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能毕业吗- 第12部分

　　
　　图书楼里的书架一排排整齐的将大大的屋子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方格，灯光明晃晃的照下来，冷气开的十足。周围静悄悄的，和外面的喧闹形成强烈的反差，明明是个静心的好地方，可楼上偏偏有人在开会，被麦克风放大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到耳朵里，惹人厌烦。
　　林一然在屋里呆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看不进书，就和管理员打了招呼，抱着书跑到走廊里，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这么折腾了一番，虽然没人打扰了可也看不进书去了，林一然又好气又好笑的，干脆抱着书趴在膝头发呆。
　　“逃课？”
　　随着熟悉的带笑声响起，有人在身边坐下，目光直直的看向女生。
　　“那老师要把我交到政教处么？”林一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反问道，“还是要请家长？”
　　陈思寻挑眉，“林一然，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敢跟老师这么说话？”
　　林一然右手撑着下巴偏过头，学着陈思寻的样子，“老师，为人师表，为人师表。”
　　陈思寻失笑，叹息般摇了摇头，“算啦，在你这等学生面前，为师不表也罢！”
　　此时的陈思寻特别不正经，和平时没有半分相似，林一然偏着头瞧他难得一见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笑甚，你这刁徒，”陈思寻作势拍了拍女生的头，佯装生气，“不许笑了！不然期末考试给你零分！”
　　都要高考了，哪还有期末考试啊！
　　林一然笑倒，拉长音，“是，师傅。”
　　见女生笑的七扭八歪毫无形象，陈思寻不禁也笑了出来，等女生笑够了才开口，“还紧张么？”
　　林一然慢慢坐好，摇了摇头，“没那么紧张了。”
　　“明天也别紧张，保持平常心。”
　　“嗯。”林一然点头，看他又是那幅淡淡的样子，“老师，你说我要是被刷下来了怎么办？”
　　五十选五，十分之一的成功率，再加上五十个人个个都是学校精英，竞争确实很激烈。
　　“练了这么久，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发挥正常水平就行了，不用太在意成绩，”陈思寻拿过林一然手里的书，修长的手指抚过烫金的封面，柔声道，“再说失败也未必是坏事，焉知非福。”
　　林一然沉默了几秒钟，“老师，你为什么建议我报S市？”
　　“你觉得呢？”陈思寻也不急着回答，反问道。
　　“我不知道。”林一然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想了很久但还是没有答案，所以才来问陈思寻的。
　　“那就好好考，考完告诉你。”
　　陈思寻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林一然仰起脖子看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那种温柔。
　　“嗯。”
　　林一然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什么都不怕。
　　然而几个小时后，林一然刚刚念完LUCK这个单词就收到佩想发来的短信时，那种什么都不怕的劲头立刻消失了。　　

第26章　相劝VS离间
　　然而几个小时后，林一然刚刚念完LUCK这个单词就收到佩想发来的短信时，那种什么都不怕的劲头立刻消失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LUCK，林一然这么想，来到了约定的咖啡厅。
　　其实林一然是不想去的，且不说对佩想毫无好感，这女人叫自己来恐怕就没什么好事！再加上大考在即，容不得分心。可说不想了吧，却整节课都心神不宁的，林一然短暂的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翘了晚课，跑去佩想约定的地方。
　　早死早超生么！女生这么想着。　在玻璃门外就看到佩想穿了一身波西米亚大长裙，赚足了别人的目光。林一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运动鞋和校服，觉得好像还没开口就已经矮了她一截。
　　“一然妹妹，坐，”佩想摘下大墨镜，笑的很有明星范儿，“这个时候约你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上学很忙吧？”
　　“嗯，不过也没两天了，还好。”林一然忽然有些紧张，感觉自己连声音都在发抖，不禁大骂自己没用，可她实在是讨厌单独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一然妹妹，思寻不是你能驾驭的人。”
　　佩想一直在搅动咖啡，放下勺子就是这么一句话，单刀直入，“你还小，陷得太深太容易受伤。”
　　“啊…哈哈哈…”林一然挠了挠头发，傻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啊，哈哈。”
　　“一然妹妹，”佩想的口气有些怜悯，“我是过来人，你听我一句劝，你真的太小了，你们不配。”
　　不配。
　　林一然不禁有些恼火，口气也冲了起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然妹妹，你别生气，但我说的是实话。你才十八岁吧？思寻大你将近十岁，这十年的空白是弥补不了的，造成的差距更是无法衡量。况且思寻生性淡薄，你这么活泼热情，从性子上就合不来。”
　　“谢谢你的关系。”林一然有些冲动，脱口而出，“不过不劳你费心！因为他说他喜欢我！”话一说出口林一然就有些后悔了，佩想虽然脸色不变，但眼睛里的情绪还是泄漏了她的惊讶和伤心。
　　“他说他喜欢你？”佩想的声音轻轻的，有些恍惚。
　　“对不起，我…”林一然有些心虚，一晃神猛地想起，陈思寻似乎……真的从没对自己说过喜欢。
　　“算了，没什么，”佩想摇了摇头，居然还能面带笑容，“说实话，男人越老行情越好，就像酒，越久越醇。我知道你喜欢他什么，无非是他体贴优雅，可一然妹妹，你应该知道，没有一个男人生下来就是这样的。说实在的，在思寻身边这么多年，他身边的女人换过不少，他温柔体贴懂你心思，送你回家逗你开心，这些再好，都是别的女人教他的，是别的女人改变的他，能改变他的一定是能让他记住的，男人都是站在女人身上才长大的，一然妹妹，你明白吗？你还这么年轻，你能忍受他的心曾经给过别人吗？如果他不这么优秀，你也不会被他吸引，可一定还有更多的女人在觊觎他．她们之中有年轻漂亮的，有温柔体贴的，有单纯的有城府颇深的，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就得日日夜夜的提防。要赢得他难，要守住他更难，唯一能毁掉女人的就是感情，一然妹妹，趁现在用情不深还能全身而退，抽身吧。”
　　佩想说的言辞恳切，毫不做作。林一然沉默，一直低着头在咬吸管，佩想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僵持。
　　过了半晌，林一然才抬头，却是璀璨的笑容，“我从没想过这么多，互相喜欢的话就在一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像他这么极品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天，我这个小孩子也不亏什么啊。”女生说的随意，好像一切都不成问题，“再说合不合适这种事，总要试试才知道啊。”说着吐了吐舌头，似乎真的毫不在意。
　　
　　佩想没接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林一然，眼睛里是林一然不懂的情绪。
　　“一然妹妹，你知道林心七和陈思寻是青梅竹马么？”
　　佩想敛起神色，忽然换了个话题，仿佛刚刚苦口婆心的不是自己，“二十多年的情份。”
　　这算什么，挑拨离间？
　　林一然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抱歉，我学校还有事，我…”
　　“心七，思寻。”
　　佩想却不管林一然，端起咖啡杯，轻笑出声，眼神是林一然从未见过的哀怨。
　　“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
　　林一然有些僵硬，勉强挤出笑容，“只是名字而已，他们…”
　　“念书的时候，他们就特别好。”
　　佩想没有理会林一然的话，仍旧端着咖啡杯静静的笑着，仿佛陷入了回忆，径自说了下去。
　　“她总是拉着思寻到处跑，思寻从不拒绝她的要求，不管何时，不论何地，只要她林心七开口，思寻也一定会出来陪他，不管是和谁在一起，哪怕是他的女朋友。”
　　“她喜欢苹果的东西，思寻就换了苹果的手机和电脑，为的就是能让她在无聊的时候有的玩。”
　　“来月经的时候她肚子痛，思寻就跑去买玫瑰泡水给她喝，因为这样不伤身。”
　　”后来…她跑去英国，思寻就跟着去了英国，一点都不犹豫。”
　　“那又如何？”林一然虽脸色渐渐苍白却仍旧咬着牙，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佩想将落发别到耳后，笑出了声，以林一然的角度看来，她似乎笑的眼角都是眼泪。
　　“一然妹妹，你有没有听说过，男人总是对自己的初恋特别难以忘怀？”
　　“林心七就是他陈思寻的初恋。”
　　佩想一字一句的说，字正腔圆。
　　“其实仔细看，你和十八岁的林心七还真有几分相似。”
　　佩想细细的端详着林一然的脸庞，目光扫过她有些苍白的脸，“一然妹妹，不得不说，真相总是特别伤人。”
　　林一然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怔怔的凝视着自己的手指，突然见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在发抖，眼眶有些发酸，手指蜷缩，指甲狠狠的嵌到手掌，紧咬下唇，想起的是陈思寻带笑的责备：别咬嘴唇。
　　佩想嫣然一笑，“还是那句话，一然妹妹，你还年轻，别让自己后悔。”说完拎起包，款款走了出去。
　　
　第27章　辛凉的辛辣
　　林一然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响了起来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你在哪？”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笑，林一然眨了眨眼，却觉得恍若隔世，“我…”
　　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嗓子已经沙哑的发不出声音，林一然连忙清了清嗓子，“我在外面。”
　　“该回家了。”哪怕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如此的自然，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在哪？我去接你。”　“不，”林一然猛地提高了音量，不自然的尖叫，“不用了！”
　　电话那头的陈思寻停下手里的动作，皱起眉，微有些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林一然做了两次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真的。”
　　“那好，”陈思寻沉默了一会，也不坚持，只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林一然轻轻嗯了一声，觉得声音都在发抖。
　　佩想说，眉眼和十八岁的林心七相似，言下之意不就是自己只是个替身么。
　　想反驳，真的很想反驳，很想大喊我不是我不是　！可是连自己都知道，对方会反问什么。
　　那你说，你凭什么吸引陈思寻？
　　凭什么？
　　我也不知道。
　　这样看起来，似乎替身这个理由来的理所应当。
　　放下电话，林一然走出咖啡厅，拼命的揉着眼睛。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却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冷的彻头彻尾。
　　
　　回学校拿书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因为怕撞到陈思寻，所以特地在外面逛了一个小时。林一然独自走在校园里，脑子乱乱的，不自觉的看向车区，熟悉的宝马已经不在那里了，虽然知道会是这样，可林一然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楼道里静悄悄的，林一然慢慢走到门口，推开了教室的门，却惊讶的愣在原地。
　　简直就是……好像被劫匪打劫过似的，一片狼藉。
　　教室里的桌子被踹翻了，满地的书本、纸张，而在教室的角落里，辛凉低着头坐在那里。
　　“呃…”林一然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的位置，“我来拿书包的。”
　　辛凉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刘海垂在额前，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林一然觉得她很悲伤。
　　林一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教室，把桌子扶起来，开始收拾书包。
　　“那我回去了。”林一然背起书包，看着无动于衷的女生，忽然有些不放心，“辛凉？”
　　女生闻声微微抬起头，撩了撩额前的刘海，声音竟然出奇的沙哑，“哭过了？”
　　她撩刘海的时候真的是很好看。
　　想起唐锦说自己撩刘海的时候没气场，林一然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女生说的是什么。
　　“诶？”林一然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反问，“你怎么知道？”
　　“眼睛是红的。”
　　辛凉淡淡的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又迅速稳住身体，双手插兜靠在桌子上。
　　“哦…”
　　想起这个，林一然的情绪又落了下来，不经意的看到女生的眼睛，惊呼道，“你也哭了？”
　　辛凉淡淡的看了林一然一眼，没有反驳，仍旧靠在桌子上问道，“怎么不回家？”
　　林一然放下书包，默默的将其它桌子扶了起来，最后才转身，“你呢？”
　　“我离家出走了。”
　　辛凉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啊？”林一然差点没咬到舌头，“离家出走！？”
　　辛凉侧过身，挑眉反问，“怎么？”
　　林一然愣愣的看着她，辛凉挑眉的动作和陈思寻有些像，淡淡的口气和他也有些像…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肯定没地方去了吧，”林一然叹了口气，看着女生认真的说，“那你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晚？”
　　“班长大发好心收留不良少女？”辛凉拎起书包。
　　林一然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在情绪这么低落的情况下她还能去调侃别人。
　　“我没关系，昭阳不介意就好！”林一然不在意的说，没有注意到女生的动作僵在原地，眼神有些恍惚。
　　
　　大考在即，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也可以努力念书，但是不管是哪种可能，拿着听啤酒和学校里有名的凶狠女生相对畅饮却绝不应该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然而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发展的。
　　
　　奶奶早就睡了，辛凉拿着啤酒坐在地板上，懒洋洋的问，“说吧，怎么不开心了？”
　　“你说，要是有个男的喜欢你，却不说他喜欢你，你怎么办？”林一然斟酌了一下，有些保留的问道。
　　辛凉皱眉，侧身看向一脸纠结的女生，“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的？”
　　“诶？”
　　“他不说喜欢你，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的？”
　　林一然被问倒了，努力回想着，“因为…因为…”
　　“别想了，”辛凉打断了女生的话，不咸不淡的说，“这么说吧，既然你自己都已经觉得他喜欢你了，还愁什么，你纠结的不过是他为什么不说罢了，你放心，时间长了他自然会说出来的。”
　　林一然被辛凉噎的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放弃这个问题，继续追问道，“那，那要是有人告诉你他喜欢你是因为你像他的初恋呢？”
　　辛凉咽下嘴里的啤酒，斜着眼问道，“那你说的是陈思寻么？”
　　“诶诶？”
　　林一然怪叫出声，被人说中心事，满脸通红，“你…你…”
　　“我什么我，你就说是不是？”辛凉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晃着手里的啤酒。
　　林一然嗫嚅了两下，最终还是红着脸“是…”
　　“林一然，你不要太高估自己。”
　　辛凉沉默了半晌，才凉凉的开口，“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他陈思寻这么优秀，怕是想要什么女人都有，有多少女人会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就算他真的想找初恋，先不说他为什么不直接找真正的初恋对象，你就说整个市里有多少像你这么大的学生？为什么他陈思寻单单找上你？又何必煞费苦心的对你这个十八岁要什么没什么的小丫头好？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的像你说的那样，他图你什么？”说着轻笑一声，将啤酒举到唇边。

第28章　她光芒背后
　　林一然语塞，“可…”
　　“别找借口，”辛凉打断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