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知道这些,还能坦然的面对死亡,这好像不太合常理。”
“那另一种呢?”小李问。
“另一种——就是他设计了自己的死!”赵大树说。
“自杀!?”廖涣之很是震惊。
“为什么呢?因为冯有得的死吗?”小李说。
“因为他有话不能说!”陈霖海说。
“什么话?”廖涣之问。
赵大树指了指那图形:“他用了这个!”
“用首饰摆了个菱角!”廖涣之说。
“廖老板,您知道菱角啊!”陈霖海说。
“他用这个说了三个人!”赵大树说。
“一个白书玉,一个谭仙菱!”廖涣之说,这下赵大树和陈霖海很是惊讶,“那第三个人呢?不会是……”
“正如你猜测的一样!”赵大树说。
“廖老板!”陈霖海对于在沉思的廖涣之喊道。
“光阴弹指,沧桑十载!”廖涣之叹息。
“得从十四年前讲起,书玉16岁,仙菱比书玉年长一岁17。对于未来他们和所有的孩子一样都是未知却又充满好奇。一出戏,一人成了天上绚丽的烟花,另一人成了看烟花的人。”廖涣之娓娓的道来,眼睛注视远方,穿越了这座城,飞身到十四年前那烟花满天的永定门大街,站在了红灯高照、锦花簇拥的吉祥戏院的大门口,“那天是元宵佳节,吉祥戏院正要上演《游园惊梦》……” 电子书 分享网站
4。71 过往(3)
十四年前
永定门大街
谭仙菱转身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白书玉不见了,他在人流中不停的搜寻着:“书玉!书——玉!”
他挤过人群往回走,看见了一个身影,上前拍着他的肩膀:“书玉,咱们得快点,今天是郁老板的《游园惊梦》。”可是那人一回头,是张陌生的脸,“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他看着这涌动的人流,“书玉啊,你在哪?”
“师兄!师——兄!”
谭仙菱寻找着这个呼喊师兄的声音。在人流中看见了一个高高举起的孙悟空面具,他笑了笑招了招手:“这呢!我在这呢!”他拔开人群往白书玉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了?”
白书玉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站在石墩上的婉玉手拿着风车,“书玉哥哥,你好像撞到人家了!”
白书玉回头,谭仙菱拉过婉玉,另一只手拉过白书玉:“咱们得赶紧了!”
“我知道,郁老板的《游园惊梦》!”
吉祥戏院
此时的吉祥戏院,因为郁老板在来的路上马车相撞脚受伤了,无法上台,已经乱成一团了。
“涣之啊,怎么还不开场啊?”老廖老板问廖涣之。
“爹…郁老板的脚伤了上不了台了!”
“啊…上不了台!这…这怎么行呢?王公贵族、达官显宦,不能开了天窗啊!谭老板,谭老板呢?”
“谭老板,”廖涣之找着,突然想起了,“书玉,书玉!爹,可以让书玉上!”
“那孩子行吗?不过扮相一定很美!”
白书玉和谭仙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还好,没误时!”白书玉说。
“可是不对啊,已经过点!”谭仙菱说。
“你们俩去哪了?”谭老板严肃的喝斥道。
白书玉和谭仙菱立马笔直站好,大气都不敢出。
“谭老板,要责罚,等过了这劫再说吧!书玉仙菱!”廖涣之对他们使了眼色,让他们先进去。“谭老板,我和众位老板商量了一下,觉得书玉和仙菱可以替郁老板,不过都对半!”
“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徒弟……抓阄吧!”谭老板说。
谭老板手中拿着一双筷子,对白书玉和谭仙菱说:“一长一短,长的杜丽娘,替郁老板!”
白书玉和谭仙菱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阵势,吉祥戏院的老板们都在注视着他们。谭仙菱伸出手正欲抽的时候,谭老板说:“书玉先来!”谭仙菱收回了自己的手。白书玉伸手抽了其中的一根,筷子是完整的。
“给书玉上妆!”廖涣之叫道。
“白书玉从那晚名扬天下,吉祥戏院也成了京城最火的戏园子!”
“如果当年是谭仙菱抽到那根完整的筷子,是不是也会名扬天下?!”陈霖海说。
“也许!”廖涣之说。
“谭仙菱是在白书玉死后才红的!”赵大树问。
廖涣之想了想:“好像是!”
“那段大哥又是怎么和白书玉认识的?”陈霖海问。
“段云棠!说到段云棠就要再说一人!”
“海疏影!”陈霖海和赵大树异口同声。
“情——是这世间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廖涣之意味深长的说。
陈霖海和赵大树还在等待着廖涣之的后文,廖涣之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起身走出了后台来到了前台,来到了戏台的中央,看着这空荡荡的戏院,京胡声、锣鼓声、熟悉的曲调、喝彩的观众,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梦想,如今寂寞的戏台、孤独的座位,他走下台,走出吉祥戏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72 风车(1)
谭 府
漆黑的潭府,白如初雪的长绫在寒风中飘动。一道被拉得长长的黑影在移动,步伐轻盈地融合在嗖嗖的风声中。他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呆滞,怀中抱着一套女子的嫁服,他记得这嫁服是谁的!
他蹲了下来,摘下脸上银色的面具,抓过那人的手触摸着自己的脸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十四年前,两个在漫天烟花下奔跑的少年,如今却是这样的光景。他重新戴上那个银色的面具,起身找了件厚实的衣服给他披上,起身消失在风声中……
外二警察分局
“李长江自杀以后,那些在梁上的东西,是谁拿走的呢?”陈霖海一直很疑惑。
“有人比我们更早一步重回凶案现场!”赵大树说。
“不是有你们的人把守着吗?”
“警察局都能进!”
“那这人是不是也是吉祥戏院的?”
“不一定,还记不记得那个拿彩色风车的神秘人?”
“你是说他是这一切的幕后人!”
“只是猜测!”
“李长江用文溪遇害的方法杀了冯有得,这能不能说明文溪遇害时他就在现场!”
“在现场的还有三个人!”
“他要救的印碧儿。”
“谭仙菱、段云棠!”
“在案发当日,凶案现场加上死者一共五个人,印碧儿应该是最后一个入场的人。”
“扮演栾盈云的除了印碧儿还有一人——谭仙菱,对于他来说扮女子,比真女子还过三分,我在楼梯上碰到的那个淡黄色风衣的女子就是他!”
“下手的应该是李长江。”
“那段云棠呢?”
“坐山观虎头!”
“那个梅离人!”陈霖海总觉得遗漏了某处,“不对啊,那是谁把白书玉的头饰放在现场的,他们设计了这么一出,应该是尽力掩盖文溪的死和白书玉无关啊,不是吗?那有自己给自己下套!”
“还有第六个人!?”
“别告诉我是白书玉!”陈霖海笑着说,可看着赵大树的严峻表情,“这个时辰讲鬼故事没有气氛!”
“可如果不是他,那为什么一系列的案子都和他有关呢?”
“可能是他的朋友或者是亲人想替他报仇!”
“也就是说第六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陈霖海点了点头:“印碧儿是他们找的替罪羊。”
“白书玉的死和他们有关。”
“十年前锦祥楼的大火不是一场意外!”
“是一场蓄意谋杀!”
鹤避烟茶庄
日落西山,夜色渐浓,印碧儿一杯白毫银针茶,面朝南方而敬。
“家乡的茶带你回故土!”
“回不了故土了?”
印碧儿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人,一身白衣,一副孙悟空的金色面具,这身装扮让她有些寒意:“你是谁?”
“他回不了故土,因为他身上沾着血!血债是要血还的!”
“血债血还!”
“没错,谁欠下的,就得找谁要回!”
“血债血还……血债……血还……”
段公馆
陈霖海又输了一局,段云棠要收盘,陈霖海拦着:“不行,一盘都没赢,得再下一盘,要不被寒絮知道了,那还不从初一笑到十五啊!”
段云棠摇了摇头作罢:“好吧,最后一盘!”
棋子再次摆上,开局陈霖海一路顺畅。
“少爷!”
陈霖海和段云棠同时抬头,是段家的管家。
“有客给您贺新春来了!”
“我马上就来!”段云棠起身,陈霖海拉住说:“见完客,得回来继续!”
“好好好,”段云棠指了指棋盘,陈霖海伸手发誓:“我绝对是个棋君子!”
等着段云棠走远,陈霖海起身,关上书房门,仔细的看着这个书房,四处寻找着,自己要找什么,他也说不清。
“嘎吱”门开了,陈霖海一惊,飞快的拿了一本书故装研读着。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凌寒絮说。
“原来是你呀,吓我一跳!”陈霖海放下书说。
“不做亏心事,不拍鬼敲门!”
陈霖海无话可说,只见凌寒絮在多宝格的一个暗格中拉了一下,原本是墙的地方打开了一扇门,陈霖海目瞪口呆。
凌寒絮说:“不想看看吗?”
4。73 风车(2)
陈霖海连忙跟着,门后面是楼梯,顺着楼梯,进入了另一个洞天,他们惊讶于自己眼前看见的地方。
“这是桃花源吗?”陈霖海问。
“是听月阁!”凌寒絮指着由花组成的“听月阁”说。
“他们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们?谁?”
“秦罗衣来过!”
“我在这儿住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
“这是他的秘密!隐藏在他最深的地方!”
“他的秘密!?”
陈霖海指了指一幅丹青:“他深深痴恋着一个人!”
“杜丽娘!”凌寒絮看着那幅丹青说。
“扮演杜丽娘的人!”
“秦罗衣!”
“白书玉!”
廖府别院
秦罗衣提着灯笼坐在屋顶上,看着院墙外的世界,今天是大年初一,拜大年,街上的人都提着灯笼,各种各样的花灯,天上盛开着各色奇异的花。那些花都在瞬间开放,把它们的美丽留给了黑夜。烟花下的人间美得不真实,但却让人心动!让人心醉!秦罗衣起身提着灯笼沿着屋顶走着,游看着这美丽的人间。
有人在敲大门,“是廖老板吗?”秦罗衣在想。
安叔迎进来一人;看身形好像是女子,女子没有入大厅只是停留在走廊上,安叔想必是在找自己,秦罗衣准备下去时,看见了走廊另一端的银奴,银奴遇见那女子,正欲转身离开,却又停了下来,想必是被那女子叫住了,秦罗衣收回了自己的脚,吹灭了手中的灯笼,静静的看着那两个身影。她知道那女子是谁了!
她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一些往事,一场风花雪月!
“等一下!”海疏影叫着。
银奴停下了脚步,他们之间隔着只是七步之遥。海疏影能够仔细的听到他的呼吸声,那声音是这世间她听过得最美声音。
“谢谢!…谢谢你…活着!”
天上的烟花灿烂的盛开,秦罗衣抬起头,银奴抬起头,海疏影也抬起头,烂漫烟花,流光飞舞……
城外 栾盈云家
栾盈云挑了一个比较大的桔子,用小刀削去上面的一段皮,慢慢地从桔皮里掏出一瓤一瓤的桔瓣,赵大树有些看不明白了,问:“盈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栾盈云笑了笑,春梅递给赵大树一杯热茶说:“送你的新年礼物!”
“新年礼物!?”
桔子变成了个小桔碗,栾盈云用线将小桔碗四周相对地穿起来,像个小筐,春梅递给她一根小木棍,她用小木棍挑着那个小桔筐,小戒找来一小段蜡烛,栾盈云把它放在了小桔筐的里面,变成了一盏小桔灯。
“虽然它的灯光很微弱,但能够照着你回家的路!”栾盈云把小桔灯递给赵大树说。
赵大树接过,看着这个简易可又很奇特的小桔灯,“真是太美了!”
“比不了那大红灯笼!”小戒说。
“用十个大红灯笼我都不换!”赵大树说。
“当然不能换了,这可是盈姐亲手做的!很珍贵!”春梅说。
“春梅说的没错,很珍贵!”赵大树笑着赞同。
“春梅,你什么时候和他一条线上的?”小戒有些不悦。
“我从来都是盈姐这条线上的!”春梅说。
“好了好了,受赵爷照顾,这不算什么?赵爷,路上小心!”栾盈云打着圆场说。
赵大树起身,再次谢过提着小桔灯出门而去。
那盏小桔灯在黑夜里行走着,它的灯光虽然很微弱,但是温暖着赵大树的心,前面一片漆黑,可是有了这盏小桔灯,脚下崎岖的路变得平坦,黑夜也变得如白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74 香逝(1)
潭柘寺
印碧儿走出大殿,因为是正月,寺里的香客络绎不绝。看着举家进香的人,印碧儿更觉得自己孤单。上天给了她人人羡慕的容貌,却没有给她这世间的平常幸福。她在乎的人、她可以在乎的人,都一一离她而去。在这混浊的人世,如行尸走肉的过着日子。初入世时,一切都是美好的,有春天泥土的清泽;有夏日蝉儿的鸣唱;有秋天稻谷的芳香;有冬日红薯的幸福。人间是美好的,直到有一天,炊烟不再袅袅,马蹄踏残金黄色的稻田,孩子的啼哭、女人的惨叫,男人的厮杀,她全身一紧,双手不停的哆嗦,耳旁回荡着那些恐怖的笑声,她不停的挤压着自己的耳朵,在那些笑声中摧毁了一切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转身看着殿内大佛的双目,“普度众生,那众生中为什么没有我?”
赵大树站在银杏树下,等着进香的母亲和妹妹。在人流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不过今天的她像个邻家的妹子。
“碧姑娘上香啊!”
印碧儿回身:“是你!”
“给你拜年了!祝——心想事成!”
印碧儿笑了笑:“全盘接收!心想事成!”
“又是一年新春,过不了多久,黄色的迎春花会开满山头。”
“燕子衔春泥筑新巢。”
“土地翻新种下希望!”
印碧儿看着赵大树;赵大树指着那蔓延的山说:“雪融化了,迎春花就会开满枝头!”
印碧儿仿佛已经看见了那黄色的一片报春的花儿。
凝香坞
初静一踏进凝香坞就看见了那个背影,那背影转身:“想着你该来了!”
“为什么,我配不出那种香味呢?”
他示意老板,老板端上一套香具,他挽起袖子,“烧炭,”取了香炭放於点香网上,点燃香炭,让炭慢慢烧透变至全部红色,“如此品香时,才能完全无炭味。”
初静点了点头。
“捣松香灰,”他用香铲捣松香炉内香灰,再将香灰轻轻压平,继续使用香铲於炉灰正中心慢慢打开一个炭孔,“入炭!”他将火红的香炭用香箸夹入炭孔,再用香灰慢慢盖上,轻轻抹平,成为一个火山形,“用檀香棒於香炭正中心插入形成一个气孔。待产生檀香香味,表示炭在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