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谷,泛大陆公认的死亡禁地之一,方圆千里不说人烟,就是只苍蝇也不会被看到。然而即使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伟大的自然界依旧造就了许多可以在此生存的生物。山谷中不灭的烈焰与随处可见的熔岩正是黑龙与火元素生存的天堂。
然而和傻大黑粗的黑龙以及能不能算是生命体都在学术界争论不休的火元素们格格不入的存在偏偏却在这个大号烤炉里出现了,这是一个只有十三岁,身材极其可悲以至于只能被称之为萝莉而不能称为乙女的少女。
“啊,有人吗?”
少女穿着黑丝缀着白色**边的哥特式连衣短裙,胸口装饰着蓝宝石与数层褶皱红绸带,她踏着黑色的小皮鞋,白色的丝袜一直延伸到她膝盖的上方。
说实话,这样的装扮虽然很抢眼,但是黑龙与火元素们可并不会在意人类的服饰,在他们眼中,少女大概就是食物或者燃料一类的东西吧。而且无论少女你怎么叫,这地方也不会有人能回答你的。
“难道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创造人吗魂淡!”
少女沿着山谷,不眠不休的走了好久,可是入目之内依旧只有一片红色,火焰,到处都是的火焰。终于少女再也无法忍受这无趣的旅行了,她身体后仰,倒在流淌着岩浆的地面上,一边打滚一边继续前进,也许这样滚着旅行会更加有趣也不一定。
也许灰烬山谷真的是太久没有人来造访过了吧,在短短几个月内,居然又有一个想不开的人类来到了这里,他穿着法师界最高地位象征的白色法袍,留着浓密一直下垂到脚底的白色大胡子,在搭配上他那顶尖尖的绘着许多星星图案的魔法帽,简直无处不在向人们透露着他是一个法爷的事实。
爱德华先生在人类世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伟大魔导师,他强大的火系法术甚至能够毁掉一座巨大的城市。可是在灰烬山谷,黑龙和火元素却把他炎爆术当成点心吃,而他们随便的攻击却能叫爱德华先生狼狈不堪。
“卧槽!居然是黑龙王!”
爱德华先生的运气确实不好,他本来想去采集山谷中的绝情花,没想到却不小心进入了整个灰烬山谷主人黑龙王先生的领地,愤怒的黑龙王先生这几天正因为牙疼而痛苦不堪,被区区一届人类的爱德华先生入侵自己的领地的他更是怒火中烧。黑龙王先生展开他近千米长的双翼,喷着来自地狱的黑炎吐息,一路追着亡命狂奔的爱德华先生而去。
尽管知道这样做绝对不会有用,不过人类的本能却促使着逃命中的爱德华先生不顾自己那点残存的长者威严,撕心裂肺地呐喊道:
“娘啊!救命啊!”
“啊!人类!”
无论是爱德华先生还是黑龙王先生,都在那么一瞬间呆住了,一个完全没有加持防御法术的人类少女甩动着她的金色的双马尾从岩浆中爬了起来。
“终于见到人类了啊魂淡!”
少女望着爱德华先生烧焦的大胡子感叹道。
“你,是什么东,不对,你是什么人?”
实际上,爱德华先生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女外表的生物是人类,不过冒然称对方是:“东西”的话似乎又太不礼貌了的样子。
“咱叫凪~你这个糟老头子刚才是不是想说咱是个东西啊魂淡!”
凪指着爱德华先生不满地叫道。
“不不不,年纪大了,说话就不清楚嘛,你那是错觉,错觉。”
爱德华先生赶紧摆了摆手,他可是贵族出身的魔法师,如果不是现在被搞到有点神经衰弱的话,他可是个受人尊敬的老绅士。
“吼!”
啊呀啊呀,被无视了好久的黑龙王先生生气的吼了一嗓子来昭示自己的存在感,不管这个人类少女怎么样的诡异,哪怕她是什么上古神兽化形的怪物,黑龙王先生也是不怕的,灰烬山谷可是黑龙的主场,在这里,黑龙的战斗力可是能翻上几番的。
“臭蜥蜴给咱安静点啊笨蛋!没看咱正在和这个老头子说话吗?”
凪皱着眉头扭过头去,对着像山一样高大,飞在空中将太阳都遮蔽住的黑龙王先生责备道。
“小心啊!”
爱德华先生可没想到少女居然敢这么作死,即使公认的泛大陆最强者,圣劳伦斯学院的院长大人,那个神秘的强者在斩杀天空之城的守护者蓝龙王时,也是尽了全力,苦战三天才成功的。为了不让这个奇怪的少女不在黑龙王那可怕的吐息中化的连灰灰都不剩下,他挤榨出浑身的魔力,冲到凪的身边释放了一个他最强的防御法术。
圣-涅槃之盾。
防御力可以依靠魔力不断注入而无上限的增加,而且即使被打破只要魔力供应不断,就可以无限再生的奇迹法术。
“灰烬山谷可不止是你,也是我的主场啊!”
看着回转着的巨大火焰轮盘格挡在自己与黑龙王之间,不断吸取着灰烬山谷充沛的火属性法力的爱德华先生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为大魔导师的自信,嚣张地大叫着。
然而,并没有反应。
“你在干嘛啊?”凪歪着头不爽地问道,“臭蜥蜴好不容易才闭嘴了,你又给咱惹事吗魂淡!”
“那可是黑龙王啊!它听你的才鬼了吧!”
爱德华先生无奈地辩解道,某种意义,他有点怀疑少女的智商是否正常了。
“破。”
凪看着天空中不断变大变厚的圣-涅槃之盾,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号称除非能有完全压倒大魔导师的魔力才可能击破的圣级法术涅槃之盾,居然在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并不像受到什么攻击而被击破,也不能被爱德华用魔力再生,即使是被爱德华自己取消,这么巨大的火元素聚集也不可能在一瞬间消失掉。
“不可能。”
爱德华先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表达他心中巨大的震惊,仿佛被传送到了异次元一般,圣级法术凭空消失了,连法术留下的法力乱流都没有,而那头不可一世的黑龙王竟然温顺的像小狗一样匍匐于地,巨大的伟大还冲着他们摇摆着。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凪斜着眼笑道。
啊呀卧槽,不小心捡了个什么玩意啊!爱德华先生感觉自己内心中有一万只火元素在开BBQ一般。
第二章 生与死的轮回点
如果说灰烬山谷是普通人类的禁地的话,位于阳炎帝国帝都的圣劳伦斯学院就是全大陆任何物种都不敢放肆的真正禁地。尽管学院魔法部和骑士部的部长分别是大陆知名的大魔导师和大陆剑圣称号的所有者,但这也并非能使藏龙卧虎的泛大陆各方豪杰畏惧,真正可怕的存在是那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曾经斩杀过魔法之祖蓝龙王的学院长大人。
在泛大陆可以记载的历史上,这位突然出现的学院长大人似乎从来不懂什么叫做“讲道理”,当他提出要把学院建在阳炎帝国的国都中央的提议时,当时称霸一方的帝国皇帝乔治一世只觉得那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绝对是疯了,于是他很不屑地朝学院长大人呸了一口,准备叫人把学院长大人乱棒打走。
然后学院长大人一剑就砍死了伟大的皇帝大人乔治一世,然后在接下来几天分别砍死了阳炎帝国供奉的魔导师,大剑豪以及赶来救援的整个帝国骑士团。再后来,终于没人敢反对了,学院长大人就在原帝国皇宫上面建起后来闻名泛大陆的圣劳伦斯学院。
不过托学院长大人的服,阳炎皇室的乔治一脉居然奇迹般的绝种了,乔治一世的表妹,被打倒边疆植树造林的伊丽莎白公主奇迹般的当上了帝国女王,深知学院长大人大腿好粗好粗的女王大人赶紧投资大笔经费帮学院长大人建学校,而学院长大人则把阳炎帝国视作自己的势力范围,成了帝国最大的威慑力。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们学院很牛逼?”
爱德华先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骑乘着黑龙王招摇过市,尽管他是大魔导师,又是圣劳伦斯学院的魔法部部长,可是就算是学院长亲自出马,恐怕也难以驯服黑龙王吧!
“哦。”
凪无聊的在黑龙王的脑袋上滚来滚去,实际上黑龙王巨大的龙头长达百米,与其说是骑着他,不如说即使盖一个带游泳池小别墅住在上面也没太大问题。在前往圣劳伦斯学院的路上,爱德华先生就一直没停的在赞美着他们可敬的学院长大人。
“你这是什么表现啊!好歹给我尊敬一些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可是学院长即使是我,也完全看不透他究竟有多强大。”
爱德华先生觉得,但凡听到学院长大人那可以称之为神话的人生历程后,只要是个人就会惊讶不已,可是凪却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
“无聊,他再怎么强跟咱有关系吗?咱要求你给咱找一个有意义的工作的,可不是叫你给我讲故事的。”
凪滚到爱德华先生身前,两只碧绿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爱德华先生皱巴巴的脸。
“按理说,以我的权限,学院里有的是活计给你安排,可你并非常人,能不能把你留在学院里,我必须要请示学院长大人才是啊。”
爱德华先生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回想着在某些禁忌古典里记载的古代种们,可是即使他们没有灭绝,也并没有多强,毕竟是在优胜劣汰的自然竞争中被现在泛大陆的生物们淘汰的物种罢了。
“不用特意请示我了,爱德华。”
然而一个另爱德华先生又爱又怕的声音却突然从他耳边响起。
“院长?”
爱德华先生环顾四周,却只发现一只绿青色的小鸟停在他的肩膀上,他马上发现了问题所在,哪里有什么鸟类敢无视黑龙王的威压来到他肩上呢?
“不必惊讶,这是我的使魔之一,那孩子叫凪是吗?很有趣,我记得新一届的教学组还缺一个炼金导师吧,就交给她干好了。”
“额,当然可以,可是她懂炼金学吗?”
尽管爱德华先生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不过作为一个教育者,他有一个绝对的准则——绝不误人子弟。
“当然懂,相信我,没有人比凪小姐更加了解炼金学了。”
然而学院长却无比自信的承诺道。
“好吧,如果学生反映的话,即使是您的命令,我也会撤销她的职位。”
爱德华先生点点头,很严肃地回答道。
“拭目以待吧。”
青色的小鸟拍拍翅膀,飞离了爱德华先生的肩膀,然而它并没有飞远,就被一只洁白的小手扯住翅膀拉了下来。
“啊喂!”
爱德华先生惊恐地看着凪残忍地将不断挣扎的小鸟捏在手里,然后砰的一下化成点点星光。
“这是一点惩罚,实际上,本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惩罚的。”凪站在黑龙王头顶的逆鳞上,这是黑龙王龙头的制高点,她的眼睛眯着,望着前行的方向,高空的烈风吹的她的裙子剧烈抖动着,然而她却一动也不动。
“不管怎样,使魔也是无罪的吧!”
爱德华先生痛心地叫道,使魔是自然中的魔兽接受法师的响应,跨越时空的壁垒与法师签订契约共同战斗的存在,使魔是法师最好的朋友,可以陪伴法师一生。爱德华先生就因为一次意外而失去他的使魔,那种痛苦的回忆在此刻又一次涌上他的心头。
“然而并不是。”
凪回过头,慢慢摊开她握成拳小手,一颗燃烧着的小火苗在她手心跳动着。
“这才是使魔,使魔是独立的生命,是无法被凡人创造的。”
“这个是。”
爱德华先生的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他的手缓缓地像凪手心里火苗伸去,他抖得像个中风的老头子,而不像一位强大的魔导师。
“然而死者并不能复生。”
凪却摇着头将手重新握紧。
爱德华先生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看着凪白净的拳头,感觉眼睛难得的湿润了,可他终究是活了很久很久的大魔导师,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我遍寻大陆各位知名的炼金术师,他们的答案和你一样,‘只有窥视过真理之门,才能明白真正的禁忌’,起初我不信,不过也许这真的是真理吧。”
爱德华先生耸耸肩,优雅的笑道,他用伸出的手轻轻抚摸着凪的头,又接着说:
“你过关了,我的新任炼金学导师小姐。”
“笨蛋!咱过不过关还用得着你说吗!”
凪抬起头,对着爱德华先生漏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脸,她用她青葱般细嫩的小手抓着爱德华先生抚摸自己的布满皱纹和凸起的血管的大手,然后将自己握紧的拳头放在对方的手上。
“记住了,这是咱特别的赏赐,才不是为了你才破例的哟笨蛋老头!”
“我好久没感到这么温暖了,我的手,还有我的心。”
一颗小小的火苗在爱德华先生的手掌里跃动着,像个调皮的孩子,同样的感觉,爱德华先生即使相隔百年也能清楚的回忆起来。
“生与死轮回不止,我们终归能回到相逢的起点,咱不过是将这个起点提起罢了。”
第三章 工作什么的爆炸吧
炼金导师并不用特地跑到某个教室去授课,事实上炼金学十分晦涩而无聊,实用性也并没有多高,也并非法师必须学习的知识。所以炼金导师更多的只是坐在自己的炼金工坊里默默搞些研究,等待学生自己来请教相关知识时做出解答就好。
换言之,炼金导师也算圣劳伦斯学院难得的闲职了。不过凪却并不喜欢位于她那间地下室阴暗潮湿的炼金工坊,更普通的炼金师不同,凪的确没有没事那把硝酸倒在硫磺上然后观察它们反应的兴趣。
“炼金术就是爆炸的艺术!”凪的顶头上司,炼金学教授温蒂是这样回应凪对于她的提问的,“如果不把工坊建在地下室在用魔纹强化建筑的话,恐怕整个学院都会被我们炸掉吧!”
温蒂教授是一个精灵少女,尽管她活了快三百年了,不过和精灵几乎无尽的寿命相比,她还是少女无误了。不过似乎是因为她进入叛逆期的缘故,身为优雅的精灵的她居然搞起了炼金术。如果她好好梳妆打扮的话,即使因为种族的原因在人类看来格外的瘦小,但精灵独特的紫色长发与尖细的长耳朵搭配她可爱而精致的瓜子脸,也着实是个美人。
“不搞研究的话就出去给学生答疑!”
被失败的实验炸掉灰头土脸,连柔顺的紫色长发也变得乱蓬蓬的,温蒂教授把她的蓝水晶护目镜推到脑门上,漏出浑身上下唯一白净的地方,然后拿她小兔子般红色的大眼睛不满地盯着凪抱怨道。
“哼!咱本来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呆着!笨蛋精灵!”
凪毫不示弱地反盯回去,她指着炼金台上一大堆瓶瓶罐罐,大声反驳道:
“完全不搞前期计算,只是凭着自己直觉就开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