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红颜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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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红颜颠倒-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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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阮芸难过得说不出来,原来,我当年的伤害,让我连关心你的资格也没有了——
  另一方面,就像S断言的那样,傅明歆不出三天就后悔了。很后悔,后悔的要死。S告诉她小阮回她故乡了。给了她地址。傅明歆盯着那个S查出来的地址老半天,一咬牙,飞了过来。
  好不容易找到地址上的地方。好不容易问到了人,对方把她领到了婶婶家。那个自称小阮婶婶的老年妇人高兴客气地接待她,给她上茶水张罗吃喝。傅明歆问她阮珍秀在哪里,婶婶告诉她,小珍和陆小姐去看小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般傍晚回来,应该快回来了。傅明歆很心凉的确认那个陆小姐;婶婶没有戒心,陆阮芸小姐啊,小珍以前叫她人阮芸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们同一个姓的呢!傅明歆心绞痛,她明明说过再也不会见陆阮芸的!她明明说过的,言犹在耳——小阮,你果然是要跟她在一起的吗?你果然跟她旧情复燃了吧,所以你才才借故用林幽幽的事来说事儿,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提出分手,所以才逼我?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难道你以为我会死缠烂打吗?
  我再也不会那么不要脸了!你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烦你了!我走!
  心不知是凉透了,还是这几天用情绪太多,她心里很淡定,一点难过悲伤的感觉也没有,很淡然冷静镇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安静的告辞离开。
  阮珍秀回来。婶婶告诉她,中午来了一个说是你朋友的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怎么劝也不肯留下;阮珍秀问是谁,婶婶这才想起没忘记了问名字,描述了一番,阮珍秀怔忡,问婶婶跟她说了什么,婶婶说没说什么啊,她问你去了哪里,我说你跟陆小姐去看小慧,她就说走了。
  阮珍秀淡淡的说,噢!我知道了。——她知道她为什么走。
  回到房间,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件事,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们,真的,完了。

  物是人非

  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甚至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结束了,你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回想起来也只有一片空白——
  林幽幽那样对阮珍秀说。白衣胜雪,临栏杆而立,微风拂起长发和裙裾,给人一种淡而哀伤的感觉。
  阮珍秀明白那种感受。许久以后,她回想起来,也不明白,怎么就发生那样的事,她跟傅明歆怎么就走到那种地步,可是它就是发生了,就是走到那种地步了。
  她在叔叔婶婶家,真的就想永远留在那里,不回来了,可是她不想两位老人家总用担忧的眼神看她,但假装若无其事好累也会给人看穿,她也不想看见陆阮芸那种后悔恳求的眼神,她不亏欠她什么,如果有,那就是她曾经深深的伤害了她的感情,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了,已经够了,她们都为她好,关心她,却反而成了一个压抑的网罩在她身上,她快要呼吸不了,何况,她答应傅明歆不再见陆阮芸的,就算她跟傅明歆真的分了,也不可能跟她回到从前,那又何苦再纠缠不清,徒增伤感?
  所以她回来了。回来H市。飞机在机场缓缓降落的时候,她只感觉到一种茫然和恐惧,这个城市已经陌生了,她不知道去向,她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她无家可归。家已经散了。
  她在这里幸福的生活了两年,却只能像一个匆匆的过客那样住酒店。时间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一样的孤独凄清,连眼泪都变成了一种费劲的奢侈,她蜷缩在房间,不想说话不想挪动不想做任何事,更加不想见人——也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仿佛一个严重的自闭症患者,她只是想把自己藏起来,最好连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想向傅明歆解释,她跟陆阮芸见面只是个她也不知道的被好意安排的巧合的误会,可是解释了又如何?解释清楚了难道她们就能和好如初了?幽幽的事呢,幽幽的事怎么解决?她该如何去原谅她?她找不到理由,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原谅她的理由,她已经被所有的一切逼到了悬崖边上,前面是敌人,后面是深渊,退无可退,进亦无路,无法放弃信条屈辱臣服,也不敢决绝纵身一跃,生不得、死不能,苦苦挣扎、苦苦坚持,在挣扎和坚持中,心也一点点堕入没有希望的黑暗,慢慢的枯萎、渐渐的绝望——
  傅明歆,你为什么要我那么痛苦难堪?你为什么要我那么绝望无措?
  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剩下麻木和呆滞,时间久了,便连心也不痛了——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为了不让自己轻易死掉,为了还能活下去,体内都存在着一种叫“遗忘”的机制,不管多难过的事,都有淡忘、遗忘的一天,就算忘记不了,也会因为麻木而变得淡定,遗忘不了的,那就是机制坏了,机制坏了的,心会因为太过难过而一点点死亡,心都死了,身体还活着干嘛?不如一起消失吧!譬如阿慧。可是她不是阿慧,她没有阿慧的勇气——死是需要勇气的,她没有。所以她不会死,死不了,就得忍受那痛苦的煎熬和磨难,直到最痛的痛过去,然后,就会好起来了——阮珍秀开始想:我以后该怎么办?
  想的时候,心里就会有说不出的仓惶凄凉之感,这个城市那么大,却已经没有可以容得下她的地方,这个城市那么多的人,可是只有一个你,也只有这里有你,你叫我去哪里?傅明歆,如果我张开眼睛,发现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难以清醒的噩梦,那该多好;可是为什么每次我醒来,都要那么清晰的意识到它是赤_裸裸的真实呢?那又是多悲惨的一件事,你知道吗?
  哀伤零落成尘辗转化成了灰。心随灰灭。
  阮珍秀打电话给傅明歆。“我想回去取些东西,可以吗?”她的钥匙给了她,她没有办法回去。
  “可以啊!”
  她们的声音都很轻很淡很冷静。见面的时候也是。
  电梯里,她低着头。她看着显示屏上不时跳动的红色数字。
  谁也没说话。心事各异。
  阮珍秀抬头看着电梯对面墙壁自己模糊的影子,轻轻的问,仿佛问对面的影子,“你去我叔叔婶婶家了?”
  傅明歆的目光落了下来,不知道看着那儿,“嗯!”
  阮珍秀缓缓转头看她。她想解释陆阮芸的误会,可是傅明歆漠然的姿态又让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其实,真的,解释了又能怎样?于事无补,只是无谓罢了!她何必自取其辱!
  沉默。她是。她也是。
  她安静的收拾东西。
  她安静的看电视。
  餐厅雪白的墙壁残留着咖啡泼溅的污迹,地上是碎裂的杯子残体——傅明歆回来过一次取东西,取了东西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今天。
  为了去日本参加林幽幽婚礼特意买的漂亮皮箱装了一些衣服、鞋子,她喜欢的书,珍贵的纪念品、护照,带走的,还有那张碟,封面落寞的红衣女郎,寂寞的唱着,宝贝,说爱我,说我们在一起,永远一起,我需要你,永远需要你,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又该如何……傅明歆在K房眼神飘忽暧昧的对着她唱《红色高跟鞋》: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疯狂却怕没有退路,你能否让我停止追逐?——仿佛是她们今时今日这般命运的预言!阮珍秀心想人的眼泪到底是怎么了啊,以为干枯了却永远能流出来!阮珍秀拼命的抹眼睛。
  阮珍秀走的时候,轻轻的跟傅明歆说,“麻烦你了!”傅明歆安静的盯着电视屏幕,仿佛没有听见,所以阮珍秀就安静的走了出去。保安看见她拉着行李箱,笑着问出去旅游?她笑,仿佛是默认,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苦涩的心事,是说不出口的。
  阮珍秀回了X市。肖家在X市。她要去见林幽幽。可是她不认识肖凤生。她只知道萧盈。她只能去找萧盈。萧盈却不肯见她。阮珍秀很淡定的跟前台接待小姐说,你告诉她,她们家林小姐托我带一样东西给她——萧盈只手遮天,可是肖凤生却能封锁她的消息渠道,而且,肖凤生才是真正姓“肖”的人,那个肖凤生,只怕是萧盈也不敢惹的人,肖凤生说萧盈疯了,那她肯定不会把幽幽置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萧盈肯定不知道林幽幽在哪里,她肯定想知道,如果萧盈不上当,她就去找私家侦探——
  萧盈现身。
  萧盈的声音如同她的表情,安静而漠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只想知道肖凤生在哪里!”她也不指望她知道。
  萧盈沉默许久,“法国。”
  阮珍秀的心凉了半截。
  “你可以去她家,找一个叫白霜的女人,她应该可以联络到肖凤生。”
  萧盈自始至终都没问林幽幽托她带什么东西给她,也许她明白那不过是一个谎言,至于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主义见她,阮珍秀也不知道,也许,她希望通过她知道林幽幽的消息吧,谁直到她心思!
  阮珍秀好不容易见到了白霜——当年被林幽幽强吻、有着如同名字皮肤的漂亮女孩子,她带阮珍秀去看林幽幽。
  林幽幽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安静小岛。
  白霜说,她连我们也不大愿意见,所以凤生才让我带你去见她,也许她愿意见你!
  阮珍秀却觉得,也许她连我也不想见!
  林幽幽在白色小屋的走廊安静的坐着,也没做什么,就是安静的坐着,既不像在欣赏风景也不像发呆,看见她,略显憔悴的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微微的笑起来,轻轻的叫,“小阮……”
  说,我们终于见面了啊!好久不见了呢!
  阮珍秀咬着唇,她怕眼泪一不小心又泛滥了。;她在心里应:是啊,好久不见,终于见面了!
  却太难堪!
  白霜跟阮珍秀说,她可以在岛上住下,住多久都没关系。岛上本来有两个心理医生,但是林幽幽不愿意看见她们,遣走了,所以岛上现在只有两个忠心耿耿的佣人在照顾林幽幽,每星期有两趟补给船过来,白霜说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佣人,我会帮你准备的——阮珍秀于是在岛上住下,白霜在岛上过了两天就离开了。
  阮珍秀在岛上待了一个月。
  林幽幽跟以前有很大的变化,不知道是因为遭受打击还是因为过去两年心境的转变,人沉静许多,只有笑的时候,依稀还有往昔漫不经心的散懒样子,只是让人多了一份淡淡的“风霜”的感觉,林幽幽有时候会跟她说她在日本发生的事,说宫藏俊,他可爱的妹妹,还有他温柔婉转的母亲威严冷峻的父亲,还有他一位极妙趣的伯娘,说的时候,会露出温柔悲伤的眼神,阮珍秀以为她会哭,可是她却从来没在她跟前滴过一滴眼泪,她自己的眼泪却足以将这座小岛淹没,林幽幽发现自己说的事会引起她的伤感难过,她就再也没说过了。
  阮珍秀问,为什么不试着跟宫藏先生解释,他也许会理解呢!
  林幽幽淡淡的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他父亲也知道了,他极尊敬他父亲,绝不可能违拗他父亲的命令,我跟他解释,反而会让他为难,倒不如让他误会我死心——那对他反而是最好的!
  林幽幽说,小阮,你知道吗?我在日本的时候一直很想你,每天都想,可是想着、想着,我就想不起你的样子了,你的脸在我的脑海变得好模糊,我老是想我怎么这么无情,连你都忘记了,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怎么那么冷血?可是回来的时候,想到可以见到你,高兴得不得了,过往模糊了的记忆一下子又都鲜活起来了,我高兴得不得了,又忍不住担心,我好怕我们变陌生了——可是我现在见到你,我一点也没有那种感觉,好像我们一直在一起生活、我根本没有离开你两年多似的——
  阮珍秀说,可是实际却物是人非了!
  林幽幽温柔的望着她,小阮,你变得多愁善感了!
  阮珍秀反问,你不也是?
  林幽幽笑,小阮,你还记得我们那晚在河堤上喝酒到天光的事吗?那其实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小阮,我们今晚一醉方休吧!
  阮珍秀咬着唇,眼睛又发酸,可是你忘记了吗?我酒精免疫,醉不倒的!
  林幽幽低眸浅笑,是吗?那我们看看!
  她没问她和傅明歆的任何事,她也没问她那晚和萧盈具体到底发生什么事,一如过去。就算物是人非也好,就算天翻地覆也罢,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还是朋友!

  无题

  1
  一根香根纱、二根香根纱、三根香根纱……
  幽暗迷离的房间,一个被岁月破坏得满目疮痍、巫婆般可怕的老女人坐在纺车前张合着满是皱纹的嘴巴念咒语般呢喃着,不远处,是一张古老的雕花大床,垂散着若有似无的纱幔,有一根根纱线似的光线不知从何处射入,床上睡着一个看不清面容但感觉很年轻的女人,巫婆站在床尾透过纱幔的无数的洞眼看着床上的女人,女人闭着眼睛,她知道那老女人在看她——她就是感觉到她知道——她感觉到老女人的恶意,她想起来逃逸,可是她不敢动,在她犹豫间,老女人出现在床前,眯着似针尖锋利的眼色看床上女人,然后慢慢的爬上了床,微微的笑着,脸上的皱纹溢开,只觉得说不出的狰狞可怕,长着锋利尖锐指甲的双手狠狠的掐上了女人脖子,女人拼命的挣扎,手脚抖动,发出痛苦的呜咽,肺部渐渐的烧灼、胸口闷痛,呼吸不了,好难受——
  傅明歆猛然惊悚而醒。
  是梦!意识涌入大脑,她意识到这个事实:这只是又一个噩梦。可是,明知是梦,还是会感觉到那种恐惧痛苦的情绪,好难受,傅明歆按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明明房间暖气已经开到最足了,还是感觉到寒冷,好冷,入骨的冷!
  傅明歆扯了扯被子捂紧自己,仿佛那样可以暖和一些,却仍然止不住颤抖。她最近总做各种各样、可怕的梦,有时候是被可怕的怪物追得走投无路;有时候是走不出阴暗可怕的有冷冷视线觊觎的密室,有时候是冷酷残忍莫名其妙的谋杀,梦里也许是她也许是小阮也许她们都在也许不知道什么人,她只是作为一个意识在看着,就好像人看电视电影一般,然后总在最惊险可怕的地方吓醒——她不知所措的张着眼睛,却又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脑袋凝滞了——
  房间亮着明亮的灯,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也许该天亮了,也许还是她刚躺下不多久的凌晨。她不在意,也没想探求答案,是以没动——闹钟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她最近习惯了开着灯睡觉,然后把头脸藏在被子里——也许是因为在光亮里没办法好好地胡思乱想吧,可是总是黑暗又会让人害怕,她想事情到可怕处,就把脸露出来,就好像潜水者,无法呼吸了,到极限了,就把脸露出水面吸气,呼吸够了,再继续,明知道水下危险,却控制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下潜的欲望和冲动——仿佛患上了强迫症——她想小阮,很想。日思夜想。她最后还是搬了回家住,她还是想活在有她气息的空间里,小阮不在了,她幻想她在——也许她潜意识还在天真的幻想她会原谅她回来——她没有!她说了分手,她怎么还会和她一起?她和陆阮芸一起,她怎么还会回来?
  不会了!她不会回来了!
  她已经失去她了。
  她连纠缠的资格也没了!
  越来越想念,越来越难过,心越来越痛!
  小阮,我不要长兴了,你回来好不好?
  小阮,我跟林幽幽道歉,求她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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