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丫头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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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丫头雪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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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雁轻轻叹息着说道:“姐姐避重就轻,明知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酉儿道:“你是病人,我是郎中,你要听的,难道不是关乎病痛之事?”雪雁道:“想着今儿是与姐姐最后一次碰面了,我舍不得姐姐。”酉儿笑道:“人如浮云,聚聚散散。况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纵能相识一场,也算得是缘分使然了。妹妹何须惆怅,若果真有缘,只怕日后还能再见也未可知。便是这贾府,你瞧着如今虽家大业大的,终也不过是一个将散之席。可见这天底下,又有什么是能够长久的?”
  听了酉儿的这一番话,雪雁虽心中虽万分难过,却也只得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便又似往日里那般,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一旁。雪雁想着从此再也见不到酉儿、不能再与之分享烦忧与秘密了,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了什么似的。那酉儿虽嘴上说的好似淡定潇洒、随遇而安的样子,然心中也是百般的不舍与郁结。故而这两人的最后一次针灸,竟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
  待到一个时辰过后,酉儿轻轻将金针从雪雁的身上一一拔了下来,包入帕中,又放进了箱子里的锦盒内,每一个动作都异常仔细,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缓慢,似在拖延,又似在感伤。雪雁默默在一旁看着酉儿,轻轻唤道:“姐姐。”酉儿回过头,笑问:“怎么?”
  雪雁突然有种冲动,想就这样跟着酉儿而去,离开贾府,离开黛玉,随着酉儿与韩大夫四海为家、四处漂泊。哪怕让她在酉儿的身后替她提箱子,也好过在这贾府里头受苦受气。然又想到自己虽是穿越而来的,却是与黛玉主仆情深,同榻而眠、同桌吃饭了三载有余。当初既有心要让黛玉过上幸福的日子,如今又怎能一走了之、弃黛玉于不顾呢?更何况,此刻她连这贾府的二门都出不了,想要跟着酉儿走,谈何容易?思及这里,不觉叹了一口长气,想着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丫头,却一心妄想着要帮黛玉摆脱困境,到头来,非但黛玉没能离开贾府,自己反倒还栽了个大跟头,竟好端端的成了一个瘸子,真真是世道艰难,处处荆棘。
  酉儿听见雪雁叹了气,遂问道:“妹妹还再担忧什么?如今书信已送出,想必林老爷的回信也不过是指日间的事了,怎么此刻竟又叹起了气来?”雪雁道:“一来是想着从此再不能见到姐姐了,心里头不快。二来也是瞧着自己瘸了腿的累赘,往日那些个雄心壮志的,如今都成了一个笑话儿了。”酉儿听了,微微笑道:“可是差点忘了的,我这里已替你写了一封信儿,等你回了扬州城,便去那十里坡上,找到一间茅庐,内有一个叫做衡先生的,他的医术比我和爷爷高明了百倍不止,想来你的腿在他的眼中,应不致无救。”说着,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封书信,交给了雪雁。
  雪雁感动地颤了双手,郑重接过信来,放入怀中,热泪滚落:“姐姐的大恩大德,也不知我这一生,还能不能报答了。”酉儿正要说话,忽听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紫鹃的声音响起:“姑娘切莫着急,想着老爷不过是略说重了些,好盼姑娘早日回去罢了!”却听黛玉说道:“父亲信中既是写了病重,自然已是万分危急了。只求老祖宗让我今儿便启程回扬州如何?”
  雪雁与酉儿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交汇了一番喜不自禁的欣慰之色。看来林如海的书信,终于还是来了。遂又屏息凝神,只听贾母说道:“既是要走,也该是明日了。今儿晚上,且让紫鹃与雪雁两个,替你细细收拾一番,明儿一早,我便让你琏二哥哥送你回去。”说着,对身边的鸳鸯道:“把太太和凤丫头叫去正房里等着,便说我有话儿。”鸳鸯领命而去。
  这边黛玉垂泪道:“父亲究竟不知病得怎样了?我瞧着信上的日子,是十二天前写的,且这信封上又是盖了“急戳”的,算来应该早就来了的,只是如何今日才收到呢?若果真父亲有个好歹,我竟……”说着,一口气顿时缓不上来,只顾张着嘴,竟说不出声儿了。紫鹃连忙轻轻拍着黛玉的胸口,说道:“老爷的信,想必是在哪里耽搁了两日也未可知。”
  雪雁听到此处,遂走出了耳房,来到外头贾母的暖阁里,福身说道:“请老太太安。”贾母听见声音,回头看向雪雁,不禁叹道:“几日不曾见你,却是瘦了好些儿了。”雪雁微笑道:“托老太太的福,在床上也躺了有二十来天了,想着很该趁此机会壮壮筋骨的,却不曾想反倒是瘦了。”贾母看了看雪雁的左腿,皱眉问道:“林丫头说你的腿如今不大好了?我也是精神短儿、记性儿又不好,竟想不起来要问问你,是瘸了还是怎么的?”
  雪雁回道:“不过是筋骨错了位,走路略有些颠簸罢了。”贾母点了点头,说道:“想必定是那些个婆子们下手不知轻重。”顿了顿,又叹道:“你也莫怨我罚你,几个丫头里,论模样儿论说话儿,你原是第一,只是太过不谨慎了些。如今你随着林丫头回了扬州城,你家老爷见你这般儿的样子,纵然嘴上不说,心里头,只怕是要怪我这个岳母多事喽。”
  正说着,众人眼前突然一亮,但见酉儿提着小箱子,正俏生生地从耳房中走了出来,对着众人福身道:“给老太太、林姑娘请安。今儿应是酉儿最末一次过来贾府了,就此别过。”又看了一眼雪雁,说道:“妹妹勿念,有缘再见。”说完,从众人身旁翩然而过。
  贾母呆呆看了半晌儿,才问道:“这竟是哪家儿的姑娘?”雪雁说道:“她是个郎中,姓韩。因着我身子不适,故而姑娘特特地请了她来,为我施了半个月的针灸之术。今儿恰是最后一次,想必以后已不会再见面儿了。”说着,黯然垂了头。贾母沉吟道:“我瞧着她却是面善的很,这眉眼儿,似极了一个人,只是我如今记性儿差了,一下子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了。”紫鹃在一旁笑道:“这韩姑娘本是韩大夫的孙女儿,老太太或者是在哪里见到过韩大夫的,故而如今一见了这韩姑娘,便觉得眉眼儿略像也是有的。”
  贾母也懒得去深究了,只点了点头,因又看向雪雁,问道:“既说她是为你施针灸之术来的,如今你的腿却是好些了不曾?”雪雁笑道:“老太太挂心了。虽不曾大好,然于走路却也无碍了,只是不能奔行罢了。”贾母拉过雪雁的手,轻轻拍了拍,叹道:“我也知你委屈,只是少不得还要你担待些,虽那日给了你一顿板子,我也与林丫头说了,一来是你自己大意了,纵然解手也该捡那四面草丛、无人之处才可;二来也是因着太太一味咬死了你,我若不先在头里给上你三十大板子,只怕你一旦落在了她的手里,更是连命儿都要没有了。”
  一番话儿说得主仆几个,立时纷纷跪倒在地。雪雁泣道:“老太太疼我,今儿这一席话,纵是老太太不说,我心底也明白,从不敢怨恨老太太的。便是太太,原是因着我不够谨慎,才被她拿了把柄,故而从此以后,我是再不敢出半点错儿了。”贾母摆了摆手,将她们主仆几人都叫起来,又与黛玉说了好些儿话,这才在鸳鸯的搀扶下,缓缓向正房走去。
  及至到了正房里头,却见王夫人与凤姐儿两人早已得了消息,正在那边淌眼抹泪儿的。贾母便叹道:“林如海如今只说是病重了,未必就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姑侄两个,又像是嚎什么丧了。”凤姐儿忙擦了眼泪,走至贾母的身后,替她捶起了肩背,说道:“也不为别的,只是想着林妹妹素来体弱多病的,这些年,好不容易已在贾府里头养得好些了,如今一回去,忧伤反复,只怕又要犯旧疾了。”
  贾母点了点头,说道:“竟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儿?故而我想着让琏小子送她回去,若女婿果然是不好了,好歹也有个男人,能够替她们几个置后调停的。自然等事情办妥之后,还要带着你林妹妹回来才是正理儿。”凤姐儿原是怕黛玉不走的,但如今听贾母的意思,竟像是这林如海若死了,便仍是要将黛玉接回来住似的,心中虽惊,嘴上却笑道:“固然老祖宗说得有理儿,只是这林妹妹如今也大了,再住回来,日后若要找起婆家,怕是多有不便之处。”


☆、第二十一章

  王夫人听了,忙在一旁附和道:“如今姑娘们都是一年大过一年的,姑老爷怕是也想到了这一处儿,故而来信说要接了林丫头回去。一来,是为着病重,二来,恐也是为了林丫头的终身大事考虑。”贾母抿了一口茶,看了眼王夫人,缓缓说道:“我也知道,你素日里便是有心要把宝丫头给了宝玉的。且不说相貌如何,单单论起人品和性格,这宝丫头原是要比林丫头强些。论理儿,我本不该说,只是今儿既把你们姑侄两个叫了来,便少不得要多嘴一番,虽说我们贾家与薛家是世交,况他又是个朝廷买办、财大气粗的,然到底也是个商。不似林家,五世袭侯的,虽到了林如海,皇恩已尽,但他再不济还是个前科探花、做的又是巡盐御史从三品的官儿,既是钟鼎之家,亦是个书香门第。细论起家世来,比那薛家,自是好了百倍不止。”
  凤姐儿笑道:“老祖宗的意思,想是要将林妹妹许给宝兄弟?”贾母不语,只淡淡点了点头。王夫人皱眉道:“若论家世人品,林丫头原也是个拔尖儿的。只是我素日里看她,总是七病八痛的样子,倒也不为别的,只怕她日后不能为老爷续香火。”凤姐儿也点头说道:“姑妈的顾虑竟也有理儿。老祖宗想想,虽说林妹妹近来瞧着是好些了的样子,然终究也是个弱的。若与宝兄弟成了亲……”一句话未说完,已被贾母打断了。
  只听贾母叹道:“如今贾家势落,你们姑侄两个,想必还被蒙在了骨子里头呢。当日四王八公的盛况你们自是没见过,只如今虽说是得了祖宗的荫庇,儿孙们又都各个袭了功名的,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外头瞧着我们贾府是钟鼎之家、昌茂繁荣的样子,却不知我们早已是寅吃卯粮,不过仗着瘦死的骆驼比马略大罢了。”顿了顿,缓了一口气,又淡淡斜了眼王夫人,冷冷道:“且不说琏小子只是个同知,单是你老爷,也不过一个工部郎中,才正五品的官儿。若再不依傍着林家一些,日后宝玉怕是连个同知都不如了。”说着,便不由的淌下泪来,继续道:“想着当年宁荣二公在世时,这贾府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如今瞧着,却只是一个空架子般儿的。我自是老了,也不过再活个几年也就罢了,却是怕着宝玉在日后,竟连宫里头是个什么样儿的,都不能知道了。”
  王夫人与凤姐儿一听这话儿,顿时惊慌了起来。凤姐儿先替贾母擦了眼泪,遂立刻跪倒在贾母的面前,哽咽道:“老祖宗这话儿,竟是要让我无地自容了。我虽在荣府里头当着家,然也是个吝啬鬼儿般的人物,往日里,并不曾憋着腰包儿装门面去。如今但凡府里一应的吃穿用度,也俱是有据可查、有单可看的。”贾母道:“你先起来。我何曾又说过你当家不实了?我也知道你难,故而府里头的姨娘丫头们,若是抱怨月例来得晚了些,我必是要盖脸骂回去的。况你拿着银子外头放债收的那些个利息,能有多少?纵然有,也不过都是为了讨我的欢心,在牌桌儿上输了给我,统统跑去我那个箱子里头了。”说着,笑叹道:“只是我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也不可太过放肆了,少不得有起子人,是要在背后说你闲话的。”凤姐儿也笑道:“从来太太们与姑娘们的月例,是再不敢拖欠的。便纵是姨娘丫头们,谁又敢月月如此?不过是小子们一时无用,不能按时收债回来,便晚了几天也是有的。”
  贾母沉默了半晌儿,又缓缓说道:“如今也不说别的,只说宝玉与林丫头的事儿,我想着这次让琏小子陪着林丫头回去,便向女婿定了这门儿的亲事如何?”王夫人在旁悚然一惊,不由得站起身来,说道:“宝玉还小,老太太若此刻便为他定了亲,只怕他从此更无心习学了。”贾母道:“明年开春过后,林丫头已十三岁了,宝玉还要更大着一岁。太太说小,我却觉着正好。况女婿如今既说是病重了,更该早早的定下来,好不好的,只求皇恩浩荡,看在林家五世袭侯、女婿又是前科探花的份儿上,给宝玉一个好前程罢了。”
  王夫人听了,心里虽是一万个不赞同,然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得低着头冷然不语。凤姐儿想着黛玉倘若嫁给了宝玉,从此便成了宝二奶奶,与她平起平坐了,心中也是一般儿的怨怼,然当着贾母的面儿,又不能反驳,故而也是低着头不言语。
  贾母见王夫人与凤姐儿都不言语了,叹息着说道:“你们也是知道的,前两日,江南甄家的两个媳妇子才来给我送礼请安过,说是她们家的那个宝玉,如今也已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她家老爷甄应嘉,正各处挑选着人品儿、相貌儿、家世儿俱一流的小姐,要求着定亲呢。”凤姐儿问道:“素日只听说这甄家与我们是世交,又是老亲的。只是十多年没往来了,怎么前儿却巴巴儿的派了两个媳妇子送礼请安来了?”贾母道:“原是她们家老爷进宫朝贺去的,说是他家的二姑娘如今被选为娘娘了,故而举家皆荣耀了起来。你尚不知,他家的哥儿,竟也是个叫宝玉的。”
  凤姐儿拍手笑道:“可是巧了,偏也是叫宝玉。一个贾宝玉,一个甄宝玉,真真儿的奇了。”贾母道:“更奇的还在后头呢。这两个媳妇子也不问别的,单单只问了我们家的几位小姐们。”凤姐儿道:“想来甄老爷想与我们家攀亲不成?”贾母点头道:“这甄家原与我们贾家是旗鼓相当的,况如今他家又出了个娘娘,说是攀亲,倒是我们占了便宜了。”凤姐儿沉吟道:“二妹妹和顺,三妹妹能干,四妹妹虽好,却太过小了。只不知有没有甄家中意的?”
  贾母叹道:“便是为着这个,我才急了起来的。她们问了迎丫头、探丫头几个,都只是笑笑,偏是又问起了林丫头,说是论家世、论品貌、论年纪,都与他家的宝玉相配,更是欲向我要起那林丫头的生辰八字来。我想着这甄家与我们,虽是世交又是老亲的,然林丫头究竟还只是我的外孙女儿,便是要给,也得女婿儿开口才行,故而便死掖着,少不得拿别的话儿打发走她们罢了。只是这么一来,想着若是她们家老爷真要看中了林丫头,上扬州提亲也不过就是早晚间的事儿了。”王夫人听了此话,心中略松了口气,暗想,若果然将黛玉嫁到了甄府,倒也可免了自己的一番心结,忙道:“林丫头日后若嫁给了她家的甄宝玉,倒也算得上是良缘一场了。”
  贾母冷冷地说道:“可见你到底是妇人之见了。与林家结亲,不为别的,单是为了宝玉的前程,也是强过了那薛家百倍。你家老爷如今才几品的官儿?正五品罢了。那林如海呢?不说已是从三品了,单是他那个巡盐御史,便是个财权皆重的官儿。我也知道你,不过是看着林丫头身子弱又是个清高不大爱理人的,故而有些埋汰她。然婚姻大事,到底也该往远处看着些,你且回房细想想吧!”说着,扶了身后鸳鸯的手,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正房。
  王夫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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