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的安默三人。
虚咳两声,引起大众人的注意。
“你们无须多虑,等贫道伤势痊愈后,定会离开此处。”
下巴微微扬起,语气倨傲,即使看不到,安默也能想象他脸上的傲慢神态。
一脸臭屁的样子,还真跟宁长无神似。
吴淼瘪了瘪嘴,嘟囔道:“现在就可以,慢走不送。”
面具人被吴淼不重不轻地噎了一下,想发火似乎又极力忍耐不发火,喜感十足。
面具人和宁长无,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在对吴淼的态度上就是如此,宁长无百分之二百妻奴属性,而面具人,也或许有妻奴属性吧,但对象应该是初云渺。
安默也越来越困惑,吴淼和初云渺,是不是她以为的关系呢?
面具人和初云渺,宁长无和吴淼,冥冥之中,究竟会演绎出怎样一场前世今生的复杂纠葛?
安默担心的同时,又有些隐约的期待。
不用羡慕故事里的主角,因为在以自己为中心展开的生活中,即使平淡如水,你也是唯一的主人公。
主角之所以成为主角,不是命中注定,不是卓尔不群,不是天赋异禀,仅仅是切入点不同而已。
你的生活,你是主角……
跟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相比,安默更乐于当一个普通的人,过自己平淡的生活,看别人惊天动地、成就丰功伟绩。
然而,人生**不如意,她心里所期望的,与实际将会发生,终究背道而驰。
……
因为面具人的缘故,安默和王铭,以及吴淼的归程,统统延后。
面具人在家里住下后的第三天,提灯人曾来找过一次麻烦,双方展开一场恶斗。
提灯人有备而来,比起上一次的偶然遭遇,这一战格外凶险,幸好面具人了解提灯人的一些弱点,在他的提点下,他们凭借很微弱的优势,重伤提灯人。
虽然险胜,他们四个人,也也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伤上加伤的面具人伤的最终,差点一命呜呼。
大战后,大家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喘气,面具人似乎受到触动,第一次向他们吐露心声。
原来,就在竹林事件不久后,提灯人找到了他,说要和他达成一项交易,只要他帮忙完成一件事情,对方就会帮他复活初云渺。
面具人疑心重,本来是不同意的,提灯人为了说服他,也为了震慑他,就向他透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提灯人告诉他,他的突然苏醒并非偶然,而是他自己一手操控的。
面具人素来多疑,提灯人单凭几句话,当然不可能让他信服。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提灯人又告诉了他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宁长无的。
其实,宁长无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人,而是一只魅,传说中由人死前执念所化,并聚集天地灵气而生成的魅!
面具人这一席话,吓的安默三人差点惊掉下巴,说是魂不附体一点都不过分。
不过,面具人接下来去的话,更加超出他们的想象能力和接受范围。
宁长无执念的来源,就是面具人自己!
面具人说,他因为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害得妻子初云渺生死,痛不欲生,心灰意冷之下,好像是自杀了。
对于自己到底有没有自杀,又是以何种方式自杀这件事情,面具人的记忆是模糊的,他也搞不懂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但是他的确抱着以死赎罪的心情,干了什么,导致他陷入近乎死亡的沉睡。
在他陷入沉睡之前,他心里的对妻子爱意和悔恨,成为不可消解的执念,这便是宁长无产生的基本条件。
初云渺挑墓地,是他精心挑选的,虽然在底下,在那里有一处能汇聚灵气的绝佳地脉,这也就是宁长无形成的必要因素。
有了执念,有了灵气,在漫长的数百年岁月后,宁长无就逐渐形成了。
新形成的魅,如同出生的婴儿,对外界的一切茫然无知,主体的记忆,也必须在三年之后才能逐步恢复。
魅由天地纯正灵气聚集而生,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法力,它们跟精类一样,本身属于偏向于正面的东西,与妖怪鬼魂之类的邪祟之物有本质区别。
魅有两个最大的特点,一极其类人,这个主要是生理结构上的,跟活人基本一模一样;第二个,魅绝不会知道自己魅的身份,它会把自己当成人,等有了原主的记忆后,它就会把自己当成对方,以对方的身份活下去。
第1109章 玩票大的(25)
话归正传,提灯人之所以告诉面具人宁长无的事情,肯定与他苏醒的事情有关。
说起这个,面具人难以掩饰自己对提灯人的佩服之情。他也不知道对方使用了什么术法,竟然利用形成宁长无的灵气,让他从沉睡中苏醒。
吸收宁长无的灵气很容易,但宁长无的记忆想要融入他本身的记忆却很困难,所以,他醒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能接收到宁长无的记忆。
提灯人以复活初云渺为条件,让他归在麾下,帮他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比如说,让他协助李茹杀死安默、王铭和吴淼三人。
那时,面具人还一心和初云渺重逢,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据他说,提灯人之所以要杀他们三个,一方面因为记恨安默杀了郁梅儿。
郁梅儿跟提灯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但至于他们具体是什么关系,他并不清楚。
另一个原因就是,提灯人似乎很不想安默三人去吉安,说他们去了会成为阻力,不方便计划进行。
他既然已经和提灯人达成协议,但他为什么关键时刻反水呢?
那是因为在那之后,宁长无的记忆,逐渐在他脑海出现,在宁长无的记忆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模样。
单纯的记忆,当然不可能让他改变心意,关键在于同记忆一起出现的情感。
记忆和情感紧密相连,他在接受宁长无的记忆后,同时也就接受了宁长无的情感。
无论是对吴淼的喜欢,还是对王铭和安默的友爱,都是宁长无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
记忆出现后,这份情感也很快在他心里落地发芽。
说到这里,面具人飞快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如纸的吴淼,苦笑不已。
他承认,吴淼可能是初云渺的转世,也不得不接受宁长无的情感和记忆,但在他眼里,初云渺是初云渺,吴淼是吴淼,两个人是不同的个体,所以一再强调,自己绝对不会喜欢吴淼。
至于送零食的事情,那是因为宁长无的情感在支配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这个解释似乎合理,但又有牵强的地方,好在他和吴淼都自动选择忽略牵强的部分。
一个把责任推给宁长无,而另一个只认可宁长无,因为他们的相互排斥,意外地形成了一种默契。
面具人和提灯人翻脸的原因,一是因为他消极怠工,不肯出手对付安默三人,二是他杀害李茹的事情不知怎么泄露了,两件事情加在一起,让提灯人对他起了杀心。
提灯人这样做,倒不是心里有多么在意李茹,李茹对于提灯人来说,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武器而已,对方真正忌讳的点在于,不能忍受不受控制的武器。
失控的武器,极有可能伤到自己。
比如说,郁梅儿的“死”,貌似是安默造成的对方,其实一定程度上,也是提灯人有意放纵的,因为他感到郁梅儿越来越没有理智,逐渐变得不受他掌控。
面具人倒是一吐为快,但如此大的信息量,差点就把安默三人的脑子挤爆。
安默和王铭久久没有作声,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震惊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宁长无只是一个魅事实,吴淼完全拒绝接受,她突然站起来,跑过去揪着面具人的衣领,又撕又打,并且歇斯底里地怒吼:“你胡说八道!你还我宁大爷!”
面具人忍受了吴淼无情蹂躏,但也没有像宁长无那样,耐心地哄吴淼开心。
算起来,宁长无只是面具人一部分,面具人本身占主导地位,他能这样忍受吴淼的无理取闹,已经算宽宏大量了。
吴淼足足发?泄了大半个小时,直到浑身精疲力竭,才瘫倒地上,嘤嘤哭泣。
早知道真相如此残忍,她还不如不知道,至少心里有个念想。
对于命运中遭受的种种不幸,别人的安慰只能起一时的作用,最终能不能从痛苦中走出来,完全看自己。
安默知道,吴淼是个坚韧的女孩,尽管在一次又一次的困难中,她的心或许会越来越冷硬,但她终究会顽强地挺过去。
……
那天晚上,吴淼和面具人的艰难交流,是以如下对话结束的。
“你不是宁大爷。”
“你也不是初云渺。”
……
是与不是,何必那么较真呢?
若是真不在意,又怎会念念不忘、依依不舍?
人,或者有人思维的东西,总爱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最终受到伤害的,不止别人,还有自己。
……
第二天,吴淼起了个大早,拎着行李箱同安默和王铭告别,她连夜预定了上午九点钟到蜀都的机票。
安默知她心情不佳,也没有挽留,便和王铭一道送她去机场。
安默和王铭回到家,发现面具人也消失了。
他离开,安默和王铭不会阻拦,但是问题是,面具人伤势还没有痊愈,要是再撞到面具人,那可就危险了。
担心也没用,面具人只要存心隐藏自己,他们两个就算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对方的行踪。
他们也打算第二天回安默老家,但是因为临近年关,年前的火车票早就售罄,所以也打算坐飞机到安默老家省城,之后再转长途汽车回家。
带王铭回老家,除了让王铭了解她长大的地方之外,安默还有其他的用意。
她认为,反正已经确立了关系,双方相处融洽,不存在突然分手的可能,为嘛不早点领个证,名正言顺地成为一家人呢?
一个人虽然很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当自己感到孤独和无助的时候,就特别想有一个人依靠、依赖。
心情落寞时的形影相吊,可以把一个人折磨的发疯。
其实,对于领证这一件事,王铭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他怕引起安默的反感,所以不敢贸然提出来,很多次话到嘴边又咽下。
安默觉得,王铭什么都好,就是跟她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有些过分了,明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偏偏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看得她都着急上火。
当然,现实生活中不会出现故事里的完美男友,如果她无知到计较这个,那就真的傻的无可救药了。
正是因为不完美,所以才显得真实。
第1113章 玩票大的(29)
欧式真皮沙发上,面容凶恶的陆鹏飞高高翘起二郎腿,右手把弄着两颗大碧珠,左手二指夹着一支雪茄。
他的脚下,躺着一个气若游丝的白发老人,老人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断痛苦的呻?吟。
偌大的客厅里,前后左右站了不下百来号人,三分之一的人持枪荷弹;三分之一的人手持砍刀;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有的紧握双节棍,有的手提斧头。总之,个个凶神恶煞,杀伐之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些家伙都是见过血的,不少手上还沾有人命,煞气之重,不言而喻。
也正是因此,一般的鬼魂反而不敢靠近他们,恶人连鬼都会害怕,这话一点都不假。
除此之外,陆鹏飞两侧的沙发上,分别还坐着几个气定神闲的人,总共五人。
这些人虽然赤手空拳,但一副神秘莫测、自信满满的样子,应该就是陆鹏飞麾下的能人异士。
汪齐鸣被两个黑衣大汉强迫跪在地上,他看到陆鹏飞脚边遍体鳞伤的老人,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外公!”
陆鹏飞冷笑着起身,将才抽了几口的雪茄,摁灭在一旁属下的手心中,不怒反笑:“汪齐鸣,你胆子不小。”
他不用动怒,长期蓄积的威势,就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将客厅中央跪伏在地上的年轻人,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尽管现在面临的一切,都是计划之中的事情,但独自面对陆鹏飞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老大,汪齐鸣的心,仍然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好似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尽管怕的要死,不过他没有忘记前来的使命,强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已经来了,你放了我外公,他什么都不知道。”
陆鹏飞面露讥诮,用平静地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缓缓说道:“小子,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养不教父之过吗?你做了错事,理应你爸来承受惩罚,但你爸死了,那就劳烦你外公了。”
“你不讲信用!”汪齐鸣不服气,愤怒之下要站起来,但立即遭到反制,被左右的大汉给按回地上。
“讲信用?”陆鹏飞呵呵冷笑,“小伙子,天真是女人的权利,你一个大男人也喜欢异想天开吗?”
“你!”汪齐鸣气结,但对方的确说的没错,一个黑社会的混混,他还期待对方讲信用,简直是可笑的要死。
在这一点上,陆一熙倒是比陆鹏飞好多了,陆一熙虽然浑,但至少说话算数。
陆鹏飞瞪着汪齐鸣破口大骂,但出他意料的是,汪齐鸣并没有,只是机不甘心地瞪着他。
陆鹏飞倒也不着急,继续优哉游哉侃侃而谈:“小子,我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能引出安默,我就放了你外公。不过至于你嘛,我要断你一只手一条腿留作纪念。”
陆鹏飞这话绝对没假,汪齐鸣听了浑身一哆嗦,顿时面如死灰。
如果真的这样,他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过,现在他却不能这样说,因为他还有任务在身,替安默拖延足够的时间。
汪齐鸣眉头紧锁,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痛下决心:“万一你又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陆鹏飞抬手,身旁的属下,双手递上一支雪茄给他,轻轻吸了一口,将烟雾缓缓吐出。
“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是你和你外公的下场,肯定比你想象中的惨烈一百倍。”
换而言之,就算他可能不会信守承诺,但也千万不要激怒他,否则一定会死得更惨。
汪齐鸣再次陷入深思,片刻后,咬牙作出决定:“好!我答应!但请陆先生一定放了我外公,他是无辜的。”
说罢,重重磕下一个响头。
意思是,他死没问题,只要陆鹏飞愿意放过汪霖。
汪齐鸣外公原本迷迷糊糊地,现在幽幽醒来,听到外孙的话,虚弱地唤了一声“齐鸣”,他极力想爬起来阻止,但奈何身体不听使唤,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鹏飞看看汪齐鸣,又看看汪齐鸣外公,眼中闪过一丝触动,良久,终于愿意做出一些妥协:“好!只要你能把安默引来,我就放你外公一命。”
“谢谢陆先生。”汪齐鸣再次磕头,以示谢意,在陆鹏飞锐利眸光的注视下,犹犹豫豫地开口,“安默这个人特别爱多管闲事,之前那件事情,我只是在她面前稍微提了一下,她就主动提出要帮我出气,如果你们用我的生命安全威胁她,她应该忍不住来救我。”
有这么简单吗?
陆鹏飞将信将疑,眼中锋芒毕露,看得人后背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