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奴婢翻开包裹真的找到了路引,他确实是叫陈义,荆州的贩布的商人。”
桃春十分沮丧的说道。
“之后奴婢便想趁他回来前离开,无意间看到一个小瓷瓶,好奇之下便打开瞧了瞧,里面都是白色的粉末。”
桃春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奴婢寻思着这应该是蒙汗药之类的东西,更觉得这厮不是好人,便把那瓶子里的粉末都倒在了酒杯里,匆匆跑了。”
“后来那陈义便把酒倒到酒杯中喝了下去,然后便满面潮红。可这些不是蒙汗药的效果啊。”
联想起今日早上见到陈义时这厮胯下的小帐篷,戚灵儿立刻羞红了脸。
这哪里是蒙汗药啊,分明就是春药!
可这厮随身带着春药作甚,难道是个窃玉偷香的花贼?
桃春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家小姐的表情变化,稍稍有了底气小胸脯一挺道:“小姐,事实证明奴婢的担忧是有道理是。这厮虽然确实是商贾身份,但却是个心怀不轨的。也就是他还不知道小姐是女儿身,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呢。这样的人被下药是活该。昨晚他叫的奴婢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呢。”
戚灵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又胡乱猜起来了吗?即便那真是春药也不能证明他就是窃花贼吧?你这便随我去向他道歉,当面把话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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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宁修啊,我朋友(第一更,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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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春撇了撇嘴,十分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却说戚灵儿和桃春来到宁修房前时少年已经收拾包裹准备离开。
见主仆二人又来纠缠不禁皱眉:“陶兄,方才我不是已经说的明白了吗,咱们各走各的,互不干涉。”
戚灵儿见宁修恼了,赶忙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这书童跟陈朋友开了个玩笑。”
“玩笑?”宁修眉毛一挑道:“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戚灵儿心中一沉,心道这厮真不是好相与的,捅了一捅身旁的桃春,小婢子哎呀了一声,十分不情愿的冲宁修赔礼道:“那日我想验验你的身份,便翻开你的包裹寻路引。却不曾想发现了一个小瓷瓶。我感到好奇便打开瓷瓶,见里面全是白色颗粒以为是盐巴,便把它都倒进了你的酒杯里。对不起啊。”
好啊,果然是这个小书童!
宁修直是暴怒,身子向前一探,便要提起小书童教训。
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宁修被他这么捉弄丑态尽出,当真得好好教训他一番。
“唉,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陈朋友骂他两句便是了,可不要动手啊。”
戚灵儿见宁修便要挥拳,赶忙上前一步拦住。
桃春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怯懦道:“人家是做错了,可是已经道过歉了啊。你这人怎么抓住不放呢。”
宁修冷笑道:“道歉?道过歉这件事便算了?你未经陈某同意私自翻看陈某包裹,还将那。。。。。。那盐巴投入陈某酒杯中,害得陈某丑态尽出,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桃春自然知道那小瓷瓶里装的不是盐巴,但这么说她的罪过显得轻一些。
宁修也清楚瓷瓶里装的是合欢散,昨晚的呻吟声已经让他够丢脸的了,为了给他自己留点颜面这才顺着话头说下来。
“你,你还想怎样。”
“偷窃可是重罪,陈某若是拉你去见官,县尊必定打你板子。”
听到要见官,桃春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小拳头狠狠砸向宁修胸脯:“坏人坏人我不要去见官。”
宁修不禁苦笑,到底谁是坏人?这位颠倒黑白的本事倒真是一流。
他当然不可能拉着小书童见官。一来他也知道小书童是恼他才作得恶作剧,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窃贼。
二来他用的是假路引,真的到县衙打官司万一露馅麻烦就大了。
“哼所以陈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就此别过各自赶路吧。”
宁修松开小书童,冷冷说道。
“陈朋友,这荒郊野地你叫我们去哪里寻马车?”
“寻不到马车便靠走,怎么也能走到荆州。”
“你!”
被宁修呛得一时语噎,戚灵儿爆发了小宇宙:“若不是为了寻个小冤家宁修,哪个要去荆州。罢了罢了,离开陈朋友,陶某难道就到不了荆州了吗?”
嗯?
宁修?荆州?
宁修有些发蒙,他应该在二人面前没有说出过自己的真名吧,陶凌怎么喊出了宁修二字?还专门为了宁修去荆州?
虽然重名的情况很正常,宁修还是有些好奇道:“陶兄,你要找的这宁修也是荆州人?”
“对,我去荆州就是为了这个死鬼。”
戚灵儿攥拳愤愤道:“此人是个十足的奸商,明明开了酒楼,做了肥皂赚的盆满钵满却做起老赖,欠我家的钱现在还没还。我此行便要去荆州把钱讨回来,再痛扁他一顿。”
呃。。。。。陶凌要找的这个宁修不会真的是自己吧?
人人都可以开酒楼,但能做肥皂的可只有他啊。
这陶凌住在京师,不惜穿行千里去荆州讨债,看来被欠了不少钱。
宁修继承了小秀才的记忆,可不记得他家有这么一号债主啊。
难道是他继承的记忆只有一部分,是破碎不完整的?
不行,这件事得回家向老爹问清楚。
见宁修呆若木鸡,再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戚灵儿蹙眉道:“怎么,你认识他?”
宁修连连摆手:“不认识,不认识。”
“不,你一定认识他。方才陶某提到他的名字时你的身子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我靠,这厮观察能力还是挺强的啊,竟然这么细微的动作都捕捉到了。
“这个。。。。。。唉说来话长啊。”
宁修摇了摇头,迫不得已开始表演。
“这宁修陈某确实认得。说起来他还算陈某一个朋友。”
“哦?那你为何方才说不认识?”
戚灵儿又惊又喜,连忙追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他是我的朋友,而陶兄是他的债主。哪有帮着债主坑朋友的道理。”
戚灵儿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你现在还是承认了。哈哈,这下你更得带上我们一起去荆州了。”
宁修心中一万只羊驼奔驰而过啊。
这算个什么事?路上随便遇到个同行的旅人都是债主,自己还要和他一起同去荆州。。。。。。
老天爷啊,不带这么玩人的。
“呃这恐怕不妥吧。陈某毕竟是宁修的好友,要是让他知道是我领债主去讨债的,以后这朋友还怎么做啊?”
戚灵儿见他担心的是这事,不由得大笑道:“这个简单,你只要告诉我他家住在哪里,长的什么样,我自己去寻,绝不会出卖陈朋友。”
宁修几欲吐血。
“陶兄真是够意思啊。不过。。。。。。”
戚灵儿眉毛一挑道:“又怎么了?”
“不过这宁修身宽体胖,我怕陶兄不是他的对手啊。”
“哼,陈朋友也太小瞧我了。陶某虽然不是什么行走江湖的高手,但也习得几式拳脚,对付个老赖还是轻松的。”
宁修当然不知道这所谓讨债的说法是戚灵儿编出来的,只道是摊上大麻烦了。
唉,看来得找死胖子顶一顶。嗯,找机会写一封信,先叫人送到荆州让死胖子有个心理准备。
死胖子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演技却是一流的。让他假扮自己顶上一顶,探一探虚实再作计较。反正这陶凌是代父前来讨债,也没见过自己的模样,肯定能够瞒天过海。
计定之后,宁修叹了口气道:“好吧,陈某答应引路。不过这样一来陈某心中有愧,陶兄得付十两银子慰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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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辽王之怒(第二更,求推荐票!)
江陵,辽王府。
“半个月了,过去了半个月了,还查不到半点消息?楚先生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的失踪,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废物,一帮废物!”
“殿下,楚先生那晚去了长春院,之后便杳无音信了啊。属下一一问过长春院中的人,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形迹可疑的人啊。”
辽王朱宪却是不听这些,愤恨的甩下一只玉杯咆哮道:“饭桶,一帮饭桶。江陵城中没有消息,别的地方也没有消息吗?派出去的探子呢,没一个喘气的回来吗?”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在他们的印象中辽王殿下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姿态,从来没有如此暴怒失态过。
以至于他们以为辽王殿下和普通人没有太多区别,只是身份尊贵一些罢了。
但今天的事告诉他们,王爷就是王爷,骨子里流着天家的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王爷虽然比不了天子,但盛怒之下要几十几百条人命还是十分轻松的。
何况他们都是辽王府的人,本就是辽王殿下的附属物。
辽王殿下盛怒,处死几个家仆家奴,地方官府根本就不会过问。
他们将头埋得更低了,因为下腰屁股高高撅起,整个身子近乎匍匐似一张张拉满的弓。
“滚,都给本王滚。找不到楚先生,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滚啊!”
辽王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就像一头失去幼崽的野兽。
那些跪在殿中的太监、探子纷纷吓得屁混尿流,连混带爬的跑了出去。
大殿之中空荡荡的,只有辽王朱宪一人。
他揉着额头,面容扭曲成一团,脸上的青筋像一只只蚯蚓,十分可怖。
倒也不怪他失态,如果失踪的不是楚汪伦,他的反应绝不会如此强烈。
楚汪伦是他的首席幕僚,对辽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一清二楚。
别的不说,光是他搜集到的张居正的黑材料,就有足足一厚本。
朱宪知道楚汪伦把那本子随身带在身上。如今楚汪伦失踪那本子自然也就跟着丢了。
若是落在有心人手中,再辗转递到张居正面前朱宪可就完了。
他想要搬倒张居正不假,可他也不傻,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起总攻的时候。即便要弹劾张居正也得先营造舆论氛围,把张居正的名声搞臭。
最好的办法便是从私生活入手。通过一些小事把张居正的名声搞臭,接下来用一些较为严重的罪名弹劾,最后再盖上一顶诸如僭越的大帽子,那么大业可成。
而这需要布局,需要时间,现在太仓促了,真的太仓促了。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必须得想办法通知与湖广相邻布政司府县的官员寻找线索。
仅仅靠辽王府的门客找起人来太慢了。
虽然朱宪也想低调行事,但现在显然不是低调的时候,如果那个本子真的落入了张居正的手中,他就万劫不复了。
“来人,快来人!准备笔墨纸砚,本王要写信!”
立刻便便有小太监跑进殿内,恭敬的铺纸研墨,侍候辽王写信。
书信写好后朱宪沉声吩咐道:“去把这封信誊抄上几份,盖上本王的大印,给湖广周边布政司都寄一份去,让各布政司衙门出动人手帮着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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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兄,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湖广的地界了。”
宁修扬着马鞭朝前方的山峦遥遥一点。
戚灵儿从马车车帘后探出半个身子来笑声道:“总算到了湖广了。从京师出发,到湖广用了二十余天,天天坐马车我的腰都要摇断了。”
宁修心中暗暗腹诽,心道这真是个不知生活艰辛的公子哥。长途旅行能坐上马车已经是超级幸福的事情了,舒适度仅仅次于坐船。
要是让他从京师一直骑马来湖广,怕是屁股都得磨破了。
“嗯,等到了襄阳我们停一停,补给一番再启程。”
戚灵儿闻言不禁蹙起眉来:“又要停下来?不如试试夜里赶路吧?蛮刺激的。”
自从得知同行之人认识宁修,戚灵儿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长了翅膀立刻飞到荆州。
宁修只以为这厮是想快点去讨债,故意放慢了步子,也好让临时雇佣的送信人有时间提前一步赶到荆州,把信亲手交给死胖子。
既然要演戏,就得让死胖子有个心理准备,不然穿帮露馅可就不好玩了。
戚灵儿虽然不知道宁修的心思,但也觉察出每天赶路时的速度慢了不少,便常常催促他再快些。
二人斗智斗勇倒也是有趣。
“大半夜赶路可不是好主意。陶兄恐怕不知道这一代经常有马贼出没吧?若是赶夜路不幸遇到了马贼丢些钱财是小,丢了性命可就亏大了。”
戚灵儿翻了一记白眼道:“陈朋友倒是懂得多。”
宁修哈哈大笑:“谁叫我们是做行脚商人的呢?这一条条路都是我们拿双腿趟出来的,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了。”
这话倒不是宁修编出来的,而是他跟着孙家商队北上时领队孙文正对他说的。
孙文正是真的把他当做一个行商晚辈在对待,毫无保留的对他传授走商经验。
对此宁修还是十分感动的。
经历的事情越多他便越明白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
除了亲娘老子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
别人对你好那是情分,对你不好那是本分,没有任何的问题。
所以凡是真心实意的对宁修好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间,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这可绝不是一句空话。
七郎、十郎、死胖子、张懋修、小伯爷这些人都在他心中有了位置。
有朝一日,宁修一定要十倍,乃至百倍的回报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好吧便听你的,反正我也有些累了,便找个客栈先睡一晚等明日一早再赶路吧。”
戚灵儿倒是大大咧咧,放下车帘坐回车厢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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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浔安镇(第一更,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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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自古便是连接中原和荆楚大地的纽带。白河、滚河、淳河、汉水四条河流或穿城或绕城而过,丰沛的水资源使得襄阳一代的土地极为肥沃。
到了大明,襄阳的军事意义有所减弱,但不变的是它的商业枢纽地位。
往来行商络绎不绝,地商也是鳞次栉比,围绕着襄阳府建起了十来个小镇。这些城镇中聚集的多是小商贩、手工匠人,许多在城中买不到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长途跋涉使得马车的车轮辐条有些损坏,宁修不想冒险,便来到一处名为浔安的小镇修理车轮。
他寻到一家专门制作、修理马车车轮的店铺,这家店的匠人杜老汉是浔安镇最有名的制轮匠,襄阳府马车的车**多出自他手。他修缮的本事一样高超,只要不是轮轴断掉,他都能修好。
宁修找到他时杜老汉正在给轮子贯轴,神情极为专注都没有意识到有人进店了。
宁修咳嗽了一声道:“老师傅,我这马车的辐条有些损坏,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