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高登发现，自己被这个大块头死死压制住了。
他从未想像过有这样可怕的生命存在，就算是突破到“白矮星”神话境界的赤阳魔帝，也没有给他这样无力的感觉。
“笨蛋，你怎么连巨能束缚之力都摆脱不了？”吉吉几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流星一般地撞击在高登背心上。
彷佛一下子击破了凝滞的风暴，高登和小黑蛋随着那股冲击力，一起翻滚着卷进了洞窟深处……
第十章 … 小宇宙
在一个晶莹剔透的庞大晶石地窟中，一段狭长的谷道内，高登跟小黑蛋亡命地奔逃向深处，而后面怪兽的头部撞击一记猛过一记，令整座洞窟都开始战栗起来，到处都在飘洒着碎落的晶屑。
“小黑蛋，这里到底有什么？那个大块头又为什么一直守着不肯进来？”
“才不是呢，这座洞窟是这个大块头的食物仓库，晶石大多是它从外面挖来丢到这里面的。”
“我怎么觉得，这座晶石构造的地窟是天然形成的？”
“外面那个大块头才不喜欢普通的晶石呢，只有这里才能产生“元素核”，这里就算是普通晶石也比外面的晶石强上百倍。”
一边听着小黑蛋没头没脑的话，一边狂奔的高登眼前霍然开朗。
他赫然发现自己深入地窟的腹心十多里，而后方的轰击震荡越来越猛烈，但一时半刻，那个大块头仍旧没办法把它的庞大身躯送进地窟腹地。
“好吧，让我去看看你说的“石头”，我不想这趟白跑了。”
“就在下面。”
小黑蛋骤然停下身形，高登险些跟他撞到一起。
“下面？”
“吉吉很害怕，很害怕……吉吉可以感应到，我丢失的东西就在下面。”小黑蛋轻轻撞了一下如同冰面的晶石地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退开。”高登没有任何犹豫，数十道黑炽的火焰刀自双手挥舞而出，狂旋后，猛斩在地面上。
一道、两道、三道……越来越多的晶石龟裂着绽开纹路。随着高登一记冲空，然后坠地的撞击，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骤然爆发。
轰然间，方圆半里的中空晶壁塌陷了下去。
这是一个地窟中的小地窟，大约有半里方圆那么大，纵然四周有许多五光十色、奇形怪状的锋棱晶石，但高登依然为一个并不起眼的“石头”
所吸引。
在这个宇宙游离能量几乎呈液态的地方，那块高有十米的扁圆蛋形灰石，呈飘浮状态，虽然它暗淡无光，但内里却透着一股晦涩而神秘的庞然力量。
“这是一颗有生命的石头，跟“火种源”有些近似，但又有很大的不同，船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石头给你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
高登几乎是脱口而出，“绝对防御……“混乱法则”？”
“这个星球上的所有高等生命，似乎都可以本能的掌握这个宇宙的一些法则，例如他们的飞行技能、本源锁定能力、变形能力、能量转换能力，还有一些甚至是与生俱来的，就像外面那个大块头，它就掌握了这个宇宙一定程度的“空间之力”。”
“看来，这里的金属生命相比人类，也有相当优势的地方。如果我没有原力火种，要掌握这样近乎神话的能力，是完全不可能的……”高登叹息说。
“船长，如果我们掌握这个宇宙金属生命的产生奥秘，大副感觉，会完全改变我们未来的道路。”
又是一阵巨震，无数晶屑洒落。
注意到如冰雪般飘落的美丽晶屑，高登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力失常的区域，而导致这个原因的唯一可能，就是眼前这块石头。
“大副，这块石头我们有办法带走吗？我觉得它隐藏了无比宝贵的秘密，有着难以想像的价值，恐怕其作用绝不在一块“火种源”的碎片之下。”
没等到大副回答，一直躲在高登后面的小黑蛋，却在这个时候无比惊恐地说，“帮帮吉吉，这个石头想吃了吉吉，可吉吉不想被吃，可是吉吉无法抗拒这种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巨蛋石头开始微微战栗起来，而小黑蛋也无可抗拒的抖动起来，一点点地朝巨蛋接近。
“大副，要不要阻止？”
“一时半刻我们也没办法在外面那头家伙冲进来前，破解这个石头的秘密……喔，恐怕阻止也来不及了……”
大副还未说完，一大一小、一灰一黑的两块石头蓦然相吸而碰撞到一起。
“帮我，帮我，帮我∣∣”
小黑蛋近乎绝望的声音冲进了高登脑海。
他原本打算退开几步，没料到，小黑蛋小半个快融入巨蛋的躯体陡然射出一只长臂，一把扣住了他。
“小黑蛋，放手！”被一股巨力拉扯，高登无法克制地扑向巨蛋。慌忙之下，他一拳重击在那灰色外壳上。
“该死。”
高登只觉得击在一个软软绵绵、毫不着力的空处上，等他抽手的刹那，却有一股无可抗拒的黏力将他的手臂吞了进去，连带着，连他整个躯体也开始陷入其中。
“船长，我们有麻烦了。”
大副远强于高登的感知力，更早发现了巨蛋的微妙之处。他瞬间运转了亿万次的思维，立即判断出危险和机遇均有。
巨蛋不给小黑蛋和高登任何脱身机会，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将他们吞了进去，蛋壳表面在一阵波纹泛动后，重新凝固下来。
痛骂小黑蛋的高登，赫然发现彷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巨蛋内部每一秒都在疯狂变化着，前一刻可能是凝固状态，但下一刻就变成流体，而再下一刻就变成了星云一样的涡流。
小黑蛋刚进入就自行碎裂分解，完全被卷入巨蛋核心那团灰色的漩涡中。而高登似乎没有得到那样的待遇，但被卷在乱流当中，躯体似乎也正被侵蚀，一点点地分解，连“混乱法则”也难以抵抗巨蛋内部的怪力。
“大副，快、快想办法……”
“船长，这个巨蛋里，有我见过最奇妙、最伟大的物质和能量混合体，我们这次捡到宝了。不过，如果不抢在小黑蛋之前，我们可能会变成他的生命养料，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不要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该怎么做！”
“火种，立即分裂一个火种，快！”
高登对这个早就得心应手，几乎在一分钟内，一颗火种就出现在他的手心。
“让火种去吞噬这里的一切，快！”
“怎么吞噬？”高登还没说完，就发现火种周边形成了一个小漩涡，但也仅此而已，相比巨蛋核心的那个漩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巨蛋内的东西应该处于一种近似宇宙起源的混沌状态，只有纯净的本源才能产生吸力，不，恐怕这样还不行……你要让这个火种具有你的意识才行，对，就是意识。”
大副的话，让高登一头雾水，“意识，这是什么意思，让我的思感控制火种？”
“不，应该是本源，分出一部分本源与火种融为一体。”大副斩钉截铁地说，“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控制火种，让你分裂的火种变成你的一个意识分身。”
高登丝毫不怀疑大副的话，所以他立即遵照他的传递经验，强行从本源剥落了十分之一，然后融入分裂的火种。
果然，他立即发现在自己的本尊之外，似乎多了一个意识体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恍然间就顿悟了许多许多……所谓火种，只是没有生命意识的单纯生命因数，而本源则是完整的生命意识体。
“船长，听着，我们现在是为生存而战，必须全力跟小黑蛋抢夺巨蛋。”大副说完，他的本源也从高登体内脱离了出来，形成第三个漩涡。
高登一边操控着本源分身吞食巨蛋物质，一边关注巨蛋核心中处于最有利位置的小黑蛋。那团灰色漩涡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扩大了一半，而巨蛋内看似浩渺无穷的物质和能量，正在朝这个核心疯狂涌去。
“我现在有些相信小黑蛋确实是什么巨能族了，这次，也许是人类与这个宇宙的生物首次真正的较量，不是生就是死，来吧……”
在巨大的威胁下，高登完全沉入了本源，一方面用“混乱法则”保护本尊，一方面以刚恢复掌握的少许“黑洞法则”启动在本源分身上。
他的分身吸力不断加强，很快就追上了小黑蛋，而大副凭藉着自己强横无匹的本源精神力，也开辟了一个强大的吞噬核心。
在巨蛋之外，那头怪兽疯狂撞击、啃噬着沿路的晶石谷道，一个足以容他通过的通道终于打通了。
它庞大的躯体快速游动着，直取地窟核心，没有谁可以从它的虎口夺食。它鼓起腮帮，张开巨口，彷佛长鲸汲水一样，将那块依然飘浮着的巨蛋吞进肚子。
吞下巨蛋，似乎怪兽先前的疯狂劲已然耗尽，盘踞在了地窟中心，呼呼沉睡起来。
而此刻，高登又是怎样的处境呢？
先被吞入巨蛋，巨蛋随后又被吞入怪兽腹内，处境之糟可想而知，但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感知当中。
或许是因为本源的分别，小黑蛋吞噬的大部分都是巨能族演变所需的混沌能量，而高登的分身和大副则吞噬了巨蛋中的物质。
至于他们的最终演变结果，则截然不同。
小黑蛋的真正本尊，一个高达二十丈的独目巨人渐渐成形，在巨蛋内承天接地，彷佛屹立在宇宙的中心。
在独目巨人之外，还有两个灰色的怪蛋也凝聚成形，巨蛋物质已被他们吸附了十之八九。
而在这之外，还有一个高登的本体。
在这场变化中，无数的宇宙法则，在巨蛋这个微缩的小宇宙内得到不可思议的演绎，也因此，他对“混乱法则”的领悟可谓是突飞猛进。
被吞噬进怪兽腹部深处的巨蛋，在内部演变即将完成之际，外壳的保护也濒临失效，而一直试图用本源蚕食巨蛋的怪兽立即发现到，似乎它的机会来了。
当巨蛋蛋壳破碎的刹那，骤然弹出一个巨人和一个小人，还有两个大蛋。
“大副，看来我们运气真差啊，刚脱离巨蛋，又落到那头怪物的肚子里。”可怕的空间撕裂之力覆盖了高登全身。
在无比的漆黑中，只有一个巨大的火红球体——那是一个拥有强大生机的生命本源，而围绕那个本源外的空间之中，足以撕碎一切的力量在咆哮着，夹杂着铺天盖地的凶兽气息。
“不，船长，在这个大块头的肚子里，我们才有击败它的唯一机会。”
大副有截然不同的看法，“本源是它最强大的部分，也是它最致命的弱点所在，若在外面，光那层外甲就无法攻破，别说打败它，就算逃跑都很困难。”
高登不断用空间之力反击着，充满绞杀性的空间裂缝一进入他身旁，立即被层层消融。
同时，他注意到那个小黑蛋演化的独目巨人，似乎在恢复神智当中，但本能地在体外构造了一层无形壁障，让怪兽的“消化运动”劳而无功。
至于两个大蛋，则在他的保护下安然无损。
“难道我可以植入个种子进去，然后彻底控制这个大家伙吗？我觉得没什么可能，那样狂暴的意识，火种一进入就会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大副正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我想船长应该明白，目前我的力量已有了巨大增幅，如果有那个大个子巨人相助，应该是有机会的。”
“小黑蛋。”高登的思感猛刺了独目巨人一下。
独目巨人震动了一下，浑身蓝光电闪，紧跟着，无数粗大的闪电在他张开的双臂中疯狂劈出。
大副通过信仰之力也发动了思感进攻，直指怪兽本源。而高登眼中的红色却急骤扩大，原来那个庞大的本源已经滚滚主动攻了上来。
三个对一个，究竟胜负谁属？
“大副，我们真的赢了吗？”
“是的，这是我们最为艰难的一次合作，几乎连大副都要放弃了，但我们还是成功了。”
在怪兽的肚子里折腾了几个小时后，高登趁大副信仰之力的压制，成功在怪兽本源内植入主从契约。
仍旧在怪兽腹内的他们，开始接收来自战利品的生命资讯。
“这头次元兽该叫什么好……巨海蛇？不好听，干脆叫巨魔好了，有了它，我们的计划将极为顺利。”
“船长，恐怕还不到松懈的时候，别忘了，我们旁边还有一位盟友……”
高登望向巨魔本源红光映照下的那具巨人躯体。这个独眼巨人在这场交锋中，起到了主力牵制作用，但眼下似乎因为消耗过大，陷入了沉睡状态。
“大副，这样做会不会太无耻了一些？”
“船长，收起你那套。大副分明感应到你手中多了一颗火种，还需要大副的答案吗？”
“好吧，我是想说，如果你反对，小黑蛋其实可以做我们的朋友。”
高登说是这样说，但手中的火种依然弹了出去，融入了独眼巨人的头部。
“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族人……不……不……”已经找回灵智的小黑蛋，俨然成了另一个生命，但脆弱无比的他，完全无法抵御高登和大副两个无耻流氓的合作，耻辱无比地被植入了契约火种，从此受命于人。
做完这一切，高登几乎完全虚脱了。
他死死的沉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苏醒过来。在睁开眼睛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巨魔的肚子，正在这个大家伙的脖子上待着，而头顶和四周满是缤纷多彩的晶石矿。
“船长，阿兹族已多次试图与你取得联系，看来他们等的很急了。”
“索罗呢？”
“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现在让我来看看小黑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副只对地窟里的晶石有兴趣，这里有大量的“永恒晶石”，我们原本的计划几乎可以颠覆了。”
“啊哈……大副，真难想像，这个家伙真的是什么巨能族的，这个宇宙真有一个堪比金刚族的强横种族。
“但可怜的小黑蛋不走运，这个另类的巨能族人混入塞伯坦，试图从金刚族的“火种源”得到进化启示，他甚至在几十年前抢劫了阿兹族的一颗“火种源”碎片。
“看样子，他还准备了一个天才般的计划，试图从金刚族找到巨能族繁衍力不足的缺陷，并且力图将两个种族融合，创造一个新种族出来……
“很可惜，这个计划只算成功了一半。巨魔的捣乱让他的试验出了岔子，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意识逃亡，那小黑蛋若不是糊里糊涂遇上我们，下定决心重回巨魔的地盘，恐怕这个家伙永远没有回归本源的可能。”
“船长，小黑蛋的狂想也许需要我们去完成，我感觉，船长的分身和大副的分身，需要在金刚族的某些特定环境才可以走完最后一步。”
“这我不明白，为什么小黑蛋可以顺利完成巨能族的重生，但我们的分身却变成了两个蛋？”
“这恐怕是巨能族的秘密，有时间再研究。现在，或许我们该回到地面了。”
“是的，我也等不及回到阿兹族了。不过，在走之前，这里这样多的晶石矿可不能放过。”
在地底待了十多天以后，高登骑乘着新座骑巨魔，在错综复杂的深渊极狱中扫荡了一番。当晶石几乎塞满巨魔的肚腹空间后，他们重新回到了地面，而此时，塞伯坦的能量风暴正处于退潮边缘。
渊族的人及暗中窥探的势力，没有人预料到，高登在那个禁地待了这样长的时间后，竟然还活着。
他们更没有想到，高登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大摇大摆地从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