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我的理由?”
富三儿呵呵冷笑一声,拿出那颗小珍珠在钱社长面前晃晃问:“这个眼熟吗?袁丽洁死的时候手里也攥着一个,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你们报社的人都对小珍珠情有独钟,死了还抓在手里?”
“发生了什么事?门口还有警察。”
正在僵持间曹人杰走进一楼大厅,抬头看到二楼有人,大声问道。
“你……上来。”
富三儿向他招招手。
曹人杰几步上了楼,张亚民指指前方袁丽洁的办公室说:“袁总编死了。”
“啊?现在死了,不该是晚上十点后吗?”
曹人杰面露惊奇。
“什么叫该什么时候死,不该什么时候死?”
富三儿冷笑着围着曹人杰和钱社长转了一圈,接着对一楼的警察一挥手喊道:“将这两个人都带走。”
“凭什么抓我?”这是曹人杰的声音。
“你们凭什么抓人!和曹兄又有什么关系?他出门才回来!我可以证明。”
张亚民也有些愤怒。
“凭什么?上次半夜活闹鬼就很可能是你姓曹的在装神弄鬼,而这次,袁丽洁死的时候,可是在看你的稿子!废话少说,带走。”
警察们冲上来,两个人架起一个就走。
毓嵬急忙拽罗隐胳膊:“哎,你倒是说话啊,他们要把曹兄带走啊。”
“只是例行问话,他又少不了一块肉。”罗隐将毓嵬的手拍开,“再说,他的确有嫌疑,至少那次半夜闹鬼应该就是他做的。他搞这么多,你觉得会清白无辜吗?”
这天下午,罗隐在旅馆接到了表哥的电话。
“你这偷偷搬走也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怎么又跑去查什么案子。”
表哥明显有些不太高兴。
罗隐笑了:“我是警察,换个地方也难免手痒。你怎么知道的?”
“京华荟萃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谁不知道,小四,这都年跟前了,你就别搀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外公年纪大了,又有那么多忌讳,讲究老礼,你得让他好好过个年。”
“达令,五小姐已经等很久了,你到底联系好没有啊。”
话筒里传来个娇滴滴的声音。
罗隐问:“好,你们夫唱妇随去吧,我不打扰了。”说着就要挂掉电话。
“喂,喂,别挂,小五正在我这等你呢。你换了地方,她又不知道,只能找到我这,我说你过分了啊,不能欺负我们小五。”
罗隐冷笑,你欺负人家姐姐时候怎么就理直气壮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毕竟那边是表哥,他也不能太过分,嘴里胡乱应承着,表哥在另一边笑道:“那好,我们马上就到,咱们去吃法国菜。”
说完不由罗隐再说话就挂了电话。
罗隐拿着话筒有点发呆,他觉得自己好心被人利用了,明明是答应带着苏三去紫禁城参观的。
“我准备好了,可以出门吗?”
苏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罗隐急忙打开门面有难色:“刚表哥打电话过来说外公那边有点事,你看能不能哪天再去。”
“你外公那边当然重要了,我们哪天去都可以嘛。”苏三很善解人意,“你是要在这里等你表哥吗?”
“是的,你能一起吗?”
“我?我算你什么人呢?”苏三摇摇头,“我去警察局问问袁丽洁的解剖报告出来没有,顺便看看曹人杰那边的情况好了,我在马老板那的专栏可要马上交稿了呢。”
苏三回到自己房间,收拾停当拎着小皮包走了出去,走了一会就见迎面过来一辆黑色的福特车,苏三觉得车子有点眼熟,便躲在一边,只见秦表哥从车上下来绕道后面打开车门,这次下来的一个明**人,一个气质优雅,正是玉牡丹和凌五小姐。
苏三心里此刻是暗流涌动,说不清什么滋味,鼻子有点发酸,心里很是憋闷,她愤然转过身,解开大衣上面的扣子,气呼呼地往前走,走了几步路,冷风吹来这才有些清醒,她长长地出一口气,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的虎口穴位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过人家的日子,我有我的生活,嗯,我现在就去警察局看看曹人杰的情况。工作,只有工作才是真正属于我的!”苏三默默地对自己说。
北风刮了起来,北平的风注定要天昏地暗。
有行人缩着脖子抱着肩膀用微微发抖的声音说着:“这又要变天咯。”
“怕是有场大雪,看看,这云彩都堆上来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稿纸有毒
苏三沿着街走,风呼呼地刮得紧,过了一会,彤云密布的天空就纷纷扬扬落下了雪片。
苏三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停住脚步抬起头来,看着天空,雪花落到她的脸上,带来片片清凉,睫毛下也有些清凉,是雪化了对不对?
她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没等看清楚雪花已经在手心融化了。苏三叹口气,继续往前走。风越来越大,北风刮着大片雪花往人脸上拍,原来鹅毛大雪是打在脸上也是生疼的,让人眼睛发酸。
苏三不知道自己在雪里走了多久,看着往来的人好些都开始后退着走,他们头上戴着帽子,脖子上裹着围巾,就这样还寸步难行。
这阵子她想哭,她没想到这大雪下起来是这样,寸步难行,站在那不知该怎办。
“苏小姐你这是冻糊涂了啊。”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一个很大的围巾就被盖到苏三的头上,捂住了她的耳朵。
苏三抬头,眼睫毛上已经都是雪花,落下来很快就化掉,像是满脸泪痕。
“冻坏了吧?北京城这风刮得邪乎,大风天下雪最冷了。”
毓嵬说着要解自己的大衣,苏三急忙按住他的手:“别,这么冷的天,小心冻感冒了。没事,我就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天气,一时吓的不敢往前走了。”
毓嵬笑道:“得,我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跟着。”
说着就站在苏三面前,挡着风。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前继续走。
“你打算去哪啊?”毓嵬的声音被风刮的支离破碎。
“你说什么?”苏三听不清大声喊着。
“我说啊……这是去哪啊。”
毓嵬回头说。
“不知道。”
“那前面,有个茶楼,咱们喝点热乎的暖和暖和,等雪小点了再说?”
毓嵬指着前面。
苏三点点头,毓嵬转过身去,摆出京剧的架子,走起了台步,一步步走的极稳当,边走边唱道:“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低锁山河暗,树林冷落尽凋……嗷……残……咳咳……”得,这嘴巴张得大,风灌了进去,他被呛的开始不住弯腰咳嗽。
苏三憋着笑,上前拍着他后背,毓嵬还毫不示弱地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很快来到那个茶楼,进了门忙着拍打身上的雪花,没等坐定,一个老年男子走过来,低头就要往下跪,毓嵬手疾一把扶住:“您这什么意思?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想让小爷我被人当天桥定桥猴儿咯。”
那人呵呵笑道:“奴才是伺候过老王爷的,见了小主子一时高兴,什么都忘了。”
苏三见那人看着有六十多岁,穿着棉袍子,佝偻着背,下巴光溜溜,看着很是恭谨的样子。
毓嵬说:“我记得你,你是海大叔。”
“不敢当不敢当,奴才哪里敢当。”
“海大叔,你这是也来喝茶?”毓嵬说着带着苏三往里走坐下,小二急忙拎着大茶壶倒茶。
那海大叔依然在一边弯腰站着,毓嵬皱皱眉头说:“海叔,你就别这样了,看着我心里憋屈的慌,来来,坐下,吃点什么?”
苏三也是不忍心见个老人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也就急忙说道:“老人家,你就坐下吧。”
海叔还在犹豫已经被毓嵬一拉,按在椅子上。
这时小二上了茶点,毓嵬说:“海叔当年是宫里的,后来跟着我爷爷一段日子,现在是在侄子家养老呢,对吧海叔。”
海叔嘿嘿笑着,嘴里嘀咕着:“小主子气色很好,老王爷应该放心了。”
苏三喝了点热茶吃了点东西,驱散了寒意,便和毓嵬说起了案情。
说到两个死者手里都有珍珠的时候,就见那海叔端着茶碗的手一抖,热茶洒了。
老人家急忙说:“看看我,老了不中用了,在小主子面前失仪。”
毓嵬从兜里掏出帕子,轻轻按着老人的手帮他擦着水迹,嘴里还问:“没烫到吧。”海叔激动的眼泪汪汪,过了一会抹了一把眼睛说:“小主子,刚才这位小姐说道那个京华荟萃的珍珠,老奴倒是想起个事。”
“什么事?海叔请讲。”
毓嵬看着老人欲言又止,心知他一定是有点宫廷秘辛要说。
苏三也满脸期待,她看到老人刚才失手,显然是内心波澜起伏,也许这老人真的知道点什么。
“还是当年,皇上出宫前,我那会儿已经在咱们府了,可我有个干儿子还在宫里当值,他后来和我说过一次,说皇上真是下狠心了,顶子上的珠子都给宋翰林带出去了。”
顶子上的珠子!
苏三和毓嵬的眼睛都直了,毓嵬激动的拉住海叔的手:“海叔,你仔细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那干儿子在上书房当值,那会不是遣散很多人嘛,他就被遣散了,和我讲,皇上别看年纪小,真是心狠,这么多老人都给遣散了无儿无女的将来怎么活啊。我说咱们当差的可不敢说这话,他就说,哼,你看看吧,他对咱们这些没根儿的人狠着呢,对宋翰林那种人却好的不行,顶子上的大东珠都能送给他,这叫什么人呀,咱打小进宫陪着皇帝,到了这把岁数被人家一竿子给打出来,这算个什么事儿。”
海叔是太监,压着嗓子学起别人的语气倒是惟妙惟肖,这干儿子的话明显透着两层意思:宋翰林当时帮小皇帝转移的财宝中有那颗大东珠,他对这事也很不满,既然有这样的不满情绪,难免会将此事泄露给别人。
海叔是老油条了,看看苏三和毓嵬的脸色,嘿嘿一笑说:“后来没过多久,宋翰林一家就出事了,我那干儿子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也打听过几年,愣是没一点消息。”
这老太监鬼精,什么话点到为止,又开始哧溜哧溜地喝起茶来。
“这样看,宋翰林一家是死于那笔财宝。可是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了,海叔,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还能为什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呗,这财宝的真正主人和谋了这笔财宝的过路财神都不想这事暴漏出去,小主子,这可是杀头的大事,今儿个也是看您为这事烦心,搁别人,打死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的。”海叔叹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哦。”
在茶馆坐了一会儿,暖和过来后毓嵬和苏三同海叔告别。
“小主子走好。”海叔颤巍巍站起来。
“赶紧坐着吧,知道您老人家住哪我就放心了,等闲下来我一定去看您。”
走出门,风小了一些,雪纷纷扬扬下的很美。
“看看,这才是正经的北京城雪景,不错吧。”
毓嵬指着树梢和别人家屋顶的雪。
苏三点点头:“真美,这雪可真厚,踩上去棉花一样的。”
“雪是个好东西啊,这么一下,路上的脏东西都遮盖了,看着多好看,一片白茫茫干干净净的。”
毓嵬指着前面说:“是坐车还是走路?咱们该去警察局看看了,老曹还被关着呢。”
俩人一路走到警察局,那富三儿一听他问曹人杰,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这家伙隐藏的真深,他那稿纸上有毒!袁丽洁就是被那稿子毒死的!”
“那小珍珠是怎么来的呢?”苏三追问。
“夹在那稿纸中的啊,他还死不承认,别看人文文弱弱,嘴巴硬得很,对,他承认穿着戏服在晚上出来吓唬人了,只承认吓唬人不承认杀人,爷不怕,爷做警察这么多年,不信撬不开他这张嘴!”
“搞错了吧,老曹怎么会杀人,为什么呢?”
“为什么?问他去!”
富三儿一指后面:“号子里蹲着呢,你们可以先去问问,看看这小子嘴巴还硬不硬。”(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找你的六七八小姐去
曹人杰坐在审讯桌前,慢条斯理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心。
富三儿哐当一声打开门,曹人杰看到他们,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曹人杰,当着你朋友的面,你最好说实话。”
曹人杰叹口气:“警察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做过的我自然都承认,可我真没杀人啊。”
“你装神弄鬼是出于什么目的?别和我说闹着玩,曹人杰,富爷我这一下午也不是白跑的,你的底细我都摸清了。”
“摸清了还来审问我?”曹人杰冷笑,“别逗了,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对,正因为不知道你才可疑,你的背景材料是一片空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毓嵬听到这话彻底惊呆!
“警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背景资料都是空白的?”
“意思就是这个人不知道是哪块石头蹦出来的,事有反常必为妖,他若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用假身份?”
富三儿坐在曹人杰对面,抱着肩膀,摆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你啊,就是个棒槌。”曹人杰指着富三儿,“可笑,可笑之级。我的上峰已经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现在就等着看好戏。”
“曹人杰,那天晚上唱戏吓唬人的是你?”
苏三问。
“对啊。”
“你为什么那么做?”
曹人杰耸耸肩:“好玩啊,都说那楼闹鬼,我琢磨着能不能把鬼招来。”
苏三觉得现在的曹人杰和平时截然不同。
报社的那个曹人杰是清瘦斯文的,而眼前这个好像瞬间恢复了神采,精神奕奕还有点玩世不恭。这个曹人杰更符合毓嵬故事中的那个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去参加刺杀日本王子的行动。
“老曹,到底是为什么?”毓嵬想到海叔的话,又想到宋翰林一家的遇害时间,失声问,“莫非你本该是姓宋的?”
曹人杰摇头道:“非也非也你猜错了,我不是姓宋的,我讲的都是真话,晚上出来闹的是我不假,但我只是投石问路,想查明一件陈年旧案,从这点说你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晚我闹完你们出现了,于是我就藏在一楼楼梯下,等你们上楼了我才从躲藏处走出来。电话喊冤也是我叫人做的,我只是在试探,想看看到底谁做了亏心事,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干嘛杀人呢。”、
“你查案?”苏三听着曹人杰的语气,忽然想到似乎有点熟悉,再想到他曾经去长春参加刺杀行动,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军统的人吧?”
曹人杰哈哈大笑:“聪明,苏小姐真聪明,姓富的,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别等我们的人过来找你麻烦。”
“今天不管你是什么统的,就是总统也得给我在这老实呆着。”
富三儿气的一拍桌子。
曹人杰也学他一拍桌子:“好,有种,等会我的人来了你小子可别吓尿裤子。”
毓嵬看看富三儿又看看曹人杰,郁闷地捂着脸道:“怎么成这样了,老曹,你说的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啊。”
“当然都是真的,你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