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洛瑞的发球被艾笛打回来,他再接再厉发出一计致命的扣杀!宴会厅里所有的人都看傻了,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蕴含着极端杀机的湍流,以为艾笛这下一定要被撕碎了。
艾笛脸上的嘲讽却越来越浓了,他没有发动任何魔法,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漫卷的湍流在艾笛的面前停顿下来,居然再度反弹!
“怎么可能!”第一次反弹让洛瑞吃惊,却并不慌乱。而这第二次反弹,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艾笛绝对没有施展反弹的法术,这一点洛瑞可以断定。难道他身上有两件反弹精神系法术的道具?
洛瑞眼睁睁的看着湍流倒卷回来,在他左手的食指上,那枚能够反弹精神攻击的戒指一片灰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冷却完毕。
不等洛瑞想出化解的办法,湍流已经如同一头猛虎扑了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洛瑞似乎听见自己肌肤血肉撕裂开的声音。
“好疼!”这是洛瑞昏迷之前最后的一个念头。
第0218章 元帅的条件
本来喧闹的宴会厅一片寂静。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
洛瑞被凯瑟琳的侍从官击倒了?那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那个除了样子俊一点似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年轻人?就凭这样一个人也能击倒卓越级的牧师和铭文宗师?
我一定是在做梦,同一时刻,有很多人脑中浮现出这个念头,然后使劲的掐自己的大腿根。
他们这种愚蠢的举动换来的是因为疼痛而带来的一口凉气。
杰雷米伸出手来,指着艾笛,颤声道:“你做了什么!天啊,你竟然打伤了国师大人?”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天啊,一只耗子吃掉了一只猫!”
的确,在杰雷米看来,洛瑞就是个战无不胜的象征。只要有洛瑞在,他的王位继承人身份就不可动摇。
可现在,洛瑞如同一条死狗般的倒下,身体还在不住的抽搐着,唇边吐出大团的白沫,哪里还有半点国师的威风。
支柱倒下了,杰雷米的信心也跟着崩溃了一大半。他只能寄希望于一旁目瞪口呆的卫兵们,声嘶力竭的吼道:“快把他抓起来,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抓起来!”
没有人听话,即便是再忠诚的卫兵也明白眼前的处境。连堂堂的国师都奈何不得的人物。他们有什么资格出手,除非想来让家里的老婆孩子变成孤儿寡母!
更何况,他们都看的很清楚,那个年轻人根本连手臂都没有抬起来,国师就自己倒下去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心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觉得艾笛象是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恶魔!
是的,只有恶魔才有这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否则无法解释一个年轻人怎么能够击败经验丰富德高望重的国师!
一想到艾笛的皮肤下面有可能流淌着蓝色或者绿色的血液,他的头发里可能藏着一根红色的尖角,甚至他的袍子下面搞不好就盘绕着一条尾巴,卫兵们不但没有前进,反倒惊恐的后退。这样子的恐慌情绪在整个宴会厅蔓延着,方才还灯红酒绿的场面顿时变得一片沉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艾笛瞄了杰雷米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王子殿下,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目睹之下,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从头到尾都只是国师大人一个人在忙活,我连手指也没动,怎么能说是我打伤了国师呢?要我看,明明是国师没有控制好法术,自己把自己弄伤了,这完全是一个粗心大意导致的意外!”艾笛道。
艾笛的话,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没有任何的漏洞。在众人的目睹下,他的确一动也没动。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艾笛的鬼话,他的确没动。就让国师倒下了,如果他真的动了什么手脚,国师只怕已经变成个死人了!
这种想法,让大家更加害怕。没有人敢挺身而出指责艾笛,更多的只是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而杰雷米更是气炸了肺,天底下怎么会有艾笛这么厚脸皮的人,明明就是他打伤了国师,竟然还不承认!
可是杰雷米也不敢再斥责艾笛了,他感觉到一股寒意正慢慢的将自己笼罩,那是一种淡淡的杀气,来源自然就是艾笛。
艾笛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那分明是一个很明确的警告:再废话的话,就杀了你!
从小到大,杰雷米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储,只有他才拥有那种随便取人性命的权力。可眼下的局势却好像掉换过来,艾笛才是那个生杀予夺的大人物,而他只是一只蝼蚁,随时都有可能被碾杀掉!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无助,杰雷米浑身颤抖起来,把愤怒的咆哮藏在了心底。他甚至垂下头去,不敢看艾笛的眼睛。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惧怕!
就在这个惊心动魄,没有人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的当口,一个雄伟的身影出现了。
这真是一个雄赳赳的人物,如果他能够年轻几十岁,一定是个英俊魁梧的强人。不过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却也掩饰不了他身经百战得来的刚猛威严。
“这里可是宴会厅,不是比武场!想搞事的话,滚出去!”这是一位身穿着军装的老者,每一粒纽扣都扣的严严实实,胸口一排勋章和缎带显露出他卓然的身份。他并没有理会杰雷米的身份,更无视倒在地上的洛瑞,那副铁血冷酷的样子,绽放出浑厚而浓郁的霸气。
“安塔尔元帅……”看到来者,杰雷米似乎找到了救星,“这个家伙打伤了国师大人,元帅请你立刻叫人把他抓起来!”
艾笛好奇的看着老者,原来这就是露西亚的爷爷啊,幸好露西亚长的不像他……
“杰雷米王子,你真的想要惊动陛下吗?”元帅的语气如同粪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更何况,我只看到国师动手,然后被自己的法术反噬,跟这小伙子没有关系!”
安塔尔的话摆明是偏向艾笛,顿时引发了一阵轩然大波。
听在杰雷米的耳中,这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难道军方已经公然的支持凯瑟琳了?
听在众多围观者的耳中,更是有了无数的猜想。他们甚至认为安塔尔在这次事件中说不定也扮演了一个关键的角色,甚至就是他暗中给国师的法术搞了鬼!
艾笛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安塔尔会向着自己说话。他望向元帅,想要得到一些讯息。可元帅那铁石一般的目光却如同两柄利剑,让人难以直视。
在安塔尔元帅的强势介入下,洛瑞很快就被抬走,看他那口吐白沫的样子,估计十天半月之内是无法恢复了。
而宴会也匆匆的结束,大家满怀着各种猜想离开,明天拉各斯必定充斥各种小道消息,而两位王储之间的争斗,似乎也渐渐望着明朗化的方向发展了。
唯一还需要考虑的,似乎只有国王陛下的意思了。
散落的宴会厅里,很快只剩下安塔尔和艾笛,元帅指了指不远处一张桌子道:“喝一杯?”
对这位军中大佬的邀请,艾笛当然不会拒绝。他微微一点头,跟安塔尔一同坐了过去。
安塔尔抓起一瓶红酒,咕嘟嘟的给艾笛倒满,开门见山的道:“打的好!”
艾笛笑了笑:“元帅过奖了,我其实什么也没做。”
“嘿嘿,看不出你小子身上竟然有两件反弹精神法术的道具!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安塔尔眯着一双老眼,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二十年份的醇香美酒,如此牛饮,真是暴殄天物。可偏偏元帅如此的举动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似乎男人就是应该如此的豪爽才对!
“我早就瞧那老家伙不顺眼了。整天牛皮哄哄的,如果不是同殿为臣,我早就把他揍扁了!”安塔尔嘿嘿怪笑道,“这回被你放倒,他至少要躺上半个月,真是活该!”
在很多国家,文官和武官集团之间都存在明争暗斗。文官瞧不起武官,觉得他们粗鲁无知,武官更瞧不起文官,认为他们虚伪圆滑。
这种互相蔑视的关系,就如同猫和狗一样。永远无法调和。
安塔尔和洛瑞关系不睦,这在拉各斯简直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不过在支持王储的方面,安塔尔绝不像洛瑞那样旗帜鲜明咄咄逼人,他几乎一直是保持中立。
直到方才,他那明白无误倾向于艾笛的话语,才显露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尽管看起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已经倒下的洛瑞身上又狠狠的踩了一脚。这一脚,甚至有可能直接把杰雷米送入地狱。
对于眼前这位看起来很爽直的元帅,艾笛保持着几分的戒心。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元帅的示好也不会是没有代价的。
“咕嘟嘟……”几乎把一瓶子红酒都灌进喉咙里,任由红色的汁液从胡子上流淌下来,安塔尔看向艾笛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
“小子,你能代表凯瑟琳吗?”安塔尔道,“我听露西亚提起过你,她可是很少崇拜一个人的,你是除了我之外的第一个!”
想到孙女谈及眼前这个年轻人时,眼中那灼热的光华,想到孙女那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安塔尔心中轻轻叹息。
女孩子长大了,就好像蒲公英的种子,无法挽留。可对于这个自己最为宠爱也是唯一的亲人,安塔尔自然希望露西亚能落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枝散叶,让家族的荣光永远传承下去。
之所以一直保持着中立,安塔尔就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眼下这个机会,似乎已经出现了!
露西亚那明媚的样子在艾笛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元帅大人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吧。凯瑟琳公主对我的意见还算重视,勉强能说上话。”
安塔尔的眼中露出一丝的笑意,他这样的老狐狸,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可对于那些明明是金子却要装成沙子的人,也不会立刻拆穿。
“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年轻人,或许他真的能把凯瑟琳送上王位。不过这一切都要看那位的意思……没有他开口,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安塔尔忽然觉得,安静许久的拉各斯似乎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了。
这种猜测,让安塔尔的血液渐渐的热起来。那许久不曾沸腾的战意。又在燃烧了!
他压制住心底的火焰,沉声对艾笛道:“你娶我的孙女,这就是交换条件!”
第0219章 国王密令
凯瑟琳从三号厅出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宴会厅里变得空荡荡的,地面的狼藉,昏暗的灯光,让她以为自己掉进了一个噩梦。
事实上,从进入三号厅见到父王之后,凯瑟琳就一直如同在噩梦里一般。
从很小的时候起,凯瑟琳就很少能够见到父亲。王室和普通人家自然不同,不可能有那种血浓于水的亲密感情,可对于她这个女儿,国王似乎忘记了一般,一年之中除了节日的庆典上能见到一面,几乎没有过独处的机会。
年少的时候,凯瑟琳还以为自己是女孩的关系,并不受到父王的重视。可等她长大后,惊讶的发现哥哥也是一般无二的待遇。
那一刻,凯瑟琳说不清楚心中是释然还是酸楚,她总算明白,不是父王不喜欢自己,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对于儿女的亲情。
在那个男人眼中,任何一个子女,恐怕都只是继承王位时候用来凑数的工具罢了。
越是疏远。越是怨恨,越是惧怕。凯瑟琳不知道多少个梦中惊醒过来,希望自己身边不是沾满泪水的枕头,而是父母温暖的怀抱。
而渐渐的,她也听到一些风声。自己的母亲和杰雷米的母亲,都是死于某种诡异的急病。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的遗言,就离开人世。
在凯瑟琳的心底,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只是她从来不敢表露出来,即便是在跟伊芙琳床第之间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没有吐露只言片语。
只是父亲这个角色,在她的心里渐渐变成恶魔的代名词。如果没有必要,她真的不想见到哪怕一眼!
仔细想想,这一次的会面,貌似是她人生以来,和父亲谈话最多的一次,只是其中的内容,她宁可立刻忘掉,一辈子都不要回忆起来。
失神落魄的走在宴会厅中,脚下忽然一滑,凯瑟琳差点摔倒。
一条强有力的手臂忽然出现,轻轻的揽住凯瑟琳的腰肢,让她免受滑到的厄运。
凯瑟琳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这一定是艾笛。有那么一瞬间,凯瑟琳真想大声的叫嚷,想要放弃王位。让艾笛带她远走高飞!
去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个男人种田女人织布的地方,生好多个孩子,自己要做一个贤妻良母,要给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
在我身上失去的,我一定要补偿给我的孩子。凯瑟琳有些绝望的想,她忽然发现所有的幸福都远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怎么了?”艾笛的话语如同一股温暖的热流,让凯瑟琳死灰的面容上现出一抹的血色。
她柔弱的站起来,面色苍白的道:“没什么……回去再说。对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回去再说。”艾笛扶住凯瑟琳的身体,两人缓步走出宴会厅。
当回到凯瑟琳闺房之后,公主已经知晓了艾笛所做的一切,她目瞪口呆的盯着艾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洛瑞国师被你弄昏过去了?”凯瑟琳忽然觉得父王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算惊讶了。
“准确的说,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昏过去了,跟我没什么关系。”艾笛无辜的摊开双手,笑眯眯的道。
“鬼才信你……”凯瑟琳嘟囔一句。她和艾笛的关系自从那夜的勾引之后,已经变得越发亲密,他们再也不是主人和女奴,更像是一对暧昧的男女。
“我的说完了。轮到你了。”艾笛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枕在松软的靠垫上。
凯瑟琳沉默了片刻道:“那把风之魔剑对你很重要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艾笛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我见到了父王,他要我交出风之魔剑……”凯瑟琳道。
艾笛沉默下来,这件事来的太过蹊跷,让他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他怎么会知道魔剑的事情?”艾笛问。
“我也不知道,父王没有说。他想要什么,不会给任何理由。”凯瑟琳道。
“哦……”艾笛冷笑一声,“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件事上面一定有你哥哥的功劳,看来他暗地里也没闲着,正在替你制造各种麻烦。”
凯瑟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于杰雷米,她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两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现在就如同仇人一般,恨不得对方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如果风之魔剑对你很重要,我就对父王说魔剑丢掉了……”凯瑟琳见艾笛在沉思着,咬了咬牙道。
“你为了我,愿意惹怒你父亲?”艾笛问。
凯瑟琳坚定的点了点头:“比起他来,我更相信你!”
是呀,谁会相信一个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爱意,甚至有可能是杀害母亲凶手的家伙?那个人的心里,大概装满了臭气熏天的权力,才容不下任何其他感情呢!
倒是艾笛,最初那个恶魔一般的男子,越来越占据着凯瑟琳的心灵。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凯瑟琳的依靠。他是主人,他是情人,他亦是父!
“这个。才是我值得信赖的人,才是我值得托付的人,才是我需要的人!”凯瑟琳的目光柔情似水,她愿意背叛一切,只要能跟随着这个人!
艾笛淡淡一笑:“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