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琴喊道:“我哥呢?”
“我刚才醒来就不见他!天啊,他不会真的被……这是造孽啊造孽!”
谢雨欣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赶紧去大楼。”罗隐将电话打到警察局,让人通知卢局长赶去肖家大楼。
肖毅出去的时候悄无声息,没有动卢家的车子。
罗隐发动车子,一行人直奔肖家大楼。
这栋大楼一共四层已经荒废很久了,月光下周围的栏杆有些斑驳,里面的窗户黑漆漆的,夜色中很是阴森。
“钥匙,有钥匙开门吗?”
肖琴问谢雨欣。
罗隐不管那个,抬脚踹向铁门,吱嘎一声,铁门开了,原来那锁头竟只是虚虚地挂着。
肖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情况肖毅应该在里面。
果然,大楼里面的门也是开着的,四个人进去,罗隐用手电照来照去。
顺着手电光能看到走廊两边长着霉斑的墙面,苏三感到很冷,紧紧抱着肩膀嘟囔一句:“怎么那么冷啊。什么怪味?消毒水?药物?怎么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气味,这楼不是荒废一段时间了吗?”
谢雨欣被苏三的话吓得一声不敢吭,紧紧握住肖琴的手,本来是互相嫌弃的人,乍一看到有些姑嫂情深的样子。
“肖毅,你在哪?”罗隐大声喊着。
“哪儿、哪儿。”空荡荡的大楼传出阵阵回声。谢雨欣忽然指着前面说:“走到尽头,穿过那个门后院还有栋房子,是过去的隔离区,我们去那里找。”
顺着肖琴的指引,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果然外面是院子,院子边上是一栋平房。平房的门也是开着的,走进去后,也不只肖琴碰了什么机关,忽然地上卡地出现一道暗门,打开暗门是一条黑洞洞的地道。
“可能,就在这里。”
谢雨欣指着下面。
“你怎么知道?”罗隐皱眉看着她。
谢雨欣的声音带着哭腔:“因为这里就是大楼的秘密。”(未完待续。)
第十章 医院曾经是中转站
罗隐打着手电跳了下去,在地道站定后看向上面喊道:“喂,你不许下来。”
这话是冲苏三说的,苏三点点头,却在肖琴也跳下去后,装作脚一滑,哎呀一声也跳了下来。
“不是叫你……”
“啊,我是滑下来的啊。”苏三一脸无辜。
罗隐无奈地叮嘱:“里面情况不明,跟紧我,小心点。”
苏三急忙点头。
肖琴说:“罗隐我有点怕。”
“怕就上去等着。”
罗隐打着手电往前走,肖琴上前一步,将苏三挤到后面。苏三撇撇嘴,想着她家连遭打击,我不和她计较。
往前走了一段,前方豁然开朗,手电所及处目测能有二十余米宽,墙壁是坚固平整的条石垒成,苏三问:“你家修建这种地下工事是为了什么?做防空洞吗?”
罗隐则皱着眉头暗地思忖:这大楼周围都是树林,附近没有人家,也正是因此,肖家图清静在这里办了医院。这地下的建筑修建起来也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只是一所医院修这样大的防空洞有用吗?
“不,这不是防空洞。”肖琴环视四周,指着石壁说,“这里有铁钩子,是挂输液瓶子用的,这里曾经安放病床,这么大的大厅,能放下很多床。”
这里曾经有很多病人吗?
苏三吸吸鼻子说:“好丑,一股腥臭味,像是……”
像是什么?像是菜市场猪下水那里的气味。
苏三还没有说出来,罗隐已经看到这臭味来自哪里了。
就在大厅的尽头,放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不用走近,罗隐就断定这已经是死人了。
肖毅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两眼睁的大大的,臭气四溢是因为腹腔被打开,下腹部的肠子也被掏出来缠在他的脖颈上,乍一看他像是被自己的肠子勒死的一样。这样痛苦的死法,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相反嘴边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和泡在温泉中的肖老爷的笑容很像。
肖琴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她是法医,已经一眼发现肖毅的确是被自己的肠子勒死的。肖毅的手还紧紧拽着一段肠子,像是想举起来继续往脖子上缠。
肖琴扑在罗隐怀里,哭嚎起来。苏三只能俯下身,仔细查看病床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隐约间苏三闻到一点点淡淡的香味。这地下已经弥漫开腥臭味,哪里还有香味呢?
她站起身,手里举着一个刀片说:“这个就是凶器了。”
肖琴擦干眼泪,接过那刀说:“这是手术刀。”
凶手很专业,在病床一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小瓶酒精,看来在打开腹腔之前还用酒精消毒过。
这一切程序有模有样的。
“有淡淡的香味,和温泉池子里的气味很相似,如果那是麻醉剂的气味,那么肖毅死前也被麻醉过,所以被人打开腹部,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罗隐指着尸体问肖琴:“你还能给他做尸检吗?”
肖琴用力地擦了一把眼睛说:“我还能撑住。”
这时就听着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卢局长的声音传来:“罗老弟,怎么这么臭,发生了什么事。”很快,他带人转了过来,手电光一晃,白光正照在缠着肠子的脖颈上,再加上肖毅大睁的眼睛,微张的嘴巴,吓得卢局长啊的一声,手电掉到地上。
“啊,怎么会这样!”
谢雨欣也跟着警察进来了,一眼看到那惨境,大叫一声晕倒在地。苏三急忙上前探探她鼻息说:“她晕过去了。”
“先别管她。卢兄,你来看一下,死者是肖毅,看情景是被自己的肠子缠绕脖颈勒死的。”
“什么?这种死法?他……不疼吗?”早有警察将掉在地上的手电捡起,双手奉送到卢局长面前。
“也许是用了麻醉剂吧。”
卢局长看着仰天躺在床上的肖毅说:“这个姿势,好奇怪啊。”
苏三看了一眼试探着问:“我们中学时候做过生物试验,这样样子很像试验用的青蛙。”
罗隐点点头,他也觉得这姿势是有些奇怪。
这时谢雨欣已经缓过气来,正好听到大家讨论的这句话,叹口气幽幽地说:“报应啊,报应,这都是报应。当年那些患者就是这样死去的,有的人被注射了伤寒菌等着死亡,有的被**解剖,腹腔就是这样被打开的,一模一样!”
“哪些患者,你说的清楚点。”罗隐和卢局长对视一眼。
“当年这个医院的贫困患者,有很多是无家可归的,死了也没家人跑来找事,这些人是最好的试验材料,可以做细菌培养,还能用来做新药的研制开发工作。有时候为了清楚地看清病患部位的异常,就要进行**解剖,那场景和现在是一样的。只是并没有用肠子勒死。”谢雨欣醒来后异常冷静。
她在墙壁上摸索一会儿,前方哗的一声,两边的墙壁打开了,原来这是个机关,里面是被玻璃墙分割的一个个小单间。
“那个凶手能找到这里却没找到最主要的机关。其实这外面都是安置观察的病人的,真正要做药物试验的都是在里面单间。”谢雨欣叹口气,“也就是像我先生这样的,都是在里面。”
“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这么隐蔽?你们像老鼠一样躲在地下做什么?”
肖琴疯了一样冲上来抓住谢雨欣的胸前的衣服用力摇晃着。
谢雨欣冷笑道:“肖大小姐,你失去了父亲,我失去了丈夫,我现在心里不难受吗?”
“可是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有什么伤寒菌,那不是……那不是……”肖琴想到可怕处不寒而栗,说不下去了。
“不止伤寒菌还有鼠疫、霍乱、炭疽、疟疾…还有鼻疽,731实验生产的东西这里都有,这是一个大型的中转站,大量的病菌从这里分装散发到江浙各地,44年的时候就往衢州投放了一批。这一切都是你父亲的决定。”
谢雨欣冷静地讲完,脸色木然,眼神呆滞,往事噩梦一般如影随形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和盘讲出了。
“为什么,爸为什么这么做。”
“他没有选择。要么做要么全家死,你那时被送到国外读书,可是整个肖家都在苏州,那些人是他的老同学老朋友,都来找他,开始还能好好说话后来下了最后通牒,老爷子招架不住就同意了。”谢雨欣推开肖琴的手。
“怎么可能这样?肖老爷那些年扶危济困,免费收治贫苦病人,这难道都是假的?”
卢局长环视四周冰冷的石壁,心里发毛,可又忍不住为肖老爷子辩解。
“所以说,人性复杂,当然……”谢雨欣恶毒地一笑,“那些病人好了的就好了,不好的呢?你知道是真的病死了还是试用新型的药物去了?”
她接着指着床上如同试验青蛙一般的肖毅:“这就是报应啊哈哈哈,我们肖家得到报应了。”
“不可能,我爸爸不是这种人。”肖琴双手捂住耳朵,格外痛苦。
“凭什么?我们都被迫做过泯灭良心的事,凭什么你就能在国外逍遥度日?不公平,这不公平啊!”
谢雨欣像是疯了,哈哈大笑后又开始嚎啕大哭。
罗隐伸手在她脖颈后面一掌,谢雨欣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罗隐架住谢雨欣,苏三也上前帮忙。
“卢兄,将尸体运走吧,最好……”
罗隐看看黑压压的石壁,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最好将这大楼周围的土地都检查一番,我担心可能有发现。”
卢局长点点头,面色沉重。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百日醉
第二天上午,木渎镇的石家饭店打开门板,王妈拎着扫帚走出来扫地,看到两个人迎着清晨的霞光走过来,金色的阳光给他们两个身边都镀上一层金边,远瞅着跟金童玉女似的。
“王妈,我有事情要问你。”
王妈直起腰:“苏小姐,梅花糕可合口?”
苏三闻言,表情有瞬间的凝滞。
“王妈,我们是想问一下,那梅花糕里你可加了特殊的香料。”
罗隐索性开门见山。
“苏小姐的味觉果然好,我加了云南的一种香料叫做百日醉。这种香料不能多用,用多了人就真的沉醉不醒了,少了倒是很提味。”
王妈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回答完看到苏三脸色不是很好,便小心翼翼地问:“苏小姐,可是那梅花糕吃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的,王妈,梅花糕没有问题,只是这个香味有问题。”
苏三将发现尸体等情况大致讲了一下说:“王妈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你要是想害我也不必等到现在。”听到这话,王妈微笑一下点点头。
“百日醉是云南大山里的一种野草,当地人喜欢用来给肉类提味,我听说用多了会让人沉醉不醒,听说华佗的麻沸散里也有这个东西。哦,当地人打猎有时候会受伤,山里人穷命贱都是用草药的,这个百日醉也是常用的,可以给伤口止疼。”
“看来知道这个东西的人可能是从云南来的。”苏三想了想说,“王妈你在云南这么多年,也算是半个云南人了,石家饭店又这么有名,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这附近有云南人。”
“也可能是云南附近的,四川贵州都有可能。”罗隐加上一句。
“云南来的我没发现,四川的倒是真有,前几天有个四川的帮派还在这里给他们的头目摆生日宴来着,叫做什么来着?哦,叫黄三!他们好像就住在木渎镇。”
“舵把子!外面有个小胡子和一个小白脸,带着个水灵的女娃娃找你。”
“哈哈哈,莫不是舵把子在外面留下的女人找上门来了?”一边的副手三爷笑道。
几个喽啰也跟着笑起来。
“带上来,老子要看看那个水灵的女娃娃。”
苏三跟着卢局长和罗隐走进茶楼,看到正前方的太师椅上坐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长衫头上带着个瓜皮小帽一脸络腮胡子,相貌有些凶狠,眼角很大一道伤疤一直划到嘴角。
卢局长和罗隐对视一眼,心道这个黄三不简单,他俩一眼就看出那伤疤是子弹划伤的。
“卢局长,哪阵风把你吹来咯,到我这小地方爪子(做啥)呢?”
黄三在苏州混,对当地的土皇帝还是晓得的。
“黄先生,久仰久仰。今天上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呵呵,我们袍哥人家都没读过什么书,不要拽这些文把式,我黄三自问来到苏州什么污糟事都没做过,啥子窜窜儿(流窜方式进行非法勾当的人群)都没得弄,不晓得你到底是爪子的。”
黄三挥挥手:“给几位看坐咯。”
“不知黄先生可知道百日醉?”
黄三闻言眉毛一扬:“你老小子怎地知道老子扛过枪的?”
罗隐一愣:“你当过兵?”
“哈哈,不是老子吹,老子的资历也是了不得咯。当年差一点跟着新一团打到缅甸去咯,还是受了伤,实在动弹不得掉了队,没那百日醉,老子这条命就得交代了。”
“佩服佩服,原来黄先生是抗战英雄。”卢局长和罗隐都肃然起敬。
“哈哈,老皇历咯,你们到底是做啥子来,开门见山点莫。”
“我们最近遇到了奇怪的案子,其中涉及到百日醉,这种草药来自云南,因此想来了解下云南及其周围地方的朋友是否知道这个东西。”
罗隐斟酌着说。
“哦,这个我们在云南当过兵的都晓得吧,没这个东西我们都球朝天咯,那阵子没得医也没得吃,等死嗦,多亏用这个止疼,还能做点小手术。”黄三看看自己周围的伙计说,“不过我们这里就我一个当兵回来的,大家都不晓得这个东西,卢局长你怕是找错人咯。”
“你确定你手下都不知道百日醉?”
“袍哥人家从不拉稀摆带,没的就是没的,我黄三不说假话。”
“那黄先生,最近可有你的昔日同袍来找过你?”罗隐看黄三说的这么笃定,总觉得他反应太过像是在隐瞒什么。
黄三一个劲摇头。站在他身后的三爷(袍哥组织中的副手)却对罗隐眨眨眼睛。
“好水灵的女娃儿,可惜,不能陪陪老子摆嗦。”
黄三命那个三爷送他们出去。
走到门口,那三爷先是抱拳说:“恕不远送。”接着伸手和卢局长、罗隐都握了一下手。
罗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你们看那黄三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走出茶楼,苏三问。
“我听说这些袍哥平素散漫惯了的从不将政府放在眼里,可是刚才他态度倒是恭敬的很啊。有点可疑。”卢局长也若有所思。
“说没说假话,等会就知道了。”罗隐微微一笑,“一个人当头领久了,难免手下会有些不满情绪,就在刚才,黄三身后站着的副手就对我传达了信息,走吧,我们先去附近找家饭店坐坐。”
三个人寻了一家店坐下喝茶吃点心,过了一会,那三爷果然找来了。
“到底是三爷,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啊。”
罗隐笑着站起抱拳:“请坐。”
那三爷坐下直接就说:“黄三骗你们,上个月他有个老朋友来到这里,听说是当年在云南一起当兵的,那个人托黄三打探肖家的事情,神神秘秘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事情怕是有些古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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