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些我们能理解,那,你们天球各地之间也有利益冲突吗?比如说,为了资源而进行的争夺。”又一个提问,是索戈明。
“有,但不经常有。”卡教授一字一句的说。
“怎么办啊?”
“天球的所有资源是人类共享的,任何地区都不能为争夺资源而开战,天球人诅咒暴力,否则,双方地区都将被封锁,这是合众机构制定的铁律,那被封锁的地区就无法生存。一旦出现这种问题,就这样解决,直到平息事态后的接触与对话,双方不再剑拔弩张并按照法律和经济的法则和特殊法令运行,合众机构还要对肇事方作出严厉的惩罚。所以,不管哪个地区的天球人对资源的开发利用都是很慎重的,也不会有久拖不解的问题,另外,各地区的机构也会定时提出许多行之有效的规划和建议。”卡教授边说边目光深邃地看着孩子们,这也是他吸引孩子的最特殊的品质。
“天球有死刑吗?”欧阳雪丹海阔天空地想着。
“有,对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但慎之又慎。”卡教授答,“天球人提倡爱行天下。”
矫娇妮突然想起怪妖的事,又转移了话题:“怪妖还能不能再来啊?”
矫娇妮的问题把卡教授的思绪又拉到三十六年前的战争,他顿了顿才说:“当然还想来喽,他们肯定是贼心不死的。”
“啊!这可就惨了,这事不会让我们也赶上吧?那,你们天球人就没有想办法阻止他们吗?”见卡教授不吱声,矫娇妮像个小孩子般央求着卡教授,“快给我们讲讲啊,这种灾难千万别来临。”
“正在计划做这件事呢。怪球人违背了自然和社会的两大规律,正罹灾难。噢,《天华》上说:将有天地大救赎于怪球之上,这也就是说,我们天球人和你们地球人都有责任去怪球救赎的,你们说哪?只是——”卡教授坚定地说完,又犹豫一下。
“我们?为什么还要我们也加入呢?”矫娇妮吃惊地问。
“你们不也是人类的一分子嘛。噢,你们说,如果要你们来解决怪球的事,怎么解决啊?”卡教授和蔼地看着孩子们,狡猾地问。
“先发制人哪。”索戈明抬高嗓音肯定地说。
“什么意思?”卡教授很注意这个建议。
“就是先下手为强呗。”艾磊替索戈明解释道。
“能行吗?”卡教授故意问。
“行,我们地球上的美国总统都是这么干的,干完了再讲理。”索戈明瞪着大眼,利落地说。
卡教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小政治家,可我们上哪去找地球上的美国总统呢,眼前啊,只有地球上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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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可跟我们无关的,你不会,你是考验我们哪?还是——”机灵的矫娇妮嘴巴快快地,她总是这样,脑子还没想好,话却早已说出了口。
“如果天神下诏,要天球人和地球人共赴怪球伏诛,你们还认为这跟你们无关吗?哎,你们这些小家伙,干不干哪?”卡教授笑呵呵地问,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地球孩子,象故意逗弄他们。
“啊——”
“啊——”
“啊——我干!”
开始时,三个孩子参差不齐地一起“啊”起来,但索戈明最后却坚定地说了两个字“我干!”艾磊惊讶地看向他。
矫娇妮见意见不统一,干脆地道:“我肯定干不了。”
艾磊惊愕着看看卡教授,再看看索戈明和矫娇妮,不再答话。
半晌,索戈明一字一句地道:“我去,反正天球都来了,就不差去怪球了,刺激一下,也未尝不可。在地球时,我就常常梦见我飞上了天,飞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把那里的害人精给统统消灭了。”说话时,他仰起面膛看着卡教授,来了精神。
“要是那样,真就惨了。”矫娇妮撒气了。
“你还当真了。”艾磊瞅一眼矫娇妮,在她耳边咕噜一句,“吹牛皮呗。”
“那,卡教授,我还是搞不明白,这《天华》到底是宗教还是迷信,怎么说得这么玄哪?”索戈明话锋一转,不解地问。
“噢,既不是宗教也不是迷信,是宇宙的预言。”卡教授看着似信非信似明白又糊涂的孩子们答道。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开始跟着卡布干活,帮卡家做秋收前的准备。
“今天,干什么活?”矫娇妮见卡布给他们一人一个背篓,便头也不抬地问道。
“嗨哎,今天,我们去割猪草,我跟你说啊,矫娇妮,天球人认为消极怠工是不道德的,你们可要好好地干,知道嘛。”卡布身穿黑色的宽松农装,故意逗弄着矫娇妮,索戈明和艾磊却不愿听了。
“我们还没干,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偷懒啊?”索戈明粗声粗气地质问,卡布一时尴尬,继而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行了,我只是跟她开玩笑嘛。”然后摇摇头,背上背篓,率先走在了前面。
“什么行了,开玩笑还有这样说得嘛,我们总归是客人的,不像话。”矫娇妮尖着嗓子,也来了劲。
早晨,空气特清爽,农场的池塘水波荡漾,一群鸭子一边不断地啄食着水中的小鱼一边“嘎嘎嘎”地叫着,并不在意生人们的路过,索戈明向池塘扔进一块土坷垃,鸭子们立时吓得四处逃窜,索戈明得意地笑起来,他看看卡布,希望他能接受挑战,但卡布装作没看见,继续走在前面。穿过农场的小道,走上漫坡地,那里有许多野生植物。学着卡布的样子,孩子们很快割满背篓,索戈明趁卡布背对着他割猪草的空档,匆匆地在回家的道边挖了一个连接坡下的陷阱,又在上面匆匆铺盖了一些野草。打道回府时,索戈明有意让卡布走在前面,等他走到陷阱边缘时,索戈明又有意向前碰撞一下,仿佛失脚跐蹬了一下,不小心碰在了卡布身上,卡布一晃身子,将一只脚踏上陷阱,“哎哟!”一声,脚滑下去,身子也坠了下去。道边上,乐得索戈明和艾磊以及矫娇妮大笑起来,还笑疼了肚子。
坡下有一人高,卡布吃了哑巴亏,爬上来,查看道沿上新挖的痕迹,他恍然大悟,手指索戈明,“是你干得吧?!”
“什么是我干的,你自己不小心滑下去,还赖我!再说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也差一点跟着你栽下去。”索戈明横横地答道。
“这土是新挖的,不是你是谁?!”卡布坚信自己的判断。
“明明是你的脚跐的,赖什么别人挖的,我有功夫挖吗?你哪个眼看见了?”索戈明一副挑衅的架式。
“敢做不敢当,缩头小乌龟。”毕竟没抓到真凭实据,卡布象泄气的球,丧气地嘟囔道。
“什么叫缩头乌龟?啊?!”索戈明假装听不懂,见卡布气得鼓鼓的,他大笑着,又转向艾磊和矫娇妮,“哎,你俩听懂吗?”
“不懂,你让他演当演当。”艾磊一边说一边滑稽地做了个鬼脸。
“啊!我似懂非懂,等我走了你们再演当。”矫娇妮尖声叫着,声音比平时高出八度,背着背篓率先顺小道跑了。
卡布见矫娇妮走了,也无心再跟索戈明吵,追矫娇妮去了。索戈明和艾磊在后面心照不宣地对拍了一下手,又冲卡布的背影做怪样,并紧紧地跟在卡布身后。
放下猪草,几个孩子灰头土脸的跑进客厅,只有卡夫人一人在家,她慈祥地微笑着,从冰箱里端出一大合自制的冰激凌让孩子们吃,尽管天气不太热,可冰激凌爽心爽口的,孩子们一会儿就吃光了。
“休息一下,都去洗个澡,待会儿吃午饭。”卡夫人安排道。
卡布按照母亲的意思去了父母的卧室,把自己卧室的卫生间留给矫娇妮用,因为矫娇妮昨晚已被卡夫人临时安排在他的房间睡觉,而让卡布临时睡在了卡文的卧室,所以今天还是这样安排的;卡家另有的一个空着的大卧室让给了索戈明和艾磊。
等男孩都去洗澡了,矫娇妮依旧坐在沙发上,她懒得动。
“哎,矫娇妮,你怎么不去冲个澡啊?”
“歇会儿,吃完饭再洗,睡午觉也舒服些。噢,卡夫人,你们天球人为什么都这么漂亮呢?”
“漂亮吗?噢,我可没感到有多么漂亮,我看你们倒比我们天球人漂亮。”卡夫人边说边坐进沙发。
“卡夫人,你们都很时尚,很会打扮自己。”
“是吗?我倒没注意到。”
“卡夫人,天球为什么没有垃圾啊?”矫娇妮想到哪就问到哪。
“噢,在天球,各种各样的废弃物都会被人们分门别类当成资源利用的,这叫做合理循环的科学利用——”
还不等卡夫人说完,矫娇妮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就象一个孤儿,于是又问:“卡夫人,天球上有孤儿吗?”
“有啊。”
“他们怎样生活呀?”矫娇妮追问着。
“噢,合众机构设有孤儿寡母备用金,只要如实申请就能获得,但实际上,动用的并不多。因为天球人大都像我们似的,有自己的农场,还有许多家族亲戚在一起,大家都会帮助家族里的孤儿,也有被家族亲戚收养的,个别情况的也会被别人领养,但这有严格的条件规定,所以,孤儿院里的孤儿并不多。”
“天球人也算卦吗?”矫娇妮想起妈妈,妈妈喜欢算卦,说不定现在正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为找不到女儿在算卦呢。
卡夫人笑了,“怎么了,你想算卦哪?”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好奇呗。”
“我也不太懂,只听说他们以数字占卜,以奇数为阳偶数为阴做依据,我没算过,具体怎么算我也不知道。”
“天球人也做梦吗?”
“哦,人人都会做梦,我就天天做梦,醒了就不记得了。”卡夫人看着矫娇妮,她的双眸不断闪出善解人意的光芒,这让矫娇妮觉得她很象自己的妈妈,“你做了什么梦?”卡夫人关切地问。
“总是怪怪的梦,说不清也记不清。有时,我在梦里会疯疯颠颠的,要不就是吓人的事,还经常把自己吓醒了。”矫娇妮不安地看着卡夫人,单眼皮薄得透亮。
“噢,你可以把你的梦境过程输入光宇的梦境窗口,就是用字母输进去查找的那种方法,会吗?”
“会的。”矫娇妮点点头。
“哦,光宇的视屏会显示出对这种内心深处体验的分析结果:如心理上的反应,或一种疾病的暗示,或一种预兆、先觉、警告、神谕等;如果你曾在梦境窗口注过册,有你的个人资料和密码,存储了你梦境的多年积累,分析结果会对你个人生活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之间构成一种有机的联系,引导你揭示和挖撅自我的潜能或存在问题等,指示你将如何面对。总之,分析的结果是五花八门,丰富多彩的,多数都是乐观向上的解释。另外,画面上还会提示,‘因人而异,仅供参考’的字样。哦,那些擅长做睡梦分析的人啊,大都是青灵地综合医院睡梦实验室的专家们,那也是天球最有权威的睡梦研究部门,其中有物理学家,化学家,哲学家,生物学家,人类遗传专家等等,我听说,有些人还是合众机构的高级顾问呢。噢,如果发现有许多人同时间连续做同样的梦,就会引起专家们的重视,因为他们认为,同样的梦境绝不是偶然的生理现象——”这时,索戈明回到客厅,他是最先洗完澡换上衣服的,卡夫人看看时钟,快速地说:“哦,我该去做饭了。矫娇妮,去,你先去卡文的卧室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去帮你,等吃完了饭我再休息。”矫娇妮跟卡夫人同时站起,一同去了厨房。
吃完饭,矫娇妮去了自己的临时卧室;她关上门,脱光衣服穿上浴衣去卫生间洗澡。卫生间内的一角建有一个玻璃钢浴室,看上去,朦朦胧胧的毛玻璃有一种独特的柔性,她拧开水淋阀,水的温度正合适,淋在光裸的身子上,她感到舒服极了。洗着洗着,她突然听到似有门响的声音,心一惊,屏住气息再听听,哗哗的水声隔断了外面的声音,她断定自己肯定听错了。喔,反正自己已经快洗完了,她心里这样想着,便冲了一下身子,迈出浴室门,准备拿浴衣时,突然看见卡布进来了,吓得她立时“啊!”地尖叫起来,卡布本是要进来小便的,他也吓了一跳,赶紧本能地朝前捂上了矫娇妮的嘴,“别叫,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不轨呢。”卡布边说边把挂在墙上的浴衣拿下来,披在矫娇妮的身上,见她颤栗,又一手搂住了她。矫娇妮哭了,卡布捂在矫娇妮嘴上的手本能地感觉到了热泪,他松开手,依旧搂着她,仿佛怕她跑出门去告状。他佝偻着腰看着矫娇妮的眼睛,压低嗓音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我要小便,我父母在他们的卧室睡觉,索戈明和艾磊也在睡觉,还锁上了门,卡文一早走时又把他的卧室锁上了,我没有钥匙。没办法,只好到自己的卧室,哦,我以为你已经睡了,所以想悄悄进来解手就走,本以为不会惊动你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拿开你的手,你滚!”矫娇妮瓮声瓮气地说,尽管恼怒,因有了一些平静,火气也明显小了。
“你小点声,我这就走,可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憋不住了。”卡布边说边抱起矫娇妮,也不管矫娇妮怎样挣扎,走出卫生间,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好好睡一觉,你们不是要学习骑马嘛,明天我就教你,我已经跟我爸爸说好了。哦,对刚才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不过,你可要记着喽,我喜欢你,小丫头,你的,哦,你的身子太美了,我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嗨哎,太那个——哦,就是你的同伴们反对我,我也不会在乎的,你听好了吗?我要郑重地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欺负你,我爱你。”说完这话,卡布去卫生间解手,完事,关上门,走了。
矫娇妮不哭了,听卡布走了,她跳下床去门锁处看了看,又抓着门把手扭了两圈,才想起自己先前大概忘了锁门。她敲敲自己的脑袋,返回床上,咀嚼着卡布的话,扫视着卡布那充满另类情调的房间,渐渐睡着了。
晚饭时,没见着矫娇妮,卡夫人亲自去卧室把她拉到餐桌,她哭过,眼皮肿了,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矫娇妮,不舒服吗?”卡教授关心地问,他身穿一件色彩鲜艳的衬衫,端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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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矫娇妮说着,眼睛又被泪水模糊了。
“是不是想家了?”卡夫人善解人意的问。
矫娇妮点点头,眼泪象决堤一般掉下来并呜咽着说,“我爸爸妈妈肯定以为我死了,我想他——他们,我爸爸对我最好了。”
眼见索戈明和艾磊的眼圈也红了,卡夫人赶紧哄他们,“我知道你们想家,想爸爸妈妈。噢,天球人会尽全力帮你们回家的,来来来,擦擦眼泪,先吃饭,只要身体好好的,你们的爸爸妈妈会在地球那边感觉到你们还活着的。”卡布见晚饭就要凉了,他赶快给矫娇妮递过一块毛巾,柔声说:“好了,擦擦眼泪,别哭了,我爸爸也不错,就让他先做你的临时爸爸。嗨哎,我爸爸可是特别喜欢女孩的,爸爸,你说是吧?”
“当然,矫娇妮能做我的女儿,是我的福气,也是你妈妈的福气啊。”卡教授高兴得满脸放光,他的话虽是冲着卡布说的,实际上也是说给地球孩子听的。
矫娇妮眨巴眨巴眼,不哭了,她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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