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把洁白长剑震为两截,剑气攻击的方向却未曾发生任何的改变。
不过乔安娜还是得救了,因为米蓉在出剑的同时,还把她那娇小的身躯挡在了乔安娜身前。
米蓉中剑!
胸铠的钢片已然破裂,锋利的剑气贯穿了那位高贵公主的右胸,坚强的战士毫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哦不!”
乔安娜惊呆了。她做梦也没能想到,最为痛恨的情敌竟会替自己挡下这致命的一剑,如果调换个位置,乔安娜可以向上帝起誓,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该死的,你起来,站起来!”乔安娜一把捧住了米蓉的身体,发疯般地按住了米蓉的伤口,嘴里惊惶失措地叫嚷着:“你不可以死,我还没有击败你呢!你不能死!”
鲜红的血液止不住地从指缝间冒了出来。
那好像是滚烫的血液!
天知道乔安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因为在她看来,那位小巧的东方姑娘从来都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沉稳,那样不动声色,就好像她体内从来就不曾流动过英雄的热血。但现在,乔安娜发现她错了,她完全错了——那位高贵的公主在骨子里也有冲动的一面,也会为她认为值得的东西不顾一切!
她是个可怜的姑娘,因为特殊的身份,她背负了那样多、那样重的包袱,进而压抑住内心中最为真实的情感,把她原有的单纯、开朗、热情……都一一抛诸脑后。
或许,她才是最佳人选吧……
这令人气馁的想法,竟不合时宜地从乔安娜的脑子里冒了出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356章 她还活着'
阿布西昂被古尔夫的一阵魅影之箭射退了十多步,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不易察觉地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认,尽管情报部门自称对这群年轻战士研究得十分透彻,但他们的战斗力仍然超出了他的预判。
在阿布西昂看来,敌手只是一群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进入军营不过六七年罢了,就算他们都是一些战斗天才,并且获得了最好的训练条件,也很难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取得超乎寻常的战力提升。当然,那个东方怪胎可能会稍强一些,据说应该已经达到了中阶圣者的战斗水平,但他只是个别现象,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周密的计划,将那怪胎扼杀在摇篮中。
不过,当战斗真正打响时,阿布西昂才发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明显的失误。这群毛头小子竟然比传说得还要强大,甚至连最为普通的战士都已是武师级别的好手,而且他们装备精良,**级品质的武器几乎人手一把,就像刚刚发动攻击的年轻弓箭手,他发射的箭枝明显带有传世级宝石的诡异力量,就连身为中阶斗尊的他都必须全力以赴才险险躲过那一阵攻击。
除此之外,这群士兵的训练有素也是阿布西昂预料之外的。他们在遭受突然袭击时,几乎没有出现任何慌乱,反而在最短时间内寻找到最佳防御地点,勇猛而信心十足地进行抵抗,也正因如此,巨龙军团在攻击了将近两个小时后。主力仍然被阻挡在了镇子的南部区域。只得在街巷的混战中以杀戮寻常百姓来打击对方的士气和斗志。
其实认真讲起来。这次偷袭并非出自于阿布西昂的本意,换句话讲,冒险从来就不是这位阴谋家的战略打法。他最擅长的是安排一个大的棋局,利用他帝**方最大统帅的身份,调动一切兵力资源,让敌手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迈入自己设计好的圈套之中,而后才像凶猛的狮子那样,向挣扎中的猎物伸出锋利的爪牙。
但这一回。刚刚登上王位的女皇陛下却没有给他那样的机会和权力。对于阿布西昂这样的实权派,珍妮还是心存忌惮的,毕竟他曾经是鲸嘴比利最为得力的助手,而他的妻子汉娜公主,又是下一顺位的王权继承人。尽管阿布西昂在第一时间宣布效忠于比利七世,并一再表示,愿意将手中的兵权全数交出,可珍妮仍然不肯放心,名义上将汉娜召入王宫,帮助她处理政务。并打着为鲸嘴比利复仇的旗号,要求阿布西昂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击杀那位东方战士。但在实际上。珍妮根本就是将汉娜软禁了起来,以此来逼迫阿布西昂不得不参与到这次冒险行动当中。
其实珍妮如果再多付出一些耐心的话,阿布西昂完全会送给她一个惊喜的。宗浩王国南境的晚霞镇渗透行动已经在有条不紊中展开了,巨龙军团以及虎骑军的精锐都在按部就班地向预定位置迁移,多说再过半年,当这位宗浩之王初掌王位,正为政务忙得不可开交时,帝国大军就将在南境全线发动攻击,十余年前的征服之战就将重演那血腥的场面。
可珍妮并没有给予他那种程度的信任——深入敌腹,击杀敌方头号高手,而后再顺利脱身……阿布西昂十分清楚,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但阿布西昂别无选择,为了保住汉娜的性命,他只能兵行险招,召集军方所有的死忠悍将,于翡翠公国境内潜行两千余公里,在临近宗浩王国外境时,捏算好时间,故意暴露行迹给游骑兵,将远征的齐朗吸引回来,以便完成女皇陛下安排下来的任务。哪怕自己最终很有可能无法顺利脱身,只要击杀了齐朗,至少能够保住汉娜的性命,那对于阿布西昂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尽管完成任务的难度可能会大于预期,但阿布西昂已经看到了那个希望,尤其是眼下,齐朗身边并没有聚集大批的高手,只有几头兽宠和一名实力处于初阶斗尊末期的弓箭手,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那强大的东方怪胎击杀!
虽然真正的目标就在眼前,但同以往一样,阿布西昂仍然采取了他最擅长的迂回策略。他知道怎样做才能更好地打击到那位冷静而强大的敌手——杀掉那两个姑娘,不管其中的哪一个是他的爱侣,只要把她们尽数杀掉,再强大的勇士也会自乱阵脚的!
那位黄种姑娘已经中了一剑,但阿布西昂心中有数——她并没有死,那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不过她接下来就不会有那样的好运气了,因为强大的阿布西昂即将发出全力一击,她和那位白种姑娘都将血溅当场!
阿布西昂挥了挥手臂,命令身后的弓箭手对古尔夫全力施压,免得他再度射出诡异的箭枝碍手碍脚,他自己则重新举起了长剑,残酷地冷笑着说:“你们看上去感情还不错,正该结伴下到地狱里去继续你们的友情。”
青色的剑体上又一次闪动起了寒光,阿布西昂的全力一击正蓄势待发!
然而齐朗不会再给他机会的!满腔的怒火已经点燃,强大的力量正在体内的那条虚拟管道中疯狂游走,哪怕强行运使内力将带来难以言说的痛苦,但齐朗已经抛之不顾!
她不能死!
她和她都不能死!
不必再去区分孰轻孰重,也不必再去考虑将来该如何选择,齐朗此刻脑子里只存在一个想法,救下她们,击杀眼前的这些恶徒!
“恶棍,死吧!!”
伴着一声怒喝,荣誉之剑闪动起耀眼的光芒,在那一道道银光的对比下,四周燃着的吞天烈焰甚至都失去了颜色。
那四名围攻的斗尊恶徒都已被晃得睁不开双眼,强大的灵力由四面来袭,更将他们联手织出的气网尽数冲散。
“轰!”
强悍的一击竟可将潺潺的溪流一切两断,无敌的剑势更是幻化出千万道银光直冲敌阵。那四名不知死活的凶徒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尤其是竭力挥动重剑进行防守的那名高壮恶汉,只一转眼就被剑光斩成了上万块碎片,后面那三人,也已落了个一死两残的下场,纷纷惨叫着栽倒在地。
强大的气爆极速向前扩散,逼得那群弓箭手纷纷后退,甚至连射出的箭矢,都被剑势带起的狂风吹得七零八落。
一击逞威之后,齐朗没有丝毫的停顿,咬牙强忍着体内的伤患,双脚一顿,身形就势飘起在空中,只一转眼就出现在了阿布西昂头顶。
“阿布西昂,你死定了!”
雪亮的剑势凌空洒下,齐朗仿佛在一瞬间挥出了足有上百剑!
阿布西昂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剑光一道疾似一道,只得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在快速后退的过程中,不住挥动手中的长剑,拼尽全力进行格挡。
“轰!轰轰!”
上百次剑气相交,好像一连串雷暴正于空中肆虐,电光雷影斑斑点点,在阿布西昂周遭五米方圆内不住爆开,看上去就像是那恶棍正面目狰狞地燃放着焰火。
终于,阿布西昂顶不住了,剑体喷出的正一米一米地缩短,直至最后完全无以为继,只能凭借那精钢的剑身来进行防御。但别忘了,齐朗手中握着的,是锋利无比的荣誉之剑,而圣剑所焕发出的剑气,更是威力惊人,气剑相交才只一个照面,阿布西昂的长剑就已断为两截,而那恶徒只能舍去武器向后疾退,饶是他步法快得惊人,仍在手臂及前胸吃了几记重击,扑通一声,远远地摔了出去。
然而齐朗的情况也并不好过,体内经脉再度出现了裂痕,同样的进攻哪怕再发出一记,也将无法负荷,只能暂缓内气的运行,慢慢落回地面,眼睁睁地看着阿布西昂飞快地跃起身形,却无法冲上前去攻出致命的一剑。
“乔乔,公主怎么样?”齐朗慢慢地退到了乔安娜身边,一边小心防范着对面的恶人,一边向乔安娜发问说。
乔安娜泪流满面地摇着头,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你呢?你怎么样,乔乔?”齐朗的身体已经摇晃了起来,仍在咬牙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坚强些,乔乔,我们得先退回去!”
这时古尔夫已经带着伊格鲁和休金冲了过来,由着那两只兽宠肃清周遭的残敌,并防范住零星飞来的冷箭,自己则蹲下了身子探了探米蓉的鼻息。
“她还活着!”古尔夫给出了令人振奋的消息,“但我们得马上把她送到小结巴那里去,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想走吗?”阿布西昂想是看出了齐朗的艰难处境,此刻捂着自己胸前的伤患处,冷笑着向前迈了两步,“别这么心急嘛,宗浩之王,我这里还有位勇士想和你结识一下呢,我猜你们一定不想错过对方的,对吗,弗罗斯特?”(未完待续。。)
'正文 第357章 还记得吗?'
暗影一晃,那个铁面怪人已经出现在了阿布西昂身后十余米的角落里。
他始终还是来了。
齐朗永远不愿面对的时刻,和永远不愿揭开的真相,终于无可避免地到来了。
周遭的烈火映照在钢铁面具上,扭曲变形,仿佛一条条火蛇正在狂乱地舞动,一如他此刻的心境——在纠结中癫狂,在迷乱中丧失自我。他大概刚刚亲眼目睹一个凶徒狞笑着斩下一名幼童的头颅,又或者刚刚亲耳听到无辜的妇孺正在烈火中凄惨地号叫,但他的心脏已为铁石替换,再无同情,再无悲悯。
但他的脑神经或许已经被触动,尤其是那根直通畏惧的神经,应该正在发挥着效用,否则他绝不会一味将自己的身形躲藏在那围墙的阴影之下,畏畏缩缩,举足不前。眼前的景象大概是他极为熟悉的,齐朗可以确定,就在他失落已久的记忆深处,一定也隐藏着同样血腥、同样凶残的罪恶画面,否则他绝不会迟迟不肯拔出长剑,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但现在,恶魔的首领已经下达了命令,那强大的杀人武器,必须现身出来,向着极有可能是他最亲的亲人发动致命的攻击!
“去吧,弗罗斯特,或者——让我再最后一次呼唤你的本名,齐甫国王。”
阿布西昂向弗罗斯特鞠了一躬,向下臣对国王一样虔诚,但他的嘴角却仍然挂着那阴险的冷笑。
在阿布西昂的冷笑声中,弗罗斯特终于拔出了长剑。而那剑。已经不再是那把忠诚之剑。他们相互之间均已切断了所有联系。所谓忠诚只不过是曾经的誓言,而现在,他选择了背叛,于是它也选择了新的忠诚。
“哇啊!!”
弗罗斯特疯狂地咆哮着,像野兽行至穷途末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绝望挣扎。
剑光,在震颤中一丝丝凝聚,由犹豫不决。到自我放逐,大概只用去了三五秒钟的时间,他就像是一头服下了遗忘之果的强悍凶兽,早已忘却了站在他面前的敌手的名姓,仿佛杀害就是他惟一的使命!
而阿布西昂却没忘了继续推波助澜:“他将是你的最后一个敌人,杀掉他,灵魂封印就将解除,你的灵魂和你的**都将得到安息。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弗罗斯特?”
伊格鲁大概是在场惟一了解内情的家伙,他在这时走到了齐朗身边。探出鼻子在空气中嗅了一嗅。“那竟然是真实存在的?你得小心了,我的朋友。”他用那低沉而警觉的声音提示齐朗说。“灵魂封印是传说中奥托帝国的一种高深巫术,是用来控制死尸的,据说必须由拥有最高权力的国王施法,而且一生中只能施放一次。对面那人早已失去了生命,他和你已经没有一点关系,提高警惕,和他战斗!”
齐朗的肩头猛地缩了一下,一股寒意瞬间由脚底板直冲到头顶——他已经死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成为了一具受人操控的行尸走肉?
这个惊人的真相并没有令齐朗觉得更加好过,其实他很可能更加盼望着自己的父亲像个胆小鬼一样,背叛了他的国民,背叛了他所深爱着的国土,至少那样他仍然是活生生的父亲,而不是这个满身尸气的弗罗斯特!
弗罗斯特决计要履行他的职责了,强大的剑气已经蔓延开来,就像在东陌平原的战场时那样,他又成为了那个只知道执行命令的绝世高手。
“等一等!”
齐朗手中的荣誉之剑也在颤抖着,那并非是他体内的伤情已经超出了负荷,那撕裂般的疼痛绝不会令那令人生畏的王者眼角含泪。
“你还记得吗!”齐朗大声叫喊了起来,“你还记得你脚下踩着的这方土地吗?你还记得那些黄皮肤黑头发的百姓吗?你还记得我吗?”
弗罗斯特浑身肌肉紧紧地绷了起来,但他的脚步却正在加快,就像是一枝离开弓弦的箭矢,固执地前冲,不肯调转方向。
“出……出剑!出剑!”他近乎癫狂地大叫着,用他最为熟悉的中土语大吼着,“出剑!!”
弗罗斯特扑了上来,速度快得惊人,那样迅捷的身法,就连一向以快速著称的齐朗都自认望尘莫及。但他的叫喊声却让齐朗听出了希望——他还记得!
他既然还记得本族的语言,就一定还有机会用他的理智控制住他那已经着了魔的身躯!
“我不出剑!”
齐朗狠狠地撤回了剑光,笔直地立在原地,丝毫不顾那耀眼的银芒已经激射到自己眼前!
弗罗斯特收住了脚步。就在剑光即将刺入齐朗喉咙的前一刹那,他极为强悍地收回了自己的攻势。他狠狠地喘息着,强行收力显然也令他内腑大受伤害,因为齐朗清楚地看到,一股鲜血正在从那铁面罩口部的开缝处流了下来。弗罗斯特一步一步向后退了开,叫喊的声音近乎沙哑,却仍在不住地重复着:“出剑!出剑!!”
“我不会出剑的!”
还剑入鞘,在古尔夫和乔安娜紧张而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视下,齐朗咳出了一口鲜血,反而向前逼进了两步。
“你一定记得的,因为我一直都记得。”眼泪已经掉落了下来,但齐朗顾不得再去掩饰自己在一瞬间的脆弱,因为在父亲面前,他就该是脆弱的,“你所说过的每一字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