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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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3-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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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到哪里都要带我去,下地狱也一样!」一个声音含着泪意,任性地说。   

  一瞬间,他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小夏的房间,他的晶刀是藏在这里的书架上的,他的内心意识正指挥他回到老家去,在老屋中结束生命,以对抗这所有不公平的安排!   

  「小夏,放开。」他疲惫地说。他是如此爱她,可是此刻连这种爱意也让他无力承担。   

  「我不!我不!」伴随着回答,勒在阮瞻腰间的手臂更紧了,差点让他断气。   

  「放开我,小夏。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要走,并且永远不回来了!」   

  「没有。」   

  「就有!你别骗我,我不傻。我也不放开,不然你一闪就不见了!我拦不住你,所以你要去哪里就随你去,可是你要带上我!」小夏继续哭,泪水洒在阮瞻的心窝上,让他的心酸涩得丧失了憎恨的力量。   

  「别哭啦,有人死了吗?」他试图开玩笑,「啊,是有人死了,可是死的是我的父亲,被背叛的也是我,你哭什麽啊,还那麽伤心?」   

  「我是在替你哭,因为你不肯示弱。」小夏略抬起头看着阮瞻冰冷的脸。   

  那张英俊的脸上虽然看似平静,但眼神中充满了决然和愤怒,所有的线条都绷紧着,好像要和不公平的命运决一死战!神色中还饱含着无尽的悲伤、无奈,让她恨不得以身相替,想替他疼,替他伤心。为什麽同样是人,只有他的命运格外不同?为什麽他要背负别人不需要背负的东西?为什麽只有他生活得那麽艰难、那麽没有希望?   

  自以为了解他,可这时才知道他是如此倔强,当面临这彻底的打击,当他从小就构建的心灵世界一瞬间崩溃,他竟然还强迫自己挺直着腰杆,不肯在别人面前流露一点软弱。没有关爱的、屡被排斥的悲惨童年塑造了他孤独、强硬、顽韧的个性,但他也许不知道,无论一个人有多强,也有软弱的权利!   

  所以,她更心疼他的倔强,他坚强外表下的脆弱!   

  「替我哭?」阮瞻呢喃了一句,话语中的情绪不明。   

  小夏拉下他停在半空画符的手臂,解除他会突然消失的威胁,然后用力掰开他另一只握得死紧的手,毫不客气地把那有可能是宝物的晶刀拿出来,随意扔到地上,再把他的双臂围上自己的肩膀。   

  「现在你来抱着我。」小夏温柔地说,「把你所有的不满和伤心都过渡到我身上,让我替你把这些难过的事都哭出来。」   

  「小夏!」他无奈的想挣脱,可发现她死拉着他不放。   

  「你为我做了那麽多,就让我也帮你一次。」小夏泪光闪动,「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还有许多事要和你一起做,现在放你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要帮你卸掉重担。来啊,算我求你也好,你只要放松,只要有一分钟不强迫自己就好!」   

  他身体僵硬,小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弯了一点身体,若有所无地压在她的肩头。   

  她的体香和发香,后颈中温热的气息让他心里的冰山突然裂开了一角。他想抵抗,可是她拼命地想融化他。他犹豫着,不能确定是不是该顺从她。   

  试试吧,也许放松一下就没那麽累了。在她面前,他还有什麽顾忌?而且,不听她这句话,她真的不放过自己,纠缠个没完没了。不然,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放松就好了,反正,他并没有多少时间。   

  这些想法,模糊地在他心里划过,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的放松带来了情绪的放松,而当他绷紧的神经放弃了抵抗,那些没人知道的往事全部涌上了心头,使他渐渐放弃了伪装,抱紧了怀里的人,把身体里所有的负担都向她释放,身体上所有的重量也都挂在了她的身上。   

  感觉他僵硬的身体变的柔软,小夏咬牙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他比她高大很多,这样好像站不住一样的让她支撑重量,害她差点跌倒。可是她很高兴他能从刚才那种突发的情绪中慢慢解脱,很高兴可以给他一点温暖。他实在是个可怜的男人,虽然外表优雅、个性强悍,可是越强的,往往也是越弱的,她真的很高兴可以帮他分担。   

  他还是没有哭,或许早已经丧失了这个功能,不过他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而她就任他无声的宣泄着这麽多年的孤寂、心酸和悲伤!    

第四十七章重新站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夏全身酸痛。   

  不知道阮瞻的内心积压了多少痛苦,只知道他抱着她不放手,一开始是不停地颤抖,后来虽然平静了下来,仍不肯放开,她也只好任由他拥抱着,借这无声的安慰来平复他内心的波澜。   

  不知何时,站累的他们躺倒在了床上,阮瞻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以四肢綑绑她,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就是以这样的形式渡过的,因为一夜都保持着被他圈在怀里的姿势不动,小夏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早上阮瞻起床时,小夏已经醒了,但为了避免尴尬,她装着继续熟睡。她感觉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离开。而他走的时候,呼吸沉稳、脚步沉着,她知道他已经从意外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   

  昨晚只顾得安慰他、心疼他,未做他想,早上起来,忽然又觉得这种亲近的感觉似曾相识,而且花痴一样的期望能够与他永远这样相守。   

  而当她在楼上磨磨蹭蹭,沉浸在儿女情长中时,三个男人已经在楼下开始了另一番对话,准备要办正经事了。   

  「你有打算没有?」万里试探着问。   

  昨天阮瞻走出门时的神态实在骇人,他知道他受了很大的打击,任谁在面对自己生父多年后才知道真相都不可能平静,何况阮瞻这样心重的人!这麽多年来,自认很有急智的他竟然不知道要怎麽办,幸好小夏追了出去。   

  「当然有打算。不然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你说话吗?」   

  虽然被阮瞻顶了一句,但是万里很高兴。他们平时说话就是这样的,总忍不住斗嘴,现在阮瞻又恢复了一贯和他说话的态度,证明阮瞻内心开始接受事实了。   

  「你觉得伯父的事,和那两个妖童有关吗?」包大同问。   

  万里一惊,生怕这麽快就提起这件事会再度刺激阮瞻,想阻止包大同,但没来得及。抬眼看了阮瞻一眼,见他没有什麽不正常的表现,这才放下心来。   

  阮瞻摇摇头,「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没有外伤,去世不超过两天,但是我探测他的身体时却感觉他不是正常--死亡,魂魄离体时生硬而决绝,这不符合常理。」他神色漠然,好像是说别人的事。但说到『死亡』两个字时,仍然泄漏了他目前只是平静了下来,心中的伤口却还没有癒合。   

  包大同点点头,「我也有同感。但有一点不知你想过没有,他为什麽出现在那里?而且以他的道术,那两个妖童就算再厉害,就算联手也不能轻易杀害他。难道还有更厉害的妖物出没?可是,那附近没有妖气,他身上也没有妖气沾身的痕迹,那他又是因何--受害的?」   

  不会又是诈死吧?可是以阮瞻和包大同目前的眼力,应该是不会看错的,他老人家这次应该真的去世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阵,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阮瞻坐了下来,打算开诚布公的把事情讲个清楚明白。事实上,这是个谜,但是旧的谜才刚刚解开,一个更大的新的谜团又出现了。   

  「这件事要从头说起。」他压抑着又要激动的情绪,慢慢地说,「我父亲去世得很突然,而且也是十分古怪的,我回家奔丧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珠是血红的,我还出现了幻觉,看到一个人在血肉之躯上刻了符咒,送给我父亲一个无形的东西。可是我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也不知道东西是什麽。但是拿了东西后,我父亲彷佛知道大限将至似的,开始做准备,然后平静地等待着死亡来临。所以,他的离奇去世一直是我的心结,司马南死后,我立即回到家乡,亲手挖开了我父亲的坟!」   

  「奇怪的是,在我挖坟之前,我发现已经有人在我之前动过我父亲的坟墓了。我不知道是什麽人抢先了一步,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促使那个人这麽做,只能接着挖下去。结果坟墓里的情况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我父亲的尸体没了,现在看来他一开始就是诈死。而且那个在我之前的人一定是个道术高深的人,因为我一寸一寸检查过附近的地面,包括坟墓内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这意味着那个人是凌空搬物的。也许凌空搬物不是很难,但距离这麽远,搬运的还是体积较大的人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不留下一点痕迹是很难的。」   

  「是很难。」包大同点点头,也皱紧了眉,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隐藏着许多能人异士。   

  「其实我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因为我在棺材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是一柄水晶刀,材质纯净至极,比段锦的阴阳眼还要纯,如果不用其他的东西映衬,根本不见其形。当时我的手臂割伤了,血在刀身的血槽里形成了一条血线,经久不去。」阮瞻说着举起左手,万里和包大同一看,才发现他手掌上横恒着一条长长的伤口,虽然没有血迹,但也没有完全癒合,「这刀有什麽用处我不知道,但我割伤的地方一直不能癒合。」   

  「或者这晶刀就是那个以肉身刻符的人给你父亲的东西,我觉得伯父先前的诈死行为也是个谜,不然为什麽会有幻觉?这个幻觉和晶刀也许是他故意留给你的,并且在最后让你得到。」万里说。   

  「是凡物吗?」包大同问。   

  「表面看来,除了材质和割过的伤口不能癒合,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阮瞻顿了一顿,「但是我总觉得这肯定是比血木剑、残裂幡和破灭印更厉害的东西,只是目前我不知道它的用处,或者一切还不到时候。」   

  「刀的事先放放,我们还是先说说人。」万里插嘴,「司马南为什麽又知道这些事情?我感觉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你安排进什麽局里一样。」   

  「不是背后什麽人,一定是『他』这样安排的。」阮瞻低声道。   

  万里和包大同对视一眼,知道这件隐瞒血缘的事对阮瞻伤害不小,他没那麽容易谅解,现在能够平静对待已经很不错了。他需要时间和揭开谜底才能彻底医治心灵创伤。   

  「不是我为伯父辩解,因为我也不知道这里的底细,但是我想他当年这麽做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万里诚恳地说,「记得小时候我们遇到的那对强迫我们捉迷藏的小孩子吗?你昏倒后是伯父救了我们,他还要我发誓不说出那件事,说要为你留下一个朋友。阿瞻,当时他的神色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是爱你的,非常爱你。不比任何一个父亲爱自己的儿子要少。他这样做,心里一定比你还难受。」   

  「我也有同感。」包大同接着说,「昨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没说。其实你老爹虽然才领你来过我家一次,不过他老人家自己和我老爹经常碰面。他的时空扭曲术可比你高明多了,挥手一指就可以,不像你还要划半天的符。那时候,我最爱偷听他们说话,我看他在你面前虽然严厉而冷漠,可是和我老爹谈起你的时候却慈爱得很,我亲眼所见的。一说起你,他的两眼都会发光的。」   

  是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可为什麽他记忆里的温暖只有一次?既然他爱他,为什麽要任他在冷漠残忍的人情事故中饱受欺凌和伤害?就算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是什麽能让父亲做到这样的绝决?!   

  「少安慰我。」他的心烦乱不堪,但他压下心底的波动,决定先把事情集中在『正经』事来。   

  「我干麽安慰你,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哄哄你,你还附送香吻?」包大同贫了一句嘴,「可那是什麽安排啊?为什麽要把他安排进去?为什麽是他?为什麽不是我?是因为你特异的体质、上天的安排?还是有什麽不为人知的原因?」   

  「我想,一定有很无奈的理由。世界上没有一个父亲会害自己的儿子,除非他身不由己,除非没有其他办法。相信我,伯父一定是善意的。」万里又想起年幼时,在荒园里,阮瞻的父亲那温柔如水的眼神是如何在阮瞻的身上一丝丝掠过,爱怜情不自禁的显露出来。也许在阮瞻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吧!阮瞻被蒙在鼓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对於心里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骨肉,却不能相认,还要保持着冷漠与淡然的他老人家来讲,一定很心痛,很不容易吧!   

  当时他还摸着自己的头说:好孩子,那就让你记得这件事吧。我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死,这个孩子需要个朋友,一个人太可怜了。   

  「刀的事和人的事,我们先都放一下。」阮瞻回避着问题,爱与不爱,今天对他而言已经是不能提及的事情,「我们还是先来总结一下有多少问题需要解答。」   

  「似乎很多。」包大同搔搔头。   

  「是很多,但好像有一条线可以把他们串起来。」万里也转移开父子感情的话题道,「第一,阿瞻从小和父亲骨肉分离是天灾还是人祸?后来又回到父亲身边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倾向是他扔了我,而我回来又是他的安排。」   

  「你不能倾向,好多事情都不像我们想的那样,都有更深层的原因。甚至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都可能有假。」万里推倒阮瞻的判断,「这件事没到终了是不会揭开真相的,你的臆断对伯父是不公平的!」   

  阮瞻抬了抬手,表示万里说得对,他无条件赞成。   

  「那阿瞻的母亲是谁?他老爹什麽时候生的他?」包大同冒出一句。   

  阮瞻一窒,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懂事后的记忆全是父亲,他竟然没想过他的母亲是谁?肯定不会是他五岁之前的那个母亲,虽然他当时小,可也记得那只是个普通的妇女,父亲那样的人是不会爱上这样的女人的。可是从什麽时候起,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这麽了不起了,会觉得世俗的女人配不上他!   

  「那包括在第一个问题里,不要插嘴,听我说。不然这麽东一句西一句的就乱套了。」万里把话题导正,「第二,作为父亲,他为什麽要对自己的亲骨肉这麽冷淡,但又为什麽把他的本事倾囊相授?这有什麽目的吗?假如有,他预感到了什麽可怕的事?」   

  「第三,阿瞻为什麽有逢三之难?」   

  「第四,伯父为什麽诈死?既然诈死,又为什麽让阿瞻产生幻觉?他是要告诉阿瞻什麽?幻觉中那个看不见脸的人是谁?后来阿瞻去挖坟时,那个先一步的人又是谁?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第五,那柄晶刀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要留给阿瞻,有什麽用处?」   

  「第六,司马南怎麽会知道这些事,他和伯父是怎麽样的师徒关系?」   

  「第七,既然诈死了,为什麽一直待在坟墓里,等司马南透露给阿瞻信息后才离开?离开后为什麽又去溪头店?」   

  「第八,他是怎麽--去世的,是那对妖童伤害的吗?」   

  「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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