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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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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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剩下的嫌疑人是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三人,奸杀林思的人,应该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个!
    最有可能的,当然是阮家立,这老小子有犯罪前科,曾经因为调戏人家媳妇差点被打死,还因此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途。因此,孟天楚决定先提讯阮家立。
    阮家立被带到新房,由于还没有证据证明他犯了罪,他大小也是衙门六房之一工房的司吏,相当于现在的县城建局局长,所以,孟天楚还是让他坐下回答问题。
    蔡知县道:“阮司吏,昨晚三更时分,袁主簿的新婚儿媳妇被人杀死,嫌疑人范围划定在昨晚上三更时分还在袁府的七位宾客,因为昨晚上你三更时分也在袁府,所以,也需要对你进行调查。”
    阮家立被带来的时候,捕快并没有告诉他原因,来了也不让相互交谈,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大吃了一惊,急忙躬身道:“袁大人的儿媳妇被杀?真是太让人意外了!鄙人一定尽力协助大老爷查清案情。”
    司吏只是吏,还不能称为官,所以连卑职都没资格称,只能自称鄙人或者直接称我。
    蔡知县又道:“衙门的刑名事务本官已经交给孟师爷全权负责,所以,等一会由孟师爷具体进行询问,你要如实回答。”
    “是,”阮司吏恭恭敬敬对孟天楚道,“师爷请问吧。鄙人一定据实禀告。”
    孟天楚点点头:“那好,昨晚上三更时分,阮司吏在干什么?”
    “三更?”阮家立想了想,“三更的时候,鄙人在和刑房司吏温铭两人在划拳行令喝酒。”
    “中途没有离开过吗?”
    “没有!温司吏划拳输得多,不服气,就一直揪着在下划拳,好像从二更天开始,我们两就一直在划拳行令,在下记得,中途只去过一次厕所。是我们两一起去的,对了,林掌柜一直在一旁帮着倒酒,当时上茅房,我和温司吏都喝醉了,他担心我们两掉进茅房里,也陪着去了,然后一起回来的,他能作证。”
    孟天楚一听有些傻眼了,阮司吏这话还举出了证人,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必须核对一下口供。
    孟天楚吩咐捕快先将阮司吏带下去,将温铭温司吏带上来。询问之后,温司吏所说与阮司吏完全吻合。
    又将林掌柜传来,细细询问,林掌柜所说与两位司礼的也能对的上。根据林掌柜所说,昨晚上二更天之后,温司吏和阮司吏两人一直在划拳斗酒,林掌柜见他们玩得高兴,也很开心,由于袁主簿在忙着招呼张县丞和周教谕,还要忙着指派佣人们收拾散了的酒席,所以林掌柜一直在一旁陪着温司吏和阮司吏斗酒。
    林掌柜证明,这两人从二更天一直划拳斗酒到将近四更天散席,其间只去过一次厕所,两人一起去的,林掌柜见他们已经喝高了,陪同一起去一起回来的,回来之后又接着划拳斗酒,直到将近四更天张县丞说散了,才一起散了各自回去了。
    林掌柜是死者林思的父亲,他不可能作假证,而且,三人所说的经过能够相互印证,可信度很高。因此,温铭和阮家立两位司吏的犯罪嫌疑可以排除。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犯罪嫌疑人——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
正文 第97章 漏洞在哪里?
    明朝在县一级设教谕一职,掌管县级儒学考课之事,掌教海川属生源,相当于现在的教育局局长。
    周墨被带到新房,蔡知县将林思被杀之事说了之后,也强调了这件案子由孟天楚负责,让周墨如实回答。
    孟天楚让周墨说一下自己昨晚上赴宴的经过,尤其是三更十分的活动情况。
    周墨是个干瘪老头,捋了捋花白胡须,说道:“蔡大人和孟师爷你们走了之后,鄙人本来也想走的,可眼见卓新神情不对,有些担心,便留了下来。”
    孟天楚奇道:“周教谕为何对这卓新如此关心呢?”
    周墨叹息一声:“卓新的亡父与鄙人是同窗好友,故人之子,理当照应。鄙人见他身陷情网,大闹新房之后又继续猛喝酒,担心他喝了酒会乱来,一来扰了袁大人的喜庆,而来断了他的前程,便留下来照看他。”
    “那周先生昨晚酒宴是否离开过酒席呢?”
    “鄙人不善饮酒,这一点袁主薄等人都知道,所以并不劝酒,只让鄙人自斟自饮。其间,卓新两次上厕所,鄙人都是远远跟随照应,第一次他很快就回来了,第二次,他在通往新房的小径旁的一棵树边站了良久,一直到张县丞、李虫儿他们回来,紧接着林天虎也回来了,他才和林天虎一起回到酒席。”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旁证,证明张县丞、李虫儿和林天虎的确却过新房,同时,也证明卓新两次离开酒宴上茅房的经过,证明他后来的确没有到过新房,这一点与卓新所述能够相互吻合。


    虽然前面三人的说法得到了印证,可这种印证却让孟天楚陷入了苦恼,因为七个犯罪嫌疑人(加上袁铁河一共八个)杀死林思的犯罪嫌疑都被排除了,连最有可能作案的李虫儿,在指甲缝里没有找到皮屑,血型也不相同,也就没有证据证明其杀死了林思。
    八个人都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呢?
    见到孟天楚一脸苦恼,蔡知县倒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宽慰道:“先生不必烦恼,咱们已经挖出了县丞张弛和李虫儿这两个企图奸淫林思的罪犯,也算小有收获了,至于真凶,咱们慢慢再寻找线索,总能查处凶手的蛛丝马迹。”
    在一旁作记录的慕容炯雪见孟天楚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由心劝慰他,可知县大老爷在一旁,她不敢多言。
    孟天楚依旧十分的沮丧,犯罪嫌疑人范围这么小,竟然还是没能发现真凶,虽然顺手牵羊挖出了案中案,到底不算破了案。拱手道:“惭愧,晚生回去再细细思索,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蔡知县和孟天楚、慕容迥雪离开袁家,返回了衙门内衙。
    夏凤仪一见孟天楚的神情,就知道案件侦破肯定遇到了困难。现在日以近午,午饭早已准备好了,见孟天楚回来了,又特意让厨房做了几道孟天楚喜欢吃的菜。
    饭菜虽香,可孟天楚却没有什么食欲。一边吃饭,一边思索着案件,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怎么排查完了之后,却没有发现真凶,自己前面的排查出了什么问题了吗?又或者有漏网之鱼?又或者真凶是袁家的家仆?是否需要对袁家所有人都进行详细的排查呢?
    见孟天楚在想问题,夏凤仪和飞燕都不敢随意说话,生怕打乱了他的思路。
    思索良久,还是想不到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索性不想了,埋头吃饭。这一天,孟天楚把公务都交给了慕容迥雪,自己坐在院子里呆呆发愣,可怎么思索都找不到案件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晚上,临睡之前,夏凤仪对孟天楚道:“夫君,这几日天气晴好,明天贱妾带飞燕去城外天竺山天竺寺上香。”
    孟天楚点点头:“那你们去吧,带上老何头,要不要叫衙门捕快陪你们去?”
    “不了,反正也不太远,上完香就回来。”
    飞燕在一旁道:“要不,少爷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来到杭州都这么久了,咱们还没有一起去踏青逛逛呢。”
    孟天楚此刻哪有什么心情游山玩水,但案件侦破陷入了僵局,刑名事物又有慕容迥雪在处理,一时之间倒没什么事做,出去散散心也好。是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刻意去思索,却往往不能想出来,反倒在不经意间豁然开朗。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旁,出去走走,或许就能发现什么问题来。想到这里,孟天楚点点头道:“那好吧,明天我陪你们去。”
    “太好了!”飞燕拍手喜道。
    孟天楚瞥了飞燕一眼,心想上次听松寺抓鬼把这小丫头吓个半死,接着自己大哭一场之后,整个好像变了一个人,对自己再不像以前那般凶巴巴的了,真正像个小丫鬟那般尽心伺候,但却比一般小丫鬟多了几分亲近,对待自己既像主人,又像兄长。千马手打发布
    当晚通知了老何头准备一些吃喝的东西,蔡知县专门给孟师爷配得有一辆专用马车。第二天一大早,孟天楚和蔡知县请了假,然后一家人坐上马车,出发前往天竺山。
    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到了天竺山脚下。马车再不能前行,只能下车不行沿羊肠小路上山。
    天竺山的天竺峰,是杭州附近的最高峰,山上有三个寺庙群,分别成为上中下天竺寺,也叫“天竺三寺”,都相距不远。
    孟天楚摇着折扇信步走着,一路看着山色美景,天气很好,响晴薄日的,山风徐徐吹来,很是清爽。
    上得山来,孟天楚是不信佛的,所以夏凤仪和飞燕上香的时候,他让老何头陪着儿女,自己则兴致勃勃在寺庙里各处转,又到山边看了看景色,这才慢悠悠摇着折扇回到大殿前。儿女已经上完香,捐了一些香火钱,坐在寺庙前一株古松下乘凉,见孟天楚回来了,也让他坐下歇息乘凉。
    孟天楚遥望虽不太高却很陡峭的天竺主峰,说道:“咱们索性蹬山去,到山顶瞧瞧,如何?”
    夏凤仪看了看天色,时辰还早,倒也不急着赶路,那主峰也不甚高,大概半个时辰就能爬到顶,难得孟天楚由此雅兴,便点头道:“好啊!”
    四人一路走走停停,快到山顶时,眼见路边不远处的崖边一树山花烂漫,不知道是什么花,开得着实娇艳。夏凤仪和飞燕禁不住驻足欣赏,连声赞叹。
    见她们俩兴致很高,孟天楚也来了兴致,说道:“咱们去摘几枝,拿回去放在花瓶里,好不好?”
    “好啊!”儿女喜道。
    老何头在一旁道:“少爷,这里山势陡峭,有些危险,还是让老奴去摘吧。”
    孟天楚笑道:“你自己都称老奴,我们怎么都比你年轻,手脚利落,你还是在后面帮我们掠阵吧。走!”说罢,当下下了小路,夏凤仪和飞燕跟在他后面。
    小路外都是野草、灌木和荆棘,孟天楚逼开荆棘,慢慢走到山崖边,从近处看,这一树野花更是漂亮,只是长得比较高,伸手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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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天楚道:“现在哪里去找勾子啊,我爬上去摘,你们在下面等我。”说罢就要上树。
    飞燕忙道:“少爷,你身子太沉,这树枝那么细,要是踩断了会有危险的。”
    孟天楚探头看了看山崖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天竺峰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唯独这野花树下陡峭的山崖却是裸露的大小碎石,间或长着一些灌木、荆棘,看样子这里曾经发生过山体滑坡,这山崖虽不是峭壁,但还是比较陡峭的,这要掉下去,恐怕要一直摔到谷底了,的确比较危险。
    夏凤仪无限留恋看了看那树野花,无奈说道:“算了吧,别冒险了,咱们走吧。”
    飞燕见少奶奶夏凤仪这么喜欢这野花,加上她自己也很喜欢,便说道:“要不,我上树去摘吧,踩在那树枝上就能够得着了,我身体轻,没问题的。”转头对孟天楚道:“少爷,麻烦你像上次那样把我托到树枝上去,好吗?”
    说道这里,飞燕想起那晚上的事情,想起孟天楚宽阔而结实的胸膛,还有他将自己托上树的情景,不由脸颊绯红,急忙掩饰的转过头去看树上的野花。
    听飞燕提起上次的事情,孟天楚想起那晚上自己托着飞燕的屁股将他推上树的情景,说实话,那时候他并不是存心要占她的便宜,而是除了托他的屁股,没别的办法将他推上树去,不过现在这棵小树树枝没有那么高,倒也不用托她的屁股。
正文 第98章 滚落陡崖
    夏凤仪也望了望陡峭的山坡,迟疑道:“还是算了吧,这树就长在陡坡边上,掉下陡坡去太过危险。再说那树枝太细了,你恐怕也承受不住。”
    飞燕已经抓住了那树枝,说道:“奶奶,别担心,我会抱住大树干,就算断了也不会掉下去的。”转头对孟天楚道:“少爷,快抱我上去啊!”
    “好,你一定要抓紧树干,尽可能站在靠近树干的树枝根部,明白吗?”
    “嗯!”飞燕点头道。
    孟天楚双手拖住飞燕的小蛮腰,运劲往上一举,如果芭蕾舞演员一般,将飞燕提着举了起来。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再加上这一次有了准备,飞燕灵巧而动作轻盈的撑在那树枝上,抬右腿跨上,抱住树干,现在树枝上坐稳,然后慢慢抱着树干网上站起来。
    那树枝随着飞燕身体的动作而轻微颤动着,夏凤仪紧张的在下面叫道:“飞燕,抓紧了,别忙,慢慢来。”
    “诶,好的。”飞燕已经在树枝上站稳了,一只手抱着树干,伸出手去抓头上一枝开满了野花的小树枝,很顺利的摘了下来,飞燕将花枝扔给下面的夏凤仪:“奶奶,接着!”
    夏凤仪接住了树枝,欣喜的嗅了一下:“哇~!好香!”转头敬爱那个花枝递给孟天楚:“夫君,你闻,好香啊!”
    孟天楚接了过来闻了闻,斜眼望着斜阳下夏凤仪那红扑扑粉嫩的脸蛋,将花递回给夏凤仪,调笑道:“嗯,还不错,不过没有你香!”
    夏凤仪脸颊微微一红,瞥了孟天楚一眼,装着没听见,把那花枝接了过来,又好好闻了闻,抬头道:“飞燕,一枝就够了,你快下来吧,当心摔着。”
    飞燕第一枝花顺利摘到手,很是高兴,刚开始的紧张慢慢也放松了下来,身子抖了抖,感觉了一下脚下的树枝的承受力,感觉没问题,便道:“奶奶,好不容易上来了,多摘几枝回去插花瓶里,那才好看呢。”说罢伸出手又摘了一枝,扔给了夏凤仪。
    夏凤仪见飞燕连摘了几枝都很顺利,便也放了心,一眼看见飞燕透顶上方斜着一枝花开得最是灿烂,便道:“飞燕,你头顶上有一枝开得格外美,看能不能摘到。”
    飞燕一抬眼,也发现了那一枝,点点头,伸出手去,可那枝花差不多在树梢处了,还差一尺左右够不着,她便试探着小心的跨出一小步,尽力伸展身子,想去够那枝花。
    夏凤仪和孟天楚忙叫道:“小心!”
    飞燕不敢说话,她感觉到脚下的树枝颤抖的比刚才厉害,心里有些害怕,想放弃,但看那枝长的如此娇艳,夏凤仪又如此喜欢,便舍不得就此作罢,可跨出这一步之后,手指距离那花枝还有小半尺,指尖已经能触到那树枝上的美丽花瓣了。
    在美丽的诱惑下,飞燕忘却了危险,又往前挪动了一小步,放开抱着树干的左手,抓住了透顶一根树枝,身子前倾,去抓那花枝。
    飞燕尽管身轻如燕,可毕竟还是有分量的,她脚下那树枝太过纤细,再也承受不住,孟天楚听到了树枝即将断裂的嘎嘎声,惊叫道:“危险!别……”
    夏凤仪惊叫:“飞燕……!”
    孟天楚不及细想,往前跨出两步伸双臂一下子借助了飞燕的身子,但飞燕下坠之力太大,而孟天楚又是前冲接人,虽然借助了飞燕的身子,在两股力的带动下,他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抱着飞燕一起栽下了陡峭的山坡。
    身在空中,孟天楚不由自主的一把将飞燕搂紧了怀里,左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右手弯抱住了她的后脑,用自己的脑袋护住他的头顶,身子一扭,把飞燕翻在自己上面,这些动作也就是一刹那间完成的,随即,他们俩已经重重的落在碎石山崖壁上,孟天楚感觉到后心一阵剧痛,可他已经来不及去顾及这些了,他们俩在陡峭的斜坡上已经如同车轮一般翻滚着往山坡下滚去。
    这是一片碎石斜坡,间或长者灌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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