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十年(1998-2008)- 第19部分

　　街道右手一声声悠扬拉胡传来，一些传统的说书人还在继续磕磕绊绊地续着传统，围观的人是好奇是尊崇。那些像古希腊的盲诗人一样，因为一个缺陷而却成了文化的传播者，为什么中西都这样，让那些不能从事正常工作的人竟赋予了神圣的责任。

　　徐徐行人走着自己的路，匆匆忙忙地为着生计，谁不是这样，又是一个匍匐的身影，衣衫褴褛老弱有残，整个身体贴着大地向行人诉说这似乎一生的悲苦，好心人，漠然的人走过，谁记得那枚硬币，让上帝明鉴，那些善良的人一生平安。

　　经过汾河大桥，一辆发着电动声音的自行车吸引了我，这是发明吗？民间的伟大，仿制的电动自行车，却是一个巨大的改造。你不去慨叹吗？也许司空见惯，也许忘了慨叹。早经忘了！

　　车子行了不短的距离，终于拐进了晋祠路，一拐又拐，一个“淡泊明志”的新寓所，终于到了一个新的站，到了，休息吧，我的疲惫的身体，让你在这里注入思想的活力，接着向布边投注文化的视角与目光，他在等着我。

　　（2）想起车上静乐姑娘

　　是在上车后拥挤烦躁后稍稍的平静时

　　你与我都不自在地若看若离地感到对方存在

　　那种有无形力量激荡的电流象蒸汽扩散

　　不用说清楚邂逅与陌生斗争着走来（JACK）

　　（3）哥哥打来手机，真感动！

　　传来的母亲和哥哥的语音震撼了我的心灵

　　我知道那“安全第一”的亲情并非四字哲学

　　如果不是一个追求外界的信心与理想

　　本该在家乡的田地与家人一起秋收、劳作

　　我却在应当创造实物的时段去在外逍遥

　　良心该受谴责，力量要重聚并爆炸

　　兄弟的接待与在旁是我最好的慰藉

　　生命本该在平实的欢乐中升华到一生（JACK）

　　（4）过街

　　垂下的柳枝条拂面而过

　　到处的繁华没有什么不让人想起平静

　　回来夜的街上一双双走过

　　一个民工样的掷了一句：要花吗？——送给谁？

　　那个破烂的车上一次次让我们止步

　　这个城市的夜色下有多少人象我们一样

　　我对着这夜景大声说：哪里都是一样的！

　　从我们身边走过的也不过两条腿的动物（JACK）

　　（5）

　　吉兄这里似乎是田园式的生活，寓所前面还是半开化的菜园子，仿佛城市中一小片朝圣的自然圣地，这里的厕所都是以修女的身份接洽来客的，那小路的泥土本色依旧展现着各种天气下的自然本色，可以泥泞可以甚嚣尘上，可以随形，可以固若金汤。但寓所里又是一派现代气象，有着重低音设置的音响，二楼望南望去还是这片小小地狱的楼和平房。平房上房东的玉米还懒洋洋躺在阳光底下，而这窗外的收阳性也是很良好的，小小的寓所一切成为一体，书桌既为书桌又是衣柜又是橱柜，吉兄是很擅长膳食自理的，那电饭锅，那床下的自己购来的各色生菜，以及书厨里的佐料一应齐全，包括餐具。这里的主体只有四件：两张床；一个书、橱；人两个。

　　（6）

　　下午去网吧的时候，我在吉兄的背后想，虽然我很喜欢上网的或去网吧游戏，但我对于取缔网吧还是极力赞成的。正是网吧，带走了我太多的文学思想。记得我看过一个美国作家为了回归自然而恪守苛刻的规则，迁到一个完全拒绝工业化的庄园，没有机械，没有电视，没有那些燥杂多余的工业化东西，追求纯朴，让人的天性真正的发展，但结果也不就是一种禁不住的失败的实践。是什么让现代人失去了一切，不适度地干一些只是刚开始还可以引以自豪的东西。到后来却发现原来这些东西是穿上新潮衣服的流弊。

　　（7）

　　晚上，吉兄给我备了盛宴，自制的刷锅。特别有特色而且很可口，吉兄的好全在这男子汉的手艺里，有调的红箩卜丝，有切的香肠片，有那装有不绵不甜的红薯，粉条那么多，杂有白菜豆腐的刷锅，那淡淡的芝麻浆里，我们兄弟二人用餐，尽享了天伦式的兄弟快乐，我们什么也可以谈，什么也可以做，并计划了在布边的行程。在外有个落脚处，还有如亲人的人，才真正感到不那么孤单地客居的痛苦。一个面总是要由它的对立面来证明，或者也如雪莱所说：“春天并不是反叛冬天，而是接替——黎明并不是反叛黑夜，而是驱散。”离家正是显得家的温馨，再烂那也是我们可以休息庇护自由的天地。

　　（8）夜忆上午乘车时

　　现在回忆上午火车上那段时光，流星的璀璨在没有星星的夜空里更显得灿烂。那些刚刚相识的人正可以趁着未经尘土的形象在记忆中美好留存，莫让深入了解而玷污了那清醇形象。一袭牛仔的大一女孩，都是红色装扮的王燕姐妹俩，胖胖的董某，普通型的侯某，这些是要在想象的那些情景才更显得美丽。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各有各的归宿，人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我们也各自保全自己，活出自己的艺术。

2002年10月2日


　　（1）

　　6︰44醒来，布边的早晨已经透亮了大地，再睡会儿，7︰44起来，把音乐放上，拿起吉兄手头的《读者》，这清晨的干爽清新透过玻璃窗透进来，这是又一个异乡的早晨，想起在异乡住第一晚的人们大都有不舒服的感觉，但在这里，全无，象家一样，因为有我的吉兄在这里。有友情守侯。

　　我看了两篇文章觉得很好，一首诗、一首小品文：

　　放慢生活的脚步

　　你曾注意过旋转木马上嬉戏的小孩吗？

　　你曾聆听细雨落在地上溅起的声音吗？

　　你曾追逐过飞来飞去的蝴蝶吗？

　　你曾凝视着落日渐黄昏吗？

　　你最好慢下来

　　步子不要这么快

　　因为时光短暂

　　生命之乐不会长久。

　　你是否每天忙忙碌碌、慌慌张张

　　当你问声“你好吗？”你是否听到了回答

　　当忙碌一天后

　　你是否躺在床上还想着明天的种种琐事？

　　你最好慢下来，

　　步子不要太快

　　因为时光短暂

　　生命之乐不会长久。

　　你是否曾告诉你的孩子明天将要做的事？

　　而匆忙之中没有留意到孩子的伤心

　　你是否曾因失去联系

　　而使一段珍贵的友谊无奈凋零？

　　你最好慢下来，

　　步子不要太快

　　因为时光短暂

　　生命之乐不会长久。

　　当你匆匆往某处赶时，

　　你就错过了在马路上的乐趣

　　当你生活中满是焦虑和急促时

　　日子就像未开封的礼物

　　这样被你丢掉……

　　生活不是速度的竞赛

　　让我们放慢生活的速度

　　在曲终人散

　　仔细聆听这生命之乐（摘自《读者》）

　　由自己做起

　　下面是一位安葬于西敏寺的英国主教的墓志铭：

　　我年少时，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当时曾梦想要改变世界，但当我年事稍长，阅历增多，我发觉自己无力改变世界，于是缩小了范围，决定先改变我的国家。

　　但这个目标还是太大了。

　　接着我步入了中年，无奈之余，我将试图改变的对象锁定在最亲密的亲人身上，但天不遂人愿，他们个个还是维持原样。

　　当我垂垂老矣，我终于顿悟了一件事：我应该先改变自己，用以身作则的方式影响家人。

　　若我能先当家人的榜样，也许下一步就能改善我的国家，再后来，我甚至可能改造整个世界，谁知道呢？（摘自《读者》）（也许从小做起，步步为营）

　　我也曾试图快乐自己和他人，改变自己、他人和世界，我该怎么办？

　　我只有多读书以自强，用那些精神影响他人。SHELLEY：

　　悼范妮·葛德文

　　我们分手时的她的嗓音确实发颤

　　却不知发出那音响的心弦

　　已断，我竟登程，渐行渐远

　　未曾留意她当时说出的语言

　　苦难——呵，苦难

　　这世界对于你总是太宽（SHELLEY）

　　逝

　　你难道会忘却那些幸福的时光？

　　我们已在爱的林苑把他们埋葬

　　堆在他们僵冷的尸体上的

　　不是泥土，而是鲜花和绿叶

　　鲜花，是那失去了的欢乐

　　绿叶是至今犹存的希望

　　忘却那些死去的，失去的，哦

　　还有他们的阴魂会来寻求报复：

　　记忆，将使心灵化为坟墓

　　悔恨，会在精神抑郁时潜入

　　用阴森的耳语向你诉说

　　欢乐，一旦失去便是痛苦（SHELLEY）

　　（2）

　　我要出发，去拥抱布边，今日大游大记。

　　人多。拥挤，拥挤，这布边公交车让人生厌了。Standing　only　room。人挨着人，又热又难受。每一辆驶过的公交车都是人满满的。终于，有一场争斗在418公交车里燃起，仅仅一个站立的地方。

　　是现代化的促销方式驱散了传统，没有拉二胡的说书艺人去恭贺店业，去谋求施舍，而却是流行歌曲和时装模特、魔术杂耍的充斥。

　　我们急着去购了一辆98元的特价自行车，原来竟是外表的美观大方，而却是败絮其中的恶心，我们着实烧苞着逛了好大好大一会儿，在迎泽广场，在迎泽公园，照了很多相。

　　我给吉兄添了太多的麻烦，我的幼稚也导致了吉兄的苦难，影响了吉兄，我很内疚，在我们兄弟情深的基础上我更感内疚惭愧。

　　在近汾河桥处一个小小的转换酿了大误，我要带吉兄，我骑上车，吉兄上车的一刹那，一声，一个倾斜，新车的后轮竟扭曲了，——丢人，过往行人以讥笑性看哈哈镜似地看着我们，看这扭曲车轮，仿佛我们也是扭曲的人一样。只得打的，7元，为了省（骑自行车可以省却坐公交或打出租的费用），不省反而浪费（车子忽然坏了），人这是总要事与愿违的，有知道生活的艰辛与无常。

　　我几乎没有心思去回想那迎泽的美了。我只记得古老一点的是藏经楼，还有那湖水的永久的不息。

　　迎泽公园的人真是多，也迎上国庆的日子。这里的正门正在改造，似仿凯旋门而建，有白素的塑像，有风轮，有凉亭，有草坪，但也有肮脏略显的小路。草儿几生几灭不知生死的路旁、草坪。有人走在路上，有人却生在草坪里，那严禁踏草的牌子堂而皇之地在一旁呆立。人们摆着各种姿势，留下美好时刻。我和吉兄在人群穿梭，享受人生这简单的快乐。

　　吉兄后来由于资金问题而决定不回家了，而地颠的上学请客也耽误了，有歉有遗憾。地颠见谅啊！

　　城市总是要让人腻烦的！

　　心情的快乐至上！

　　下午五点出头我们出去，见那残破的扭曲的车还未得治，和那修车者待了好大一会儿，虽错过了照相的最佳时段，我们也很高兴，修补的顺利正可以增加人的快乐。人必各有千秋，修车者得了劳动费，还从中把那个原来的扭曲的胎圈据为己有，自己卖了，这是后来我们知道的，那是一种技巧性地回扣，或者倒把吧。这也是情有可原，而且职业性地训练吧。与人善者，人善之。修好，我们高高兴兴去游玩。

　　一路我们高谈去了汾河公园，这里不错，已是夜色下

　　有多少人慨叹过花花世界有哪一点是自己的

　　有多少人勾起了遥远旧乡里再烂也是家啊

　　来来往往一个个面孔中哪一副可以熟悉地面对？

　　这在外的飘泊日子何时开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里虽有做作的风景，世界上又何处不是这样，人文景观交错在自然景观中博得现代人遗忘的艺术娱乐感觉，人们也在慢慢恢复，那久远的传统需要，如尼采所说的价值重估。

　　有整齐的草坪，和那一汪湖水平静地主体饰物，一些路灯规律地点缀，有一些摆好的石桌石椅，有一些特定的建筑稀疏，还有那汾河上跨着的大桥的宏伟美丽，夜中的小灯点缀，桥上那飞来飞去的小车，和这岸边风景中赏晚的人们，可以去消释疲劳。这正是轻松人生的所在。呼吸夜的气息在自然中的发散，钢铁水泥中的绿洲正赖于人们去扶持，去发现它的美，并欣赏它的美。

　　在一双双情人、一家家城里人，或者也杂有异乡人的整个夜景，我们寻得出什么，我们有自己的快乐，让兄弟情谊随意去向夜里投注伟大的目光，永恒的视角。在这行人中，夹杂着两个说着晋南特有的XF口音的年轻人，他们谈笑着，让人看着不太舒服，听着有点别扭，但那高谈阔论看着如此快乐的精神，又让人生出几分羡慕，或者有忌妒，我们没有家，正在努力寻找。寻找命中注定又须自个创造去建设的家。

　　我站在汾河边，忽而想起了一句话，看着这水：“堂潢”号沉没在斯佩齐亚海湾维亚雷礁以西大约10英里处，张挂着满帆。我伸出大力手臂，又有点恐惧，有多少英才被水夺去？shelley已去210周年。

　　一天里见了四次的争斗，或小或大，却很有印象：在迎泽广场周围游荡的卖氢气球的人影响市容，但他们的生计所驱使的求生求财愿望，又有谁敢否认自己没有几分？两个制服拉着他要走，而其中之一个卖气球的还横，几起互殴，制服妥协，其实那个求生的卖气球者颇具官逼民反的魄力与恶毒，而其中与我聊过几句的卖气球者早不知消失到了哪里。还在迎泽公园门口见那仍是卖气球及小伞儿的争吵，一个女儿为了一个面子，反攻那欺负她年老体胖的母亲买卖的一个小跑买卖的中年妇女，挣钱就是不容易。还有我内心的斗争，我的现状与过去与未来的莫名不可言状的斗争。

　　晚上又麻烦吉兄，吉兄做什么苹果汤，很好吃的，正吃间，一个传呼打来，去接一个叫鲁彦俊的阳泉女孩，这一次我又知道了有个小王村，而吉兄的寓所正是大王村，大王村以南是小王村。知道了小王村有个金海马娱乐中心，略知道这里有些乱。接鲁送鲁，很感动了她，她也很善面，又是葡萄又是月饼又是饺子。助人者，大善之。去接其路上有一起碰车案，阻塞在路口，争吵中带着火药味，钱是一个万能的中介家。

　　吉兄今天的心情起起落落，我很担心，但事情总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于一日之内将一罐胶卷照完了，了却一件事了。腿也跑得有点累了。很想去睡了。

　　还是要想想家人和朋友，他们都在干些什么呀？

　　有许多令人难忘的形象与事情发生，有多少人在意啊！

　　开销小记：

　　50　　　bike　　　　　饼　　　　7　　Taxi　　　　20　　　mend

　　米稀　　　　相册　　　6　　　面　　　　　　　1四饼

2002年10月4日


　　（1）

　　昨夜刚躺下朦胧感到自己作恶，朦胧听见父亲的教导，哥哥的话语，仿佛就在眼前，可后来又去睡下，却忘了许多的情节。

　　近晨时又梦见了一次旅游，与九敢、明成、阿光，我先是没有鞋，后来在一崖边见了一大圈坑洞，不敢跳，现在想来，在梦中人都没有这个胆量，可见生存的幻想是多么巨大而纯真啊。后来又见了设护碰上头，我们才又赶快去追大部队，可是在蜿蜒小路上我又发现了一张纸，咦，竟是英语活页的皮，上面有我的字迹，尤其是有一行：“九敢象游泳的笨鹅！”难道有人动了我的英语活页？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