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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智袭渡口潘云飞问到了孙寒,这个大炮筒子怎么不见人,大家都无语,然后把孙寒捐躯的来龙去脉说了,都不住叹息,真是条汉子,就这么走了。陈锋让炊事班安排着,晚上留潘云飞几个人吃饭。大家嫌团部小,拥到边上临时征用的军官宿舍,把几张桌子拼了,摆上腊肉、兔子肉什么的,还有些咸菜,胡乱地整了几大盆子。闻天海搞来几坛子酒,大毛把酒坛子上的油纸掀了,大伙一闻都说酒不孬啊,纷纷举了碗,把酒满上。 陈锋推说晚上有任务,就没喝,大伙也不让。酒过三巡,丁三过来叫陈锋,说是陈章那边野战炮兵阵地布置好了,希望团里派人过去策应一下,怕小鬼子摸过来。陈锋回到酒桌边上,把教导队代理队长骆钧叫出来,耳语一番,骆钧回到酒桌,叫出来几个教导队的军官,跟大家告辞出去了。 当晚,陈章趁夜将炮连布置好,火炮上覆盖上杂草、树支,拉大车的马,嘴上套了环子,大伙都提心吊胆,因为离日军阵地太近了。 骆钧也带着教导队的兄弟们过来了,沿着路,按照陈锋的安排,布置好了埋伏。万事具备,就等着黄阳东侦察好了日军渡口具体方位就开始炮击。 这边酒喝的差不多了,一帮子兄弟个个都在感慨,仗打到这个份上,熟悉的兄弟是越打越少。正喝着,门推开了,陈四海进来说黄阳东回来了,但受了伤。 陈锋一听,脑子里嗡了一下,带着人几步跑回团部。只见着几个人围着黄阳东七手八脚地忙着包扎。黄阳东见着陈锋进来,挣扎要起来,陈锋把他按住了,没让他动。 原来,趁着夜色,黄阳东摸到了码头边上,对照地图,目侧了桥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定了码头的位置。他把张四留了下来,塞给他一发信号枪,几发信号弹。 跟他交代好,日军码头一开始装卸,就打红色信号弹。陈章的山炮连,一见着信号就开炮,如果炮打近了,就打绿色信号弹,炮打远了,就打黄色信号弹。 交代完了,让张四复述一边。张四就重复了一遍,有记错了的,黄阳东就又仔细说,又教给他信号枪和信号弹使用方法。张四连说着会用会用。黄阳东让他信号弹一打完,就赶紧往回跑,把回团里的路线,在地上拿树棍画了,张四看明白了,他才起身回团部报告侦察情况。 结果路上,被日军前沿的人看见,就胡乱放枪。黄阳东本来不用还枪的,他忍不住抄了二十响,朝日军前沿放了几枪,结果枪口火光暴露了位置,日军胡乱打枪,居然打中了。一发子弹从后背打进去,从左肩穿出来。 黄阳东让包扎的人停了手,把地图夹子打开,把标定好了的位置指给陈锋看,然后摸了张纸,皱巴巴地摊平了,用铅笔把码头的简要地图画给他看。陈锋见着部下负伤,心里不是个滋味,听完了,把不明白的地方问清楚,拿铅笔记了,让懂得炮兵指挥的军官拿着赶紧计算射击诸元。这边让人把黄阳东抬着赶紧送到后方去。 然后拿野战电话要通了陈章,把射击诸元和黄阳东侦察好的情况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又把张四打的信号弹的具体代表含义也交代清楚。 放下电话,心里又觉得不稳当,让丁三拿着地图夹子,自己用铅笔把张四信号弹具体标定事宜写清楚了,让丁三一起带着,去找陈章。 等丁三走了一段时间,陈章电话就过来了,说按照黄阳东地图标注的情况和他画的示意图,团里原来计算的射击诸元有误差,他又重新算了,让团里再看一遍。陈锋在电话里把陈章计算的结果仔细记了,然后把几个参谋叫醒,拿着计算结果重新核对,最后陈章的计算显然更准一点,陈锋把电话要通,告诉陈章按照他的计算结果来装定射击诸元。 这边丁三冻的直哆嗦,也回来了,说是把东西给了陈章,路上看到教导队的人,骆钧托了话过来,说是阻击阵地也布置好了。从别的营借了机枪,总共十一挺轻机枪,两门迫击炮就等着小鬼子追击陈章的时候,一举把小鬼子一锅烩了。 等到天快亮了,陈锋也就刚眯盹了一下,炊事班的老宋把他叫醒,他昨天睡的晚,怕醒不过来,就把怀表给了老宋,让他五点钟把自己叫醒。 老宋把怀表还了陈锋,自己回到炊事班,赶紧准备早饭。陈锋把团部里的人都拉起来,告诉他们今天早上有行动,全团戒备,小心日军报复。 几个匆忙出了团部往前沿走,老宋撵上去把馏好的馒头塞了几个给陈锋他们几个人,陈锋想起来,潘云飞还睡在团里呢,就打发老宋给安排好吃喝,捎话给他,说是自己上前沿了,回头就不送了。 要是别的军官,仗可以不忙着打,但要把上头的人给伺候好了。换上别人,好吃好喝好款待,等送走了潘云飞,才到前沿去。但陈锋不是,天大的事急不过打仗,好在潘云飞熟悉陈锋,见他昨天忙前忙后安排人,就知道今天肯定有任务,起来之后,就到了团部候着,想看看陈锋要演一出啥样的好戏。 等到了前沿,陈锋让丁三去几个营挨个盯着,把话嘱咐清楚,然后让丁三复述,没问题了,打发去各个防区安排。自己站在前沿,举着潘云飞昨天送的十二倍望远镜看。 还好,镜头里望过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片矮岗子后面还埋伏着一个炮连,再看教导队,也埋伏的很好,陈锋心里很满意。放下望远镜,就着辣椒,把兜里的几个馒头撕成片慢条斯文地吃。边上有兄弟眼尖,端碗粥过来,陈锋连声谢着,吸溜吸溜地喝。 这会二营营长唐路听说团长上了自己的防区前沿,忙着过来,两个人蹲在前沿那儿说话。唐路知道陈锋上来肯定有事,但见陈锋也不说,自己是下级,也不敢多问。 陈锋把馒头吃完,简单嘱咐了几句,让唐路安排好观察哨,其他的兵吃完饭就赶紧下工事,日军回头可能要炮击。然后自己出了工事,把大衣脱了,走到前沿举着望远镜看。 这会天已经亮透了,丁三回来找陈锋汇报,说是各防区都准备好了。陈锋很满意,带着人往二营的营部走。 二营的营部原来是个豆腐坊,老板听说过兵打仗早跑了,只剩了几个伙计在那看家。进了营部,唐路忙叫人盛了碗热腾腾的豆浆来,陈锋和丁三各喝了一碗。然后浑身发热,觉得上下舒坦,招呼唐路和丁三跟自己一起爬到屋顶看热闹。 几个人到了屋顶,陈锋和唐路举着望远镜耐心地等着,唐路隐约估摸着有什么事要发生又不好意思问,就只好在边上陪着。 两个人胳膊都举的有点累了,只见着遥远处朝阳下,一发红色信号弹飞向空中。陈锋紧张地等待着,没过一会,望远镜里,陈章把炮上的树枝杂草掀了,五门山炮一起开火。 片刻间,日军码头那里地动山摇,日军大清早的根本没想到国军会炮击,匆忙中跳水的跳水,瞎跑的瞎跑。又一发绿色的信号弹飞起来,陈章的人见着之后就报告了上去,山炮调整好密位和射击参数,这下打的更准,五门山炮的火力齐齐地砸在日军码头上。 码头上的物资被炸的碎片横飞,有些弹药被引爆了,火光冲天,整个码头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很多等着渡河的日军被炸的四处躲,不时有人体的躯干碎片落在地上。河面上被炸出来的水花十几米高,腾出了水龙一样的高柱子,瞬间塌下去。 炮击持续了十分钟,日军明白过来劲了,敢情中国人居然把炮兵阵地设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一个中队的鬼子冲出战壕,往陈章的炮兵阵地上扑过去。 陈章带着人也不恋战,把五十发炮弹打光了,阵地上一阵子紧着收拾,全连套上大车,把炮往回拉。 这边小鬼子撵的近了,眼看就要追上陈章的炮兵连,就在这时,前面土岗子上,探出几百号国军兄弟,一阵密集的射击,就把小鬼子打的趴在那儿。 日军指挥官见着吃亏,眼睛一红,指挥刀一指,不计伤亡地往上冲,眼看着冲近了。从土岗子边上,杀出一票人,个个光着膀子,腰里掖着短枪和手榴弹,手上举着大刀。原来是楚建明的大刀队早埋伏好了,只等着小鬼子冲过来受死。土岗子上密集的机枪扫射把小鬼子退路给封了,一个中队的日军只能躲到机枪的射击死角,被迫和楚建明的敢死队白刃战。 远处,又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冲出来增援,被教导队的火力压着冲不上来,这边布置好了的迫击炮就开砸,小鬼子伤亡巨大,但一点辙没有。 这边楚建明是有备而来,也不冲过去白刃战,每人身上都揣着十颗手榴弹,密集着朝日军脑袋上扔,一会的工夫,日军炸的死伤严重,只好冒着密集的机枪火力往回撤。 骆钧按照陈锋的安排,也不追击,扭头带着兄弟们帮着陈章就撤。离开土岗子没多远,日军就往这边炮击了。骆钧看着身后的土岗子被炸成一片火海,心里暗自地佩服陈锋,另一面幸灾乐祸地想,“小鬼子,你们就浪费炮弹吧,一群傻比,码头也被端了,过几天你们也该尝尝没给养的滋味了。” 等到了中午,日军开始对这边国军的防区进行报复性的炮击。可惜几天前,兄弟们早就紧着把工事修好了。所有的连都有防炮的坑道,外面铺上几尺厚的浮土,炮弹砸上去,就好象拿把菜刀砍花岗岩一样,不起作用,除非是重炮,否则炸了也白炸。 早上陈锋就安排好了防炮击,所以阵地上设了观察哨,其他的兄弟,基本上都进了工事。这边日军炮击半天,大伙被炸的耳朵嗡嗡响,但基本上没什么伤亡。 整个上午,陈锋一直在二营的营部屋顶上看热闹,看到那边炸的漂亮,几个人都哈哈大笑。唐路看到陈锋气定神闲地就把日军一个渡口,和两个中队给办掉了,心里暗自的佩服。 可惜国军里面象陈锋这样会打仗,既能打硬仗,又能打巧仗的人太少了,唐路就拉着陈锋要他中午在二营吃饭。陈锋推手说算了算了,带着丁三,和其他几个参谋就回到团部。 走在路上,看着了潘云飞,大老远地,两个人就互相乐。 “好你个陈锋,听炮连的小陈说,你们把河边小鬼子的码头给端掉了。” “哈哈,瞎猫碰见个死耗子,瞎整。”其实陈锋是保定人,但跟着东北籍的兄弟们处长了,说话也变的象东北人。 两个人在路边说话,陈锋就留他中午吃完饭再走,潘云飞说不了,师里离的近,还是回去吧,老打搅你们也不好。 “日,这叫啥话,你是我的长官,吃几顿饭有啥。” 潘云飞急着走,陈锋也就不强留了,送到车上。 两个人走到车边上,潘云飞瞟了一眼在和他的副官唠嗑的闻天海,装着很无意地跟陈锋说,“你仗打的好,可也不能傲啊,师里有闲言碎语地传,说你几场仗打下来,眼睛都长脑门子上了,哈哈,注意要搞好关系。” 陈锋听着一头的雾水,心想着师里那些明争暗斗的事,自己从来不掺和,潘云飞冷不丁的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转自铁血读书 http://book。tiexue。'
第二十二章 忠良入狱又过了几天,前几天低价卖了西药给陈锋,还送了几匹马的陈万明,带着礼过来请陈锋,说是母亲做寿,想请国军的老总们过去热闹热闹,让陈锋务必赏光。 陈锋看着礼单子,陈万明送过来一头猪,一百斤牛肉,几坛子好酒,说是犒劳国军的兄弟。就以为陈万明是个豪爽人,心里向着国军,于是满口答应要去捧场。陈锋心地善良,那知道这是个请君入瓮的毒计。 当天下午,陈锋带着丁三,闻天海带着大毛,走之前把团里的事情交代了清楚,两个人骑着马带着勤务兵,跟着陈万明的马仔就去吃寿宴。 其实,这个陈万明所谓的寿宴是假,连这个老太太也是从乡里雇的。其他的乡绅也都是不明就里,过来凑热闹。 陈万明也是最近刚到镇子上开了间商栈,出手大方,既然来请,大家也都去捧场。 一干人等坐下,两下里寒暄,酒就端上来了。陈锋本不爱喝酒,但强不过众人一起劝,就喝了几杯,喝到一半,觉得热,就把武装带摘了,交给丁三保管。 这边丁三被几个人拉到别的桌子上喝起来,喝的兴起,板凳边上陈锋的武装带就被人偷偷摸走了。 酒过三巡,陈锋觉得头晕脑涨,起身去茅房,边上有人站起来给他引路,陈万明连说请长官到厢房休息,就让人带着陈锋进了院落,走到一个房间,里面有床,陈锋也没多想,说了谢,喝了口茶,倒头就睡。 这边有人通报好了,陈万明一使颜色,闻天海把自己的勤务兵大毛叫过来,耳语几句后,大毛就悄悄离了席。 陈锋眯眯盹盹睡着,听见隔壁房间当当两声枪响,多年行伍出身,他对枪声非常敏感,一下就醒了,起身就到隔壁看。 里面黑通通的,什么也看不到,陈锋就打算出去弄盏灯,刚出门就有人一脚踹过来,把陈锋踹在地上,这时有人围过来,灯火通明的拥到屋子里。 只见着屋子里有张床,上面躺着个女人,裤子给剥了一半,浑身衣冠不整,胸前衣服被扯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身上两处枪伤,一处额头,一处前胸,汩汩在冒血,床上俨然扔着一把手枪,和一条武装带。陈锋一看,酒顿时就醒了,那支枪是他的。 “日他娘的,绑了见官,这都什么国军,怨不得让个小日本打的屁滚尿流的。” “对,绑了见官,见着人家的姨太太就想上,真他妈的给国军丢脸。” 这时一帮子人开始起哄,闻天海装模作样地劝着演着戏。一扭脸,一个黑杉汉子挤进屋,手上攥着把牛角尖刀,也不说话,走到陈锋面前就捅过来。 丁三听见嚷嚷,就过来看,听着众人说陈锋奸杀了陈万明的姨太太,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就奋力挤到里面。同时手上就撩开枪套子,拽出短枪,掰了机头,手指头虚虚一搭,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丁三眼看着那个黑杉汉子刀就扎过去了,手臂在身子后面,也来不及开枪,一挺身,那刀就扎在丁三胸膛上。 那黑杉汉子也楞了神,扭脸想跑,被丁三枪一横,顶在他的后心上,立马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妈勒比,谁动,谁动就打死谁。”丁三胸前一摊子血,但人纹丝不动,枪横着,一支山西造驳壳枪机头张着,门口围着的那帮人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刚才那黑杉汉子没得手,闻天海在暗自叫苦,因为这个是在他意料之外。但事已至此,这戏又不得不演下去。 “大家都别乱,丁三,你把枪收了,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闻天海在门口扯了公鸡嗓子嚷嚷开了。 丁三根本不尿这壶,枪还是举着,“陈团长,你跟着我后面,咱俩回团里再说。”陈锋到这会,回过味了,这没准是个局,也没准是个误会,但眼下还是先把门口这帮人驱散了再说。陈锋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