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大爷。”
这时就见富三儿掏出那颗小珍珠,给报社的几个人展示:“见过这个吗?”
“出什么事了?外面有警察?”
钱社长拎着公文包走进来,看到屋子里也有警察很明显愣了愣。
“唉,您还不知道吧,昨晚上魏总编,死了。”
袁女士叹口气说道。
“死了……”钱总编显然很惊愕,袁女士有点神秘地压低声音:“十点后出的事。”
“那个我需要澄清一点,是十点左右被人发现的,死亡时间未必在十点后。问你们话呢,见过这个东西没?”
富三儿指着手里的小珍珠。
大家摇摇头,张亚民说:“这不就是颗珠子吗?”
“这是死者攥在手里的,你们能想到什么?”
张亚民连连摇头:“这能想到什么啊,没准是魏主编就随手那么一抓。不过,这再小的珠子它也是颗珍珠,这是从哪掉出来的呢?”
听到再小的珠子也是颗珍珠的时候,袁女士和钱主编互相看了一眼,袁女士迅速低下了头。
围观的罗隐和苏三发现了这点,很显然富三儿也发现了。
“你想到了什么?”富三儿盯着袁女士问。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到,只是这女人对这些东西总是比较敏感点。”袁女士解释。
“那你过去见过谁身上有这个吗?”
“这么小的,也许是衣服上也许是手袋上皮鞋上镶嵌的,可能性太多了。”袁女士说的也很有道理,富三儿想了想说:“好,你要是想起什么马上告诉警察你知道吗?”
警察录完笔录后离去,报社内的记者互相看看,眼中都有些恐惧的神情。
“你们说,是意外还是……张亚民问。
几个记者都看向三楼的阁楼,曹人杰说:“意外吧,那个警察不说了吗,死的时候房间门是在里面锁着的。”
“可是外面的门也是锁上的啊,若真是意外,外面的门是谁锁的呢。”
张亚民反驳。
这时有人悄悄拉了他一下说:“小点声,我看钱社长去袁总编办公室了,小心被他们听到。”
“听到有什么要紧,我们这也是担心咱们大家的安危啊。”
张亚民说。
“咦,你这话就奇怪了,这和我们大家有什么关系呢?”
别的记者不服气了。
“你们没听说吗,咱们这报社有死亡诅咒,一旦犯了十点钟必死的忌讳就会接二连三的死人,当年就是这样的。”
“亚民别乱说,你才来一年知道什么。”曹人杰低声阻止。
“曹兄,你来的时间长,你讲讲啊。”张亚民完全不领情。
毓嵬也说道:“是呀,曹兄,你一定知道不少这个报社的事情,讲讲,反正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这会也是无心工作的。
“你们都不工作了?让我们报社开天窗吗?”
袁女士正好送钱社长走出来,看到记者们聚在一堆非常生气,大声质问着。
大家这才分头去做自己的事,袁女士一眼看到个陌上面孔:“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她指着罗隐问。
“他是……警察……”毓嵬在一边解释。
“我是警察,正在做一些后期的整理工作。”
苏三见罗隐面不改色,心想也对,他这不叫说谎,他本来就是警察,只不过不是这北平的警察而已。
袁女士将信将疑地看了罗隐一眼,嘴里还嘟囔着:“警察吗……”之类的话。
她刚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内,就听着大厅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可能是因为刚死了人,每个人心里都有点不太舒服,电话铃声听着格外刺耳。
张亚民拿起话筒,袁女士忽然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冲楼下大叫:“放下放下!是我的电话!”
原来这报社的电话都是相通的。
张亚民悻悻然将电话放下。
见袁女士办公室的门又关上了,才压低声音说:“莫不是袁女士更年期提前到了,这么大火气。”
“毕竟是老同事忽然死了,总要不太舒服吧。”
曹人杰说。
“可是我看袁女士和魏总编平日并不对付的呀,虽然他们共事多年,可是这两个人一直是互相拆台,现在死了个仇敌,不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吗?”张亚民一脸想不明白的纠结样子。
有记者低声笑道:“张亚民,你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现在看来在我们报社,只要信奉晚上十点不出现在这里就能平安无事,反正我是不会用生命开玩笑的。”
“喂,你们都是读过大学的,有点科学态度好不好,什么晚上十点的死亡诅咒,听着就不靠谱,你们当这是报纸的故事连载啊。我想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身为记者,有查清事实真相的责任。”
张亚民显然并不相信这个,他见罗隐一直盯着这边说话,便笑道:“警察先生,我说的对吧,科学精神,我们需要的是科学精神。”
“我只知道,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要被你折磨成神经了才是。”一个记者背起自己的包说,“我去采访那个红歌星小李香兰了,你们继续探讨科学,不要停。”
“小李香兰,这名字有趣,她难道不晓得李香兰不是好人呀。”
苏三觉得这歌星的外号有点问题。
“当然知道呀,这也是出名方式嘛。李香兰还在被审问,顶着小李香兰名头出道吸引眼球,就算军统那边不开心也鞭长莫及,人家又没做坏事对不对。”
罗隐听到这话眼前一亮,看着毓嵬用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鞭长莫及这四个字提醒了我,我们可以做个实验。也许就能解开魏主编死亡之谜。”(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没讲完的陈年旧事
护国寺附近的苏宅迎来不速之客。
“苏老,我们是来问点事的。”
昨晚事发突然,苏浩然年纪也大了,讲了几句就回家去了,于是这天上午毓嵬带着罗隐和苏三来到了苏家。
“什么事啊,你和你叔叔长的还挺像。你叔叔有日子没见了,一天到晚还在画画?”“是,改天带着他一起来给您老请安来。”
“不敢当不敢当。”
在花厅坐下,罗隐看看毓嵬。后者便问道:“昨晚您说天道有轮回,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小伙子,我就不懂了,你好好的去京华荟萃做什么?”
“好奇呗。”毓嵬笑了。
“真有你的,这脾气是像你们府里的人。”苏浩然也笑了,这时苏家下人已经端着茶上来了,苏浩然招呼大家喝茶。
毓嵬端起茶碗:“老爷子,您喜欢白毫银针了?”
“是啊,岁数大了,越来越喜欢白茶,不甚浓烈,清淡一些就好。”
苏浩然看着杯中碧环也似的茶水,叹息道:“这人生也是如此,老夫年轻时还向往轻裘快马,现在只求安度晚年,就像这白茶一样平平淡淡了结也就是了,可惜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怕是不能如我所愿了。”
“莫非老爷子说的山雨欲来是昨天报社的事情?”罗隐问。
“老夫我当年其实和那宋翰林指是同朝为官的。”
“宋翰林就是京华荟萃那栋楼原来的主人?”
毓嵬看着苏浩然,发现他脸色有点潮红。
“正是,我们同朝为官,后来他因为郑太夷的关系继续在紫禁城做事,看着皇上读书,我是无官一身轻,开始致力于金石镌刻。忽然有一天,他来找我,给我看了一些东西,当时把我吓一跳。”
毓嵬和罗隐都觉得这其中看来很有玄机。
这苏浩然是著名的收藏人,他能吓一跳的东西那一定是非同小可。
“你们可知道是什么?是宫里的东西!”苏浩然谈话的兴趣来了,在眼前这位王府后人面前显摆点老资历,对他而言是件挺惬意的事情。
苏三一愣:“那就是那个小皇帝赐给他的了。”
“赐给他?不是,赏赐是有的,但不会那么大手笔。那是在皇上出宫的前半年,我当时也纳闷,他怎么敢夹带宫里的东西呢,后来才知道,那是皇上叫他偷偷运出来的,听说当年北府的二爷,还有崇贝子都没少往外带,宋翰林人微官小,可是皇上喜欢啊,就叫他往外带,可那会子政府管的也很严,他每次夹带出来都要偷偷送去北府,越想越害怕,就来找我想商量个法子。”
“他不想带东西了?”苏三听着睁大眼睛。
毓嵬大概是在家族中听过类似的事情,并不是多感兴趣。
“这种偷运国宝,要是被抓到是要吃枪子的。”罗隐在一边说道。
“谁说不是呢,北府的那位和崇贝子人家是皇上的至亲,人家那是赏出来的东西,他这种叫做偷,真被抓到那就是杀头的大罪,我和他也这么说的,他也答应了再也不带了,谁知道就在他回家后没几天就出事了!全家被杀,老少十多口人,无一幸免,年轻人,你们说,这事怎么会这么寸!”
罗隐道:“老先生您这是话里有话啊。”
“对啊,苏老,您的意思,当年宋翰林全家被杀那是和那批夹带出来的东西有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哈哈。”
苏浩然高深莫测地停下,端起茶碗。
“苏老,您就挑明吧,您的人生可以如这白茶,淡然清澈,可宋翰林一家却含冤这么多年,堪比苦丁,实不相瞒,昨天出事后我接到一个电话,有女子的声音喊冤,说死的冤枉。”
苏三决定给这个老家伙加把火。
苏浩然听到这,手抖了一下,看向苏三。
“我说的都是真的,既然是天道轮回,这就说明那栋宅子的宿命已经开始了,您说出来全部真相才能制止啊。”
苏浩然的手一直的抖啊抖,忽然浑身也抖了起来。
罗隐当即冲上去说:“不好!”
他上前扶住苏浩然问:“是病还是中毒?”
苏浩然不住摇头,手不住的抖,嘴角也开始抽搐起来,
“来人,快来人!”毓嵬也急了,怎到关键时刻苏浩然就忽然出事了呢。
苏家人也从后厅赶来过来,苏浩然的儿子扶着他说:“我父亲去年中风过,一激动就会这样。”说着就招呼家人赶紧往苏老爷子嘴里塞药丸。
“激动?”
苏三看着苏浩然嘴角不住抽搐有些担心,他们只是问问早年的事,他怎么会激动成这样。
“今天还有人来过吗?”
罗隐问。
“没人来过,不过我父亲每天早上都要出去遛弯,昨晚虽然报社出了事,他一大早还是出去了,回来就有点激动,说可能真是报应。”
老人的儿子讲道。
“不单是激动,是挺生气的,我听老爷还说什么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我还问老爷,那个他是谁,老爷很生气的瞪了我一眼就进书房写了会大字,这不,你们就来了。”
老管家在一边恭敬地回答。
看来苏老爷子昨晚就发现了事情不对,是因旧怨而起,今早他很有可能又发现了什么。
可是现在,苏浩然抖成一团,一句话也说不出,苏家人喂了药给他全不见起色,那药已经咽不下去了,化开了倒进喉咙竟然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个丫鬟惊叫:“老爷这是牙关咬的太紧啊。”
何止是牙关咬的紧,已经咯咯咯发出了声音。
毓嵬也急了,喊道:“赶紧送医院啊。”
苏家人手忙脚乱地要送老人去医院,苏三说:“你们不能随便抬动病人,还是请医生过来吧。”
就在这说话间,老管家忽然大叫道:“老爷,老爷!”
大家看过去,只见苏浩然满脸死灰颜色,牙关紧要双目紧闭,老管家伸手去探的鼻息,吓的叫起来。
罗隐走上前,伸手请按苏老爷子的颈动脉,然后转过身对着毓嵬摇摇头。
方才还在说话的人忽然就这么死了。
苏三不信他这是旧病复发。
苏家人嚎啕大哭起来,苏三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刚才说话的苏家儿子不哭了,低声问:“老先生早餐是在外面吃的。都吃了什么呢?和谁一起吃的?”
苏家公子愣了一下:“姑娘的意思是……”
“事情怎么就这么巧,我们来问苏老先生一些往事,他就忽然这样了,苏世兄,你也是知道我的,按常理老先生看到我来拜访不可能这么激动吧?”
毓嵬问道。
苏公子点点头:“不错,我父亲自从中风后茶叶就换了白茶,不敢再喝浓烈滋味的东西,他这半年心性平和,昨晚回家有些担心,但这些情绪应该不会如此激动。南叔,早上父亲可有说吃过什么,在哪里吃的?”
管家擦着眼泪说:“炒疙瘩,老爷还说这炒疙瘩滋味极好,大冬天吃一碗热乎乎浑身舒坦,老爷说是遛弯遇到个老朋友,一起吃的。”
“那一定是在穆家寨吃的,苏老先生的老朋友一定也是同好中人,他们最可能去的地方只有穆家寨。”
原来这炒疙瘩是民国初年才兴起的一种小吃,由一对姓穆的母女发明的。穆家母女的店叫做广福馆,因在臧家桥的南端,是堂子街、韩家谭、五道庙、杨梅竹、斜街的五道路的路口,就像是一座寨子。且家里没有男丁,于是就有些好事的读书人戏称其为“穆家寨”。
按理说炒疙瘩卖的好很多店模仿着做,可以毓嵬对这些文化名流的了解,这苏老先生若是吃的这个那就一定是去了广福馆,他们这些人就喜欢摆这个谱。(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人又少了一个
北京的炒疙瘩和西安的麻什其实是对双生子儿。
民国初年,穆家母女俩开了个饭铺,取名“广福馆。“由于本小利微,饭菜平常,生意很不景气。有一天,只和了十斤饴烙面,卖了一天,临到关门时还剩下了五、六斤,老太太急中生智,她放平案板,把剩余的饴烙面拿过来重新揉过,然后揪成比疙瘩骰子略大一点的小疙瘩,下到开水锅中煮熟,捞出后摊在阴凉处。当晚,母女俩就用这些熟面疙瘩加了些青菜炒着吃,没想到竟然还很好吃,于是就发明了炒疙瘩。陕西的麻什也是这个做法,大同小异。
当年的穆家姑娘现在已经是中年妇女了,听毓嵬问到苏老先生,点点头说:“老先生早上是来这吃的。”
“还有什么人和他一起吗?”
罗隐问。
“哎呦,这个还真没注意,我在后厨忙乎着,因为是老客就打声招呼,探头瞄了一眼,还有谁和他进来我没注意到。”
穆姑娘有些歉意。
“他身后恍惚跟着个人,开始我以为俩人是不认识的后来发现他们俩坐对面说话了。”
一个伙计想到一点。
“什么样的人?”
“这戴着礼帽,大冬天的看不清长相,和这位先生这么高吧。”
伙计指指毓嵬。
毓嵬是个细条的身材,苏三想了想,报社好几个人是这样的身材。
这时炒疙瘩端上来了。穆姑娘说:“请几位尝尝我的手艺。”
苏三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炒疙瘩,白的是面疙瘩,嫩绿的小油菜在这大冬天的北平还真难得,细长的绿豆芽,上面浇着一点辣油,她随手往自己的盘子里加了一点醋,接着深深吸口气:“很香。”
罗隐刚要笑她馋嘴,却见苏三脸色一变,指着炒疙瘩说:“这味道有些熟悉,早上我好像闻到过。”
毓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罗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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