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曼陀罗花- 第54部分

雪梅闻讯带着小瑾赶来。见金花和小莲哭成一团，她拉住金林焦急地说：“雷鸣怎样了？”

金林说：“他被汽车撞，伤得很重，江院长和钱进正在里面抢救。”

小瑾一面打电话一面对雪梅说：“我姐也是，怎么也联系不上。”

雪梅不满地说：“真搞不懂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见人影，她到底去哪里了？再打电话找。”

小瑾又打了一通还是联系不上。他说：“算了，等大表哥出来再打。”

雪梅祈祷说：“老天保佑，雷鸣可不能有事，不然，大姐和爸爸妈妈怎么活啊。”

小瑾说：“大表哥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闭嘴，雷鸣哥不会有事的。”金花叫道。

雪梅这才注意到了金林身边的金花和小莲。

她说：“好漂亮的女孩，你们是…我想起来了，在小曼姨的寿宴上我见过你们。”

小瑾抢着介绍说：“她们都是大表哥的好朋友。姐，小莲，这是我妈，也是这里的白护士长，以后大表哥就由我妈来照顾。你们尽管放心。”

雪梅好奇地说：“姐？她才多大？你怎么管她叫姐？”

小瑾一向来心高气傲，能让他折服的人不多，看看金花最多才20出头，明显比小瑾小得多，却能让小瑾一口一个姐的叫得那么顺溜，确实是件怪事。

小瑾附在雪梅耳畔说：“我是跟着小莲叫的。”

雪梅看着小莲说：“噢，我知道了，你喜欢小莲。”

金花怕引起误会忙解释说：“阿姨，别听他胡说，小莲是我哥的未婚妻。”

小瑾大度地说：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既然是师傅的未婚妻，就是我师母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手术室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警局的同事们，朋友们都闻讯赶来，为雷鸣祈福。

手术室里，无影灯下，浩宇和钱进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全力抢救。雷鸣的伤太重了，流血过多，一直处于休克状态，生命体征非常微弱。浩宇眉头紧锁，浑身被汗水湿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稍有不慎，雷鸣随时会离开人世。

交警部门接到报警也赶来，向目击证人取证。金花，小莲和金林作为目击证人叙述了当时的经过。当问起那辆车时，他们异口同声说，就是雷鸣的汽车。

这时，雷鸣的手机响了。金林一看，是舒涵打来的。浩宇进手术室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通知他的父母和姐姐。

怎么办，金林看着手机发呆，雪梅说：“快接啊，不然，大姐会起疑心的。”

金林说：“我该怎么说？”

雪梅说：“随便找个理由，就说，你们临时有事，不能来了。”

金林接通电话就听见舒涵嚷嚷道：“言而无信的家伙，怎么这么久还没来？不要对我说你又临时有任务。”

金林说：“阿姨，我是雷鸣的好朋友金林，也就是金易森。雷鸣哥今天真的临时有任务，不能来了。”

舒涵一听急了，大声说：“他不能来不要紧，可我的干女儿怎么办？”

金林说：“他已交待我了，我会送她过来的。”

舒涵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那好，我可等着你。”

雪梅打量着金林说：“你不是叫金易森吗？怎么又变成金林了？”

金林说：“其实，我的原名叫杨金林，金易森是我上大学改的别名。”

雪梅见金林眉宇之间隐约透露出那深藏在她心底里熟悉的影子，唤起了她青春的回忆。

她迟疑地说：“你不会就是杨树的儿子吧？”

金林指着金花说：“正是，这是我的妹妹杨金花。我们失散了好多年，最近才找到彼此。”

雪梅将金花拉入怀里说：“难怪你叫他哥，仔细看看，你还真长得像年轻时候的玲珑，不过比她更漂亮。金林，上次你带来我们医院看病的人就是杨树吧？他的变化这么大，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他就是当年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帅哥杨树。”

许贤已经死了，金林不想再隐瞒，点头说：“没错，就是他，他正在服刑。他被人冤枉入狱，神经失常了，还患了失忆症，住在精神病院里。但是，我相信，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小瑾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金林，又看看金花，对雪梅说：“妈，听你的口气，你们认识？”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雪梅抹着眼泪说：“他们都是妈妈中学同学的孩子，也是同乡。孩子，你们受苦了。我和你们的阿爸杨树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他是怎样的人，阿姨最了解，他绝不可能做坏事。阿姨相信，你们的阿爸是冤枉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一定跑不掉，你们也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愿望，为阿爸平反。有什么需要阿姨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阿姨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

金林感激地说：“谢谢。”

小瑾说：“我知道了，师傅的爸爸就是妈妈的初恋情人。”

雪梅难为情地看着金林说：“瞧这孩子说的，当年我只是暗恋，你阿爸的心里只有你们的妈妈玲珑。”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浩宇走了出来。大家一拥而上，争着打听雷鸣的情况。

赵子强握着浩宇的手忧心忡忡地说：“老江，我们的雷鸣他怎么样了？”

浩宇眼圈红红地摇摇头说：“情况不好，我们尽力了。”

我们尽力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照不宣。它就好比一个炸弹落在了人群中，片刻的寂静后，爆发出一阵阵压抑了很久的抽泣声。金花和小莲抱头痛哭，她不相信，也不甘心，雷鸣就这样走了。

赵子强含着眼泪拉住浩宇不放。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不行，你一定要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雷鸣。不然，我和你没完……”

他声音呜咽了，说不下去了，老泪横流。

雷鸣被钱进推了出来。他的头发被剃光，上面缠满了雪白的绷带，已经面目全非。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任人摆布。在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金林冲上去抓住钱进问道：“他…还活着？”

钱进难过地说：“他伤得太重了，目前，虽然救过来了，但是，凶多吉少，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随时会有危险发生。”

“活着就好。”金林快要绷断的神经总算缓和了一些。

看着奄奄一息的雷鸣，他想，雷鸣不会没有离他们而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能渡过难关活下去，因为他心中有爱，有没有完成的心愿。

浩宇对赵子强说：“你放心，雷鸣也是我姐的孩子，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会救他的。不过，说心里话，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赵子强说：“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们不能没有他。大嫂和江伯伯他们也不能没有他。我曾经对他的父亲发过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所以，你一定要把他还给我们。”

浩宇感动地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组织上对他的关心。”

雷鸣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金花被挡在了门外，只能趴在窗外的玻璃上看着监护室的门关上了。忽然，她觉得心就像被撕了个大洞，冷风嗖嗖地穿过，好冷，好冷……手术室外的人们都已散去，金林见金花身上沾满了雷鸣的血迹，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说：“妹妹，走吧，我们还要去见雷鸣哥的妈妈。”

金花睁着泪眼，迷茫地说：“哥，我好害怕。”

金林何尝不是一样，紧张得都快崩溃了。但这个时候，他是个男人，是大家的主心骨，一定要坚强。

他抱着金花安慰说：“别怕，还有我和小莲呢。你放心，雷鸣哥会没事的，因为他还没有亲耳听见你对他说原谅。如今，他为了救你，奋不顾身，现在，该是你为他做些什么了。你看你这个样子，光伤心，自责有什么用？”

金花觉得哥哥说的对，站起来将肩上的衣服披在小莲肩上说：“哥，你说的对，我们这就去干妈家。”

金林说：“先别急，我已经答应她今晚带你们去，白天，我还有更重要的是要做。”

他们走出医院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血色的朝霞染红了天边，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射出万道金光，照亮了整个天空。金林见天色还早，决定先开车送她们回家梳洗，歇息。一路上，他们绞尽脑汁编了很多很多的理由，说明雷鸣缺席的原因。为的都是不让舒涵看出破绽。

安顿好了金花她们，金林赶回公安局，赵子强下命令成立专案组，亲自负责，调查这起案件。同事们摩拳擦掌，都要为雷鸣报仇。金林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带着警察冲进了那个修车行，将老板和员工们都召集起来进行询问。

当听说原因时，老板说：“不对啊，我刚才还见那辆车停在车棚里。”

他领着警察们走进车棚，果然，那辆车好好地停在车棚的角落里，上面还盖着一个落满了灰尘的防护罩。金林觉得蹊跷，一把拉下防护罩上前一看，正是肇事的车辆，只见它的车灯被撞坏，前面的挡风玻璃也碎了。一看就是经过了猛烈的撞击所致，在车子破损的的保险杠上，还沾有雷鸣的鲜血。奇怪的是，车钥匙就插在车子里。

他指着车辆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吓得目瞪口呆，昨天下班时还好好的车，一晚上不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他对员工们说：“昨晚你们谁值班？”

一个打扮的很潮的年轻修理工说：“是我，不过，昨晚我女朋友约我出去卡拉ok唱歌，我提早离开了。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金林说：“这钥匙又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愣头愣脑的修理工说：“是我修理发动机时，一时大意忘记拔了。可是，防护罩不是我盖的。”

那个值班的修理工也说：“这我可以证明，我走时这辆车上确实没有改防护罩，我记得，这个防护罩是旁边那辆红色车子上的。那个车主出国一年多了。”

金林说：“昨天下午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

那个愣头愣脑的修理工说：“可疑的人倒是没有，只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妹妹来过，她说，她是这辆车主人的表妹，问车子什么时候能修好。”

金林一愣，心想，难道是芙蓉？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众矢之的

经过仔细地检查，金林在车内发现女性的长头发，但是，在车钥匙上却没有任何指纹，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精心揩擦过的。

金林想，不对，雷鸣的车子白天还好好的，怎么早不坏，晚不坏，第二天就坏了。会不会是有人偷听了他们那晚说的话，知道他们的行踪，故意制造了这起车祸。可是，他们只是去看望雷鸣的母亲，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要痛下杀手吗？他想不通。况且，这件事他和雷鸣都守口如瓶，不可能有人知道。对了，是金花和小莲，说不定是她们无意间走漏了风声。他打电话向金花询问。

金花明确地说，这件事除了她和小莲知道，绝没有告诉过第三者。

金林问那个修理工说：“车子是你修的，毛病出在哪里？”

修理工说：“发动机有点小毛病，不打紧，主要是刹车坏了。不过……”

金林见他吞吞吐吐问道：“不过什么？”

修理工说：“刹车看样子好像是人为损坏的。”

金林想起，那晚雷鸣的车没有停在局里的停车场，就停在了楼下，那里是个盲区，监控照不到。

他说：“你怎么不早说？”

修理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怕你们不相信我反而怀疑我。”

金林说：“你说的那个女人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修理工抓了抓头说：“她没说什么，只是叫我慢慢修，别着急。对了，还给我钱叫我不要乱说话。”

金林对老板说：“你们店里有监控吗？”

老板尴尬地说：“有是有，可惜前几天坏了。”

金林失望地说：“你的意思就是没有了？”

老板说：“正准备找人修理。”

金林严肃地说：“如果是这样，请暂时关门，跟我们到局里去录口供。”

回到局里，他检验了从车上提取的物证，证实了这辆车就是肇事车。

果不出所料，是有人在雷鸣的车上做了手脚，会是谁破坏了汽车？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肇事者？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是芙蓉所为。她没有道理这么做。

他思前想后又拨通了金花的手机说：“金花，你再和小莲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人会知道我们在学校门口碰面这件事？我怎么觉得这不单纯是一起交通肇事案，到更像是一起蓄意谋杀案。”

金花从那晚她们离开金林的宿舍回忆，曾经看见芙蓉站在宿舍旁边街角的路灯下张望，她们之间隔得不远，晚上又安静，她完全有可能听见他们讲话。可是，这怎么可能，她谋杀的可是她的亲表哥。

她说：“那晚回家时，在你们宿舍附近我们看见了芙蓉……”

真的是她！得到了证实，令金林不得不信。

他说：“果然是她。可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雷鸣哥一向来都很疼她。”

金花说：“听小莲说，她经常在那里遇见她。我原以为她应该是去找雷鸣哥的吧。再说了，这次凶手要撞的人不是雷鸣哥，而是我们两人。要说谋杀，也是冲着我们来的。”

金林回想那天晚上，当他赶到时，只看见了汽车撞向金花和雷鸣，并没有看见前面发生的事。经金花这一提醒，他才明白。还有就是，听说雷鸣出事后，浩宇全家都赶到了医院，唯独不见芙蓉出现，小瑾打电话又没人接，她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正忙于销毁罪证？看来，雷鸣对她的怀疑还是有道理的。

他说：“你看清楚那个司机了吗？”

金花说：“我不是已经和交警说了吗？当时大灯晃眼，我什么都看不见。不过，雷鸣哥是从旁边过来的，他应该看清司机的模样。”

金林叹了口气说：“雷鸣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真是急死人了。”

挂断了电话，金林的心里一团乱麻，看来，这次的事故芙蓉难逃其咎，她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一厢情愿，许贤死后，她认为障碍没有了，回绝了钱进，想卷土重来，继续追求他。没想到半路上又出来小莲和金花，挡住了她的路。所以，便动了杀心。爱情是美好的，但也是两情相悦的，如果，因为得不到而转化成了恨，占有欲，那就太可怕了。它会令人的良知泯灭，堕入罪恶的深渊。芙蓉真的会走到这一步吗？金林沉思着。

从种种迹象表明，雷鸣的受伤并不是那么简单，金林越想越蹊跷，似乎觉得与杨树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暗下决心，无论凶手有多狡猾，他一定要查清楚，决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金林决定加倍地努力工作，连雷鸣的一份也承担起来。

为了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想再去找钱进聊聊，他从小和芙蓉一起长大，又相恋相爱那么多年，应该是最能够客观地评价芙蓉的为人。

下班后，金林带着金花和小莲来探望舒涵。

看见金林他们的到来，舒涵并没有起疑心，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儿子的工作，总是这样的突然，变化无常。到是见到金花又惊又喜，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她还记得那个风雪夜，跌倒在钱进汽车前的那个受伤的小女孩，那可怜楚楚的眼神令人好心痛，她常常埋怨雷鸣没有找回她的女儿，让她牵肠挂肚。如今，当金花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一个美丽的白天鹅，漂亮的她都不敢认。

她喃喃地说：“孩子，你真的就是干妈的女儿吗？”

金花依偎在舒涵的怀里哭着说：“干妈，我就是金桦，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妈，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小莲在一旁看得鼻子酸酸的，含着眼泪说：“还有我，你是金花姐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