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痕很是放心的让靳秋交涉,只是没想到他说话这么损,几乎是将一个修士的脸面完全剥了下来。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呵呵的。
而章宏更是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直往脑袋里冲,思维完全不受控制,只觉得靳秋的话仿佛魔音灌脑一样,他就要不顾一切的冲到对面。
夙真这时候已经明白调解无效了,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有缓和的余地。
夙真其实在知道两人是凝元修士之时,就明白很难调和了,试想,一个你可以随手打发的弱小之人,敢在你面前撒泼耍横,那是什么感受,至少夙真自己就绝对受不了,肯定会有掐死对方的冲动。
所以她心里也恨这章宏完全是扶不起来的烂泥,你说你闲着没事,怎么就做这些混账事,就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往这种人身上犯吧。也好在自己没有看走眼,要真挑选了这人进队,那简直就是受罪。
不过她更恨天云门的这两人,这章宏最多是有点自视甚高,稍显傲慢,但这也是法相宗初入门弟子的常态,只不过章宏表现的出格一点。但是,你们两个明明是凝元修士,又是大派弟子,却又装模作样,好像刚入世的毛头小子。
那章宏心中有气,还不往这们这两个看起来弱弱的软柿子身上发泄,这简直就是引人入套,你们要是稍微显名高调,至少不能一点口风都不露吧,早点报出,谅章宏也不敢继续聒噪。
但这两人好像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别说章宏,就是她夙真这样交游广阔,也只知道天云门里杨眉剑和丽雪颜两人名气很大,其他多是晋升凝元的老资格修士,也听过其名。
可事实就真是这样,偏偏是她法相宗的人惹到了这两个阴毒之人,夙真给这两人定了标签也不是没有缘由。偏偏这事她已经出头,而后才弄明白两人身份,否则,说什么也不会出来管这事,真斗起来,最好都给巡执修士制住,通通扔到思过岩,好好的晾几天,就都平和。
当然,现在只是她的幻想,这两人拌猪吃老虎似的逗着章宏玩,自然不会让自己触犯禁令,率先动手,陷入被动。
就在夙真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后,只是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突然发现背后章宏受不住激,脸色通红,就要动手的样子。恼得她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而后章宏仿佛被浇了一头冰水,浑身一个颤抖,停了下来。却是夙真这一脚附带了些许冰寒之气。
夙真对章宏彻底失望,不在多事的冷声道:“你既然做错事,就自己领受吧,你现在能了,我也管不住你。但这里不是你动手的地方。”
而后对靳秋两人喝道:“你们两人不是不依不饶,要打要杀吗?跟我走吧,去演武会场,我做这个公正人,谅你们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众人纷纷让路,显然她走的方向就是去演武会场。而其他三人毕竟还给章宏留了颜面,簇拥着他跟随而去。章宏自个已经没脸再做什么其他动作了,今天丢人丢到家了。
靳秋和离痕倒是没有在意夙真最后刺人的话,而是很自然的跟着法相宗一行人,往那给郢空山上修士解决矛盾纠纷的演武会场而去。
而周围众修士自然是神情亢奋,这可是郢空山上少有好戏。要知道郢空山上最初的几天,也不是风平浪静,像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性格各异,成长环境更是不同,各自出身也有差异,怎么可能没有冲突,更何况还有早些时候在山外时结下的仇怨,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只是头两天,就有不少修士被打伤,要不是上层修士早有考虑和安排,恐怕就是在进剿血河魔教之前,内斗就会死上一批。而后自然是铁手压服,但肯定不够,于是才有这演武会场的出现,算是给这些无法调和修士,以一个相对受控制的,还算缓和的方式解决。
正是如此,后来那演武会场,就成了郢空山上大部分修士最爱去的地方。不过在第一波最激烈的冲突发生后,就没有再上演什么激烈的斗法了。毕竟只有双方同意,才能开启演武会场,否则,一方起劲,也斗不起来。
后来仍旧有不少斗法在那里上演,不过从仇斗,渐渐力度变小,没那么激烈,最后甚至论成切磋交流,印证术法的场所,自然就无人关注了。
现在就不同了,这可是两大门派间的交锋,肯定可以看到两派各具特色的法术展现,让人更期待的是,这天云门的凝元弟子,会如何解决这法相宗的先天弟子,是重重的教训一顿,出口恶气,还是不顾一切,下杀手,抑或其他,这都是不错的噱头。
所以根本不需要人起哄,方才围观的大多数人都跟了上去,这个热闹可不能错过。而陈遥更是对方才怀疑他的几人说道:“看到了吧,这天云门很不简单,你们方才还不信,这寒秋可是真正的高手,凝元中都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你们再要不信,我也不没法。但就凭人家敢跟法相宗叫板,就凭他如此年纪,就晋升凝元,就绝对不会让人小看。”
说完,也不管几人是否信了,就跟君天佑一同跟了上去。其实陈遥也跟夙真一样,当真是没听过靳秋的声名,怎么就这么蹦出来这么一个厉害的无名之人,当初他们要是听过,自然也不会起那心思,真真是害人这浅。
那时靳秋其实稍稍给自己化了点装,显得老成些,只是面目上的一点变化,就像他一般情况下,不报出身一样,小小的伪装,给自己免了不少麻烦。但回归山门,自然不需要这点小手段掩护了。
要是像蔺如意,聂刃一样,实力强且名声响亮,陈遥他们犯得上去硬碰吗?
而靳秋不知道,这么多人的怨念就在他身上,为得就是他明明有这样强大的手段,为什么藏得这么深,反而容易出事,被人找上门来,惹出是非。
靳秋以前是如履薄冰,自然要留一手,而且一个人修行,也没有个参照,自然是我行我素,奉行的低调做人,安静修行,以前还不觉得。但自从回山后,就发现这样做,其实也不行,就算走极端一样。
弱小自然要低调,不然一个浪头打来,就淹没了。但有实力了,也不能一点都不展示,也要彰显一部分出来,至少能震慑宵小,否则经常有麻烦找上,也是烦闷。
先是山门内的算计,打压,以及强占他居所的无理举动,无不说明这点。所以靳秋也有意识的展露锋芒,譬如初回山门,先是硬顶乌木,而后爽快的接下了凝元境界的指派任务,并完美的完成,以及只有乌木隐约知道霜未明会跟去的消息,都是如此。
第二百九十章 劝解
而这次来郢空山,来到这聚集中州修真界绝大部分有名有姓修士的地方,正是要打响名头,让大部分人接受他又是一个水幽六杰那一层次的天才人物。
而更深一层的想法,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靳秋也是修炼神速,不容轻侮之人,还是凝元修士之中的顶尖存在,这才能在进剿血河魔教之后,在激烈的斗争之中,顺理成章的‘晋升’到杳冥境界,这样就算依旧让人惊愕,但至少有一个契机,能勉强说得通,毕竟也是历尽生死之后的晋升。
就像大多数先天顶峰修士积极的参与此事一样,固然是情势所逼,固然是责任所在,但如果没有这样的念想,绝对不会这么积极。再没有什么比提升境界,更让修士们趋之若鹜,不顾生死了。
而靳秋就是要借这个洪流大势,在一片提升境界的修士中,也不过是更高一层罢了。算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而不像现在,如果公布出自己已经是杳冥修士,那赞誉绝对稀少,惊叹也只是一时,更多是追根究底,为什么唯独他靳秋一人,能在短短不到十年时间,连跨两阶,从先天直入杳冥,这其中,如果说没有什么让人眼红心跳的东西,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而无数人研究他的过往,绝对会将靳秋这个异类的根底查个清清楚楚。靳秋从来没有小看过这形形色色的修士,更何况是几乎绝大多数修士都会来追查他,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特别是如果连别派金丹高手也有兴趣,那还不把他的底细查个通透。虽然说穿了,最大的机缘便在那载灵玉实,但别人不知道啊,现在明了事情大概的只是天云真人。就是那霜未明知道他已是杳冥境界,便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也没有到处宣扬,因为他知道既然靳秋能通过掌门真人的法眼,定是已然明白,不用他来多嘴,既然如此,还没有公布出来,肯定是原因的,霜未明敢对付靳秋是一回事,那毕竟是他出山之后,不在师门保护范围之内。
而且谣言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如果不是他亲自动手,真切明了,也不会相信。那么只是隔靴捎痒,就没有必要的。
靳秋敢正面敌对霜未明,也不怕他乱传,谁都知道他们是对头,不能正面击败他,反而散播谣言,只是让人看不起,是起不到大作用的。
但靳秋绝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杳冥境界,何况他现在只有全盛时的五成实力,需要的不是静静修养,而是一点一点的驱除。无论静修,还是出外游历,甚至战斗冒险,都不会影响。
那何不趁此良机,参与进剿灭血河魔教的大潮,解决掉这个问题。
靳秋深刻的明白一点,如果能领先人一步,那就是天才,那就是众人敬仰的榜样,但如果领先人十步,那就绝对不是天才中的天才,而是异类,是怪物,是众人嫉妒眼红怨恨的目标,那才是真正的众矢之的,绝对的靶子。
靳秋可不想变成这样,那以后想做点什么,绝对是困难重重。所以必须走这样只是压前一步的路子,不论是真的,还是做给别人看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更好的路,那就是直接领先人百步千步,甚至让人连你的背影都看不到,那就绝对不会在意数量上的优势压力。旁人也不会有嫉妒怨恨的情绪,有的只会是敬畏,是臣服。
不过这条路更难,除非靳秋现在就是结成金丹,丹成九品。那么就不惧任何人,不怕任何事,让人知晓又有何不可。靳秋当然想,但没这个可能,太过虚幻。
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个领先别人一步的人。非是没有勇气,更不是没有胆略,只是现实如此,不得不为。
……
靳秋这次上郢空山,便是为了这第一步,打响名头,只是一时间没有头绪,不知从何入手,只好跟离痕四处瞧瞧,看有什么收获。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这等事。
虽然明了会碰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甚至靳秋都设想,也许在郢空山打开局面后,就不会什么人都敢往他这里凑。
不过当靳秋看到那法相宗的身份玉牌之后,就有了想法,只是这个念头,就要看事情的发展了。到现在只能算还行,有一个凝元出面,而且还是名气不小的人物。如果再有法相宗凝元修士赤膊上阵,亲自出头,而不像这女修理智就更好了。
靳秋并非欺负那章宏,只是他撞到手上来,自然要好好利用,所以才有这不依不饶,只怕事情闹得不大的态度。
而离痕虽然不知道靳秋为何说话这么损,态度这么强硬,但他也是一个无理要占三分,无事也会挑头的人。对于敢朝他吐舌头,乱喷粪的人,自然不会客气。
一行人速度不慢的朝演武会场走去,主要是夙真走的甚急,不过众人也理解她的心情,其他人也尾随而去。一路上,不明所以的人也纷纷打听,得知是法相宗要跟天云门的修士斗法,一个个也是兴致高涨。
只是一会就到了地方,正是郢空山半山腰的一处广阔空地。说是空地也不准确,只不过是因为多少建筑所在,但地上刻上非常庞大的阵法,靳秋跟随李云修学过基础,而且还掌握了聚灵阵,多少懂得一些。
只看这占地之广,就知道这阵法不简单,而且看经纬走向,篆菉排列,当是大型困阵,又有防御结界的影子。心里就猜到了几分。
夙真走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果然,她说道:“这里更是演武会场,以五行化生阵为基础,构筑了一个斗法空间,可以隔绝内外,不影响声光,但会拦截阻挡所有法术,而相斗之人一旦进入,就会封闭。”
“内中斗法不会波及于外,而外间之人也干扰不到里面,可谓是公平,而且这里一旦开启,就会持续一个不短的时间,不到时间,阵法不灭。当然,如果以法术攻击阵法,也会缩短维持时间。”
“不过开启这阵法,也是需要代价的,既然是五行化生阵,自然是需要五行灵石,最低限度,也要五颗纯灵石,五行各一。既然是你们执意要打,根据老规矩,提出相斗者支付灵石。”
夙真这话,自然是要好好压一压靳秋两人的气焰,五颗纯灵石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所以也只有积少数人可以经常在这里斗法切磋,且都是大家子弟,不是门派精英,就是家族嫡系,普通修士,就算是散修中颇有名气的修士,也是十分肉疼,毕竟散修们自然是无人管束,但绝对是少有积累灵石的机会。
但是很有可能只是单一属性灵石在身,夙真打得主意,无非就是希望靳秋两人身上凑不齐,那绝对会大大的驳一次天云门的面子,堂堂天云门凝元修士连五颗纯灵石都没有,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就算当场拿出来也无妨,总之只是一试,成则好,不成也无碍。
靳秋当然不会缺这些,他都不知道从别人身上取过多少储物袋,获得过多少各样灵石。不过离痕脸上骤然闪过的一丝尴尬,没有逃过靳秋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
靳秋只能说,这女人还真不能得罪,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一旦得罪,还真是要处处提防,一不小心,就被报复,而且还是想都想不到的报复,可能只是让你出丑,尴尬一下,也可能是让你万劫不复,当真是要小心。
就在靳秋准备开口替离痕解围之时,几人排众而出,走了过来,正是刚刚没分开多久的萧鸣。
只见他急急走来,尚未站定,就开口劝解道:“你们怎么跟法相宗的闹起来了。我们两派一向交好,可千万不要伤了和气,要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何必闹到这个地步,让旁人看了笑话。”
萧鸣一番说话,让靳秋和离痕都皱起了眉头,两人虽然跟他一起上路,一道来这里,但其实在路上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交往,甚至连交谈也只是简单几句,而且都是公事往来,连寒暄都不算。
靳秋两人一路上,也都安分,只是两人间的叙旧攀谈,没有介入到萧鸣跟其他先天弟子的圈子,而萧鸣也有意识的保持距离,没有想要结识两人的意思,所以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真正的原因,恐怕就是这萧鸣跟他们两人早就有了隔阂,性格脾性完全不同,自然没有话讲。所以这里突然一阵说道,让两人同时皱眉,很不舒服。
还是靳秋说道:“不知萧鸣师兄听到什么,对这里又了解多少,想要如何斡旋?师兄何以教我?”
当着众人的面,其实靳秋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初来乍到,典型的两眼一摸黑,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但我们至少还是当事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还要你来指教。一来就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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