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笔,按说笔应该无法站立才对,可是这只笔仿佛沾在麦洁的手上一样一动不动!我诧异地盯着麦洁看,只见麦洁也是一脸愕然,不知所以的样子,燕子吓得紧紧抓住长毛的手瞪着眼在看这只不会动的笔,我担心麦洁会被吓坏了,握住了她的右手,她朝我看看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朝那只“笔”说:“你是笔仙吗?是的话就划个勾,不是就划叉。”那只笔没有丝毫动作,长毛又对着笔说了一遍,那只笔突然缓缓地在纸上划了个“×”,我感觉麦洁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用力握了她一下说:“你是无嗔吗?”那只笔有力地在纸上划了个“√”,我想真的把无嗔请来了!大家脸上都不再那么恐惧,逐渐显现出了兴奋的表情。
我说:“你还能再给我托梦吗?”我想如果无嗔还能进入我的梦里的话那不就省事了吗,这样一点也不干脆,要是让人看到我们现在这个德行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无嗔“说”:“不能。”
我说:“你是想让我们给你解除鬼蛊吗?”
无嗔“说”:“是的。”
麦洁说:“你生前犯下了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你后悔吗?”
隔了半响,无嗔才“说”是的。
麦洁又说:“如果解除了你的鬼蛊,你将灰飞烟灭,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你真的愿意吗?”
无嗔“说”:“是的。”
我说:“上次你在梦里没来得及跟我说,我们应该怎么样做才能解除你所中的鬼蛊呢,你知道吗?”
无嗔“说”:“是的。”
我想“是的”是什么意思,知道?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啊?奶奶的,跟笔仙打交道还真麻烦啊!
我只好又问:“是把棺材上的那道铁皮符揭掉就行了吗?”
无嗔“说”:“不是。”
接下来我可不知道问什么好了,我只好向麦洁求救,麦洁说:“那么第一步是要把铁皮符揭去对吗?”
无嗔“说”:“是的。”
麦洁说:“第二,解除你所中的鬼蛊需要用药吗?”
无嗔“说”:“不是。”
麦洁说:“需要用符咒或者经文吗?”
无嗔“说”:“是的。”
长毛说:“是什么符咒呢?六字真言?”
无嗔“说”:“不是。”
麦洁说:“是经文吧?”
无嗔“说”:“是的。”
麦洁又说:“这本经文凌寒寺里有吗?”
无嗔“说”:“是的。”
麦洁说:“金刚经?”
无嗔“说”:“不是。”
麦洁说:“法华经?”
无嗔“说”:“不是。”
如此大家轮番说了有三五十本经书的名字,直到长毛说了本大悲咒,那只笔才在纸上划了个勾。大家长吁了一口气,长毛暗暗地说:“又过了一关,靠!”
麦洁的那只手已经支持不住了,我和燕子两个人帮她架着手,以使能够继续与无嗔的对话。
麦洁说:“经书需要念诵吗?”
无嗔“说”:“不是。”
麦洁说:“需要焚烧吗?”
无嗔“说”:“是。”
长毛说:“是不是要石头烧才行啊?”
无嗔“说”:“是。”
我心想你老是跟我叫什么劲啊,这种小事就不要麻烦我老人家了啊。过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长毛还要问“你觉得我帅吗”之类的弱智问题,我们赶紧打住,把无嗔请走拉倒。现在大家接触的可不是什么可爱的笔仙,而是生前十恶不赦、死后还继续承受痛苦的一个“气场”,别让无嗔又有了什么歪门邪念可就麻烦了。
结束了笔仙活动,大家终于可以伸伸胳膊蹬蹬腿了,麦洁把手一抽回来才发现还有一只手被我握着没放呢,她红着脸一使劲把手抽了出去。其实,俺刚才哪顾得上有什么歪心思啊,被无嗔这老不死的搞得神经高度紧张,来了我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都忘了感觉一下麦女侠的小手是啥样的了,说起来还真有点那啥呢。
鬼蛊邪术 正文 第十七章 棺椁(一)
我们跟麦洁商量了一下,为了节约时间,让她到寺里去弄本大悲咒,最好是和尚念过的,估计比较有灵气,现在大悲咒比较流行,应该不算是什么贵重的经书吧,我们则先在这儿把无嗔的棺材整上来。
我和长毛摇动辘轳把井绳放到井下,这时天气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隐隐约约看到井下黑黝黝的棺材大一下部分被淹没在水里,立着的棺椁上那两只吊环怎么看怎么下,我们两个人拿着井绳晃了半天也没勾住,总是差一点点的时候就跑偏了,长毛气喘吁吁地说:“这他妈的比吊马子还难啊!”我知道这家伙快失去耐性了,我说:“别急啊,等吊到棺材你就会发现里面有值钱的家什了。”长毛一听又来了劲,一边让燕子把电筒光照对准点,一边瞪大了眼睛全心全意地吊起棺材来。我一边吊一边说:“昨天晚上做梦咋一下子就吊上来了,是不是无嗔这老贼耍我啊!”
长毛说:“我们是在帮他的忙,他怎么会耍我们呢!量他也不敢!”
燕子说:“快吊了二十分钟了!”
长毛把绳子一摔说:“算了,你们都别弄了,把电筒给我照好,待老子下去会一会这老家伙的棺材!”
我再探头看了看井里,井水虽然黑漆麻乌的,但根据棺材的长度来看,大概也就齐膝深吧,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说:“也好,你下去吧,我们给你照着。”
长毛把裤子卷到大腿,拽着井绳慢慢蹬着井壁下去了,这家伙瘦骨嶙峋的,的确比较灵活。我紧紧抓住井绳,燕子拿着电筒给他照路,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电筒的亮光紧跟着长毛的脚步。又向下前进了一段距离,长毛用一只脚够住了棺材的上端,棺材微微地晃动了几下,井底传来轻微的水声,我冲长毛喊道:“长毛!当心点,别把它弄倒了就更不好吊了!”
长毛汗如雨下,估计还是有点害怕,平时虽然胆子不小,但玩棺材可毕竟是头一遭。他拽住井绳小心翼翼地站在了棺材面上,正在缓缓地做下蹲大便的姿势,还一边喘着粗气说:“实在……实在是不行了,这一小段距离,累……够呛!”他慢慢把井绳上的钩子挂在了棺材上的铁环里,我看他是确实是累了,我说:“要么你就在那儿先歇会儿,等有力气了再上来得了。”长毛说:“你想吓死我啊,有本事你到井里边蹲在棺材上休闲一下给我看看。”
燕子突然大叫了一声:“啊……小心,长毛,快上来!”分贝奇高,吓得我的小心脏扑嗵扑嗵狂跳,我顺着燕子手里电筒的光柱看下去,只见从井底的水面上浮出两条蛇来,蛇头都有拳头大小,头上还顶着个乌黑发亮的肉瘤,那肉瘤相比蛇头来说可不算小,几乎占据了整个蛇的头顶,看上去还颤巍巍的摇摇欲坠,两条怪蛇正昂首吐信地正在纠缠着准备沿壁而上呢。长毛蹲在棺材上看不到下面,本来就神经高度紧张,这下更被燕子的叫声吓了个半死,手忙脚乱地抓住井绳三两下就窜上来了,这时候也顾不上笑话他了,再看那两条蛇正在相互借力,沿着井壁已经爬了有一截子了,我跑到边上找了颗竹子折断,拿着竹竿伸到井里冲着那两条怪蛇狠狠地捅了两下,蛇被捅下了水里。
这时候麦洁也拿着大悲咒赶到了井边,我们几个人把辘轳摇起来,铁皮棺材渐渐升上井口,我学着梦里无嗔的作法用力蹬了一脚棺材下半部,棺材随即向井边荡去,然后大家一齐放井绳,可惜还是差了一点没能够到井沿,只好再摇起棺材重新来一遍,折腾到第四遍才把棺材平放在井沿上,我喘着粗气说:“要不是这辘轳修得够高,还真麻烦了呢!”麦洁边擦汗边说:“我看这辘轳说不定是无相为了惩诫无嗔特意做出来的。”长毛说:“说起来无相也够狠的,为了黑他这个师弟一下,费这么大功夫啊!”
我说:“无相才是真的迫不得已呢,一要保全凌寒寺的名声,不能让无嗔的事情被官府知道了,二要替天行道,让他这个师弟即使死了也不能害人,他也不容易啊!”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燕子说:“要搁现在,这个无嗔得枪毙好几回了吧!”
我说:“那是,光枪毙还不够,还得鞭尸、搲肉、割舌,好让劳苦大众解恨啊。”
燕子说:“其实无嗔死后也挺惨的……”
长毛打断她的话说:“我们现在不是要解救他于万恶的旧社会之中了吗!好了,快动手吧!”
我假模假样地在棺材前捧着《大悲咒》念了一遍,这个大悲咒还真是拗口,什么“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狢”,还有好多生僻字,只好硬着头皮读个半边吧。我“再次”用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把封在棺口的铁皮封印撬了下来,长毛添油加醋地说:“小心……小心啊,这个封印弄不好也算是个古物呢!别弄坏了,让俺拿回朝天宫换点银子花花哦!”
到了开棺的关键时刻了,我长吁了一口气说:“开奖时间到!胆小的和戴心脏起搏器的同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该让开的可得让开了啊!”在大家强烈的不满情绪下我用军刀把棺材盖板和棺身的接缝清理了一下,我把双手按在盖板上说:“阿弥陀佛……”缓缓地推开了棺材盖板,由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根本看不清棺材里面的内容,我拿过燕子手里的电筒照进去,无嗔的尸体果然“安祥”地躺在里面,只是没有我梦里那么面容姣好了,早就变成一具骨架了,身上盖着薄薄的僧袍,由于棺材长时间竖立的缘故,无嗔身上的僧袍都向下挂在它的肩膀上了,长毛说:“晕哦,这不是远古时代的爆乳装吗!”突然燕子又是一声尖叫:“你们看他的头!”
我把电筒的光圈移到尸体头部一看,只见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黑色怪蛇正从尸体的眼眶里往外探头呢,我心里一凛,这时麦洁抓住我的手把电筒的光圈引导到了尸体脚上,我几乎遏制不住喉头要涌出来的汤汤水水了,在这里聚集了一群黑蛇,头上也顶着个乌黑的肉瘤,唯一不同的是,这些蛇体型略小,在光柱的照射下,能看到群蛇相互纠缠,绕成了几团,不停地蠕动着,在大家都被唬得屏气凝神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蛇与蛇之间鳞片摩擦的动静,我这一生之中,从来没有看到那么多的蛇,更不要说出现在棺材里了!
我和麦洁心念相同,一起用力“啪”地合上了棺盖,长毛醒悟过来,双手紧紧压住盖板,好像生怕那些怪蛇会顶破棺材板钻出来一样,骇得面无血色,惊魂未定地说:“妈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蛇啊。”燕子也紧紧地抓着麦洁说:“是啊,真是吓死人了……”
鬼蛊邪术 正文 第十八章 棺椁(二)
我说:“真是见了鬼了,这个棺材封得那么严实,这蛇是怎么进去的呢!”
麦洁说:“不错,刚才你清理棺材缝隙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进去的,再说这棺材常年被放在井下……”
我突然想起了井下的那两条怪蛇:“井下!井下不是还有两条怪蛇吗!说不定还不止两条呢,既然下面有蛇,说明就会有别的生物,象什么鱼啊、青蛙什么的,这才是蛇赖以生存的食物。”
长毛说:“棺材可是被封了几百年了,水都进不去,还有什么东西能进去啊!”
麦洁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想到了,古埃及的普罗麦斯说在某些法老的金字塔里会有能存活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怪异的蛇和昆虫,它们有能够生存的办法。”
燕子诧异地问她:“什么办法?”
麦洁说:“这些东西一是啃嗜尸体上的肉,许多金字塔里除了被制作成木乃伊的法老外,还有一些殉葬的尸体,这就是它们食物的来源之一。还有,在这些尸体上的腐肉被吃干净以后,它们会采取两个办法存活下去,一个是进入长时间的休眠状态,还有就是在饿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吃同伴的肉来补充能量以继续生存。”
长毛一阵干呕:“靠,这些东西岂不是成了精了!连同类的也吃!”
我说:“还有人吃人的时候呢,这些畜生什么做不出来啊!看来这些蛇就是靠吃无嗔的肉和休眠才活下来的。我看这蛇是有人在无嗔下葬的时候就放进棺材里的,同时还在井里放了一些,可能也是和鬼蛊有关的吧。”
一谈到鬼蛊麦洁就来劲了:“可惜啊,我不会下蛊,不然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长毛说:“拉倒吧你,你要是会这么歹毒的招数,我坚决不和你呆在一起了,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麦洁气得要给长毛施展一套“夺命掐”,我连忙制止:“咱们正事还没办呐,答应人家无嗔要帮忙的啊!你们就别捣乱了。”
燕子说:“是啊,我看大家快想办法吧。”
我说:“想办法?有什么好想的!还是得把棺材打开,烧书拉倒呗!”
长毛说:“靠要开你开,我可不干了,别被那些蛇给当点心了。”
我鄙视了长毛一下,说:“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我,你怎么能置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于不顾呢,我看今天还就得要你来开了,别人我还不让他动!”
长毛说:“你还真是个桃子啊!你的心好硬啊!”
我说:“我还是核桃呢我,我的脸皮很厚的!不然让大家举手表决,看看让谁开!”
长毛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挥了挥手说:“我来就我来,不就开个棺材吗,又不是上刑场!切!”顿了一下又说:“一个山楂离婚了在路上走,走着走着突然说,我的心好酸啊!”
我笑着说:“一个雪糕在路上走,走着走着突然说,我寒啊!”
燕子和麦洁又是好笑又是担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长毛走到棺材正面比划着说:“不是要焚经书吗?你们快点先把《大悲咒》点着了,我一开就扔进去,不就结束了吗!”我一想也是,就这么地吧,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大悲咒》,长毛又无奈地说:“我们为什么不按姓氏笔划排序来决定谁来开棺啊……”
我痛快地在他屁股上印了个大脚印,这家伙不是欺负我“石”笔划少吗!大家摒住了呼吸,长毛缓缓地把棺材盖板打开了十公分的一个缝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烧得差不多的经书甩进了棺材,长毛“嘭”的一声合上了盖板,一时间大家都觉得心神不定,长毛捂着胸部说:“我的小心肝,慢点跳慢点跳!”
燕子吞吞吐吐地说:“我……想到一个……问题,这么把棺材封死,会不会因为……因为缺氧,《大悲咒》烧不完啊?”我说:“烧不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麦洁说:“谁知道呢,我看还是要打开确认一下!”
长毛差点没跳起来:“还开?我们替无嗔做得已经很多了,我看完全没有必要开棺了!”
我拉着长毛神秘地说:“长毛,我们可还没检查棺材里到底有什么陪葬品呢,说不定又会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文物哦。”
长毛犹豫了一下说:“我看不会吧,无嗔是个犯了错误的倒霉蛋,怎么还会有陪葬呢!”
我悄悄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想,几百年前的一串佛珠啊,一本经书啊,一个玉石枕头什么的,这在当时可能算不了什么,可到了现在那价值可不一样喽!”
长毛动摇中:“可是,那蛇……”
我蛊惑地说:“怕什么,那蛇刚才不也没爬出来吗,不会有问题的,啊?你上!我掩护!”
无奈的长毛只好又冲在了前头,他用尽力气打开了棺材盖板,立马转身以超过100马力的时速飞奔到距棺材100多米的地方,麦洁看着他若有所思说:“这要是加以时日,好好培养培养的话不又是一个刘翔嘛!”
众人在向棺材里望去,只见无嗔的骷髅骨架若无其事地趟在哪里,身上的僧袍却不见了!没有衣服的遮盖,光剩下骨头架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