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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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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鹬拾俸匣ǖ闹醒蚵蘼硗酡辔侍饣ハ喽放埂9フ焯较蚍蛉说钕垄岬荼ǜ妫蛋露艽笪溃―evid),油画家,曾任国民公会代表,后为拿破仑所器重。
    ⑤亚尔诺(Arnault),诗人和寓言家。
    ⑥卡诺(Carnot),数学家,国民公会代表,公安委员会委员,共和国十四军的创始者,一七九四年参加热月九日反革命政变。
    ⑦苏尔特(Soult),拿破仑部下的元帅,奥斯特里茨一役立首功。
    ⑧笛卡儿(Descartcs,1569—1650),法国二元论哲学家。
    ⑨指投票赞成斩决路易十六的代表之一。
    ⑩指帮助波旁王室复辟的奥、英、俄、普等同盟国。
    ①享利四世是波旁王朝第一代国王。
    ②御弟,指路易十八之弟阿图瓦伯爵,后来继承路易十八王位的查理十世。
    ③德卡兹(Decazea),路易十八的警务大臣。当时的自由思想是维护资产阶级个人权利的学说。
    ④拉封(Lafon)和塔尔马(Talma),当时的悲剧演员,后来曾受拿破仑赞赏。
    ⑤菲勒茨(Feletz),拥护古典主义反对浪漫主义的批评家。
    ⑥霍夫曼(Hoffman),戏剧作家和批评家。
    ⑦查理?诺缔埃(CharlesNodier,1783—1844),法国作家。
    ⑧罗马王,拿破仑和玛丽亚?路易莎所生之子。
    良公爵⑩的像四处悬挂,并说他穿轻骑将军制服的相貌比穿龙骑将军制服的贝里公爵还好看是件很不妥的事。巴黎自筹经费把残废军人院的屋顶重行装了金。正派人彼此猜问:德?特兰克拉格先生在某种和某种情形下会怎样处理?克洛塞尔?德?蒙达尔先生和克洛塞尔?德?古塞格先生在许多方面意见分歧,德?沙拉伯利先生不得志。喜剧家比加尔,戏剧学院(喜剧家莫里哀也不曾当选的那个戏剧学院)的院士,在奥德翁戏院公演《两个菲力浦》,在那戏院的大门头上,揭去了的字还清楚地露着“皇后戏院”的字迹。有些人对古涅?德?蒙达洛的态度不一致。法布维埃是暴动分子,巴武是革命党人。贝里西埃书店印行了一部伏尔泰文集,题名为《法兰西学院院士伏尔泰文集》。那位天真的发行人说:“这样做可以招揽买主”。一般舆论认为查理?罗丛先生是本世纪的天才,他已开始受人仰慕,那是光荣的预兆,并且有人为他写了句这样的诗:鹅雏①纵能飞,无以匿其蹼。
    红衣主教费什既然不肯辞职,只得由亚马齐总主教德班先生管辖里昂教区。瑞士和法兰西两国关于达泊河流域的争执因杜福尔统领的一篇密报而展开了,从此他升为将军。不闻名的圣西门②正计划他的好梦。科学院有过一个闻名于世的傅立叶,后人已把他忘了,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又钻出了另一个无名的傅立叶。③,后世却将永志不忘。贵人拜伦初露头角;米尔瓦把他介绍给法兰西,在一篇诗的注解中有这样的词句:“有某贵人拜伦者??”大卫?德?昂热④正试制大理石粉。加龙教士在斐扬死巷向一小群青年教士称赞一个无名的神甫,这人叫费里西德?罗贝尔,他便是日后的拉梅耐⑤。一只煤烟腾漫、扑扑作声的东西,在杜伊勒里宫的窗子下面、王家桥和路易十五桥间的塞纳河上来回走动,其声如同泅水的狗,那是一件没有多大益处的机器,一种玩具,异想天开的发明家的一种幻梦,一种乌托邦——一只汽船。巴黎人对那废物漠然置之。德?沃布兰先生用强力改组了科学院,组织、人选,一手包办,轰轰烈烈地安插了好几个院士,自己却落得一场空。圣日耳曼郊区和马桑营都期望德纳福先生做警署署长,因为他虔信天主。杜彼唐①和雷加密②为了耶稣基督的神情问题在医科学校的圆讲堂里争论起来,弄得挥拳相向。居维叶③一只眼睛望着《创世记》,另一只眼睛望着自然界,为了取⑨夫人殿下,指路易十八的弟媳妇,阿图瓦伯爵夫人,贝里公爵的母亲。
    ⑩奥尔良公爵,指一八三○年继查理十世(即阿图瓦伯爵)为王的路易—菲力浦。
    ①鹅雏(l’oison)和罗丛(loyson)同音,鹅雏是小笨蛋的意思。
    ②圣西门(Saint—Simon),空想社会主义者。
    ③这一个傅立叶是随拿破仑出征埃及的几何学家,著有《出征埃及记》。另一傅立叶是空想社会主义者。
    ④大卫?德?昂热(Davidd’Angers,1786—1856),法国雕塑家。
    ⑤拉梅耐(Lamennais,1782—1854),法国神甫,政论家。
    ①杜彼唐(Dupuytren),法国外科医生。
    ②雷加密(Recamier),法国内科医生。
    ③居维叶(Cuvier),法国自然科学家。
    媚于迷信的反动势力,于是用化石证实经文,用猛犸颂扬摩西。佛朗沙?德?诺夫沙多先生,帕芒蒂埃④的一个可敬的继起者,千方百计要使 pommedeterre(马铃薯)读成“帕芒蒂埃”,但毫无结果。格列高利神甫,前主教,前国民公会代表,前元老院元老,在保王党的宣传手册里竟成了“无耻的格列高利”。我们刚才所用的这一词组“竟成了??”是被罗叶—柯拉尔认作新词的。在耶拿桥的第三桥洞下,人们还可以从颜色的洁白上认出那块用来填塞布吕歇尔⑤在两年前为了炸桥而凿的火药眼的新石头。有一个人看见阿图瓦伯爵走进圣母院,那人大声说:“见他妈的鬼!我真留恋我从前看见波拿巴和塔尔马手挽手同赴蛮舞会的那个时代。”法庭传讯了他,认为那是叛徒的口吻,判以六个月监禁。一 些卖国贼明目张胆地露面了,有些在某次战争前夕投敌的人完全不隐蔽他们所得的赃款,并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顾羞耻,卖弄他们的可耻的富贵。里尼和四臂村⑥的一些叛徒,毫不掩饰他们爱国的丑行,还表示他们为国王尽忠的热忱,竟忘了英国公共厕所内墙上所写的 Pleaseedjustyourdressbeforeleaving。⑦这些都是在一八一七年(现在已没有人记得的一年)发生过的一些事。拉拉杂杂,信手拈来。这些特点历史几乎全部忽略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实在记不胜记。可是这些小事(我们原不应当称之为小)都是有用的;人类没有小事,犹如植物没有小叶,世纪的面貌是岁月的动态构成的。
    在一八一七那年里,四个巴黎青年开了一个“妙打趣”。
    ④帕芒蒂埃(Parmentier,1737—1813),第一个在法国种植马铃薯的人。
    ⑤布吕歇尔(Blucher,1742—1819),参加滑铁卢战争的普鲁士将领。
    ⑥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六日,即滑铁卢战役的前两日,拿破仑在里尼击败普鲁士军队,又在四臂村击败英国军队。两地都在比利时境内。
    ⑦英文,意为“出去以前,请先整理衣服。”
    二 两个四重奏
    上面提到的那些巴黎青年中,有一个是图卢兹人,一个是利摩日人,第三个是卡奥尔人,第四个是蒙托邦人,不过他们都是学生,凡是学生,都是巴黎人,在巴黎求学,便算生在巴黎。
    他们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青年,谁都见过这一类的人,四种庸俗人的标本,既不善,也不恶,既无学问,又非无知,即非天才,亦非笨伯,年方二十,美如明媚的阳春。这是四个毫不出奇的奥斯卡尔①,因为在那时代,阿瑟②还没有出世。当时的歌谣说:“为了他,点上龙涎香,奥斯卡尔走上前来,奥斯卡尔,我要去看他!”大家已放下了《欧辛集》③。姿态的俊美所崇尚的是斯堪的纳维亚式和苏格兰式。纯粹英国式要到以后才风行,并且阿瑟派的头号人物威灵顿得逞于滑铁卢战役时间还不久。
    那些奥斯卡尔中间有一个叫斐利克斯?多罗米埃,图卢兹人;一个叫李士多里,卡奥尔人;还有一个叫法梅依,利摩日人;最后一个是勃拉什维尔,蒙托邦人。自然每个人都有他的情妇。勃拉什维尔爱宠儿,她取了那样一个名字,是因为她到英国去过一趟;李士多里钟情于用花名作别名的大丽;法梅依奉瑟芬如天人,瑟芬是约瑟芬的简称;多罗米埃有芳汀,别号金发美人,因为她生得一头日光色的美发。
    宠儿、大丽、瑟芬和芳汀是四个春风满面、香气袭人的美女,但仍带有一点女工的本色,因为她们并未完全脱离针线活,虽然谈情说爱,她们脸上总还多少保存一点劳动者的庄重气味,在她们的心里也还有一 朵不因破瓜而消失的诚实之花。四个人里,有一个叫做小妹,因为她的年龄最轻,还有一个叫做大姐。大姐二十三岁。不瞒大家说,起头的三 个人,都比金发美人芳汀有经验些,放得开些,在人生的喧嚣中阅历多些,芳汀却还正做着她初次的情梦。
    大丽,瑟芬,尤其是宠儿,都不大可能有那种痴情。她们的情史,虽然刚开始,却已发生过多次的波折,第一章里的情人叫阿多尔夫,第二章里的却变了阿尔封斯,到第三章又是古士达夫了。贫寒和爱俏是两种逼死人的动力,一个埋怨,一个逢迎。平民中的一般美貌姑娘都兼而有之,每一个都附在一边耳朵上细语不休。防范不严的心灵便俯首听命了。自己落井的原因在此,别人下石的原因也在此。而人们却总要拿那一切晶莹无瑕、高不可攀的贞操来对她们求全责备。唉!如果少妇无法忍受饥寒之苦呢?
    宠儿到英国去过一趟,因此瑟芬和大丽都羡慕她。她很早就有个家。她的父亲是个性情暴躁、爱吹牛皮的老数学教师,从没正式结过婚,虽然年纪大了,却还靠替人补课度日。这位教师在年轻时,有一天看见女仆的一件衣裳挂在炉遮上,便为了这么件偶然的事,动了春心。结果便有了宠儿。她有时碰见父亲,她父亲总向她行礼。有一天早晨,一个稀①奥斯卡尔(Oscar),瑞典和挪威国王,一七九九年生于巴黎。
    ②阿瑟(Arthur),美国第二十一届总统,生于一八三○年。
    ③《欧辛集》(Ossian)系一部古诗集的名称,苏格兰文人麦克弗森(Macpherson)的英译本发表于一七 六○年,有人说该诗集系麦克弗森仿古的创作,曾传诵一时。
    奇古怪的老婆子走到她家里来,对她说:“小姐,您不认识我吗?”“不认识。”“我是你的妈。”那老婆子随即打开了菜橱,吃喝以后,又把她一床褥子搬来,住下了。那位叽哩咕噜、笃信上帝的母亲从不和宠儿说话,几个钟头里能一个字也不说,早餐、中餐、晚餐,她一个人吃的抵得上四个人,还要到门房里去串门,说她女儿的坏话。大丽委身于李士多里,也许还结识过别人,她之所以游手好闲,是她那十只过分美丽的桃红指甲在作怪。怎能忍心让那样的指甲去做工呢?凡是愿意保全自己清白的人都不应怜惜自己的手。至于瑟芬,她之所以能征服法梅依,是因为她能用一种娇气里带着娇媚的神态对他说:“是呀,先生。”
    那些青年是同学,那群姑娘是朋友。那种爱情总是有那种友谊陪衬着的。
    自爱和自知是两码子事。这儿有个证明,我们暂且把他们那处不正规的结合放下不谈,我们可以说宠儿、瑟芬和大丽是有自知之明的姑娘,芳汀却是自爱的姑娘。
    我们可以说她自爱吗?那么,多罗米埃又怎么说呢?所罗门也许会回答说爱也是一种自爱之道。我们只说芳汀的爱是初次的爱,专一的爱,真诚的爱。
    她在那四人当中,是唯一只许一个人对她称“你”的。
    芳汀是那样一个从平民的底层(不妨这样说)孕育出来的孩子。她虽然是从黑暗社会那种深不可测的潭渊中生出来的,她风度却让人弄不清她的来历和身世。她生在滨海蒙特勒伊①。出自怎样的父母?谁知道?谁也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她叫芳停为什么叫芳汀呢?因为人家从来不知道她有别的名字。她出世时,督政府②还存在。她没有姓,因为她没有家;她没有教名,因为当时教堂已不愿过问这类事了。她在很小时赤着脚在街上走,一个过路人这样叫了她,她就得了这个名字,她接受了这个名字,正象她额头在下雨时从天上接受了一点雨水一样。大家都叫她做小芳停除此而外,谁也不知道关于她的其他事。她便是如此来到人世上的。十岁上,芳汀出城到附近的庄稼人家里去作工。十五岁上,她到巴黎来“碰运气”。芳汀生得美,她保持她的童贞直到最后一刻。她是一个牙齿洁白、头发浅黄的漂亮姑娘。她有黄金和珍珠做奁资,不过她的黄金在她的头上,珍珠在她的口中。
    她为生活而工作,到后来,她爱上了人,这同样还是为生活,因为心也有它的饥饿之时。她爱上了多罗米埃。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对她,却是真情一片。挤满了青年学生和青年姑娘的拉丁区曾目击那场情梦的滋生蔓长。在先贤祠的高坡一带,见过多少悲欢离合的那些长街曲巷里,芳汀逃避多罗米埃何止一次,但是躲避他却正是为了遇见他。世间有那么一种躲避,恰好象是追求。简单地说,情史开端了。
    勃拉什维尔、李士多里和法梅依彼此形影不离,并以多罗米埃为首①滨海蒙特勒伊(Montreuil…sur…mer),法国北部加来海峡省的一县。
    ②督政府(Directoire),一七九五年,革命的国民公会解散,让位于代表新兴富豪阶级的督政府,一七九 九年督政府解散,政权转入以波拿巴为首的执政府。
    领。他办法多。多罗米埃是往日那种老资格的学生,他有钱,他有四千法郎的年息,四千法郎的年息,在圣热纳微埃夫山①上,足够为所欲为了。多罗米埃已有三十岁了,一向寻欢作乐,不爱惜身体。他脸上已起了皱纹,牙齿也不齐全,头也秃了顶;他自己对此并不在乎,他常说:“三十岁的头顶秃,四十岁的膝头僵。”他的消化力平常,有一只眼睛常淌泪。但是他的青春消失得越远,他的兴致却越高。他用谐谑代替他的牙齿,欢乐代替他的头发,讥讽代替他的健康,那只泪汪汪的眼睛也总是笑眯眯的。他已经疲劳过度,却仍旧勇气横溢,尽管年龄不大,青春先萎,他却能且战且退,整军以还,笑声爽劲,在别人看来,火力还是很足的。他写过一篇戏剧,被滑稽剧院退了回来。他随时随地写一些不知所云的诗。并且,他自命不凡,怀疑一切事物,在胆怯的人的眼里他成了一条好汉。因此,尽管秃头,爱讽刺,他倒做了领袖。Iron是一个作“铁”解释的英国字。难道作“讽刺”解释的 ironie是从这英文字来的吗?有一天,多罗米埃把那三个人拉到一边,指手画脚地向他们说:“芳汀,大丽,瑟芬和宠儿要我们送她们一件古怪玩意儿已快一年了。我们也曾大模大样地答应了她们。她们直到现在还常常对我们提起这件事,尤其是对着我。正好象那不勒斯①的那些老太婆常对圣詹纳罗喊着说‘黄面皮,快显灵!’一样,我们的美人也经常向我们说:‘多罗米埃,你那怪玩意儿什么时候拿出来?’同时我们的父母又常有信给我们。两面夹攻。我认为时间已经到了。我们来商量商量。”
    说到此处,多罗米埃的声音放低了,并且鬼鬼祟祟地讲了些话,有趣得使那四张口同时发出一阵爽朗、兴奋的笑声,勃拉什维尔还喊道:“这真是妙不可言!”他们走到一个烟雾腾腾的咖啡馆门前,钻了进去,他们会议的尾声便在黑暗中消失了。
    这次密谈的结果是下星期日举行的那场别出心裁的郊游,四位青年邀请了四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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