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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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鹤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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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变化,又岂是常人所能料?

    所以大功未成之前,切勿得意忘形。

    否则,笑到最后的一定是别人。

    ***

    白衣人含笑看着章伯威。

    俊美的脸上荡漾着无比的自信。

    能够随机应变,险中求胜,本就是值得骄傲的事。试问武林中真正能临场机变、出奇制胜的人又有几个?

    ***

    “鹤王”看着白衣人,眼里露出了欣慰之色。

    还有比看到自己的兄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更让他高兴的吗?特别是他的临危不乱、沉着应战,他已看到他的兄弟在走向成熟。成熟对于一个江湖人而言,意味着他已经能够化解任何猝发的和棘手的事,这已是一种高境界。

    只听白衣人道:“章大镖头,不知你还有什么惊人的绝技未使出来?”

    章伯威面如死灰,作声不得。

    他的情形就象一个输掉了全部家当、可对手又咄咄逼人地向他挑战的赌徒,进则无资本,退则拉不下面子,真是尴尬无比。

    今后江湖上,还有他“满天星雨”章伯威的立足之地吗?

    牛先生却始终盯着白衣人的脸,露出了怀疑之色。

    公孙芝在他耳边轻声道:“他便是‘鹤王’的助手‘千臂猿’,一向与‘鹤王’形影不离。”

    牛先生点了点头,道:“这位少年英雄可姓叶?”

    白衣人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牛先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阴阴地道:“你是‘碧叶山庄’叶成林的儿子?”

    白衣人又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牛先生恶狠狠地道:“你不照照镜子,你那副模样难道不象你老子吗?况且,刚才你破”满天星雨“的那手‘千叶手‘,正是叶成林的绝技,这岂能瞒得过我?”

    白衣人朗声道:“在下叶飞,正是西子湖畔‘碧叶山庄’的少庄主,这又何须隐瞒?”

    牛先生冷冷地道:“叶成林……叶飞……‘碧叶山庄’的人果然尽与我作对。”

    他朝众属下道:“今日‘鹤王’已绝容不得我等全身而退,只有全力一战、以死抗拒才是活路,诸位以为如何?”

    他见众人均有退缩之意,不禁怒道:“临阵退缩,违令不遵,这乃是大罪。诸位难道想进曹毒王的刑堂吗?”

    众人脸上顿时露出恐惧之色,发一声喊,一齐将‘鹤王’和‘千臂猿’叶飞团团围住。

    公孙芝冲过去,正好对上叶飞,两人先各展绝技斗了起来。

    只听“鹤王”一声长啸,声震四野。他手一抖,手里已多了条乌光发亮的长鞭。

    长鞭挥处,众人纷纷踣地。如同墨龙飞舞,如同长空霹雳,鞭影纵横,气势如虹,直将满天的月色也冲淡了几许。

    ***

    牛先生悄悄地后退,正要隐入黑暗之中,却见前面无声无息地站着个人。

    他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可细长的眼睛中却闪烁着刀锋一般的光芒。

    “狐狸先生”杨大眼?牛先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杨大眼笑道:“众人在拼命,你却悄悄开溜,身为魔教长老,实在说不过去吧?”

    牛先生阴沉的脸似乎微微红了下,他也不搭话,猱身便向杨大眼扑去。

    杨大眼面对劲敌,不敢大意,一脸肃然,凝神以待。岂料牛先生忽然一拐,斜窜两步,哈哈大笑中,已经抓住了燕自怜。他笑呵呵地看着杨大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燕自怜虽然动弹不得,却丝毫没有慌乱。

    她是“捕王”的女儿,怎么能在敌人面前示弱呢?

    她的一双妙目盯着牛先生,淡淡地道:“以强凌弱,以老欺幼,以男压女,你可真够无耻的。”

    她的话虽不甚响亮,却很有力,牛先生的脸已涨得通红。他纵横天下三十年,还是第一遭被一个女孩子指着鼻子数落,偏偏又难以反驳,甚是窘迫。他心中暗暗思量:今日身处险地,性命攸关,哪还管得了面子。忍得一时之气,免受百日之灾,他日天教称雄,唯我是尊,又有谁敢嘲笑我半句?主意已定,他朝杨大眼道:“杨大少,这位姑娘美得很哪,你一定不会想她香消玉殒吧?”

    杨大眼道:“放了这位姑娘,你走便是了。”

    牛先生眼珠子一转道:“要我不伤这位姑娘也行,你得请‘鹤王’放了我的弟兄。”

    杨大眼摇头道:“你有胆子便去和‘鹤王’讲,我是无能为力。”

    牛先生奸笑道:“我也不想做辣手摧花之人,可是迫不得已,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唉,这位姑娘花容月貌,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燕自怜忽道:“‘鹤王’,打他背心。”

    牛先生大吃一惊,眼光一瞥,身后果然有一个白影,慌乱之际不及细想,拉着燕自怜跳到一边。他定下神来回头一看,哪有“鹤王”的人影,原来是一块颇似人形的奇石,在月光下倒也洁白如雪。

    “臭丫头,嚷嚷什么,你以为‘鹤王’便能救得了你?”正骂着,牛先生忽觉双臂一痛,手上劲力顿失,燕自怜轻轻一挣脱出身来。

    牛先生又惊又怒,低头一看,两条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都已插了把飞刀,鲜血直往外涌。原来杨大眼的手里早握了两把飞刀,待牛先生慌乱之际,无声无息地甩出,竟然一举成功。

    牛先生不知飞刀是否有毒,不敢恋战,急急窜入黑暗逃生去了。杨大眼也不追赶。

    燕自怜舒了口气,笑道:“杨二哥的飞刀好厉害。”

    杨大眼含笑道:“燕小姐临危不惧,比男子汉都有胆略,了不起!”

    再看场中,青衣人和黑衣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只有公孙芝仍在和叶飞苦战不休。

    “鹤王”神威凛凛,厉声道:“你们为虎作伥,自甘堕落,本放不得你们,但念你们上有高堂,下有妻小,在魔教淫威之下不得不为,今日便饶你们一遭,下次再看到你们为非作歹,必定严惩不贷!”

    魔教众人本已自忖必死,忽听“鹤王”给他们一条生路,无不大喜若狂。于是指天划地痛哭流涕,发誓再不助纣为虐,以后一定本本份份地做人。

    “鹤王”喝道:“死罪可饶,活罪难逃,废去你们的武功以作惩戒,你们以后纵有作恶之心也无为恶之力了。”长鞭落地,将魔教众人的穴道解了,同时也将他们的琵琶骨震裂了。魔教众人忍着剧痛,既不敢吭一声,也不敢向“鹤王”望一眼,抱头鼠窜而去。

    武功既废,他们对魔教也便没了利用价值,若是能就此好好过日子,不再卷入武林纷争,即使平淡一生,也未尝不是好事。刀头舔血,饮马江湖,有时连个囫囵尸都留不到,岂不是惨?

    公孙芝眼见众人逃的逃,逐的逐,早已胆寒,自忖难以击败叶飞,便虚晃一招,夺路便跑,但“鹤王”的长鞭已如影随形地到了,缠住了公孙芝的腰。公孙芝腾云驾雾般飞起,然后重重摔在了石地上,直摔得他金星乱冒,骨痛欲裂,再也爬不起来。

    “鹤王”道:“你们把扬威镖局周老镖头劫持到哪儿去了?”

    公孙芝想不回答,可“鹤王”的声音晨仿佛有一种魔力,他身不由主地便说了出来:“周阳不是我们劫的,是‘金玉满堂’下的手,我们只是付给了他们一笔银子。”

    “鹤王”道:“那周老爷子的生死你是不知的了?”

    公孙芝道:“‘鹤王‘放心,’金玉满堂‘未得赎银之前是不会伤及周阳性命的。”

    “鹤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来江南没多久,却替魔教干了不少坏事,象你这等罪魁祸首,我怎能放过你?”

    公孙芝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但他性子高傲,却也不肯跪地求饶,所以干脆低着头一声不吭。

    “罢了”,“鹤王”叹了口气,“看你年纪轻轻,练成这身武功实属不易,今日暂且放过你。今后不准再在江南兴风作浪,否则随时取你性命!”

    公孙芝眼中不知是庆幸、感激,还是愤恨、懊丧,忍着疼痛,摇摇晃晃爬起来隐入了黑暗中。他步履蹒跚,风吹欲倒,竟似一下子苍老了五六十岁。

    对于一个年轻人,还有比被人击倒却无力还手更羞耻的事呢?

    ***

    这时,燕自怜冲了过来,大声道:“‘鹤王‘你难道就这样放了他?”

    “鹤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荡漾着笑意,他道:“你要我杀了他?”

    燕自怜脸一红,道:“我不喜欢看到流血,可对大奸大恶之辈,以血还血也许更有效。你放了公孙芝,他可不会领你的情,他还是会做恶,甚至可能是变本加厉,那可是后患无穷!”

    “鹤王”道:“我也知道凭我的三言两语,公孙芝是不会痛改前非的,但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

    燕自怜道:“机会?”

    “鹤王”点了点头,道:“其实一个人行善或作恶并不是生下来便注定的,只是由于各人的遭遇不同,才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一个人作了恶并不意味着他永远会作恶,只要他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照样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关键是我们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到于他们是不是珍惜这个机会,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燕自怜道:“所以你要给公孙芝一个机会?”

    “鹤王”道:“公孙芝出道未久,虽然干了不少坏事,却也谈不上穷凶极恶。念他在年轻一代中也算出类拔萃,不忍就此将他毁去。但今日的挫折,已使他生不如死。他若图报复,必将闭门造车,苦练武功,这样他也无暇去作恶了;若是一蹶不振,就此湮没,倒可惜了。”

    燕自怜笑道:“江湖上人人都说‘鹤王’嫉恶如仇、冷血无情,我看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鹤王”似乎也笑了笑,道:“道听途说,本不足以信。现在你亲眼所见,是不是有些失望?”

    燕自怜正色地道:“‘鹤王’行事,果然是大英雄本色。其实以暴制暴并不见得能消除罪恶,有时用仁爱之心,容人这度去感化,或许更能让人心服。‘鹤王’能够恩威并施,松紧有度,足见处事有方,难怪天下人无不交口称赞。”

    “鹤王”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露出寂寞之意,他道:“人皆视我如天人,其实真正的知音又有几个?‘鹤王’通天彻地,无所不能,其实都是凡夫俗子们刻意渲染的,也许他们真希望有一位大救星能横空出世,使他们脱离苦海。但世上又怎会有真正的神仙?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燕自怜心想:原来“鹤王”也免不了有些颓废。这时,她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话不知不觉就从口里吐了出来:“世上虽然没有神仙,但总会有一些悲天悯人的英雄侠客在危世中挺身而出、匡护正义,不惜以身卫道、慷慨赴难,他们优秀的品质、风尚的气节、卓越的风范,又怎是常人所能企及?又怎能不让世人将他们视若救星?在百姓眼中,他们就是神,顶天立地,风流千古,秦未楚霸王、三国关云长、南宋岳武穆,虽然他们或刚愎自用、或骄傲轻敌、或一昧愚忠,但确是让人一见倾心、顶礼膜拜的大英雄大豪杰。而当今之世,能让群魔束手、正道扬眉者,非‘鹤王’莫属,‘鹤王’又怎能口出消沉之语,让天下人心寒呢?百姓们向往过太平的日子,但世事不如意,他们又无力抗争,便只能寄希望于一些侠客来除暴安良,主持正义,他们也明白人毕竟不是神仙,能够上天入地、呼风唤雨,但他们还是会造出一些近似于神的人,放在心里供奉着,因为生活在乱世的人们,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们迫切需要一团明火,能照亮黑暗的前途,支撑着他们继续承受生活的痛苦,带着一点慰籍生存下去。所以,‘鹤王’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让人崇拜的偶象,更是人们心中的精神支柱,是一种给人以希望和信心的力量。‘鹤王’即使无知音赏识,即使也有内心的痛苦,但能够使那么多人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又有什么遗憾的呢?”

    “鹤王”静静地注视着她,虽然看不见他面纱后的脸,但从他的眼眸中,燕自怜已经看到了一种激动、喜悦、钦佩之情,这使她感到很不安。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会有那么多话一下子涌了出来,而面对的又是被世人奉若天神的“正义鹤王”。可她又仿佛如鲋鲠喉,忍不住想一吐为快,也许是平日的所见所闻不如意事实在太多,一直埋在心里不发,一旦开了口就象江河决堤般汹涌而出,但待到讲完,她便有些后悔了,因为从没有人敢这样对“鹤王”讲话。可她又隐隐觉得,“鹤王”绝不会生气。他流露出的一种眼神,让她既亲切又放心,虽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鹤王”,但她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朋友一般。

    她的脸有些红了,一颗心怦怦直跳,她有些局促地看了眼“鹤王”,发现他正出神地看着她,她不由一阵害羞,忙把头低了下去。

    “鹤王”终于开口了:“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象你这样对我说话的……”

    燕自怜惴惴不安地道:“小女子年少无知,口没遮拦,说出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还请‘鹤王’不要见怪。”

    “谁说这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了?”“鹤王”的眼中荡漾着笑意,“如果世人能都象你这样心直口快,直抒胸臆,而不是闪烁其词,口是心非,世上也就太平多了。燕小姐的这番金玉良言,我一定会铭记在怀的。”

    燕自怜见“鹤王”不仅不生气,还称赞自己,不由兴奋异常,她心里忽然一动,道:“不知‘鹤王’怎知道小女子姓燕?”

    “鹤王”笑着说:“你忘记是谁带你来的了?”

    燕自怜顿时恍然大悟:杨二哥既然带我来,自然已将我的情形告诉他了,我也太糊涂了。这时她回首望去,不仅没看到杨大眼,连那白衣人叶飞也没了踪影,只有那面写着“正义鹤王”的大旗仍在迎风招展,猎猎作响。燕自怜暗暗奇怪:杨二哥怎么不声不响地撂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只听“鹤王”道:“燕小姐不用担心,杨大少之所以安心地离开,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听着这话,她的心里不禁涌上一阵暖意。如果说这话的是父亲,她还没有这么激动,可“鹤王”却是与她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的人呀!她怀着崇敬的目光向他望去,只见洁白如霜的月光已在他全身洒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山风吹拂着他的宽袍长袖,飘然若仙,浑身荡漾着无穷的魅力,一时间燕自怜竟看得有些痴了。

    花容月貌,只有美女才有,也的确使人赏心悦目,但英雄气概,却只有在男子汉身上才会闪现,而且无疑更有魅力和诱惑力。

    这一刹那,燕自怜忽然想到了李无为。

    从她第一眼看到“鹤王”,他就觉得李无为和“鹤王”很相似。无论是“鹤王”的眼神,还是他的体形,她都觉得很熟悉,甚至在“鹤王”略显生硬的语气中,她似乎也能舔尝到李无为的味道。但她知道李无为和“鹤王”不可能是一个人。

    李无为虽然创立自然盟,干的是轰轰烈烈的事业,但他无论是声望与武功都不足以与“鹤王”相提并论。也许数十年后他会变得和“鹤王”一样有名,但这是遥远的事了。

    李无为还很年轻,虽然他名声鹊起,但还不能与如日中天的“鹤王”同日而语,可燕自怜坚信他一定会大展宏图,成为一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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