去,晓萱摇晃着他的胳膊,让他向下望。
  林立志到过很多地方,看遍了春花秋月不同的风景,此时抛却了一切名利虚荣,和她们来到这个空旷的山间。低头瞩目于那并不葱绿但却浓密的草木,抬头望向那山雾与峰峦相映的缭绕,仿佛整个人都轻飘了,只属于这山林,只属于这自然,而尘世的俗务暂时地远离了。这样的轻松,让他忘掉了途中的疲惫,好像焕发了久违的青春。
  真正进入景区,才发现根本没有林立志所说的小桥流水人家。一条蜿蜒而下的小溪,不知源头在哪里,潺潺地冲刷了细细的石沙,一直流向山脚。而小溪的两侧是杂乱的草丛,想上山就得从草丛中穿行。虽没有江南风光的温婉秀丽,却别有一番原始的苍劲,很纯粹的自然风光。
  四面全是山,仰头望去,天空好像被截取了,山是迭起的,天是整齐的,云是流动的。
  3个人有说有笑地前行,林立志时不时地给他们拍照,晓萱摆出各种姿势,做出各种表情。子媛则不然,任凭晓萱死拉硬拽,也就是勉强和她合个影。
  晓萱走累了,就爬到林立志的背上,林立志背着她,有种说不出的快乐,好像她是他的孩子,能激发他心底最细腻的温柔,而这是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不曾令他有过的感觉。
  刚走了不到一半的山路,突然就变了天。林立志当机立断说:“我们得马上回去,山里的雨来得快。”
  晓萱不甘心,还要往前行,被林立志一下子背起,就往回返。
  果然不消片刻,便大雨倾盆。晓萱从林立志的背上下来,3个人不再说笑,闷头就跑。
  好不容易看到了人家,运足了最后一口气,跑了过去,可这时雨也停了。彼此看看,全都浑身湿透,干脆就在最近的农家院留宿。
  林立志跑到停车场,从小卖部买了几条毛巾,又从车里取来了简单的行李,幸好都带了干净衣服,忙换下粘在身上的湿衣服。之后他又细心地用毛巾帮晓萱擦头发。晓萱穿了件白色的露肩长睡袍,头发散落开,在林立志有节奏的擦拭过程中,滑润的肩头依稀隐约。为了把发根也擦干净,他帮她把头发都捋到前面,光滑的背部尽情地暴露出来,令他在刹那间迷醉。
  自从和晓萱交往后,林立志的确没有过别的女人。忙是很重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兴趣去应付别人了。
  林立志相信自己的品位,虽说作为一个单身男人,这些年来为了生理的满足,他体会过不少冲着他的金钱、地位而来的女人的身体,但那都是逢场作戏。他从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女人,却真真切切地伤害了每一个女人,因为他从来就不会给她们爱。即使结束了性关系,他也是个有义的男人,彬彬有礼且慷慨地对待她们。
  只有晓萱,晓萱让他感受到责任的重大。对晓萱,他好像有很多种情感,像是对女人更像是对孩子,甚至呵护大于渴求。而此时,他却强烈地意识到晓萱是个真正的女人,在她精灵乖张的背后有着成熟女人的娇媚。他用左手按住她裸露在外的背,轻轻地触碰,手指便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心中如同年轻男人般地冲动。他快速地用右手擦拭她的头发。
  晓萱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气声,偷偷望他。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与天宇几年的婚姻中,几乎没有激情,只是夫妻间最平常的应对,以至她怀疑自己有性冷淡的倾向。
  记得有一天她与刘丰、李薇一起吃饭,那两个女人津津乐道地谈论着男女之间的燎人的情绪。
  刘丰也不避讳,直言说:“我前夫体力特好,40后还好像小伙子般旺盛,年轻时就更不用说了。说实话,我舍不得离婚除了多年的感情,除了为了孩子,这个原因也是很重要的。女人犹如花朵,男人就是浇灌花朵的肥料,好的料理,即使不能保证花朵不凋谢,也能适当延长花期。”
  李薇的感触也颇深,说:“丰姐说得很有道理,看我们家老王,别看没有什么文化,床第间的工夫简直出神入化。”她说着,脸红红的,不是羞怯而是兴奋,“不瞒你们说,我们之间极其和谐,我们家的各处都留下过美妙绝伦的欢爱。弄得我常缠着他,感觉自己彻底从淑女变荡妇了。”
  她们讨论着,互相交流着,忍不住地嬉笑着。
  晓萱不吱声,傻乎乎地望着她们。
  李薇推她一下,说:“别装纯情了,多大的人了。”
  “谁装了?”晓萱红了脸,“我是不知道说啥,感觉你们都是专家,我什么都不懂。连——连你们说的那什么‘高潮’都好像没有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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