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逞能说:“怎么会,我可是大学生,毕业后要当警察的,这么点小事我才不怕呢。我叫是因为我迷路了…不说这些了。不过,金花,你胆子真大,小小年纪敢一个人出来,就不怕狼吃了你?”
金花说:“不怕,她们会保护我的。”
雷鸣好奇地说:“又是她们,她们到底是谁?你们有什么约定?”
金花调皮地说:“不告诉你,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过,你还好没有采花。”
雷鸣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花说:“如果你采了花,杀害了花精灵,你怎么可能还会有命活着?”
雷鸣说:“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花精灵?”
金花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有啦。”
雷鸣想问你见过吗?可是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了自己的帐篷。不知不觉中,金花带着雷鸣七绕八绕,已经来到了宿营地。还没等他道谢,转眼间,金花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见了。
大概是见到了爷爷,雷鸣的心情特好。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他觉得好困啊,见天色还早,便钻进自己的帐篷里躺了下来,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金雷鸣,该出发了。”队长敲打着雷鸣的帐篷叫醒他。
雷鸣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说:“不会吧,我怎么才躺下就出发了。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队长说:“谁和你闹,你睁开眼睛看看,太阳都晒屁股了。”
雷鸣睁开眼一看,天已经大亮,忙一跃而起跑出帐篷,见同伴们都打好了行李准备出发。
队长端详着他开玩笑说:“雷鸣,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梦游与花仙子约会去了?”
雷鸣这才发现,自己和衣躺着,靴子上沾满了泥巴,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朵美丽的白色曼陀罗花,难怪他的心情这么好,很快就睡着了,原来是有着镇定催眠和好性情的白色曼陀罗花在起作用,一定是小女孩金花放的,黑灯瞎火的他只顾得逃命,哪有闲心採花。
夜里发生的事清清楚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不是做梦。但是,如果和队长他们讲见到黑色曼陀罗花以及与爷爷通灵的事,一定会把他们吓坏,还是省省吧。雷鸣想。
他说;“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我昨晚确实见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洋金花。”
“洋金花?不就是曼陀罗花的别名吗?哪有人会叫这个名字?再说了,你看看,这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哪有村庄?怎么可能会有小女孩?小金,你不会是真的做梦遇见花仙子了吧?”那个爱抹香水的,中医学院毕业的女驴友笑着说。
经她一提醒,雷鸣想起来了,是哦,在那个深山老林里,方圆十里也见不到个村庄,怎么会有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活泼可爱,聪明机灵,她说自己叫洋金花,凌晨出现在了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她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花精灵吧。他突然觉得茅塞顿开。
他想,既然她让我通了灵,见到了爷爷,实现了心愿,又带我走出了林子,应该是一个好精灵。不管她是人也好,是精灵也好,雷鸣看着山腰茂密的树林从心底里感谢金花,感谢黑色曼陀罗花。
回到学校后,他将这次艳遇写成了一篇美丽的散文诗,登在了旅游杂志上。小女生金花成了诗中美丽的花精灵。
第四章 蹉跎岁月
第二年,又是8月间,同样的黄昏,同样的山路上,一个中等身材,瘦瘦的男人背着一个帆布挎包独自行走在这座光秃秃的石头山顶。
男人走累了,见前面有一块空地,便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一盒烟。他打开盒盖,发现里面仅有一支了,便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好舒服啊,他眯着眼悠闲地享受着吞云吐雾带给他的快感,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玩弄着那个红色的空烟盒。放眼望去,白天火辣辣的太阳此时像一只圆圆的红气球正沿着山麓慢慢降下,夕阳照在了山腰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边的林海上,树叶闪闪发光。也照在了男人因疲惫有些浮肿的脸上。他那晒得黑黑的脸已经不再年轻,眼角上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却多了几分阅历,几分成府。他的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充满了渴望和不懈。最令人瞩目的是那个大鹰钩鼻子,几乎占据了那张瘦长脸的三分之一位置,让他看上去有些冷峻,有些奸诈。
他明显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边抽烟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图琢磨着,不时地向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地方,但又很失望。看着路边悬崖边的岩石,他陷入了沉思。
他叫钱铎,36岁,生长在一个家境殷实的中医世家,爷爷是h市著名的老中医,父亲钱钧儒是家中的独子,70年代初曾经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到江浙山区插队落户,被分到了王胡子村,认识了住在隔壁,同是家在h市的回乡知青王小曼。房东金大娘的婆家是小曼的远方亲戚,小曼就是投奔她家而来的。
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却要离乡背井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靠自己微薄的力气打拼,生存,生活相当的艰难。
他们同病相怜,互相搀扶,走过了那段艰辛的岁月。渐渐地,两个年轻人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他们相爱了。漫长的道路遥遥无期,令他们失去了重返家乡的信心。在一个中秋节的夜晚,他们身在异乡,思念父母,借酒浇愁。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帅哥,一个是柔情似水的美女,他们就像**,再也无法控制火一般的**,偷吃了禁果。
两个月后,小曼发现自己怀孕了,忙告诉钧儒,一时间两人慌了手脚。他们想尽各种方法终止妊娠,但是,都失败了,还差点要了小曼的性命。无奈之下,两人决定瞒着双方的家里,将孩子生下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孩子出生了,是一个可爱的男孩,浓眉大眼高鼻梁,像极了钧儒。这本应该是个喜事,可钧儒却高兴不起来。这就意味着,他要在这穷山沟里安家落户。他真的不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可是,他又没有别的路可走。看着初为人母的小曼抱着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孩子一天天地长大,纸包不住火,不能再瞒下去了。就在他们准备向两家大人正式宣布结婚时,没想到,风云突变,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返城潮开始了。钧儒的父亲钱国栋积极地托关系为儿子办好了回城的手续,小曼的父母也在期盼着女儿的回归。但是,文件规定,有回城资格的知青必须是单身,结过婚的知青是不可以返城的。
怎么办?失去了这次机会,今生他们就可能要永远留在农村。落后贫困的山村,艰苦繁重的劳动,前途渺茫的生活,他们一天都不愿意再住下去。看着才几个月大的儿子,钧儒陷入了混乱。
见他们要回城,房东金大娘很是高兴,她是个贪图小利的人,早就觊觎他们的那些家当。如果他们能够回城的话,一定不会带走。可是,其他村子里的知青都快走光了,他们俩人却迟迟按兵不动。
金大娘试探了好几次,都不见动静,最后忍无可忍来到了他们的房中。
她说:“呦,他大兄弟,你们这是怎么啦,我们这穷山沟有什么好,让你们这么留恋,真的想赖在这里不回家了?”
钧儒哭丧着脸说;“鬼才想赖在这里不走呢。”
金大娘说:“我就是说嘛,天下哪有这样的傻瓜,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会在这里呆一辈子。既然这样,那你们还不动身,别等到政策又变了,你们哭都来不及。”
小曼说:“大娘,不是我们不想走,只是政策规定结过婚的不在返城范围之内。”
金大娘眼珠子一转,出主意道:“文件上不是说是结过婚的不能回去吗?你们又没有领结婚证,应该不在其中吧?”
真是当事者糊涂,旁观者清,一句话点醒了钧儒。
他说:“对啊,我们没有登记,在档案里我们还都是未婚,就算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大不了说我们犯了作风问题。”
小曼说:“我们怎么都可以,孩子怎么办?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钧儒说:“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生下来,如果当时你打掉了,什么麻烦都没了。不过,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扔下他,这到是个办法,就这么办。”
他们两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金大娘。
金大娘的头摇得像个不浪鼓,连声说:“不要看我,我不是不想帮这个忙,你们都看见了,我家里实在是太贫穷,容不下再多添一张嘴。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了在收下了他的全部家当后,金大娘还是不肯收留孩子,只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他们保守小曼生过孩子的秘密,别的一概与她无关。
钧儒想,当前的首要问题是,只要处理掉孩子,他们就可以像所有的知青一样,抛去全部的噩梦,欢天喜地,一身轻松地回家去。
在前途和孩子面前他们没得选择,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必须抛弃儿子回家去。钧儒下定了决心。
他说:“我们都还年轻,要孩子以后还能再生,但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将再也回不了家。”
小曼未婚生子已是见不得人的事,见钧儒执意不肯要这个孩子,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同意忍痛割爱。
都说母子连心,即将分离,小曼悲痛之极,她紧紧抱着儿子难舍难分,整整哭了一夜未睡。
第五章 东窗事发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他们就抱着孩子离开了村子。一路上,孩子似乎预感到了危险,哭闹不停,令小曼心如刀割。她推说要给孩子喂最后一次奶,迟迟不肯放手。她偷偷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钧儒送给她的定情物,一对家传的古铜钱,摘下来戴在了儿子的脖子上,还将早就写好的,孩子的生日时辰揣在了他的怀里。祈祷上苍保佑儿子,还有相认得一天。
眼看着就要下山了,钱钧儒抢过了未满周岁的儿子,将他放在了路边大杨树下的曼陀罗花从中,让他自生自灭。花儿的香气,令孩子安静下来,不吵不闹,昏昏欲睡。小曼流着泪哭喊着,被钧儒拉走了。
回家后,钱国栋一家接受了温柔娴淑的小曼,为他们办理了结婚仪式。小曼成为了钱家的媳妇。第二年,她和钧儒一起参加高考,小曼考上了中医学院,钧儒却落榜了。
钧儒已是30出头的年龄,不小了。但他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块做医生的料,只是一时疏忽才没有考上大学,不屑去工厂做工。由于从小对中药材耳濡目染,在父亲的指点下,他在家潜心学习中药材知识,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头,跟随父亲行医济世。小曼按照公公的意愿,学的是药剂专业。毕业后,取得了药剂师的资格,进了钱国栋所在的医院工作。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也吹到了钧儒的家里。钧儒见时机成熟,信心满满地欲开一个自家的中医诊所,圆父亲钱国栋一辈子的的梦。但是,当时的政策规定,没有文凭和资格是不能行医的,钧儒没有受过正规训练,并不能够当医生。父亲年纪大了,一个人撑不起一个诊所。小曼学的是药剂,也没有行医执照。他顿时像漏了气的皮球,一蹶不振。
钱国栋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他不允许儿子在家无所事事。无奈之下,钧儒利用家里闲置的房屋,以小曼的名字注册了一个小中药材店,批发些药材卖卖,当起商人来。但是,他不甘心让父亲看扁,还是没有放弃办诊所,做医生的念头,打算有机会东山再起。
人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钱包鼓起来了,开始重视生活质量,重视养生,中药材成了紧俏物资。钧儒的中药材店时来运转,咸鱼翻身。他看准时机,将小店扩大成了药材批发公司。
药材公司一炮打响,生意越做越红火,很快,他就先富了起来。他干脆放弃了办诊所,做医生的念头,当起了老总,潜心打理中药材公司。
按说,他们的生活很圆满,很幸福。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自从回到了城里后,小曼就再也没有怀上孩子,钱国栋用尽了毕身的本领为她调理,还是无济于事,最后一检查,原来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患上了生殖系统的疾病,从此再也不能生育。
看着绝望的老人,小曼于心不忍,坦白了曾经为了返城抛弃了亲生骨肉。并答应父母,一定尽全力找回儿子。可是,说来简单,事隔这么多年,要找到失踪的孩子谈何容易。
钱国栋对此耿耿于怀,眼看着自己已经到了古稀之年,毕生的医术后继无人,他死都不能瞑目。看着别人家子孙满堂,享尽天伦之乐,而自家有了孙子却天各一方,真是气不打一处出。
他一肚子的气,忿忿地说:“真是家门不幸,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怎么会教育出你们这一对狠毒的父母,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亲生骨肉都舍的得抛弃。”
钧儒嘟囔道:“我们也不想,不是没有办法吗?”
钱国栋厉声说;“还敢犟嘴,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如果找不到我的孙子,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钧儒和小曼被赶出了家门,只好动身回到了下乡的山村,想去碰碰运气。
七年过去了,那里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么的贫困,荒凉,落后。对于自己当初所做的选择,钧儒仍然毫无悔意。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的那棵大杨树,但已经百孔千疮,面目全非。大杨树被雷劈去了半个树身,焦黑的枝干上,寥寥无几的新枝在风中颤抖。只是,满地盛开的曼陀罗花依旧鲜艳,茂盛,笑迎灿烂的阳光。至于孩子,他们沿途打听,附近没有人见过,估计就算没有中曼陀罗花的毒死去,说不定也早就让野狼叼走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先回王胡子村再做打算。
见他们衣锦还乡,金大娘很高兴,能有个城里的亲戚,在村里是件很光荣的事。更别提是城里的阔亲戚了,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当听说他们回来是为了找回当年被抛弃的孩子时,她关心地问道:““你们当年真的把孩子扔了?”
小曼哭着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金大娘说:“孩子有消息了吗?”
钧儒没好气地说:“都这么久了,有消息才怪。”
小曼流着泪说:“可是,如果找不到儿子,我们回去怎么向两个老人交代?”
钧儒说:“怎么交代?如实说呗。”
小曼担心地说:“他们岁数大了,万一把他们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钧儒说:“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立马变出个孩子来给他们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金大娘在一旁听在心里。她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金大娘的娘家在大山里,正好她娘家侄儿死了老婆想再婚,可因为有个拖油瓶儿子,说了几家女方都不肯,气得侄儿连杀孩子的心都有了,她嫂子见她城里有亲戚,几次三番想托她找份好人家将孙子送了,都被她回绝了。如今,能进钧儒这样的好人家,可是这孩子的造化。
金大娘假惺惺地说;“那么好个孩子丢了谁家不心疼。不过,我哥哥家好像在路边捡到过一个孩子。”
小曼一听两只眼睛都放出光来。她哪会知道金大娘心中打得小算盘。
她一把抓住金大娘说:“你说的是真的?快带我们去看看。”
第六章 偷梁换柱
金大娘说:“这事急不来,我哥都养了7年了,疼惜着呢,等我去和我哥商量一下看看,肯不肯归还还说不好。再说了,那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你们扔的孩子。我哥是村长,这种事传出去会影响他的名声。我看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住一夜,我回去一趟。”
她稳住钧儒夫妇,赶回娘家。在哥嫂家她见到了那个叫金波的孩子。他今年9岁,比小曼的儿子大两岁。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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