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匿名网友称,这家精神病医院,多年前曾经收治一名健康人,那名健康人的家人由于某些原因,希望将她关在精神病医院,限制人身自由。
医院院长收受贿赂,不但出具假的精神鉴定报告,还给人家强行服用止抑郁的药物,于是假病人变成了真病人。
发帖的人据称自己是那名不幸者的朋友,她在探视的时,得到朋友的求助信号,偷偷报警,警方介入之后,才将对方解救出来。
精神病医院后台比较强大,消息被严格的封锁,外界的人知之甚少,后来相关责任人受到相应处罚,这件事情渐渐人们的记忆。
如果医院真的有黑幕,但不可能无缘无故陷害汪齐鸣,一定是受了谁的指示,按照网上那个故事的套路,嫌疑最大的可不就是庄玫怡吗?
思及此,安默背心阵阵发凉,四肢百骸被恐惧所充斥。
汪家四个人,到底有几幅嘴脸啊?
为什么他们的角色,总是变来变去?
实话说,之前地窖发生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但她又做不到坐视不理。
安默不太喜欢自己的优柔寡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犹犹豫豫,听从内心的声音和渴望就好了。
心意已决,决定晚上以后夜探精神病院。为了保险起见,她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王铭,并嘱咐对方,如果第二天早上,她还没有平安从医院出来,就打电话报警。
当然,她觉得,如果当天晚上没有出来,能活到第二天的可能性也不大。
安默在附近一家茶楼待到十点钟,茶楼打烊后,又找了一家网吧上网。到了十一点半,王铭打来电话说,说他已经到了医院附近,问她在什么地方。
对于王铭的到来,安默既意外又觉得很惊喜。
来就来了,她也不可能再把人家撵回去。
两人在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碰面。王铭对安默这种执着于探寻真相的大无畏精神,感到相当无奈。其实,安默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也贴合了他的内心想法,毕竟他是专业的刑警出身,如果这点爱好都没有,他也不会选择当“警察叔叔”了。
至于戴志俊嘛,对安默的目的不感兴趣,但对夜闯精神病院这件事情,却是相当的热衷。
商量之后,决定凌晨两点行动,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为了保证体力充沛,抓紧时间在车里面小睡了一会儿。
凌晨两点,闹钟准时响起,安默和王铭一个激灵,瞬间惊醒,两人和两鬼下车,从事先观察好的地方,偷偷翻了进去。
这家精神病院面积挺大的,占地五十余亩,两栋主楼渐在中央,四周分布着一些小型建筑,绿化面积很大,花园、湖泊、假山、人工树林等一应俱全。
除了连接建筑的小路两旁设有路灯,其余的地方一片漆黑。不过,监控摄像头却不少,所有出入口的地方,全方位覆盖。
几人轻松避开监控的拍摄,顺利到达目标建筑楼。
汪齐鸣所在的病房,在b楼七楼。晚上,大楼只有一个入口打开,门口不但有监控摄像头,还有安保人员守卫,想从正门堂而皇之的进去,肯定是痴心妄想。
就算进去了,但楼道里到处都是监控,除非他们有隐身功能,否则的话,不管怎样都会被发现。
王铭指了指远处的电灯泡,安默心领神会,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王铭的意思是,先破坏电路,在监控失效的时候,趁机上楼。
他们找到配电箱,安默用小纸人切断并损毁电路,医院立即陷入彻彻底底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几人在黑暗和慌乱的掩饰下,顺利进入b楼,爬楼梯跑到汪齐鸣的房间外。
房门上了锁,好在他们早有准备,王铭乃开门好手,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将门锁透开了。
就在他们前脚刚进入房间,后脚走廊里的路灯重新亮了起来,监控摄像头也再次开始工作。
进入房间,他们也不敢开灯,安默打开手机手电筒,看到了被塞住嘴巴、五花大绑困在床上的汪齐鸣。
虽然快到凌晨三点,但汪齐鸣似乎一直没有入睡,双眼睁的浑圆,死死地盯住头顶的天花板,眸底一片死寂与绝望。
听到有人进屋,汪齐鸣显得十分激动,剧烈扭动身体,似乎急切地想要挣脱束缚,嘴巴里不断发生呜呜的声音。
“嘘……”安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汪齐鸣,别激动,是我。”
第696章 所谓真相(4)
男人蹲下身,目光锁定在一株蔷薇花藤蔓根部,细细研究了许久,忽的眸中精光一闪,口罩下面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定弧度。
男人用手中的小锄头,在蔓藤根部挖出一个小坑,而后,从外套内兜里取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纸,符纸中间凸出,里面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他把符纸撕出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后塞进土里,再用锄头勾来泥巴埋好。
……
安默回到宿舍,心里还想着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她刚刚反应过来,学校环卫工人六点钟就下班了,难道学校环卫工人也有加班一说吗?
不太可能,但并不是绝对,万一他是个新手,没有完成上司分配的任务,所以偷偷加班也不可知。
安默觉得说得通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去,因为就在刚才,她接到一个公用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很奇怪,不男不女,似乎经过变声处理。对方告诉她,汪齐鸣想见她,让她在周末,一定要抽时间去看望汪齐鸣,最好明天就去。
最后,对方叮嘱,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有人叫她去的,因为这有可能导致不必要麻烦。
见对方神神秘秘,安默好奇不已,正想问原因,对方就匆匆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盲音,安默看着手机屏幕,愣了许久。
不明白汪齐鸣为什么要见自己,道歉吗?不太可能吧。
看了看自己的左腕,安默觉得一肚子火气,按理说,她应该不搭理才对,但她心里没有解开的谜底和对方神秘莫测的语气,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最终,对真相的渴望战胜了气愤,安默决定去见一见汪齐鸣,顺便解开心中的诸多困惑。
打定主意以后,安默意识到对方连汪齐鸣在哪家精神病院都没有告诉自己,心里没有来一阵怄火。
没办法,她又只好打着于心不忍的旗号,找在庄玫怡问了收治汪齐鸣的医院地址。
庄玫怡对安默要去探视汪齐鸣表示很诧异,问安默为什么,安默记得那个神秘人的叮嘱,所以就说因为自己的原因间接害死汪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所以决定去看看汪齐鸣,就当赎罪了。
安默这样说合情合理,庄玫怡很爽快地给了她汪齐鸣的地址。
挂掉电话,安默一个人沉思了许久,对打电话来的那个人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她隐约觉得,汪霖家的事情,好像还没完,只不过很可惜,她已经把汪霖的鬼魂送走了,不然的话,等对方灵智恢复一些,直接问汪霖多好。
睡觉还早,洗漱后,安默拿出笔和纸,画了一些小纸人。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她先把纸人唤醒,然后再让它们处于休眠状态,放进包里。
这样一来,下次要用的时候,直接唤醒就可以行了,不用非要当场渡灵气给它们不可。
如果再像上次那种情况,被人捆住双手,取走腰包,也不会陷入完全的被动状态。
第二天早上,安默吃过早饭,慢悠悠乘车赶去电话中的精神病院。
这家精神病医院是省内最好的精神病院,在国内是也前三甲,庄玫怡舍得把汪齐鸣送到这里来,还是挺舍得花钱的。
由于路程较远,安默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安默索性找了个小馆子把肚子填饱,然后再去医院看汪齐鸣。
安默登记之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汪齐鸣的房间。
陪同安默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护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秀气可爱,说话的声音清脆婉转,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小护士性格外向,在来到汪齐鸣病房的路上,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问安默和汪齐鸣什么关系,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看汪齐鸣呀等等。
安默本来没有戒心,但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神秘的电话,忽然察觉到女护士好像在打探什么,于是没跟对方说实话。
汪齐鸣的病房,是一间高级单人间,有单独的洗漱间,还配有护工。
屋里的摆设很少,除了一架特制的病床,一套固定的桌椅,以及一个柜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护工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虽然笑呵呵的,但眉宇间带着凶恶,给人一种穷凶恶极的犯罪分子感觉。
饭桌上,摆着一碗米饭,两荤一素三个菜,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以清淡为主。
汪齐鸣穿着统一的病号服,头发理成平头,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就像失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完全丧失自理能力,连吃饭都不能自己解决,需要护工喂食。
护工把夹着菜的白米饭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每吃三口饭喂一勺汤。
安默站在门口,看着行尸走肉般的汪齐鸣机械性地吞咽着早饭,突然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遗传性的精神疾病,说起来,也不能太过怨怪汪齐鸣。
“汪齐鸣!”安默大声喊道。
汪齐鸣没有立即给安默回应,而是当场呆住了,喂进嘴里的汤也忘了吞下去,部分汤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看起来很邋遢而落魄,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精神饱满、意气风发。
安默感慨不已。
仅仅才一个礼拜的时间,汪齐鸣的病情竟然恶化成这个样子,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安默寻思,是不是医院给汪齐鸣吃了不太合适的药物,导致严重的副作用,所以把整个人都变傻了。
见汪齐鸣把汤漏出来,护工似乎有点不耐烦,看着他的眼神,立即变了味道,凶神恶煞,好像要杀人一样。
安默觉得势头不好,走进屋里,对护工说道:“大哥,我是他的朋友,我来喂他吧。”
听到安默的话,护工抬头看了安默一眼,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冷脸问道:“你是谁?”
“我是他朋友,今天专门来看他的。”安默笑着解释道。
其实安默也搞不懂了,电话里的人说汪齐鸣想见她,但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汪齐鸣见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像会主动要求来看他的人啊。
第697章 所谓真相(5)
正疑惑间,护工闷着粗犷的嗓音,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用!这是我的工作。”
“哦,那好吧。”
见护工态度坚决,安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之下,抬头打量着屋内。
房间大而明亮,条件还不错,安默暗暗点头。
护工好不容易给汪齐鸣喂完了饭,收拾好饭桌上的碗盘,放在餐盘中端走了。
汪齐鸣嘴巴机械性地一张一合,还在重复吃饭的动作,看的安默直皱眉头。
安默拿出餐巾纸替汪齐鸣插了嘴巴上的油,附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一脸严肃地问道:“汪齐鸣,你还认识我吗?”
汪齐鸣呆呆看着安默,眼中流露出茫然困惑,良久,拨浪鼓似得使劲摇头,嘴巴里发出“呜呜”的怪声。
安默忽然无名火起,侧头看向一侧的女护士,冷声问道:“他一周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面对安默不太和善的语气,女护士倒也不生气,笑吟吟答道:“美女你太会说笑了,如果他好好的,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呢?”
对方这样的说辞,把安默堵地哑口无言。的确,如果汪齐鸣不是因为有祖传的精神疾病,又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呢?
但是,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汪齐鸣之前的确有精神病,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在和她接触的几天里,只有最后那一天突然出现异常,而且症状与现在也完全不一样,除了那天突然发疯,在其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正常的状态。
就现在这种状态看来,汪齐鸣的病情明显加重了,而且连病征都变得不一样了,她不起疑心才奇了怪了?
以前看过很多精神病医院虐待,甚至残杀病人的故事,所以不自觉联想到那上面去了。
“对不起,但是我朋友之前没有这么严重,为什么来了你们医院,反而变得更严重了?”安默总觉得医院或者医生有问题。
女护士习惯性支了支鼻梁上的眼镜架子,客气地微笑道:“美女,这位病人患有严重的妄想症,暴力倾向强烈,具有相当大的危害性,医生在制定给药方案的时候,肯定必要考虑到这一点,尽可能地控制他的暴力倾向,以免伤害事故。您应该知道,药物都有一定的副作用,病人现在出现智力低下的表现,可能与药物对他产生的特异性作用有关,过多的阻断了他的神经通路。”
女护士说的挺专业,但安默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因为她本身就是药学生,药理课浅显地涉及到精神类药物。
如果把三分病的人医成了七分病,显然医生的医术和水平有严重问题,在明知病人病情加重的情况下,还继续原来的治疗方案,不知道是医生真心水平太差,还是别有用心?
安默虽然知道女护士在糊弄她,但现在跟对方争这些也没用,毕竟他们都不是能主事的人。
有权利提出抗议的,除了汪齐鸣本人,只有他名义上的母亲庄玫怡了。
安默不再和女护士纠缠这个问题,把注意力集中在汪齐鸣身上,耐心问道:“汪齐鸣,我是安默,你还记不记得我?”
汪齐鸣还是傻傻地望着她,一言不发,连个暗示性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甚至还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美女,你的探视时间到了,病人也需要休息了。”女护士轻声提醒道。
安默不想就这么离开了,但现在的确也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不打算死皮赖脸地磨蹭下去。
“嗯,我知道了。”
安默摸了摸口袋,把几个小纸人捏在手心,然后展开手臂抱了抱汪齐鸣,趁机偷偷将纸人放在汪齐鸣里面。
“齐鸣,下次再来看你,记得快点好起来。”安默装作难过的样子,其实不需要装,她本来就有点伤感。
安默抱着汪齐鸣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不住地颤栗,似乎情绪很激动。
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她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只得放开汪齐鸣,转身走向门口。
刚跨出门口,身后传来汪齐鸣痛苦的呜咽声。
“呜呜……”
安默回头,看向汪齐鸣,女护士不断催促她赶快离开,安默叹了口气,继续迈脚。
“呜…安安默…”
嘭!
身后传来重物跌落的巨大声响,安默条件反射性地回头,只见汪齐鸣从椅子上跌落到地面上,双手着地,努力地向安默爬过来,但没有爬到多远就爬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安默赶紧掉头,朝汪齐鸣跑过去,她走近一看,才发现汪齐鸣爬不动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双脚被绳子绑在椅子腿上。
“汪齐鸣!你怎么样?”安默想把汪齐鸣扶起来,但却被汪齐鸣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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