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与云朵,像是一幅安静的水彩画。
掏出手机,随意的拍几张,竟然在反光中,分不清刚才的照片是天与云,还是海与帆。
这儿的气温的不高,微风徐徐撩过肌肤,还能感觉到几分凉意。
如此美丽的地方。
在这儿被抛弃也不错,正好就当做旅游。
一路走着,随意的拍着。心情也不像方才那般矫情。
“韩优雅!”背后却是冷冷的声音。
她回头,看着李一南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辆白色的越野车。
原来这家伙不是要丢了自己?她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事情,再看他脸上的不悦,怕是那人以为自己要逃跑了……哎。
“你要去哪儿?”果然,他第一句这么问。
“想着拍点照片,就随便走走。”这样的解释似乎对大家都比较好。
李一南不说话,只是坐进了为首的那辆越野车。
“请问李总,我是要坐哪里?”她看了看两辆车的人数,低眉顺眼的问,一副小人物的卑微。
某人别扭的没有说话,只是将车门一开。
“不好意思了,要跟大家挤挤。”她边上车边跟车里已经坐满的人打招呼。这俩人她见过,是李一南的随行秘书。
不过在她不小心碰到其中一人身体的时候,却觉得不止这么简单了。
随行秘书用得着把肌肉练的跟石头一样?
硬邦邦的,碰着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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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节 逼问
三个多小时的颠簸,车子停在呼城下属的一个旗县。
入眼的是广袤的草滩,花白的奶牛安静的晒着太阳。
散落的民居大多都空着,只有院里的羊群时不时的咩咩叫。
远处站着一排迎接的粗犷大汉,黝黑的皮肤,壮实的身体,各个皆是浓眉大眼。中间是穿着少数民族衣装的蒙古族姑娘,洁白的哈达捧在手心。
一行人从容走去,为首的少女双手捧哈达,哈达之上是银碗盛着诱人的马奶酒,周遭一圈的蒙古族小伙们用淳厚的嗓音唱着祝酒歌。歌声结束时,李一南微笑着接过银碗,右手无名指点酒敬天地敬父母之后,一饮而尽。
捧着哈达的少女看着这一幕满脸幸福,将哈达举过头顶,口中吟唱着蒙古语的祝词,身体略微前倾,将哈达捧至他面前。气氛十分祥和。
李一南恭敬的用双手接过,挂在脖颈。
洁白的哈达,在风中飘摇,与那一身西装相得益彰。
接下来便是全体人员接受哈达和敬酒,韩优雅走在最后,偷偷拿着手机疯狂的照着远山近水,和睦温馨的人群与动物。
“美丽的姑娘。”轮到自己时,献哈达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
“谢谢。”韩优雅盈盈一笑,收了相机,将银碗接过,照着李一南的动作指尖三弹。低头轻嗅,马奶油的醇香飘散。轻抿一口,有点像是酸奶,看来酒精度数不高。
微笑着饮尽,将银碗放回。
“姑娘,再来一碗。”长者朗声说着,便取过旁边少女端盘上的金色酒壶,又倒满一碗,和蔼的递过来。
韩优雅抿唇,依然微笑,接过。再度饮尽。
反正在这长者端起第一碗的时候她就已经明了,喝完那碗还有两碗。作为最后一个下车和排队最后的人,要完美的结束这敬酒仪式。
当然,三碗马奶酒绝对不会醉人,尤其是她这样练习四年的专业选手。
可是不会醉不代表不能装醉。
嗯。装醉可以达成很多目标……
比如说不用上班,比如说可以任性,再比如说可以说出些正常情况下说不出口的话……
在热烈的鼓掌声和淳厚的歌声中,韩优雅三碗马奶酒下肚,恭敬的欠身让那长者把哈达挂在自己脖颈之间。
全身温热的暖和,神智却是清楚的。脑袋也是清醒的。
抬眸的一瞬间。她看到了最前方已经在与当地居民攀谈的男人。
草原上的微风吹乱了他的发。哈达在胸前翩飞,西服裤腿灌着风在摇摆。平静的眸像是草原上明媚的光。原来他也可以和人这么亲切,也可以让人感觉到这么明朗。
不远处的几处红砖院落是这次员工的暂时居住地。
韩优雅背着小包,和那些拖着旅行箱的同事们一起进去。
“你没有带行李?”走在她旁边的女生讶道。
“嗯。走的急,忘记了。”她能说是根本不知道要出差的吗?就算说了有人信吗?还是不找那不自在的好。
“哦,我也只带了一床,你一会儿去问问族长,看看最近的集市在哪里。”女生很善意的建议,“下午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如果你要一个人不敢去,就来找我,我陪你。”
韩优雅点头。略一笑,“嗯”了一声。
红砖院落里排满了房间,大约有二十多间。每间按床铺,住两到三人,都是自由选择。
韩优雅不想跟别人接触。只是拿着手机拍着院里的羊圈。
有几只新生的小羊羔从羊圈的木栏栅中跑了出来,她便一只只的抱回去。到最后一只,有些舍不得,于是就一路抱着,坐去一块大青石上去。
小羊羔软绵绵的绒毛,很是可爱。见有人抱着它,便开始蹭人。
“韩优雅,没房了。”又是那个大嗓门的接待,站在自己身前,挡住了一片日光。
“哦。”她只是淡淡的应了。反正刚才是没车,现在是没房,自从上了飞机,自己的命运哪里由的自己?
“外面有蒙古包,空了一间小的给你。”那人又说。
“哦。”她还是没有任何话语,只是抚摸着怀中的小羊羔,眉眼弯弯,忽略了来人。
接待盯了她半晌,这才走开,去报告消息。
看来这次的没房,依旧是那人的授意,而这个接待,也不知会拿什么眼光看待自己……韩优雅淡叹一口气,垂了睫毛。
草原上的黑夜,总是来的晚一些。她放回小羊羔出去的时候,力豪的一行人已经开始围坐在最大的蒙古包前,瞅着中间篝火上正烤的金黄全羊流口水。
她绕过人群,找到刚才给自己献哈达的长者,追在人家身后,绽着无害的笑靥,撒娇:“可爱的爷爷,借我一匹马可好?”
“你会骑马?”长者挑眉问。
“从小骑到大。”嗯,这句话虽然有待考证,但是的确她是会骑马的,尤其师从岑淑云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被带出来赛马,技术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每次都是骑着马儿跑的,而不是骑着马跟驴赛。
“那边写着云字的马都是我家的,你可以挑一匹,但是摔下来我可不负责哟!”长者哈哈笑,抚着花白的胡子指了指前面的马群。
韩优雅认真的道了谢,便是一路小跑。
高跟鞋踩在草地上的感觉其实很不好,得怀着一颗时刻拔不出跟的觉悟。
马群里大部分的马都有马鞍,看来是经常用于乘骑的。
而鞍上写着云字的马不多,但是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就你啦。”韩优雅拽过一只雪白色的高头大马,轻轻的抚着马鬃,然后鞋掌撑磴,用了很大力气才翻身上马。
“这身体……,唉。”她缓了缓气息,将裙子大摆全部揽到前面,交叉打了个结,略躬身,大腿夹紧马肚子,向一侧拉了缰绳。
马儿领意,向着更空旷的地方飞奔。
夕阳如一颗鸭蛋黄,缓缓地落去,染得整个天空像是胭脂盒。
遥远的山在这一刻开始模糊,潺潺溪水依然清澈的倒映着她和马儿的影,不过只是一团虚幻。
远处的马蹄声急促,韩优雅浅浅的抿唇笑了。
你,还是来了。
马儿嘶鸣,踩着水花奔来自己身边,停稳。
“你在这闹腾什么?”李一南的脾气很不好,嗯,就从现在来看,这个态度,真的很不好。
“想看看草原的落日。”她淡淡的答,语气有些飘散。
“那你能不能跟人打个招呼?”他厉声问。
“该跟谁说呢?”她苦涩的笑开,偏头看他一眼,“这里的团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我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事情自然多,明天会分派给你。”他的声音终于缓和了些。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所谓?”她倏然转身凝着他,很突兀的问。
李一南迎着她的目光,淡淡的道:“你喝多了。”继而俯身拉过她的马缰,引着她的马往回走去。
“不管当初结果如何,我们已经分开了,你现在也有李多柔,为什么还要把我绑在身边?”她的声音很大,有些无理取闹的嚷着。“你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为什么还要与我这种忘恩负义的薄情女子苦苦纠缠?”
脸上滚落一串泪珠,趁着夜色,她偷偷擦拭,继续倔强的问着。
“还是说你发现还爱着我?或许是恨着我?想报复我?所以才这样?是想让我亲眼看着你幸福,然后自我反省?”
是的,今天她要一个理由。她不想再继续纠缠。既然已经结束,又何必再开始,何况这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束缚。
今天,就要让他死心,如果是恨,那就继续恨着好了,反正是自己应该遭受的,毕竟当初自己的不辞而别和再度拒绝,都伤了这个男人的尊严。如果是爱,那就让他明白,一切已经过去,她也再无留恋。
他的身影在落日西沉的草原中有种孤寂的美。
她等着他开口,可是却等到星辰爬满夜幕,他也只是深深的望着她,目光云淡风轻的波澜不惊。
像是冬日的博斯腾湖,安静的可怕。
“既然无话可说,那我只当你的沉默便是默认。”韩优雅任性的俯身将马缰绳从他手中拽了过来,唇边带着些许的嘲弄,朗声道:“牵马这种事情,还是不劳李总费心了。”
“别闹!”李一南终于怒了,但却怕惊了马,一时间勒马在原地,眉宇不展。
韩优雅抿唇,眼角都是丝丝缕缕的笑,低低的声音在无垠的草原飘散,“既然放手,就该决绝。没有结果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说罢,一拉马缰,偏侧马头,向着相反方向奔驰而去。
“韩优雅!你给我站住!前面是煤炭截土层。”李一南急切的喊着。双腿用力夹了马肚追了过去。
夜幕中的草原,是神秘的。
马蹄哒哒轻声快跑,在这空旷的草原,是最美的旋律。
远处的马儿飞奔带起一抹沙土,扬进李一南的视线。
“韩优雅——”
清冷的声音变成咆哮,划过整个夜空,带着一分心悸。
第090节 独处
“嘶——”
通体雪白的马在皎白的月光下,突然转弯,发出一声破碎的嘶鸣。
韩优雅只觉得高跟鞋被马镫别住一甩,自己被抛出很远,连续翻滚向下,五脏六腑有一种错位的异样,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拆散,本能的抱着脑袋,躲避可能的危险。
身子滚到一个夹缝,被卡着不动,头顶还有细碎的什么不停的滑落,扑簌簌的落了一头一脸。韩优雅使劲挤了挤眼睛,暗骂一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会骑马还落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小姐在玩预擒故纵。”
“韩优雅!”头顶飘来李一南的声音,有些远,听不太真切。
她动了动嘴,吐干净唇面的渣子,这才回他,“我还没死。”
“你说什么?”李一南又问。
“我活的好好的!”韩优雅大声嚷着,伸手想找个能借力的地方,却惹的身子又往下沉了几分,手指碰过的地方,又是一阵阵滑落。
“你不要害怕。”李一南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害怕?害怕有用嘛?就成这模样了……韩优雅懒得答他。从鼻子里努力的喷气,想呼吸些更清新的空气。
心中却是有些恼:回家一定要找人来算算自己的八字和他的八字。怎么一遇到他,就没有一次能平平安安痛痛快快的……次次都搞的这么惨。敢情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孽缘?是天生克星?
她很赞同自己这个想法,细数过往的重重,好像自己就是专门为灾难而生的,而那人却就像是拯救自己于水火的。
在没遇到他之前,自己的人生不是挺平静顺利嘛?一遇到他,各种折磨纠结,虽然结果都没什么大事,但是这个过程……就是成就他是英雄的过程,貌似都惨不忍睹。
抬眸看天,深远的天空漆黑如墨。密密麻麻的星星在闪耀,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当空,像是浓墨重彩的油画,大气而静谧。
这大约是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见过如此美的夜空,这样的空远,这样的繁星闪亮。
只可惜……赏景的姿势和形势都不怎么好。
李一南还在头顶上说着些什么,她也不想听。
如果五官可以选择模式,她绝对会瞬间屏蔽他的一切,尤其是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外加那有情绪时候的声音。
“韩优雅——。你还有气吗?”
突兀的声音。惹人恨的语气和措辞。偏偏还要用个扩音喇叭喊的人尽皆知。
“迟云离!你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韩优雅没什么风度的高喊了一嗓子,生怕他听不清楚。
迟云离嘿嘿一笑,玩味的瞧了旁边站着的李一南一眼。说:“看吧,我就说她命大着呢。”
“截土层基础一直有松动,怎么下去?”李一南没理他,只是问旁边专业的地质勘探人员。
“一般我们作业都是白天绑绳吊车下去取样,虽然这断截土层当初挖的时候就比较宽,但是这几天一直都下雨,所以不能下人,恐怕有意外。”男子的声音清澈,彬彬有礼。
“不能下人那就放绳索。”李一南说。
“现在天已经黑透了。再说刚下完雨,地表土质疏松,吊车不能过来,恐怕引起大面积的坍塌滑体。”勘探人员又说,表情不乐观。
李一南蹙眉。语气有些沉,“那现在就没有别的方法?”
“我们的截土层是v型面,也就是说,人在最底部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小面积的煤渣坠落,是不可能伤及命运的,只要等一晚上,明天天亮,可以调大型的摇臂吊车过来,垂直下绳,就可以了。”
“别无他法?”李一南再次求证。
“嗯,一切只能等天亮。”男子点头,语气也有些沉重。
李一南抬头看月,嘴角稍稍勾起,终于还是轻叹一口气。
就算那个小女人一次次的逃离自己,惹怒自己,可心还是在为她跳跃。仿佛上辈子,欠了她许多一样。
“云离,拿条毛毯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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