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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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 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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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太太虽然嘴上说再不管蒋家的事,心里总是有点放心不下。这大半夜的凳子倒地声音格外的响,她忽悠一下从床上坐起问:“什么声音?”

    房东先生揉着惺忪睡眼说:“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凳子吧,睡你的吧,管那么多做什么。”

    房东太太起身披了衣服下楼查看,正看到谢阿妹挂在房梁上晃悠,房东太太吓得大叫,唤醒了左邻右舍将谢阿妹放了下来。

    “你啊,我对你不错,你在我家房子吊死以后这房子我租给谁去?”

    房东太太看谢阿妹醒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教训她。

    谢阿妹咬着嘴唇:“我是没活路了,总比饿死了强。”

    邻居们都很同情谢阿妹的遭遇,有个在纱厂做工的邻居就说可以帮她在纱厂找份工。

    “我们那管一顿午饭的,你总能吃饱肚子。不过,这事可不能告诉你男人,我可怕他胡搅蛮缠。”

    那邻居这样说。

    谢阿妹千恩万谢,就这样去纱厂做了捡拾蚕茧的女工。

    这样又过了一周,蒋学礼没有回家,谢阿妹松口气,至少不用每天看到那凶神恶煞,还能吃饱一顿饭,这已经足够。

    没想到就在三天前的夜里,蒋学礼醉醺醺地忽然回家了。他把门一关,一把将谢阿妹推到墙角问:“好啊,你不守妇道,竟然敢去外面做工,说,是不是有野男人了?”

    谢阿妹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睁大眼睛惊恐万分。

    蒋学礼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忽然一把将她拖过来,不由分说就施暴,

    谢阿妹挣扎几下,蒋学礼大怒:“老子睡自己女人天经地义。有了野男人,这身子倒娇贵起来了?”说着对着她的脸几巴掌下去,谢阿妹的口鼻流出血来。

    见了血,蒋学礼更加兴奋,用力折腾到后半夜睡去了。

    谢阿妹像是被蹂躏碎了的破布娃娃,仰面躺在地上盯着陈旧的房梁。

    蒋学礼的话在耳边萦绕:“你敢出去做工老子打断你的腿,哪个野男人给你找的活计?信不信老子杀他全家?”

    谢阿妹知道,他是不讲道理的,醒来后真的会去找别人的麻烦,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能有一餐饱饭,现在这样的机会都要被他夺走,左右是个死,不如……

    她悄悄起身,套上残破不堪的衣服,战战兢兢地对这蒋学礼那张可恶的脸举起了菜刀。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章 房东在哪里?

    下午,苏三带着相机来到酱油弄。

    这条弄堂还挺宽敞的,弄堂内店铺招牌林立,苏三仔细数了一下多半是酱醋作料之类的小铺子,还没等走进去就能闻到浓浓的酱油醋的气味。

    谢阿妹的家在巷子尽头一个三层楼的第一层一个小房间。

    门外的封锁线已经撤掉了,门却还锁着。

    苏三在路人指点下走到三楼找到房东太太。房东姓范,不在家,这位范太太三十多岁,看着挺精明的,穿着一件绿缎子旗袍,白色的罩衫,梳着整整齐齐的爱司头,还别着个白珠子发卡,打扮的很体面利落。

    “沪江晚报的记者?哎呦,采访要给铜钿的啊。”范太太一听苏三是记者,眼睛一亮,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要不要给我拍照啊,不是阿拉吹牛,我年轻时候也是不错的,照相馆还把我的大照片挂在橱窗里呢,哎,旁边就挂着周璇、胡蝶呢。”

    范太太盯着苏三的相机看。

    苏三点头:“我会好好给范太太拍几张照,现在范太太也是个美人呀,到时候照片洗出来,装个框子挂在墙上,漂亮的来。”

    范太太闻言乐得见牙不见眼,开心的也忘记了要钱的事,对苏三的问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蒋学礼?呸,那个贱胚,真是不仁不义,什么礼义廉耻都不要的,脸都不要了呀。

    范太太一边给苏三倒茶一边绘声绘色的讲道:“谢阿妹是可怜的,要是我,也是受不了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杀掉的,苏小姐,你有没有结婚?没有的吧?哎呦,我看着就是黄花闺女,未婚小姐的呀。唉,苏小姐我们女人嫁人是为了什么,穿衣吃饭嘛。”

    苏三听着这话有些不是味道:“女人也可以独立的呀,为什么非要靠着男人吃饭。”

    “你是不同啦,你们读过书的,有钱人家的小姐,走到哪里都不怕的,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还不是要指望嫁给个好男人。谢阿妹就没嫁给好男人,蒋学礼这个瘪三,是吃喝嫖赌全都精,钱都糟蹋光了才肯回家,回来就只会打老婆。哦,他就一点还好,不拖欠房租,大概是做朝奉的,怕欠钱落下坏名声。”

    “那天晚上到底是怎样呢?我看了警方的笔录,你是证人。”

    苏三已经大概了解蒋学礼是什么样的人了,便不想听范太太嗦这些话。

    范太太拍着胸脯夸张地叫道:“那晚,呀,真是吓死人了,满地的血啊,那张脸都是烂的!眼珠子都要掉了的呀!”

    按照范太太的说法,那晚的情况是这样的。

    蒋学礼下楼后的厮打她是听到了的,但是没有去看,因为后来她听到一些别样的声音。

    “就是那种事咯,呵呵,你们未婚小姐不晓得,我们听得清清楚楚的,哪里敢去打扰人家的好事嘛。”范太太说到这,眼睛发亮。

    苏三摇头,这女人未免太八卦了点。

    “后来安静了下来,我还想,这床头吵架床尾合,果然是这样的。没动静了我就睡着了,睡了一会就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接着是谢阿妹的哭声,她说她杀人了。”

    “那时是晚上几点?”

    “嗯,几点?哦,我记起来了,我在来开灯的时候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是三点多,三点十五那样吧。”

    “然后你就下楼了?”

    “是的呀,她说杀人了,我开始还不信,打开门看到谢阿妹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一条条的,吓死我了,我以为她被人给……给那个什么了。”

    范太太拍着胸口:“我吓坏了,跟着她下了楼,谢阿妹就说她把蒋学礼杀了,砍了几刀。”

    “砍了几刀?她当时没有说到底是几刀吗?”苏三追问。

    她上午问过谢阿妹,她自己记不清砍了几刀,就记着看着那张脸就恨,对着脸就砍下去,不记得几刀。

    “哦,我记起来了,她说砍了七八刀吧,还说砍到脖子上了。”

    苏三点点头:“你继续。”

    “我进了屋子,看到蒋学礼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走近了一看,那脸都被砍烂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吓死我了,我当时吓得叫起来,又喊来周围邻居作证,一起去警察局报案。”

    “范太太,那时候范先生在哪里?”

    苏三盯着范太太的眼睛问。

    范太太眼光闪烁:“他……在睡觉,没有下楼。”

    “那就奇怪了,他是男人,深更半夜也放心你下去看?”

    范太太脸色很不自然地说道:“他睡着了就像死猪一样,推都推不醒的。我只好自己下去咯。”

    “那后来呢?后来你叫喊起来,惊动了左右邻居,大家都来了,那时候范先生在哪?下楼来了?”

    “是的呀,那时候动静那么大,就是猪也被吵醒了嘛。呵呵。”

    范太太呵呵笑了几声。

    苏三点点头,拿出相机给范太太拍了几张特写。

    “谢谢你咯苏三小姐。”

    范太太很喜欢漂亮,拍完照特别开心。

    苏三下楼时问道:“我以为范太太一定会非常生气呢,这一楼死了人,以后房子可是不好往外租了。”

    “唉,这也是没法子,这种事不能怨谢阿妹的,她那么可怜,我还能抱怨什么呢?”

    范太太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苏三称赞道:“范太太真是个好人。”

    从范家出来,苏三又随机采访了几个周围的邻居。

    走进斜对面那家时,苏三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范家三楼的窗户匆忙关上了:范太太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呢。

    “范先生,我们都过来的时候他也过来了。”

    一个邻居这样说。

    “那么你还能记得他是从自家楼上下来还是从外面来的?”苏三问道。

    “这个……记不得了,那时乱哄哄的,谁能记得这些。”

    那邻居摇摇头。

    “范家木头楼梯年久失修,走起来吱嘎吱噶的响,你当时没听到吱嘎声吗?”

    “记不得了,真的记不得了。”

    苏三又问了几个邻居,大家都是这样的回答。

    后来范先生出现了,但谁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从楼上下来,还是从外面进来的。

    苏三则想:范太太长相不错,爱打扮,是个利落的美少妇,深更半夜的,范先生怎么可能让妻子一个人下楼去看呢。

    在范太太的叙述中,根本就找不到范先生存在的影子,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章 稿子被撤

    苏三采访完当晚在场的街坊们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案发现场的门口,看向弄堂口。

    整条街都弥漫着酱油醋的气味。酱油弄果然如名字所言。

    这时范太太从楼上探头问:“咦,苏小姐,你还没有走呀。”

    “那个,这间房能打开让我看一下吗?”

    范太太顺着吱吱嘎嘎的楼梯走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苏三,伸出手,再苏三眼前捻了一下。

    苏三掏出几张钞票递过去。范太太这才笑嘻嘻地打开门锁。

    苏三心里有点不舒服,在谢阿妹的叙述中,这位房东太太是个好心人,在她将要饿死的时候给过饭吃,也许人都是多面的吧,苏三眼中的这位范太太,精明市侩又狡猾。

    门一打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范太太也闻到了,捏着手帕堵着鼻子,站在门口嫌弃地说:“想想都慎得慌,要看你自己进吧,我可不进去,晦气死了呀。”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有些潮湿,血腥味中混着浓重的霉味。苏三走到床边,地上已经清洗过了,床上的被褥都被扔了,只有床边能看到点点血迹,呈喷溅型,很明显是刀子砍上去时候喷溅上去的。

    苏三站在床边,看着血迹,想象着当晚的情况。

    因为闭目凝神,感觉就格外敏锐一些,她闻到一种红花药酒的气味。

    苏三急忙看向周围,这房子里东西简单,破烂的桌椅,上堆着几个缺边的碗碟,但都洗的干干净净,看来谢阿妹是个很勤快的人,并没有因为贫困就懒惰放任。

    桌上没有红花药酒。

    苏三蹲下身子,看向床底。

    范太太在门口看到,拍着胸口道:“哎呦,苏小姐,下面小心有鬼的呀。”

    苏三没搭理她,伸手从床下找到碎掉的小瓷瓶,捡起来闻了闻的确是红花药酒的气味。

    这药酒应该是谢阿妹在用吧?苏三想,她都没有钱吃饭只能饿着,这药酒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范太太见苏三好像找到个什么东西,急忙问:“苏小姐,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苏三站起身,摇摇头:“没啊,手上沾到点血迹,床底下好多血的,吓人。”

    “是的呀,我当时吓得腿软,没仔细看,等老范下班就叫他提水冲冲。”

    苏三恭维她:“范太太真是好命啊,范先生这么能干又听话。”

    范太太眼中滑过一丝阴霾,接着连连点头:“嗯,我家老范就这点好,听话。”

    可是这听话俩字,在苏三听来却似从牙缝挤出来的一样,涩涩的有些让人心惊肉跳。

    苏三回到报社,宋主编正在和一个记者说话,看到苏三进来急忙喊道:“苏小姐,酱油弄的案子怎样?咱们明天就指望你这个独家报道咯。”

    “没问题的。”

    苏三笑笑,回自己的小房间去写稿子。

    苏三的稿子着眼在保护妇女权益,笔下对谢阿妹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写完稿子,苏三才发现外间安静的很,看向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苏三起身,将稿子直接送到校对室,然后拎起自己的公文包走出报社。

    一辆吉普车停在门外,见她出来,车灯冲她闪了几下,莫明拉开车门,看向苏三挥挥手。

    苏三上了车,靠着后座满脸疲惫。她今天很累,实在不想走路了。

    “酱油弄的事情我听说了。”

    苏三嗯了一声。

    “你打算帮那个女人?”

    “谢阿妹很可怜。”

    “不过,这案子影响很大,杀夫啊,现在全国上下推行新生活运动,人伦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恐怕会有人拿这个案子说事。”

    苏三虽然疲惫,但感觉还是很敏锐,立马意识到莫明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有人打算利用这个案子?”

    “呵呵,我是猜测,提醒一下。”莫明将车子在一家小店门口停下,“吃点东西去吧,我看你很累。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疲惫呢。”

    “莫明,你说实话,到底是哪方面会对这个案子施加压力?谢阿妹真的是被逼杀人,蒋学礼简直不是人。”

    “你知道有这么个事就行,自己小心点,如果真有压力有人不想让你继续调查下去,别那么倔强了。”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调查清楚,新生活运动既然提倡礼义廉耻,那也不能只针对女子吧,若是男子的错误,导致女子不得不挥刀反抗,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打入违反新生活运动中去呢?这本身就不公平,所谓国民道德可不是单单约束女子的,大家都是国民呀。”

    莫明苦笑:“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听劝的。”

    这时两个人已经下了车,走进这间小店,苏三也是真的饿了。

    苏三并不知道,此刻有一辆黑色的奥斯汀从他们身边开过去,一个贵妇隔着玻璃窗看着她们俩。

    罗家的二姨太眼中闪烁着惊喜和幸灾乐祸的光,她今天和过去的小姐妹聚会,这会儿才坐车回去的,没想到遇到一场好戏呀。

    呵呵,这么晚了,孤男寡女一起去下馆子,这未来的少奶奶还真是够豪放呢!二姨太嘴边泛起冷笑。

    第二天早上,苏三出门时就听到报童的叫卖声。

    可是并没有提到苏三写的那篇文章啊。

    苏三想了想,挥手喊过一个报童买了份沪江晚报,从头看到尾,连报纸中缝都看了一遍,并没有自己的那篇文章。

    苏三叫了辆黄包车,匆忙赶到报社,将报纸往宋主编桌上一拍质问道:“主编,我的报道为什么被砍掉了?”

    宋主编呵呵笑着:“苏小姐,一大早,不要火气那么大嘛。”

    “宋主编,你昨天都说将这个案子完全交给我来做,我可以保证我的采访是非常公正的,为什么不许发呢,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苏小姐,你听我解释,这是上面的意思,这种罔顾伦常的案子还是少宣传为妙。”

    “对呀,罔顾伦常,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五种人伦关系,夫妇之间也应该是互敬互爱的,不能因为是妻子杀害了丈夫就说是人伦大忌,这也要看具体原因的,这件案子中,很明显,蒋学礼残忍粗暴对待妻子才是惨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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