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到这会,回过味了,这没准是个局,也没准是个误会,但眼下还是先把门口这帮人驱散了再说。陈锋从床上抄起自己的手枪,手一抬,当当两枪放出去,屋子里顿时没了声音。 “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的事,肯定能掰斥清楚,大家先别乱,咱们到厅堂再说。” 陈锋、丁三两个人举着枪,和一帮人拥到了厅堂,闻天海在暗自的叫苦,要是让陈锋回到团部,再想要了他的性命,可就难了。就在这时,陈锋的话,让他喜出望外。 “今天这个事,我敢说是有人想黑我,但跟大伙没法子解释,我就在这等着,谁去我们师里把执法队找来,等他们来了,我就放下枪。谁要是硬来,大家一个也别想活。” 闻天海一边就出来打圆场。“大家别误会,今天的事情我看有蹊跷,大家要相信国军,相信党国。”然后打发大毛,赶紧把执法队叫来。 人群中有人动了动,手一抬拽出把短枪,丁三看在眼里,驳壳枪一横,两声枪响,那人捏着手腕,胸前一摊子血倒在地上。 “妈勒比的,谁再摸家伙,就是他这样。”丁三恶声说道,声音不大,但大伙听了都发怵。 其实此时的丁三已经挺不住了,胸前的血慢慢地把棉袄给染红了,手上越来越没了力气,腿上开始发飘,眼皮子沉甸甸地睁不动,眼看着就要休克倒地,也不知道就这么挨了多久,从外面进来一群穿军装的。 “怎么回事,陈团长,我们是师里执法队的,你放心,我们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丁三听到这,精神一放松,再也挺不住了,眼一黑,一头栽在地上。 两天之后,丁三才醒过来,那一刀刺的很深,但居然没伤着要害,虽然失血很多,最后还是活过来了。团里的老兵过来看丁三,把事情的原委就跟他说了一遍。 师里的执法队来了之后,把丁三送到了医院,把陈锋和其他一些人带到了师里。苦主陈万明推说事情不清楚,当时他在厅堂,听见嚷嚷就过去看,进去的时候丁三已经浑身是血举着枪,最后他才知道是陈锋想强奸自己的姨太太不成,开了枪。 其他来吃饭的也都作证,听见了枪声就拥到后面看,见着陈锋在里面,床上一个女人,衣服被扯开了,床上还放了把枪。 师里就问闻天海和大毛,两人说的和其他人说的都差不多,只是补了一条,床上的武装带和手枪确实是陈锋的,而且当时陈锋也确实衣冠不整。 这下师里非常难办了,陈锋是师里不可多得的悍将,大伙也都清楚。上头对于最近国军接连败退非常震怒,据说老头子正打算杀鸡骇猴,这个节骨眼上陈锋出了事,谁也不敢站出来帮他说话。 师里想着没法子,出了这挡子事,谁也捂不住,只好把陈锋先关起来。但团里不能没团长,闻天海上下的打点,终于当上了团长。 闻天海顺利地整倒了陈锋,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当晚在县城里摆了席来庆贺。大家推杯换盅,闻天海酒桌上是春风得意。当团长是他的第一步,他的下一步就是调到师里,副师长或是师参谋长,但这需要一大笔钱。所以酒席散了,他就和陈万明到窑子里商量着下一步贩烟土的事情。 两个人各自搂着个小妞进了房间,等玩的尽了兴,闻天海穿上衣服,把床上的女人打发走,让外面的大毛把陈万明叫了进来,两人开始商量贩烟土的事。 大毛眼看着闻天海办的这些龌龊的事情,自己就在想,怎么就跟了这么个长官。 第二天一早,原来的警卫连连长万耀被调到团部当参谋,明升暗降,把警卫连的兵权给卸了。闻天海自己的死党于辉当上了警卫连连长,警卫连里各个排的排长也都换上了闻天海的人。没过几天,警卫连里抽调了两个排,说是到后方接收物资,赶着大车跟着陈万明走了。 团里被折腾的乌烟瘴气,一营的营长李雄明因为和闻天海不对付,被他唆使下面的人公开对抗,然后以打骂士兵为由关了禁闭。换上闻天海带来的人暂时代理。 三营代理营长武鸣仍然变成了副营长,原师里的一个小参谋从天而降,成了三营的营长。 一时间,团里上上下下的怨声就出来了。又过了几天,二营出现了逃亡事件,四个成都兵带着枪跑了。二营长唐路也受到牵连,被师里勒令停职反省。 屋漏偏逢了梅雨天,日军抓紧时间重建了渡口,桥也在加紧地修。陈锋不在的那段时间,日军又组织了几次袭扰战,团里因为备战不利,有些伤亡。 闻天海基本上不在团里露面,整天泡在师里和一帮子自己的党羽胡吃海喝,师参谋长潘云飞几次通过电台找他,都找不到人,师里也是没辙。 师里因为陈锋的事情,又开了几次军事法庭,陈锋据理力争,师里爱惜陈锋人才,也就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这件事慢慢地也就给压了下来。 过了阵子,丁三出院了,因为他是被迫开枪防卫,再加上被他打的那个人最后也没死,所以他又回到团里,还是去三营,当了个普通的兵。 陈锋人缘好,关着禁闭也经常有人来看,送些酒菜和银圆给他,陪他说说话,让他宽心,没准过几天就风平浪静。 出了禁闭室,一帮人就骂,打的什么鸟仗,连陈锋这样的人都给关了禁闭,真他娘的扯淡,照这样下去,猴年马月的才能打回去啊。 这段时间,陈锋也是难得的消停,关押他的兄弟也都知道陈锋的名气,敬他是条汉子,好吃好喝的照顾着。戎马多年,陈锋好象就是这关禁闭的日子,稍稍休息了一下,起居也规律,结果居然还长胖了很多。 冬去春来,一转眼,草就绿了,陈锋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禁暗自的感慨。 关着禁闭也没事,陈锋让团里的人把他的书给拿来好多。正好趁着空闲,看了很多翻译自日本、德国军事理论方面的书,觉得收获不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就这么被关了小一个月,那天奸杀陈万明姨太太的案子也一直羊屎蛋子一样,每天拉一回。师里面在想,这个事情总之是查不清楚了,但凭着陈锋的为人,大伙都不相信他能干出这种事。实在不行,再拖拖,赔苦主一笔钱,看能不能就这么捂下去。 就这么转眼间,日军又组织了一次进攻,把师里的防区打的后撤了五十多公里,当天晚上陈锋被叫醒,随师里后撤。夜幕中,只见着远方火光冲天,陈锋看着,心里就担心自己的团。 撤走时,上头下令坚壁清野,整个县城被烧了,一片火海。 撤退的路上,散落着大车,大炮,一群群脸色蜡黄,步态疲惫的士兵朝着后方麻木地走着。一路上,到处是难民的哭声,车辆堵塞时的叫骂。每隔了一小段路,就能看到撤不走的辎重或是物资被点着了焚烧甚至是炸掉。 全师上下士气低落。而且各团逃亡严重,有空着手跑的,有带着枪跑的,居然还有带着枪投了日军的。 那会儿日军战线拉的太长了,据说八路在华北也在闹腾,小鬼子兵力不够用。但在撤退中,逃亡还是没办法遏制住,当国军当的,连饭都吃不饱了,自然就有逃亡的。 当时好多国军的兄弟都是各地抓壮丁抓来的,好多人都不愿打仗,再加上很多军官带兵方法粗暴,克扣军饷。有时候连中央军的给养都补充不上,更别说是象陈锋这样的杂牌军了。 陈锋在的时候,多少还好点,他用他的带兵方式感染了很多下面的军官,整个团里,新兵和老兵能融合在一起,大家能象兄弟一样同生死共患难。 但整个国军当中,象陈锋这样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即使有那么几个陈锋这样的,不也是很轻易地被人给整到了。远了不说,团里一帮兄弟就寒透了心。 '转自铁血读书 http://book。tiexue。'
第二十三章 悲壮的二营因为战事紧,唐路的停职反省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天整个团里已经再找不到一发炮弹。而二营却担负了掩护全团乃至全师顺利撤退的任务。到了中午,唐路一肚子火去看地形,日军现在从西侧发动钳形攻势打过来,如果侧翼,也就是唐路脚下的这个被当地老百姓叫做围子坡的地方失手,那整个师的软肋就会暴露在日军的火力下面。 可就这么个缓坡,不易守,攻起来却挺方便的地方,居然团里要二营在得不到任何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坚守至少一天半,这简直是个笑话。 唐路心里在骂娘,脚上还是紧着把围子坡周围的地形看了,一面让兄弟们抓紧时间修工事,一面打发人去团里想法子要火力支援。 原来的炮连连长陈章负伤了,到了后方医院,现在的炮连连长以前当步兵的,对火炮指挥是门外汉,也不知道闻天海手指头怎么就一点,他就成了炮连连长了。 反正现在炮连已经成了个空架子,一发炮弹都没有,跟个普通步兵连也没什么两样。唐路心想,反正团里的火炮是指不上了。幸亏以前藏私,缴获了日军两门掷弹筒和四十发炮弹一直扣着没上缴,好歹关键时候能顶一下。 站在围子坡上面用望远镜看过去,远处,腾起了一大片的尘土。日军队伍整齐,步兵是步兵,炮是炮,车是车,队伍齐刷刷的,暗压压地如潮水一样在中国的国土上耀武扬威。 再看着阵地上的兄弟,除了几挺机枪外,几乎没什么东西了,心里就在骂,给养都让那些狗操的给吃了。 二营的兄弟们在挥汗如雨地修工事。唐路想着,回头日军肯定要炮击,光是把工事修在正面的缓坡上,那不伸着脑袋等着挨炮吗?就让人把工事修在坡峰和坡子的侧面。 如果小鬼子打炮,就躲在坡子的侧面,这样日军没办法观瞄,也打不到。一旦日军发动冲锋,兄弟们再上到坡峰来,居高临下的打。 这边工事正修着呢,半下午的,小鬼子就开始打炮了。然后一个大队规模的鬼子开始朝阵地上进行试探性进攻。 此时的二营和半年前的二营根本没法子比,经过了会战中残酷的战斗,尽管有补充来的兵,但二营的实力可能只相当于以前的三分之二了。唐路让各连沉住气,把小鬼子放近了打。 小鬼子炮击的并不密,稀稀拉拉的,然后就往上冲。这时鬼子在坡子底下架上了机枪,子弹打的飕飕的,真他妈的邪乎。等到小鬼子一直冲到阵地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二营所有的轻重火力开了火,一阵手榴弹往阵地下面扔,第一轮火力试探性的进攻被打退回去了。 唐路明白,小鬼子是要打算整炮击,就招呼各连退到坡子侧面的工事里。阵地正面只留了几个观察哨。 果然小鬼子开始朝没人的坡峰上的阵地砸炮弹,唐路在设在山坡侧面悬崖边上的营部门口朝那边望。 望远镜里面,远处的日军从大车往地上卸辎重,黄呼呼的一团,不知道卸的是什么。小鬼子又打了一会,不再炮击了,估计是看天晚了,即使攻下阵地,也容易被偷袭。唐路趁着炮击停止的空挡,抓紧让大伙修工事,脑袋里面转个不停。 他带着一连的胡大烨匍匐到前沿更靠前的地方看地形,两个人心都悬着,身上披着树枝杂草,生怕被日军发现了,然后炮击,那就准没跑了。等匍匐到了距离日军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两个人都不敢动弹。唐路举着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探着身子看。原来日军在路边上建了个临时补给点,堆满了棉被、面粉、大米、医疗品什么的。又看了会,唐路回过劲了,敢情日军想在前沿建一个比较大的综合补给点,这样一来,可以利用地形的天然屏障,进攻的鬼子把车往这边一转,绕过二营所在的阵地就能获得补给。 “日他娘的,想便宜事呢?”唐路在心里骂,作为黄埔的高才生,虽说唐路不善言辞,打仗不象孙寒那样凶狠,但确是团里军官中少有的儒将型,打仗非常动脑子。 唐路又往四周看,有个干涸的河沟正好离日军的补给点很近,于是就将望远镜递给胡大烨,悄声地跟他说,“看着那几台车了吗,不是马拉的,是卡车,边上好多鬼子在卸东西。” “看见了,日弄个比的,都是好东西啊,好象还有面粉啥的。”胡大烨嘴上应着。 “你再往边上看,那个地方有一帮人在扎帐篷,看见了吗?你数数,大概多少个帐篷,每个帐篷我估计得睡二十个鬼子吧。”唐路又接着说。 “看到了,好象是五个,不是,是六个。” “那差不多,我估摸着有一百多鬼子吧。”唐路小心地拿出地图夹子看,日,太远了,营里的掷弹筒根本够不着。 “你注意看一下,他们把车停在里面,人围在外面,这一百多鬼子估计是看守这个补给点的,你能看到那个小稻田吗,就是渠子挨着河的那个。”唐路一边看地图夹子,一边说。 “看见了,看见了。正好在他们帐篷边上。”胡大烨找了一会儿,然后连声说。 “你觉得怎么样,晚上搞他一下。” “整他娘个舅子的,长官,你说吧,咱们咋整。” “先别忙,咱俩先回营里面再说。”唐路说完,把望远镜又拿过来,摸出张纸,用铅笔画着简图。 然后两个人匍匐着又回自己阵地上,又过了一会,突然听见小鬼子的掷弹筒的声音,唐路心想到底还是被发现了,两个索性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自己阵地上跑。 小鬼子的炮弹一颗一颗地砸,两个呼哧呼哧地,感觉肺都要扯破了,终于跑回到自己的工事里,相互看着,哈哈大笑。 胡大烨裤子给弹片划了个口子,脱了棉裤一看,但居然没伤着皮肉,一帮人都说他命大,他也摸着脑袋乐。 回到营部之后,两个人喝了碗水,唐路让人把一连的几个排长都叫过来,开始交代开了。几个人围在块石头边上,权当桌子用,唐路打开地图夹子,又拿张纸画简图。 原来是这样的,唐路打算从日军不注意的悬崖这边下去,然后顺着干涸的河沟,摸到日军帐篷边上的渠子里。分成两拨人,一拨人去烧日军的补给,另一拨人,往日军帐篷那儿放火。大家听了,觉得这主意险是有点险,但没准能成,大伙立马忙活起来。 各个连里能收集上来的绑腿被集中起来,拧成绳子,每隔着两尺就绕个结,这样方便攀爬。找了一个班去公路上想法子收集洋汽油,晚上用。营里面瓶瓶罐罐的都收集起来,回头盛洋汽油用。到了半夜,几个兄弟回来了,居然抬了几个铁皮罐子的洋汽油,原来在公路上坏了好多车,有的车被烧了,有的没烧,里面有油的,大伙就找根管子把油引出来。另外还找到几十瓶白酒,唐路一看,心里直叫好。 大伙七手八脚地把瓶瓶罐罐地都装上油,口子用布包着棉花泥土啥的封上,用绳子引着,垂到外面。 一连的兄弟们顺着绳子下来,一个排带着枪负责掩护,另两个排只揣着手榴弹。等人到了悬崖下面,上面用大块雨布做成的斗,装着燃烧瓶放下来。那两个排就人手两个,把燃烧瓶分了,有多余的就让几个力气大的兄弟抬着雨布斗子跟着。每个兄弟身上都揣着洋火,胡大烨把路线大致的说了一遍,带着大伙悄无声息地出发。 一行人穿过公路,到了河沟边上,然后顺着干涸的河沟就朝日军这边摸过来。胡大烨领着头里,好不容易终于找到日军帐篷边上的渠子,招呼大伙小心翼翼地顺着渠子往日军宿营地里匍匐过去,同时把一排的兄弟布防在河床边上,两挺机枪架好,准备掩护。 这会儿就到了二更天,是人睡的最沉的时候,帐篷外面的日军哨兵也是两眼皮打架,听着后面有动静,还没来的及回身,一根炮车轱辘上的铁棒就砸过来,头盖骨喀嚓一声就裂了,脑糨子喷了胡大烨一身。 另一个哨兵也被两把刺刀顶着后心捅进去,嘴被捂上了,挣扎着身子往下出溜。 胡大烨支着耳朵听,日军防区里没什么动静,就把手上的燃烧瓶给点着,扔到日军的帐篷上。顿时日军的宿营地就热闹上了,两个排分头行动,一个排就绕着日军的几个帐篷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