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去了?
王妃见瑨璃来。突地扑过来道:“都是你!”
瑨璃睁圆了眼。“王妃做什么?”
“是你对王爷来了毒手!白天他尚还好好的。你一去他就成了这样子!不是你还会有谁。”王妃怒红了眼眶,“你因王爷重权在握。怀恨在心,所以就对他下毒,想他早日死去你就有机会当皇帝了,是不是!”
瑨璃哪里经得住她这番诽谤。“王妃,我是他的亲侄女儿,怎么可能害他!您想太多了!”
王妃冷笑道:“亲侄儿如何?为了江山,就是弑父的人也大有人在!”
瑨璃变了脸,“我可不是那等人!别拿我和那些从小就在杀戮里成长地人相提并论!”
“你以为你好得了多少。天下的人心是一样的,你嘴里虽说不想当皇帝,心里想是已经眼红得很了,你和你那母亲一样狼子野心!”王妃叫喊着扑过来要打瑨璃,“你这野丫头,我今儿就打死了你,好替王爷——”
“住手!”虚弱的声音自沐豫那里传出。
瑨璃听到他地声音,心里一松。原来他还活着。她向他走去,却被王妃推了一把,“你走开!还不知道你要怎么害王爷!”
瑨璃气结,沐豫喝叫:“王妃,你回房去!再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客气!”声音虽小,却透露着威严。
王妃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再上了年纪,对瑨璃这番举动已是不雅,此番被王爷斥骂,顿时涨红了脸,狠狠地瞪了瑨璃一眼才离开。瑨璃坐到沐豫身边握起他的手,“皇叔你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困乏了多睡了会儿,他们就当成这样了。扶我起来。”
瑨璃摇头道:“你且歇着,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她再三坚持,沐豫方作罢。过不多久他又沉沉睡去,瑨璃心想,只怕他果然病得太重了,回屋的路上,瑨璃问慕容潇,“王爷前次怎么从端木瞿那里拿来玉盒。”
“花重金请江湖第一神偷去偷地。”
瑨璃瞄他一眼,“有这号人物,可还联系得上?”
“这人形踪如同鬼魅,遇上他也是机缘巧合。如今却不知上哪里寻去,只好托人问问看。”
“就算是天第一神偷,偷过一次之后,还得再得手第二次么?”
“这不好说。”
瑨璃点点头,天下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既想着要拿端木瞿玉坠,当夜慕容潇便出去问人消息。瑨璃倚在窗台,看外面夜深露重,心想如果霍司崖还在这里,他一定会给她许多良方妙计的。
她暗恨自己没用,明明是被抛弃,为什么不恨他。就这样倚窗站立许久,突闻外面有异动,心里咯噔一沉,难不成皇叔他……还好渐渐地声音平复下去,不再有声响。瑨璃逐渐放心,卧回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地却是怎么将玉盒拿回来。
迷迷糊糊间睡着,恍忽听见一声异响,接着又无声了。瑨璃困顿得很,声音也听不真切,便不当回事,只翻个身继续睡。谁知翻身地那一瞬间,便感觉后背一阵锐痛,接着身子僵硬,动之不得了。
点穴?!
她瞬间清醒过来,睁了眼睛。谁点了她的穴?竟然这样悄声无息地进了王府?!有人摸索她地身子,显然是在找什么。
玉坠?
瑨璃暗自庆幸,还好坠子不曾戴在身上,放置的地方估计大部人也想不到。果然在她身上寻找未果,那人去翻别的地方去了,脚步动作甚是轻盈。可惜瑨璃是背对着那人的,看不清来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
那人寻之不着,又回来瑨璃旁边,开始在床上寻找。跳到瑨璃身边,在枕头和床单下摸索。虽在黑暗中,仍不难分辫身影。只知道身上穿着夜行衣。此时蓦地回头看瑨璃,瑨璃争忙闭眼,也不知她是否看出她已经醒了。半晌没有动静,瑨璃也不敢睁眼,怕一睁开眼睛就被杀人灭口。
外面隐隐传来一句:“有刺客!”床上的黑衣人顿时跳下床,往外奔去。
………【第三章 心隔万重(上)】………
斗声。她心想,外头也不知是个怎样光景,偏她又出不去,真是急死人了。
忽然门那里好大一声动静,紧接着有人冲了进来,慕容潇的声音接着响起:“小蝶,你快进去看看沐姑娘有没有事。”
听只见有人快速跑进来,瑨璃看见一个梳双髻的丫鬟,她轻轻推了瑨璃一下,见瑨璃身体僵硬,忙问她:“姑娘怎么了?”不等瑨璃回答,已经高声叫道,“慕容大哥,姑娘不能动了!”
转眼间慕容潇已到床榻前。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瑨璃只觉得身上一麻,尝试着动了动,竟真的能动了。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刺客呢?”
“对不起,沐姑娘,让你受惊吓了。”慕容潇抱拳道,“刺客我让下面的人去追了,能不能追得到还不知道。”
“刺客是男是女?”
“女子。”
瑨璃的眉头微蹙在一起。女子。她扬起下巴,“对了,刚刚在外面有没有发现地上有洒一些麦粉。”
“有,这一路都有,怎么?”
瑨璃淡声道:“那是霍司崖以前在这儿布的机关。具体是怎样我却不知,他只说旦凡有刺客进来,那东西会粘到靴子边上,刺客多半要跑、跃,以保证轻盈和及时开溜,所以洒在身上的麦粉会一路留下。只顺着麦粉找去就是了。”
“哪来的那么多麦粉,洒在身上地不就是一些么?没跑几下不是都掉光了。”
“应当不会的。不如顺着去找找,总比黑夜中乱找要强。”
慕容潇点点头,出去吩咐了。绿箩的床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瑨璃开了帘帐去看,她却昏睡在里面,原来是叫人打晕了。她与慕容潇急忙掐绿人中。
绿箩醒时还觉得迷糊,好一会儿思绪方想清晰起来,“有刺客!”
瑨璃上前一步:“你可看清她的样子?”
绿箩思索了会儿:“只看到她侧面!我听见动静想起来的,结果一起来便被敲昏了。只迷迷糊糊看到一些。那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
“是不是于莹莹?”
绿箩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姑娘为何怀疑是她?”
“感觉。”瑨璃走到屋外,喧闹已经逝去,但是仍然不宁静。而这夜已是没办法再睡了。直至天亮。方才有人来回:“虽然跟着那麦粉一路追过去,仍是在最后时刻叫她逃走了。”
“你们这么多个人竟不敌她一个女子么?”
“她出其不意扔了个烟雾弹。辣得我们个个都睁不开眼睛,到现在眼睛还是火辣的。”说话的是一个叫锦华的侍卫。他素来与慕容潇要好,二人经常结伴跟在瑨璃左右。
沐瑨璃心想。必是于莹莹无疑了。那种烟雾弹是嘉风楼的东西,江湖上没有地方出售。于莹莹又在嘉风楼呆过一个月时间。
只是怎么说她也对于莹莹有恩,不仅将她带离万涉谷,霍司崖还看着瑨璃地面子上带她回嘉风楼。她怎么能转眼就忘了这样的恩惠?当然瑨璃并非要人家念着她的好处,只不过这样恩将仇报,让她愤愤不平而已。
最关键的是。于莹莹有什么理由?看她到她屋子里翻找东西。想是要拿玉坠。她想要玉坠做什么?自然。她受人指使地可能性要更多一些。可是怎么与端木瞿拉扯在一起的——她绝不可能是帮助谷靖,能打掉谷靖的孩子。还有什么帮他的理由。要是她又有什么理由要帮端木瞿?
瑨璃满腹疑问。
用过早饭,沐瑨璃便和慕容潇出门了。她易了男装,二人策马直到于莹莹地住所。这个地址是昨天于莹莹自己告诉她的。虽然经历半夜这件事,她不一定还留在这儿,但去看看也没有大碍。
这条巷子叫民乐巷,是一个老旧的地方,一带都是破矮的房屋,看起来甚是穷酸,与隔街崭新宽大地屋宇形成了鲜明对比。瑨璃走在巷子里,巷子颇小,她与慕容潇并肩走在一起,就有一人的肩膀要擦到墙壁上。巷子窄而深长,阳光照耀不到,所以空气阴凉。墙壁上生了青,湿滑滑,绿油油的。
瑨璃微蹙了眉,“这个地方一般什么人住?”
“都是平民。以商人为多。”
瑨璃点了点头,耳朵捕捉到一个微小地声音,瑨璃轻声说道:“似乎有人来。”
慕容潇将她地手腕一握,“我们走。”牵着她便跃上了巷子顶。这是平民地屋宇,铺着青色的瓦,瓦片残旧,再加上连下了几天雨,上面地青苔格外湿滑。他们小心翼翼趴在顶上,看下面的动静。
是一男一女。因他们处得太高,只看得到他们头顶。女子突然说:“我拿不到。昨夜差点被人杀死。”
瑨璃的心猛地一动。果然是于莹莹!
“今夜再去一次。”
“我还敢?”于莹莹的声音提高许多,“我还要这条小命!你们的事恕我不能办。”
那男的突然暧昧起来,似乎在摸索于莹莹。瑨璃看得蹙起眉,慕容潇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有一丝臊色。瑨璃专注地看着下面,突见于莹莹挣开那男的,抹了一把嘴,“够了!王府我不会再去,你们另请高明吧。”
那男的悻悻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东西在我们主上手里。”
于莹莹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再没用不过,只会拿捏别人的短处!”
“话不是这么说的,”男子轻轻笑道,“小美人儿,你也别犟,只要把那玉坠拿回来,你要什么没有?那时就是金山银山丞相也会给你,别提你那小小一样东西。”
“无耻!”
瑨璃的思绪不觉飘远了。第一次见到于莹莹的样子,她清高孤傲的神情还犹在眼前,是什么让她这般低声下气?瑨璃猜不透。原来有把柄在端木手上,怪不得她要受命于他。
下面的人又说了几句方才离开。他们在屋顶上看着于莹莹四处张望,见没人,才跑到一个屋子里去。
瑨璃跃回巷子里,看了看她刚刚进的那个门,分明与昨天她给的地址不符。
她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瑨璃眉头纠结,看了看慕容潇,“我们走。”
………【第三章 心隔万重(中)】………
容潇有些微讶异,“不进去么?”
转过身,便看到巷口那里闪出几个黑色衣影,瑨璃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将箭袖暗袋里取出一个烟雾弹。黑衣人突的让开,一个穿暗红色长袍的男人便出现了,眉宇一个深深的川字,无比威严肃穆。
正是端木瞿。
他的声音如钟响亮,“沐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瑨璃微微一笑,“原来是丞相。这么一个小巷挤进您这尊大佛,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端木瞿不理会她的嘲讽,“沐姑娘请同在下一起去府上小叙?”
“我和你又不熟,没有必要去小叙吧。”瑨璃调皮地眨眨眼睛,“倒是您,几次三番派人来‘请我’,又派人到我府上,实在客气地很。丞相大人,您不必再费心机了。玉坠儿我已经告诉过你它已经不在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端木瞿脸色顿时沉下来,“沐瑨璃,我旦凡还有点耐心,你就应该好好与我配合。这天下始终是我的天下,你逃不离的!”
“野心终于暴露了,是吧?”瑨璃轻蔑一笑,“可惜拿不到玉坠,就拿不到玉玺。拿不到玉玺,你就当不了皇帝。”
端木瞿身后的人立刻拔剑就要发作,慕容潇顿时将瑨璃护到身后,瑨璃将他的手臂拿开,笑吟吟对端木瞿道:“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我若输了,想办法把玉坠弄到手给你。你若输了。就将玉盒给我。”
慕容潇面色一变,忙要拦她。瑨璃轻轻摇头,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端木瞿海一样深的眸子望着瑨璃地脸庞,思索半晌方道:“打什么赌?”
“就赌你的玉盒还会不会再被偷一次。”
端木瞿冷冷一笑,“有本事只管再叫人来偷。这赌却不算数。你若将玉坠教出来,我许你一座城池,美男数十,让你有花不完的金银珠宝,可好?”
别的尚可。美男数十?瑨璃不禁笑出声,“丞相,我可是未出阁的姑娘,送我美男数十。您是不是逾越了?再说,”声音猛然尖锐下来,“我是沐芽儿的女儿,也就是皇子。你与我说话是什么身份。什么语气?!且不说你说你篡权多年,如今我这个人正统皇室血脉的人归来,这江山自是我的,哪里容你染指一分一毫?”
端木瞿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番话。忽尔哈哈一笑,“黄毛丫头,你拿什么来与我斗?”
“拿这个。”瑨璃猛得甩出烟雾弹。抓起慕容潇的手立刻跃上屋顶。二人轻功都不差。端木瞿地人虽在追,但到底因为被烟雾弹的烟雾辣到。追的速度远远不如他们。几个回合就将他们甩远了。
瑨璃说:“带我去见霍司崖。”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知道。”她笃定地说。
慕容潇讶异地看着她,“你为何这般肯定。”
瑨璃轻轻一笑,“你最近鬼鬼樂樂看的书,难道不是夹着书信么?”
他尴尬地道,“原来姑娘猜到了。霍兄为人霍达多谋,所以我有意与他相交。自那日你们分开之后,我们隔天便有见一次面。”
瑨璃地心猛得一阵痛。分明他还在晋州,可是他们的感觉却好似隔了千重万重山。她垂下眼睫,喉口苦涩,“他,可有提到过我。”
慕容潇沉默了会儿方道,“不曾有。不过沐姑娘别……”
瑨璃抬起头来挥挥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她微笑,“你不要想太多,既然我与他无缘,就不会强求。你带我去找他,我自有别的事情。”
“好。”
当下慕容潇便带着她去了一个地方。就在王府对面街,一个不起眼地小院落。瑨璃站在古旧的门外,有些犹豫。原来他们住得这样近,可是不再有缘份的两个人,是不是不管多近的距离,都不能再偶遇。
慕容潇看着她,仿佛知道她内心地挣扎。等到她抬头看他,他才伸手叩门。约莫十几下,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那是一身飘逸的白。
沐瑨璃久违了的身影,熟悉地面容,在看到她时,眼眸里闪过惊讶,随即平复,冷漠如初。他地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漆黑地眸子却深黑得叫人无法离开眼睛。瑨璃只觉得一股酸意冲进眼眶。
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现在这么疏离,比陌生人都不如。她眸中地温度顿降,嘴唇有些颤抖,随即抬眼看霍司崖,“我有事找你。”
“进来。”
沐瑨璃紧绷的弦顿时松了下来。还好他没有说:“你还来缠着我做什么?我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还好。还好他没有。
可是尽管是这样,她的心却仍然那么难受,像冬天最冷的天里被灌入极冷
,凉的叫她胸腔要裂开。
慕容潇识趣,找个借口先行离开了。说半个时辰后来接她。
她大步跨进门槛。这是一个不大的独门独院,进门便是院子,有着非常好的采光,种了些矮矮的树,还有些装在花盆里的不知名的花儿。花儿上还打着露珠,有的欲残未残,有的还是花蕊,等待着怒然绽放。院子尽头便是大堂,不大一个地方,霍司崖坐在那儿,将倒扣的白色瓷杯取出一个,倒上茶水。
瑨璃打量着这儿。清幽雅致,和任何一间霍司崖住过的屋子一样,干净地纤尘不染。目光落到霍司崖的脸上,他神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