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闻了闻,发现这酒似乎和那天在储藏室闻到的酒有一点轻微的味道不同。是时间久了味道不同了吗?
“这酒壶过去装过别的酒吗。”罗隐也怀疑不是酒的问题是壶的问题。
“这个壶就在储藏室酒坛子旁边放着了,当时那就这一个壶,我要做的事又不能对人说,便没敢去找壶。当时壶了还有点东西,闻着像是什么中药,我还奇怪,这谁啊,用酒壶装药汤子,还放在酒坛子旁边,我就把那药汤子倒了,用水涮了一下壶才盛的酒。”
苏三和罗隐对视一眼,两人都想都相同的点。
“壶里的东西你倒在哪里了?”
罗隐急忙追问。
“地下室外间的水池子那。”
众人来到地下室,水池子那里早已经清洗过了。
罗隐看着光洁的水池子,恨恨地一拳打在水盆上。
苏三则眉头微皱看着小莹问:“很少会有人用这里的水池子对吧?”
小莹点点头:“这是库房,也就是这里的东西坏了会在这清洗一下,平时没人动的。”
“那这人打扫的时机选择的还真好。”苏三微微一笑,蹲下身子去拔插在下水道口的水管子。
毓嵬问:“那东西脏啊,你动它做什么?”
苏三拉过来那管道,掏出手帕塞了进去,接着马上拽了出来,只见雪白的手帕上是一些棕黑色的污渍。
毓嵬叫道:“脏死了,赶紧扔了扔了。”
“这是证据,为什么要扔?”苏三站起身,将手帕举到罗隐面前。
“有药味,应该就是倒进去的东西。”
“不错,可以交给肖琴化验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三捧着那手帕,如获至宝,低下头去深深吸口气。
毓嵬看着这一幕张口结舌:这多脏啊。
“奇怪的药味。”苏三抬起头看向罗隐,“给我一杯那种药酒。”
罗隐很快去舀了一勺药酒过来,苏三接过,低头先是闻了闻,接着端起来喝了一口。毓嵬因为吃过这药酒的亏,神情紧张。罗隐则说:“过去不见你喝酒,这酒后劲大,尝尝味道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苏三才说道:“这样一比较,酒壶里盛的应该就是这个,没问题的。”
罗隐冷冷地看向小莹:“这水池子是谁打扫的?”小莹吓得急忙摆手:“我也不知道,那天匆忙,我把酒交给六姨太就走了,后来出事了我也顾不得注意这里。”
经过询问罗家佣人得知,是昨天一个叫李嫂的人打扫了地下室。
“是二姨太让我打扫的,说那水池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么恶心。我就用抹布擦了,这地下室除了取东西平时哪有人去,我一看也就水池子那脏一点而已,随便擦擦把地一扫就是了。”
李嫂子四十来岁的样子,看着很爽利,原来却是个偷奸耍滑的人。
苏三心道,还得感谢她的偷奸耍滑,否则水池子被彻底清理,水管子里的东西也一定被冲洗干净了。
“是啊,是我叫人打扫一下的,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吗?”二姨太听到罗隐提出的问题后,露出不解神情。
“当时那么乱,你还能注意到水池子是脏的,真不容易。”罗隐问的意味深长。
二姨太点点头,脸上有点洋洋得意:“那是啊,这么大一个家,哪里不得我操心,里里外外都要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比别人看的多些。”
“是吗,真让你费心了。”罗隐的声音很冷,二姨太却像是听不出来,回答道:“有四少爷这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一家有一家的烦心事啊,哦,四少爷,我下午那会忙着去照顾司令也没送送三小姐,待圆坟时候一并补上吧,我那可怜的三小姐啊,现在害你的人也不在了,九泉之下你也能明目了哇。”说着掏出帕子按按眼睛,脸上满是悲伤。
待二姨太离去,苏三哼了一声:“装的真像,不过戏过了就没什么意思。”
是啊,以二姨太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察觉到罗隐话里有话,她却一味在充傻装愣。
“平时刁钻奸滑,偏对我的讽刺装大度,她这是心里有鬼。”
毓嵬也耸耸肩说:“这些女人,争风吃醋的戏码太多了,动不动出来炫耀演技,却忘记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看向苏三道:“所以嫁人就要找身家清白的,至少家里管不到,鞭长莫及,行事洒脱,那些家里情况复杂,几个姨太太一锅烩的,真是要远离,每天对着这些给自己加戏的女人们,烦也烦死了。”
“你更年期吗?真啰嗦。”罗隐扔下一句就走。(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那不是我儿子
罗隐叫过勘查完现场的苗一,让他赶紧将帕子送回警察局,让肖琴马上检验一下。
警察正抬着四姨太的尸体要往警察局解剖室送。
几个姨太太围过来问:“怎么人死了都不能给留个全尸啊。”
“解剖是为了查明死者的死因。”
罗隐回答,同时示意手下们抬着赶紧走,别耽误功夫。
“自杀啊还查什么?”有人不满意地喊叫,“这个家三天两头出事,外面等着看笑话的不知有多少,这又送过去一个叫人给剖开肚子,司令公馆的颜面何在呀?”
“我是姓罗的,丢脸也是姓罗的丢脸,你急什么?”
罗隐大手一挥:“运走。”
这时苏三看了一下,二姨太和六姨太并没有出现。莫非六姨太还被关着?
这时忽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尖叫声。
罗隐大惊失色,因为这是五小姐的声音。
众人匆忙跑向后院,却看到六姨太抓着五小姐的胳膊不放,嘴里喊着:“乖囡,你是妈妈的好孩子你不能怪妈妈啊,妈妈也是没有办法。”
罗隐上前用力掰开六姨太的手,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为什么吓唬小姑娘。”
六姨太委委屈屈地说道:“我没有吓唬她,我是想和她好好谈谈,她是我女儿,我的。”说着拍向自己的胸口,砰砰砰。
五小姐吓得躲在罗隐身后,不住揉着腕子,苏三看得真切,那细细的白嫩手腕上一圈青色痕迹,可见六姨太下了多大力气。
五小姐哆哆嗦嗦地说:“她简直是个疯子,忽然就冲过来抱着我喊女儿,四哥,按道理讲我就是叫她一声姆妈也没有什么,可她不能这么吓唬人,欺负人啊,把我手都抓疼了。”
二姨太听到女儿出事,急忙跑过来,一看现场情况就明白过来,一把推向六姨太道:“疯婆子,自己儿子死了就鬼迷心窍想抢别人女儿,心眼这么坏,怪不得老天叫你绝后。”
罗隐听到这话,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胡言乱语。”
五小姐也不好意思了,从罗隐身后走出来,扶着二姨太道:“好了,没事了,妈,咱们回房吧,六姨娘悲伤过度有些神智不清,咱们别和她计较。”
六姨太却冷笑道:“恐怕绝后的不是我,却是你吧?”
“扯你娘的臊,敢咒我女儿,老娘撕烂了你的嘴。”
因为罗家三小姐和罗平都死了,二姨太对自己的独生女儿五小姐很是宝贝,听到这话愤怒的像只母狮子冲向六姨太。
两个珠光宝气的妇人全然不顾形象扭打在一起。
毓嵬显然是见惯了这种事,急忙低下头,往旁边几步,避开去。
苏三则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她完全想不到,前段时间还高贵的不可一世的二姨太能和人厮打在一起。
“都给我住手。”
罗隐也气坏了,自家一摊子烂事,他觉得在苏三面前是面子里子都赔光了。
五小姐急忙上前拉架,其他几个女人则叽叽喳喳兴奋观战。
这时不知道是谁一用力,五小姐被推开,噔噔噔后退几步摔倒在草坪上。
二姨太和六姨太忽然全都松开手,一起跑向五小姐,嘴里嚷着,乖囡囡,摔疼了没有,让姆妈看看之类的话。
六姨太这是抽什么风?所有人都紧盯着她,看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二姨太推开六姨太的手:“滚,别碰我女儿,有的人就见不得别人好,自己的儿子死了,就咒别人女儿,呸,怪不得没儿女养老送终呢。”
六姨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最后索性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嘴里说道:“对,有人就是没儿女养老送终,真真叫活该。”
这话什么意思?她又发什么疯?
二姨太瞪她一眼道:“没人理你,你个疯婆子,随便你发疯吧。”
六姨太站起来,指着五小姐问大家:“你们说说看,五小姐是长得像我啊还是像老二啊。”
这话问的,有人甩着帕子轻笑:“像你能怎样啊,又不是你女儿,看的眼馋,肚子要是争气就再生一个嘛。”
几个女人都立马怪笑起来。
这六姨太排行靠后是因为来到罗家时间短,其实跟了罗司令已经好些年,岁数也不小了,这几个女人是故意奚落她呢。
她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五小姐说道:“你真是我的女儿,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买通了接生婆,老二生产时因为和大太太属相冲撞,只能搬出来住在我那里,周围都是我的人,我想着母以子贵,要是生个儿子就一定能进罗家了,便鬼使神差的,一狠心用你换了罗平。”
所有人都惊呆了。
二姨太咬牙切齿指着她大骂:“胡沁什么,你自己儿子死了就嫉妒别人有孩子,跑到这里下蛆,也不怕天打雷劈。”
六姨太笑道:“我命硬着呢,你儿子都死了我还活着,这是老天要我们亲生母女相认,五小姐你真是我生的,你出生时,那个胸口下面有块红胎记,这点你可是知道的吧。”
当着哥哥面被人说道到身体**,五小姐面红耳赤:“你别……胡说。”
虽然说的是不要胡说,可是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大家都能看出这胎记是真的存在。
“呸,一定是收买了哪个丫鬟婆子,将我女儿的**卖给你,走,我们回房,懒得理这疯婆子。”
二姨太拉着女儿的手就要走。
“且慢。”
罗隐喝住了他们。
“四姨太留下遗书说她害死了罗平,你知道这件事吧?”这话是问六姨太的。
六姨太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了。”
罗隐看看苏三,叹口气。
苏三猜到了,他也认为六姨太说的是真话了。
因为四姨太遗书坦诚自己毒杀了罗平,若以六姨太的平日性子,她一定冲过去,对着四姨太的尸体又骂又打了。可是自始自终她都无动于衷,那是因为她对罗平的死已经不关心了。
一位母亲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儿子的死,怎么可能放过所谓的杀人凶手?
理由只有一个,那不是她的儿子。她一直比谁都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惯子如杀子
二姨太拉着五小姐就走,六姨太哪里肯放过,抱着五小姐另一只胳膊不松手。五小姐被她们俩扯在中间,左右为难,被扯得胳膊疼肩膀都要脱臼了,眼泪汪汪地看看二姨太又看看六姨太。苏三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叫道:“你们都说她是自己的女儿,就是这样对自己女儿的?要把她扯撒了吗?”
二姨太啐道:“我们家的事用你多嘴。”
苏三继续讲道:“都说五小姐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就忍心这么拉扯她,她胳膊都要被拉的脱臼了,你们抢的是女儿还是为了在罗家的地位。”
苏三说中了两个女人的心事,俩人都不由自主迟疑一下,五小姐这才得以努力的甩开了六姨太的手,二姨太立即眉开眼笑:“我就说谁的女儿就是谁的,抢不走。”
但是五小姐却掰开她的手,接着又跑到罗隐身后,轻轻揉着手腕。
她两个雪白的腕子上一圈青紫,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们,你们弄疼我了。”五小姐拉拉罗隐的衣角,“四哥,你说说她们,不要闹了。六姨娘,我知道你失去了儿子心里难受,从家礼上看,我叫你一声妈也是应该的,可你不能总抓着我非说我是你的女儿呀。”
六姨太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真的是我亲生的女儿,是我当初糊涂,以为母以子贵,用你换了罗平。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哪晓得司令薄情,就算我换来了儿子可也一直拦着没叫我进门,我真是后悔啊,早知道罗平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当初何必,何必铤而走险,害得我们母女想见不能相认呢。”
她说的情真意切。
其他几个姨太太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出大戏,纷纷在一边议论道:“也是啊,五小姐和老六长得是很像。”
“嗯,那眼睛长得一模一样,真像。”
姨太太们叽叽喳喳的,听在二姨太耳中跟刀子剜心一般,她疯了一样又扑向六姨太:“贱人你害死了我儿子!”这等于间接认定了五小姐是六姨太所生的事实。
五小姐愣了一下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她身份并没有改变依然还是罗家的五小姐,只是生母从二姨太换成了六姨太,可是她就是心里难受,一片酸楚,只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亲妈竟然不是亲妈,一直最看不上的六姨太竟然是自己的亲妈,这世界是怎么了?一切都颠倒了!
五小姐心里悲愤到了极点,眼前一黑往后仰去。
罗隐急忙扶住她的腰,喊道:“你们打,人脑子打成狗脑子,这个家反正已经乱七八糟了,干脆都打死了算。”
二姨太哭嚎道:“四少爷,你当然高兴了,司令以后就你一个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被她害死了啊。”
“呸,血口喷人,我养大罗平就指望享他的福,我为什么要害他?倒是你,嫉妒我有儿子,一定是你干的,哈哈哈,老天有眼,老二,你费尽心机一辈子,想不到吧,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哈哈哈,我们俩闹得什么劲啊,我养大的儿子没了,你生下的儿子也没了,我们是两个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六姨太开始是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难听,最后竟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二姨太也跟着呜呜哭,边哭边捶打着她:“你这个贱人啊,你为什么才说实话,我的儿子,他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对他,我后悔啊,后悔啊。”
五小姐在罗隐怀里渐渐醒来,听到这句话,心里难受,轻轻喊了声:“妈妈。”
六姨太腾地站起身,伸开双臂道:“我的好女儿,我才是你的妈妈让我好好看看你,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把过去的一切都补给你。”
五小姐冷冷地说道:“我是罗家的五小姐,自小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不用你补偿什么,六姨娘。”
这一声六姨娘喊得六姨太一阵心酸,她叹气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二姨太,罗平是不是你害死的?”罗隐问道。
二姨太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是想害他来着,可还没等我下手,他就死了呀,对了,不是老四害的吗。老四遗书都承认了啊。”
“如果是四姨太在酒壶里动了手脚,那么她完全可以趁乱将酒壶扔了,为什么还要藏在衣柜里?花匠为什么要掐死她,就是因为她贪恋荣华富贵,不肯跟花匠远走高飞,试问,这样一个爱慕虚荣,奸情被揭露都不在乎的厚脸皮女人,会转身就羞愧的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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