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凌家?”
“当年的凌总长啊,女儿多的那家。”
“哦,那位,和一个先生来的,怎么了?”
毓嵬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大奎子应声点头:“擎好吧您就。”
过了一会,大奎子拎着茶壶过来在他耳边说:“就是闲谈没什么重要的,这个,哎呦……”
有人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耳朵,罗隐阴森森地声音传来:“山鬼,你现在道行高了啊,敢找人跑我那打探消息。”
毓嵬乐了:“你牛啊,等着,晚上回去有你好看,苏小姐可是什么都听的真真的,你贿赂我啊贿赂啊,我这个人心特软。”
“我还是杀你灭口好了。”
“晚咯,事情都暴漏了把我碎尸万段都没用了。”
俩人你给我一拳我推你一把闲聊。大奎子看出这俩人是好友,不会有事便悄悄退去。
“你到底怎么个意思?”
毓嵬问。
“别提了,早上外公那边通知我过去说有急事,去了才知道是要我相亲。相亲对象竟然就是凌五,你说我和她打小拖着鼻涕一起长大,用相亲吗?”
“相亲啊。”毓嵬嘿嘿一笑
这时二楼出现一个穿洋装的女子身影。凌五小姐对下面的人招招手问:“山鬼,你也在啊,一起来坐坐。”
罗隐冲毓嵬挤挤眼睛:“啊,山鬼,你说什么?新的案子?”
“呃,对就是我去那报社,有点麻烦,你可是我好兄弟,一定要帮我。”
罗隐转过身来非常抱歉地说:“小五,你看,这事情巧不巧,山鬼那边有点急事。”
“那就赶紧去吧,别在这墨迹了。”
凌五小姐到是很大方。
罗隐拉着毓嵬走出泰丰楼,毓嵬道:“你小子拿我做幌子,该怎么谢我。”
“你脸皮够厚的,帮了这么点小忙就要人谢你?多大的脸啊你。”
两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
他们俩一起去找了在北平的几个老同学,大家好几年没见面,吃吃喝喝一直闹到晚上。
罗隐没有开车,是坐着凌五的车出来的,有老同学说开车送他们回去,毓嵬喝的摇摇晃晃摆摆手道:“不……用,我们走走,逛逛。”
两人喝的都有点高,一路边说边笑,也不知怎么就转到京华荟萃门口来。
毓嵬指着那栋楼说:“看着没,我现在就在这上班。你知道我为啥非要来这吗。”
“我还不知道你,图好玩吧。估计要抓里面那鬼呢。”
“对咯,知我者……罗……”毓嵬一搂罗隐肩膀,话没说完,忽然指着楼上说,“不对,我怎么看着那窗口有人呢。”
罗隐拍了他脑袋一下:“喝糊涂了吧你。”
糊涂了?毓嵬将信将疑揉揉眼睛,又抬头看去,一个人赫然站在二楼看着他们,那是个女人的脸!梳着过去的老发髻,看不清相貌,可能认出那一定是个女人!
毓嵬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指着楼上喊:“有人,就是有人。”
罗隐听他声音都发颤,便就顺着他手指看上去,可那二楼窗户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看花眼了吧,哪有人?”罗隐伸手扶住他的腰,“走吧,都几点了还闹。”
我看花眼了?毓嵬摇摇头,嗯,果然有点眩晕感,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俩人便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段京戏声响起。
“倘若是我死后灵应不显,怎见得此时我怨气冲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溅,将鲜血俱洒在白练之间;四下里望旗杆人人得见,还要你六月里雪满阶前。”
“六月雪,是六月雪,法场那段!这楚州要叫它三年大旱,那时节才知我身负奇冤!“
毓嵬是什么都好,他们家叔叔哥哥们好几个都是京城名票,他接着顺嘴跟上两句,唱完了才觉得事情不对,吓的一把拉住罗隐的手:“不对劲!”
寂静的街道飘着零碎的雪花,这深更半夜,唱戏的声音有点慎得慌。
罗隐和毓嵬转过身去,只见不远处二楼的窗子打开着,能看到一个穿着过去服饰的女子在手舞足蹈。
那人转完一圈,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窗口喊道:“冤啊我们冤啊!我们死的冤啊。”
这一声冤喊得是格外凄惨,像是要随着北风一点点钻进人的心里去,叫人透心凉!
毓嵬听着,只觉心里难受异常,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想要喊叫不成,憋闷的慌。
他拉着罗隐的手说:“我说罗公子,她唱的还真不赖啊。”
罗隐甩开他的手:“不赖什么啊,这就是你要抓的鬼!”
毓嵬这才反应过来,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天啊,这不是在做梦,走啊,抓去啊。”
两个人匆匆往回跑。
已经是晚上十点后,马上要过年了,天寒地冻,路上行人稀少。这几句窦娥冤端的是响四方,将巡警也招来了。
两人跑到报社门口,发现门是从里面插着的。
这时街上的巡警也跑到了,气喘吁吁地问:“什么情况,大晚上装神弄鬼。”
毓嵬一指那门道:“不是装神弄鬼,真出鬼了,就在里面,踹门吧老兄。”
那巡警瞪他:“小子,毛长齐了吗?你谁啊,红口白牙支使我。”
“我?我就这报社的,明天就发一新闻,说你这巡街的不务正业,出事了躲着,我看你还能干几天。”
那巡警被他这么一威胁,恶从胆边生,恨恨地一脚踹过去,门晃了晃。
罗隐摇摇晃晃也跟着踹了一脚,里面的木栓咔嚓一声被踹断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外面正冷,飘着零碎的雪花北风呼呼,屋子里的空气还带着一股暖意和淡淡的脂粉香,很是怪异。
罗隐后悔怎么没带苏三一起出来,她能仔细分辨出这用的是什么脂粉,也能分出气味的来源。
那巡警看着里面黑洞洞的,有点胆颤:“咱们……进去?”
“当然要进去,抓鬼啊。”
毓嵬笑道:“难不成你怕啊。”
“怕的是孙子。”
三个人抹黑进去,扶着楼梯往上走。
毓嵬在前面带路,边走边小声叮嘱:“这楼梯陡,有俩人摔断过脖子,你们小心着点。”
那巡警走到一半,听到这话,心里慌乱,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双冰冷的手托住了他。
巡警刚要道谢,忽然想起那俩青年走在自己前面,那身后的这人是谁?
他浑身冰冷,不敢回头去看。
“你们大晚上,进来做什么?”
后面那人忽然问。
毓嵬闻声转过身来:“咦?人杰,你什么时候来的?”
曹人杰笑道:“落下稿子在办公室了,正巧路过看到门开着,怎么了?警察都进来了?”
屋子里很黑,看不清曹人杰的长相,罗隐仔细分辨,能认出他是个清瘦的青年,戴着眼镜。
那巡警这时知道刚才扶自己的是人不是鬼,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暗道我的妈呀,吓死个人啊。(未完待续。)
第八章 真是个大无赖
曹人杰走下楼梯在门口墙上摸索几下,灯亮了。
罗隐这才看清曹人杰30来岁的样子,很清瘦,相貌斯文。他在火车听毓嵬说过和他是过命的交情,心里想这样一个斯文人,会为什么事情去拼命呢?
毓嵬胆子还真是大,蹬蹬蹬几步就窜上了二楼。罗隐紧随其后,那个巡警看看后面的曹人杰,转身也跟了上去。
二楼是个大厅,里面摆着几张办公桌。毓嵬在墙边拉开灯绳,二楼也亮了,一个人影都没有。毓嵬看着罗隐:“刚才我看到真的有人,是个女人,穿着过去的衣服,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那巡警缩着脖子,吸吸鼻涕道:“先生,刚才唱戏的声音我听的真真儿的,就是从这屋子传出来的,这人去了哪儿呢?”
他说着蹲下身子,看着桌子下面:“没地方藏人啊。”
曹人杰这时也走了上来问:“你们到底在找什么呢?”
“人杰,方才这二楼有人唱戏?”
“不会吧?大晚上这个点唱戏?咱们这十点后是不会留人的,听错了吧?”曹人杰睁大眼睛满脸不相信。
“三个人,怎么可能都听错。”罗隐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指着楼上问:“去上面看看。”
“这楼只有两层,上面是个阁楼,堆放杂物的。”曹人杰解释道。
“上去看看。”
罗隐顺着楼梯往上走,毓嵬紧紧跟随。巡警看着曹人杰,大概是被这个人刚才从后面扶一把吓得够呛,对他好感度不高,示意他跟上去。
阁楼里没有灯,但也能看清大概。因为墙边立着个梯子,上面的风窗是开着的,露出四角天空,淡淡的光线下有零星的碎雪花落下。
“人就是从这跑的。”
那巡警指着天窗。
这栋楼是独立的,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从天窗上了房顶吗?
罗隐凝视着窗口,那么说这个人武功一定很高,上了房顶不发出一点声音。
那巡警还是很有点经验,忽然喊道:“哎呦不好。”
说着转身往下跑。
曹人杰正当在门口,急忙往旁边侧过身:“你干嘛啊这是。”
罗隐则顺着那梯子一点点爬上去,接着用力一按,上了房顶。
这楼房顶都是瓦片的,罗隐这样身手好的人踩上去都咔咔咔的响,他站在楼顶,就看那巡警站在楼下喊道:“有发现吗?”
“没有,你那呢?”
“连个耗子都看不到。”
罗隐举目四望,如果那人是从天窗出去的,这周围瓦片踩上去那么响,自己不会听不到。他是爬上去就跳下去了?从三层楼跳下去还能无声无息的,难道是个武林高手?
罗隐又顺着天窗从屋顶下来,毓嵬一直站在屋子里翻找,见他下来问:“怎么样?”
罗隐摇摇头:“太不可思议了,他是怎么跳下去的呢。”
闹腾这么久周围的住户也都起来了,有胆大的走出来问:“刚才是不是有人唱戏?”
巡警问:“过去也发生过这事?”
那胆大的喊道:“天啊,那鬼又来了。”
“怎么,这里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罗隐这时和毓嵬也下来了,闻言马上问。
“是呀是呀,好几次了,从今年夏天开始的,都是这个时间点,过了十点吧,那几次没唱戏,只是喊死的冤啊,我们好冤啊,是女人的声音,大晚上的简直要吓死人。都说这报社有鬼,看看,这就是。”
“你们警察都干什么吃的,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都不敢在这住了。”
报社斜对面的珠宝店老板财大气粗,发起脾气也是厉害。
“你找我们局长去呀,我一个臭巡街的,哪管得了那么多。”
巡警见没出什么事,生怕被这些住户围攻,哼哈两声拎着警棍就跑了。
罗隐看着毓嵬,摇摇头说:“反正是人不是鬼,不用担心,只要是有人装神弄鬼就一定有原因。走吧,不早了。”
曹人杰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叹息道:“看看,我就说这报社有些麻烦,你不听,这会怕了吧。趁着才来,赶紧走吧。”
毓嵬笑着拍拍他肩膀:“你还不知道我?我这个人就是最爱管闲事,对什么都好奇,呵呵,今天这事还真勾起我的好奇心了,非要掰扯出个子午寅卯来不可。”
曹人杰摇头:“你啊你啊,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哈哈,今天不是见到了棺材了吗?正是因为见到了棺材,就一定要揭开那棺材,看看里面躺的到底是人是鬼。”
他这番话说完,那些出来看情况的住户纷纷抱怨。
“呸呸呸。乌鸦嘴,这都进腊月了,说这种话。”
“真败兴,说这种丧气话。”
“就是啊,什么人嘛。”
这附近商家多,年跟前的都喜欢讨彩头,闻言纷纷摇头回家了。
毓嵬这才长出一口气:“哪来这么多啰里八索的老头子,烦死了,一股子臭气,好了,罗隐,小爷这就回家,你也赶紧回去吧,苏小姐等得急了小心找你算账。”
“找我算什么帐,谁还没个和朋友聚会的时候?”罗隐完全不当回事。
毓嵬哈哈大笑:“对!谁还没个和朋友吃个饭聚个会的时候。走好啊,再见!”
他摇摇晃晃,曹人杰有些不放心,扶着他说:“又喝多了吧?你说听到什么唱戏,看到什么人,是不是喝多了看花眼啊。”
罗隐看着俩人远去,耸耸肩,心道这个山鬼,这话怎有点怪怪的?
罗隐回到酒店,掏出钥匙刚要开门,想了想走到隔壁房间门口,耳朵贴着门仔细听着。
门开了,苏三站在门口问:“做什么?”
“咦,你没有睡觉啊。不会是……等我吧。”
罗隐有点喝高了,嬉皮笑脸,手撑着门。
“你喝酒了?”
苏三冷冷地问。
“嗯,喝了,开心,喝的好开心,多少年没这么高兴了。”
“是吧,青梅竹马在一起就是高兴。”
苏三讽刺。
“对呀!就是,多少年没见了,在一起吃个饭喝点酒,这个高兴啊,要不是怕你为我担心,我都不想回来了。”
“不想回来了?魅力还真是大呢。”
苏三一把推开罗隐:“好了,我要睡觉了。”
说着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
罗隐喝的有点多,刚才又上房又找人的,折腾的酒劲上来,被苏三一推,晃悠一下,扶着墙站稳。
“干嘛推我?谁还没几个朋友?你和莫名其妙还一起吃饭呢,我说什么了吗?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罗隐摇摇头:“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苏三其实一直也贴着门听着呢,听到这话,忍不住开门冷笑道:“没文化,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懂吗?懂吗?”
“不懂,求大才女给我解释解释。”
罗隐喝多了有点赖皮,涎着脸笑嘻嘻地看着苏三。
“找你的五小姐给你解释吧,我才不奉陪呢。”
砰,门又关上了。罗隐摸着鼻子挥挥拳头:“过分啊差点撞到我鼻子,这么英挺的鼻子,你见过吗?啊?”
苏三在屋里听到,恨恨地拍了一下墙壁:“无聊无赖!”(未完待续。)
第九章 新同事你好
头疼,嗓子干,天怎么这么亮啊?大中午了?
罗隐醒来,抬头去看墙上挂着的钟,哦,只是早上十点多,他再一看,怪不得房间这么亮,昨晚没有拉窗帘。
昨晚?我都做了什么?
罗隐有片刻的眩晕,仔细回忆一下:好像昨晚喝多了有点断篇。然后呢?喝多了,和谁喝的?有山鬼,还有别的老同学,后来,后来好像被苏三给推出来了。
想到被苏三推出来,罗隐心里一惊:天啊,我不会是借酒如何,对她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吧?
罗隐想到这里浑身发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来,迅速洗漱换衣服,将自己修理的干净清爽,这才打开门,去敲苏三的门。
敲了很久,里面没有动静。
罗隐急忙去前台询问,服务员说早上看着这个房间的小姐出去了。
“这位小姐说等会邮差来了让我帮她把这个寄了,然后就出门了。”
罗隐一看,是个厚厚的牛皮纸信件,上面收信人写着马万年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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