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相约各自销声匿迹,闭关修炼,无有提升,就绝不出关。其实知耻后勇还在其次,毕竟是败了,有这个压力,也能作为提升的契机,用得好,就可以转化为动力。
但其实他们心中更深的一层想法,自然是害怕来自天云门的报复,以及童家可能的铲除行动。虽然没有言明,但两人都是聪明人,当初即便是听闻靳秋是天云门弟子,但在重利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何况还是有着绝大的把握。
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退路,不像世家大族,顾忌重重,他们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虽然势力单薄了些,没有太多人帮衬。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是相当的自由,没有牵绊,过得自在。
但事情毕竟没有成功,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放过他们,这个时候还不赶紧隐匿起来,避避风头,那就是真的昏了头了。在还没有造成太坏影响时,让时间平息此事,就再好不过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靳秋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们在‘闭关’半年后,也没有收到什么风声,自然又出来活动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一如既往,而童家也十分安分,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举动。
所以他们这才敢光明正大的上郢空山来,怎么说也是中州修真界的大事,即便跟天云门碰上,以前的一点不愉快,在血河魔教这个大敌面前,自然不成问题。
有这样一个大的外部矛盾,他们觉得跟靳秋之间的过节应该可以化解,跟天云门之间更不用说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他们也算是上郢空山比较早的,真正碰到靳秋之后,依旧心中带怯,不敢直面,正是因为在靳秋吃过大亏,知道靳秋的部分实力,才会在听着周围之人一面倒的言辞,不忿为之,但也只会轻声细语,不会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也只有将靳秋的实力说的更强些,他们这些失败者,将来被人抖出来,才不会太过丢人,这面子,人人都是要的。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出来抖落靳秋的点滴底细。
……
观其人,听其言,周围修士也有细致之人,看到陈遥这副模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位道友莫非在这寒秋手上吃过亏?但蔺如意是何许人也,道友不会不知道吧,隐隐有成为新一代中最杰出的修士,就算是在水幽六杰中也是顶尖的,你这话未免说的太大了吧。”
“而且天云门中,也只有杨眉剑还算不错,就算评那郢空四姝,大家也是照顾四大门派的脸面,当然,那荼靡花开丽雪颜的人气也确实很高,而且潜力也被人看好,但终究是四人中唯一没有晋升凝元之人,这可是铁打的事实,在如今的修真界,什么都是浮云,只有境界才是根本,而后才谈到术法,其他的只是细枝末节。”
“不客气的说,就从这后辈人才的涌现程度来看,天云门也是四门中最弱的一个,如何还能隐藏一个媲美蔺如意的修士来,有这样的人,恐怕早就在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为何,我们到今天才是第一次听到这人,而且是如此陌生的名称。”
这人说的有理有节,周围之人也是同声道好,陈遥也是哑口无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在这郢空山上也确实有一段时间,算是打听到不少消息,而他特别关注的天云门靳秋的消息,确实很少,少到只言片语,也是语焉不详。
说到这里,也只能说他也接近了不多少天云门弟子,而且都是早些时候来的,对于靳秋在门内的作为,自然是以击毁霜无雪丹气海最为知名,像这等仿若家丑之事,怎能外扬,而知道靳秋刚完成凝元指派任务状况之人更少,就不是他能接触的。
所以他这些天的了解,还真如这人分析的一样,完全不能让人相信,如果不是他真正跟靳秋交过手,而且还是他们三对一。还真的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认同这人的一番精彩论断。
但事实就是事实,说不出理由,自然也不会强求旁人相信,于是再次冷哼一声:“爱信不信,反正这人绝对扎手,不是夙真能应付过来的。你们只需要看下去,自然就会知道了,现在多说无益。”
旁人见他还是这样坚持,而且还是如此肯定的态度,也变得半信半疑,难道这天云门的寒秋当真这般厉害,就算将这阴沉之人说的话打个折扣,怕也是有几分难缠。
但无论是确信无疑的,还是将信将疑的,都十分期待事情的进展,这无疑使得这场冲突精彩起来,不会是原来他们认为的一边倒,就这一点,就十分让人期待了。
所以这些人不再细声讨论,而是将所有的目光转向众人中间对持的两方身上。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四派一家
就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就在夙真暗中计较之时,准备要如何开口。一旁听到离痕立刻反驳自己,章宏有些恼怒,更多的害怕被人揭穿,那可就是真的名誉扫地,再无颜面见人了,而且他更怕夙真大师姐问出真相,是自己挑衅在先,那可就失去臂助,即便这次过关,在宗门之内,可就难受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要把水搅浑,至少不能让对方再继续纠缠在他的言辞中,于是愤怒喝道,打断了离痕还要所说的话。
“你不用说了,难道我堂堂法相宗弟子还会欺压你一个新进上山之人不成,你……”
不过夙真哪里容得他继续火上浇油,不客气的低声娇喝:“章宏,你给我闭嘴,老实在一边待着,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非要抹黑我法相宗不成?”
章宏气喘如牛,硬顶了两息,不过在夙真严厉的眼神之下,还是退缩了,屈服道:“章宏不敢,只请大师姐为我作主。”
说完,就后退一步,跟其他三人站到一起,表明自己的驯服,在法相宗里,可是规矩森严,既然说到这个地步,自然要统一号令。
夙真这才眉头舒展,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连自己人都协调不好,那她可就真得要对章宏不客气了,好在他还算懂规矩,心头有一丝清明,没有被愤怒淹没理智。
夙真再次面向靳秋两人,明艳的笑道:“还不知两位道友如何称呼,是哪一家的朋友?要是不知道这些,倒显得我们失礼了。”
而后介绍到:“我是法相宗的夙真,侥幸踏入凝元境界,这位你们已经知道了,是我师弟章宏,先天境界,性格比较冲动。这位是我师妹叶薇,也是先天境界……”
然后就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人,显然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已经介绍了,你们总要表示一二吧,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不摆明车马,自然会被笑话,连名都不敢报,还谈什么其他。
离痕正了正神色,显然夙真这一手,使得是正大光明,也只有知己知彼,还好计较,而对方已经先声明了,占了主动,自己这边不说,就是势弱,不敢真个面对法相宗。如果说了,也就达到了对方的目的。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明白了这夙真不是简单角色,比那随手可以打法的章宏要厉害多了。靳秋依然只是旁听静观,不言不语,仿若神游,只是要离痕一个人交涉,这也是为了声势上不能弱了,既然对方是一个声音,自己这方当然也要统一,也是一个声音应对。
离痕并没有在夙真笑意盈盈中掩饰的审视目光下,有任何的不自然,甚至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取下腰间葫芦,品了一口,这才悠然说道:“有劳道友相询,不像某些人嘴上叫唤的厉害,却不知礼数,看来稂莠不齐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看到夙真柳眉轻皱,章宏喷火的眼神,离痕不在废话,正色道:“本人离痕,只是天云门中一个无名小卒,想来几位也没听过,踏入凝元也没多久。这位是在下师弟寒秋,同为凝元弟子,不过可比我这个不成才的师兄厉害多了。”
“才刚上郢空山,就碰到这等倒霉事,多说无益,手上见真功夫吧,听说这里有演武会场能解决纠纷,不知这位章宏道友敢不敢应下。”
离痕这一番言语,震得众人目瞪口呆,看这两人的行为作态,年纪神色,都不会猜到是凝元修士,要知道在这郢空山上,聚集的修士自然众多,但最多的还是先天,特别是卡在先天顶峰的最多,而凝元修士也确实不少,但要么就是成名多年,按部就班的晋升,要么就是声名远播的天才人物。
而在郢空山上,像蔺如意,聂刃这样朝气蓬勃的不多,更多的是神色稳重,稍带沧桑的年长之士,起码给人的感觉应是如此。
但这两人完全就像是初出茅庐没几年,还只能算是小字辈的新人,不然那章宏也不会自找不痛快,敢找凝元修士的麻烦,就是他再狂,也没有好果子吃。
也正是因为看到两人年轻识浅,才错判应比自己不如,所以才敢扬言教训,哪怕被激的要先动手,以一敌二,也自忖身为法相宗弟子,问题不大。
但是突然之间,发现要对付的人,居然是两位凝元修士,章宏唰得一下,冷汗就下来了,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就连定性最好的大师姐夙真的笑容也一下凝固。周围之人也都鸦雀无声。全然都震惊在这惊人的消息中。
什么时候,天云门突然出现了两位如此出色的人物,就算其他什么都不算,也不用看他们的过往,只在这个年纪就踏入凝元,几乎可以媲美那水幽六杰,即便是是在术法上有所不如,只说这道行修为,丝毫不差。
只要不是过早夭折,以后的成就还真不好说孰强孰弱。
夙真虽然惊异于这两人的成就,但毕竟跟她往来的多半都是凝元修士,而且即便是蔺如意在她面前,也要恭敬称一声师姐,所以最快恢复过来,嫣然笑道:两位既是天云门弟子,又是凝元修士,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没想到天云门除了杨眉剑这样的俊杰,还有两位这样的隐士,不闻于人,却依旧让人惊叹,天云门果然不亏是大家,门下弟子各个不凡。”
“能在这里认识两位,也是缘分。法相连三云,四派是一家。如今我等集聚郢空,正是要齐心协力对付血河魔教这个大敌。至于这小小的不愉快,我让章宏诚心道歉,就此揭过,两位以为如何?”
未等离痕表态,周围修士已经是赞叹出声,都认为这夙真进退有据,根本就不用再调查下去,真相如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章宏一介先天,居然跟两位凝元修士起冲突,不管他事先知不知道这点,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如果能道歉了事,那就算她夙真处理及时,维护了两派之间的关系,绝对是功劳一件,也是让人认可的事迹。
离痕面对夙真的晓以大义,大局为重的态度,也挑不出错来,而且对方也不是一味强硬和遮掩,而是明确服软,但离痕还是感觉十分不爽,因为他觉得这个所谓道歉,太过轻易了些,对于章宏之前的那些言语,可不是就这几个人听到,而是周围众修士都听到了,所以如果因为不好说话,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原本就不适合这样柔里藏刚的对话,离痕没有对策,他更适合直来直去的硬桥硬马,对付章宏这样的最拿手,但夙真这样会说话的,他就穷于应付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嘴上再怎么厉害,也强不过术法的犀利,更强不过境界上的威压。
所以他也不固执,直接撇了眼靳秋,靳秋点点头,仿佛回过神来,也没有多少激愤,只是淡然的说道:“这位夙真师姐请了,四派一家固然不错,但这场冲突的起因其实也很简单,周围的道友也是看得清楚。”
“如果就这样一句道歉了事,那我们以后碰到无是生非的人,怎么震慑,还不要被烦死。而且章宏只是一个区区先天,恐怕还代表不了法相宗吧,就是师姐你,也代表不了吧。因为我们俩加起来,也代表不了天云门,除非有门派的明确授权。想必法相宗也应是如此才对。”
“既然这样,那就谈不上两派矛盾了,也不用上纲上线,无限拔高,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小小冲突,自然是按照这里的规矩解决,既然是章宏跟我们的矛盾,只需要他跟我们做过一场,也就完结,想必无人会追究下去。”
“不过让我们两个凝元修士欺负他一个先天,也确实太过,而且他跟我离痕师兄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不如就让我师兄单对单的跟他做过一场,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没有话说,两派自然还是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岂不是皆大欢喜。不知夙真师姐肯不肯做这个公正人?”
夙真倒是没想到,自己一番微言大义,虽然将这刺头似的人物驳住,但一直没啃声的这个才是真得难缠,一开始看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待在一边,还以为是有师兄出头,他不善言辞,也就没有跟着参合,现在看来是看走眼。
不光是能说会道,而且句句在理,至少是让旁人觉得句句在理,这就很不容易。特别还是他并不反驳要门派团结,而是直接饶了过去,将事情简化成个人间的矛盾冲突。这样一来,如果硬要往门派和谐上靠,就有些缺乏说服力了。
但如果就这样让对方如了意,那就算他强调只是个人矛盾,无关门派,但别人是不是这样想呢?堂堂法相宗弟子,被人教训打击,如果自己口一松,那就真得砸了法相宗的招牌。至少绝不能在她夙真的面前,将人交出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怨念
是的,夙真认为让一个凝元和一个先天单打独斗,这就是送羊入虎口,他章宏可不是蔺如意这样的天之骄子,而这位天云门的离痕也不是昔日明王教的普通凝元,根本没有悬念。
于是夙真凤目含煞,俏脸如冰的说道:“看来你是执意要与我们为难,你让一个‘凝元’修士跟一个‘先天’修士单独放对,这还叫公平对等吗?你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夙真在凝元跟先天两词上语气咬的很重,也显示了她的不满。
站在夙真身后的四人也是愤愤不平,特别是叶薇跟章宏,前者粉面含霜,后着更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甚至连之前听到对方是两个凝元修士的震撼,也没有这种害怕恐惧更能冲击他的心灵,生怕大师姐夙真嘴上一松,他可就真个在郢空山混不下去,甚至在整个中州修真界,都会成为笑柄。
不说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羞辱,就是现在,恐怕已经成为很多人眼中,不自理力,又狂妄自大的反面例子,谁要是一说起这个,恐怕就会想起他这个法相宗的先天弟子。若是被对方狠狠的修理一顿,就算不会送命,但这名声就彻底臭掉,坐实了他无能又无量的衰名。
靳秋不理对方的反应,而是淡然处之的说道:“欺人者,人恒欺之,师姐不知前因,只是一味袒护,并非好事。我们两个凝元修士被一个先天辱骂挑衅,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所谓赔礼道歉就算完事,那也太不把修士尊严放在眼中,没有深刻教训,如何警醒旁人,那这修真界的秩序才是真的乱了。”
“不说他一个先天修士,就算是高过我等一阶的修士无事生非,无理羞辱我等,也唯有身当之,以命博之。”
“不过这里毕竟是郢空山,立有规矩,我们自要遵守。章宏你一个堂堂先天修士,还是大派弟子,若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不敢应下,甘当女子庇护下的应声虫,血勇之气都丧失了,我也无话可说,建议你还是回你师门,不要出山了,外面是很危险的!”
离痕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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