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元道- 第8部分

　　　　看着乐呵呵去收拾猎物的林战，间或还跟王老六说笑，林絮发现，对这个哥哥，她的了解实在是太浅薄了。

　　　　谁说憨厚等于蠢笨，谁说淳朴等于无知！

　　　　“哥哥虽然表面上憨厚淳朴一根筋，但是，心里却什么都明白！”

　　　　“想什么呢，絮儿姐姐？”

　　　　“炫儿妹妹，你觉得，我哥哥人怎么样？”

　　　　“这个……需要说实话吗？”炫孽眨巴眨巴眼睛，很是调皮的问道。

　　　　“当然！”林絮两眼紧盯炫孽，这丫头虽然比她年幼，但是，聪明才智丝毫不弱于她。

　　　　“林战哥哥，用四个来说，大智若愚！”

　　　　“怎么说？炫儿妹妹，你再说的详细点！”虽然林絮自认在聪明才智上不弱于炫孽，但是，她有一个硬伤，她的只是主要来自于书籍，接触的人都是些平庸的山野村民，所以，在识人方面，不如炫孽远矣。

　　　　炫孽毕竟是孽蛇族公主，虽然命运注定要送给苍雷皇室，但是，所受到的教育，比林絮系统的多，而且，见识接触的人，形形色色，各有特点，见识广博。

　　　　在观人这一方面，她不如炫孽。

　　　　“唔，让我想一想！”炫孽站了起来，捏着小嘴，来回走动，思考了一会，才又坐到林絮身边，道：“就说这王老六吧，此人表面猥琐，胆小怯懦，贪生怕死，其实，内里却是个聪明狡猾的家伙，想要慑服他，非但要有智慧，还要有力量，卓大哥智深若海，无所不知，加上武功高强，故而，能震慑住王老六。林战哥哥显然比王老六厉害，但是，单靠武力，是震慑不住他的，看他们融洽的样子，显然，你哥哥的智慧也慑服了他！所以呀，我觉得林战哥哥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听炫儿妹妹这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林絮点点头，觉得炫孽的分析合情合理。

　　　　“不过，林战哥哥的大智若愚跟聪明人在一起，还好用，如果换成常人，那就可怜了，要被欺负的不成样子了。用卓大哥的话来说，就是不通世情，有大智慧，而没有小聪明，像我们姐妹，就是小聪明，基本上没有大智慧，而卓大哥，既有大智慧，又有小聪明！”

　　　　“那王老六呢？”

　　　　“有小聪明，大智慧嘛，有一点点，反正比我们多，所以呀，我们俩是降不住王老六的！”

　　　　那边，林战已经把猎物都处置好了，马上就要上火烧烤了。

　　　　“卓大哥怎么了，怎么还没有醒来！”炫孽进去看了一下，发现，卓溪依旧保持原来的状态，纹丝不动。

　　　　“卓大哥还在修炼，我们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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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一号之余沙城】………

　　　　一连两天，卓溪都是呆呆的，一动不动，像是一根木桩一般，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冬眠的蛇，所有的生理特征都降到了最低点，炫孽尝试探了一下卓溪的鼻息，结果，足足二十息的时间，卓溪才呼了一次气。。26dd当时可把炫孽给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卓溪已经身亡。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元神是为空，亦是色，空灵意境是为空，亦为色，空不是色，色不是空……”

　　　　“何必拘泥于一个空字呢，换个角度，顿时明朗，空，并不只是那一层字面的浅薄涵义……”

　　　　“嗯，很神奇的感觉，莫非，我已经踏入意与神合的境界？”卓溪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到了极点，整个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心念一动，卓溪进入观想状态，与过去不同的是，过去感知的，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然而，现在，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元神的存在，就像是一团飘渺不定的云雾，随着念头一转，空灵意境，元神再次化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不察不闻。

　　　　“一步之差，因为我没有答应拜师，愣是迷茫了这么多年，就像是那一加一等于二，不告诉你，你就是不知道！”

　　　　在这一刻，过去许多不能明了的东西，豁然畅通。

　　　　如果有老和尚的指点，他能轻易的迈出这一步，但是，他愣是在门外徘徊了将近两年半的时间。

　　　　“难怪，自从我学会入定，入定的时间，增长的很是缓慢，最开始就能入定十分钟，两年半后，竟然才增加了五分钟。其实，入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延长入定的时间，而是为了体悟意境，从而意与神合！”

　　　　过去经历中的不明之处，豁然畅通！

　　　　卓溪并不怨恨老和尚，毕竟，在没有拜师的情况下，老和尚能教他禅定，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是自己不识相，怨不得人。

　　　　“怎么了？”感觉炫孽的手在他鼻孔前晃动，卓溪瞬间脱离观想，睁开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炫孽有些惊慌的小脸。

　　　　“卓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这坐了将近四天时间，人家还以为你死了呢！”炫孽哇的一声，扑到卓溪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将近四天时间？”卓溪左看看，右看看，林絮，林战，王老六都在连连点头，“可是，我感觉就像是一瞬间，唉，元神的奥妙，当真是无穷无尽！”卓溪唏嘘不已，这一次意与神合，并非普通的入定或者观想，而是一次元神的升华，踏过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初步接触元神之妙。

　　　　修炼武道之所以简单，是因为**是可以感知的，神道之所以飘渺，是无从感知。

　　　　意与神合，方才能感知元神所在，方才能修炼成长。

　　　　“这丫头，聪明则矣，终归只是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卓溪轻轻拍了拍炫孽，呵呵笑着。终究，还是林絮把这粘人的丫头拉到一边去小声说话，方才解救一头汗水的卓溪。

　　　　林絮这才发现，自己跟炫孽相比较，也是有优势的，那就是性格比较独立。

　　　　卓溪看到两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宛若亲姐妹，林絮脸上的冷漠，消融了许多，顿时暗叹：“看来，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小丫头在一起，会互相影响的，而且，还是往好的方面发展！”

　　　　“嗯，不小心耽搁了四天时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先沿着山路向南，走三天之后，再出山！”卓溪一言定下了路线，无一人反对。

　　　　以前入定，体悟空灵，总是感觉像是隔着一层薄幕，朦朦胧胧，然而，一朝意与神合，那层薄幕顿时被撕去，就像是打破了一座牢笼，眼前一片清晰明朗。

　　　　他们这一行五个人，核心就是卓溪，在卓溪修炼的后三天里，几个人无精打采，人心惶惶，惟恐卓溪再也醒不来了。

　　　　路上，卓溪很是大方的把金刚护法拳教给了林战，让卓溪惊讶的，林战第一次学，就能一口气施展到第二十二式。

　　　　这是何等强悍的体质。

　　　　问了林战，卓溪方才得知，他以前跟他爹学过一套锻体法门中零散的几个动作，只可惜，锻体法门不成套的修炼，是没什么用的。

　　　　卓溪之所以将金刚护法拳教给林战，正是看中了林战的体质，金刚护法拳很适合林战这种体质健壮的人修炼。

　　　　像王老六，也跟着学了一下，不过只能施展到第十三式，至于两个丫头，就更可怜的，林絮还好点，能打到第八式，炫孽这丫头，仅仅能施展到第五式，体质孱弱不堪。

　　　　虽然不太适合练习金刚护法拳，但是，卓溪还是要求林絮和炫孽练习，好歹，能舒活筋骨，强健体魄，免得在路上拖后腿。

　　　　明阳城，是为轩州州府，轩州下辖四道，共有大城七座，小城二十六，村镇不计，跟轩州广袤的地界对比起来，可谓地广人稀。

　　　　沿着山路向南走了三天时间，众人方才出了雷鸣山，又在附近寻了个村庄问了一下当下的方位，便按照王老六的指引，前往轩州首府，明阳城。

　　　　作为周天十三州中，最靠西北的一州，轩州的贫穷是公认的，尤其是轩州南部的群岭，沙原二道，贫苦景况，让人不忍亲眼目睹，不巧，卓溪出来的地方，已经属于轩州之南了，位于沙原道。

　　　　沿途经过数个村镇，所见所闻，令人心酸，这里多山地戈壁沙地，土地贫瘠，很少有适合耕种的土地，更是缺乏水源，留守在村镇中的，多是老孤寡以及残疾人，青壮年，很少，很少，寥寥无几，大多青壮年，都会选择离开家园，投军，或者别寻他路。

　　　　在这里，就算是有钱，你也买不到东西。

　　　　而且，轩州南的环境非常恶劣，经常是风沙漫天，遮天蔽日的，少有下雨。

　　　　“先生，轩州南自古就盛产勇士，天朝用来对抗苍雷国的精锐步兵，狂战兵，多是来自于轩州南！据说，这些狂战兵一上战场，便悍不畏死，一心杀敌，就算是重伤残废了，也要拖上垫背的，而且，极擅长山林作战！”

　　　　除了贫穷和民风彪悍以外，轩州南便无特色可言，沙原道如此，群岭道也基本上相似。

　　　　一连走了四天，卓溪总算是见到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池，夕阳西下，远远看去，薄光下的城池就像是一头离群咆哮的孤狼，充满萧瑟，肃杀的味道。

　　　　余沙城！

　　　　单是城墙，就高达五丈三，整个城墙就是用大块大块的山石垒起来的，外面经过打磨，稍微光滑了一些，却依旧显得很是斑斓，上面累累青苔，有些地方还呈现暗褐色，此外，还有许多刀砍斧琢的印痕。看得出来，这座城市，也是饱经战火摧残。

　　　　余沙城的位置很关键，乃是轩州南北的咽喉要道，守住余沙城，己方可以顺利南下北上，而敌人，则是进退失据。

　　　　五个人，每个人的入城费三十个铜钱，虽然林絮和炫孽只是小盆友，但是，这里可没有小盆友半价的说法。

　　　　“感觉……好荒凉啊！”卓溪站在街头，四顾一圈，行人马车稀少的可怜，宽敞的街道空旷寂寥，按说，这个时辰，应该是最热闹的时辰。

　　　　“卓大哥，你不会是用错词了吧！”炫孽眨巴着眼睛，扫了一圈，道：“人挺多的呀！”

　　　　林絮，王老六，林战，纷纷点头。

　　　　“走吧，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明天四处逛一逛，后天离开！”卓溪很是黯然，在他眼里，川流不息，摩肩擦踵，车如流水马如龙，这才叫热闹，眼前，行人三三两两，马车一辆一辆，的确有些荒凉。

　　　　“卓大哥，你怎么了，生气了，好了……就依你说的好了，啊，好荒凉呀……”炫孽拉着卓溪的手，四顾一圈，装模作样的感慨一声。

　　　　“没什么！”卓溪轻笑一声，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讨好我，不过，讨好我也是没有用的，拳，必须得认认真真的练，到明阳城之前，要是你打不出十二式，嘿嘿，我就把你丢到荒山野岭里！”

　　　　“啊……”炫孽的小脸，瞬间变成苦瓜了。

　　　　锻体，单纯的依靠拳法练习，效果未免有些太慢，所以，聪明的人就想到用药物来辅助修炼。

　　　　卓溪打算在城里找个药店，买一些适合普通人锻体用的丹药。

　　　　药物为林战准备的，至于林絮和炫孽，俩丫头太小了，身体尚未长成，太早修炼锻体法门，非但无益，反倒有害。金刚护法拳的前十二式，基本上就是舒活筋骨，调理气息，稍微增强点气力，不至于太过娇嫩就好。

　　　　卓溪可不愿意带上两个娇滴滴的拖油瓶，想跟着他，就必须得吃点苦头。

　　　　“当然了，如果达到我的要求，会有奖励的，明阳城乃是轩州第一大城，极为繁华，南来北往的货物，千奇百怪，各式各样，到时候，你们看上什么，卓大哥就给你们买什么，当然，总价值两百两银子以下！”

　　　　卓溪画了一个大大的圆饼，还很甜，以前，炫孽不知道两百两银子能干什么，因为她完全不需要银子，这一路走来，她对两百两银子的概念，太深刻，能买好多好多好东西呀。

　　　　小丫头的眼睛顿时亮了！

　　　　“卓大哥，说话算话！拉钩！”小丫头挥舞着拳头，一脸兴奋。

　　　　“拉钩！”卓溪苦笑着拉钩，暗叹，对付小孩子，还是胡萝卜加大棒，先恐吓一下，再给个糖豆。

　　　　林絮就比较懂事了，也不提要求，这一路走来，虽然不过才六天左右，她已经能打到第十式了，进步非常快，而小丫头呢，才七式，她主要是太懒了。

　　　　总的来说，金刚护法拳的前十二式，难度很小，属于很基础的锻体气力的法门，估摸着，也就比长拳精妙一些，重要的是，后面二十四式，才是金刚护法拳的真正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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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二号之元神出窍】………

　　　　随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好热闹啊……”炫孽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街边卖各种小吃的小摊贩，一瞬间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扑鼻而来的香气，诱惑的诸人口水横流。

　　　　“难得进城，就敞开胃口，尝尝这西北风味的小吃吧！”卓溪话音刚落，炫孽就扑了出去，这丫头的口水都滴到衣服上去了。

　　　　说起来，小丫头的日子真可怜，在孽蛇族内的时候，身上穿的那都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的都是金银首饰，可是，跟在卓溪身边，愣是被打扮成一个假小子，一身宽大的粗布衣衫，一头秀发被一块破布巾扎成了个髻，看起来，就像是王老六的少年版。

　　　　这丫头性格跳脱随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古怪打扮，反倒得意洋洋。

　　　　吃饱喝足后，诸人便一路闲逛，顺便找个住的地方，然而，让人惊异的是，一连经过好几家客栈，家家门口都挂着客满的牌子，客栈大堂中，坐满了人。

　　　　“怪哉，怪哉，小六，去打听打听，这城里到底出什么情况了，这么偏僻的小城，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余沙城偏僻吗，肯定不偏僻，这是轩州南北路上的枢纽，是轩州有名的小城。

　　　　“哎，先生，你稍等会，小的去去就来！”说完，王老六就拉着林战，一溜跑远了。

　　　　“王老六带着林战，炫孽带着林絮，这潜移默化的影响，比刻意的指点教导要有用的多，这一路走来，林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憨厚老实，却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山村少年了，林絮也是，表情不再冷漠，性格也变得灵动起来！最大的意义，就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也亏得这俩丫头都很聪明，很懂事，要是换成和谐社会这般年纪的小丫头，恐怕我早逃的无影无踪了！”

　　　　这一路行来，林家兄妹的变化卓溪都一一收在眼中，很是高兴，这些东西，如果让他来刻意的教，就算是教一年，都不一定有这样十来天效果好。

　　　　“先生，小的都打听明白了，这余沙城东北外，有一地，叫荒戈原，想要北上，就必须得经过荒戈原，不然的话，就要翻山越岭，绕远路，很是辛苦，又费时间。几日前，荒戈原上突发怪事，行人车马走的好好的，脚下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大洞，行人车马掉进去后，大洞马上又变回原样，旁人上去踩踏，宛若实地！这大洞，忽大忽小，大到四驭车马，小到单个行人，皆能轻易吞没！”

　　　　“所以，城里现在囤积了许多商队，他们不方便抄山间小路，只能苦等官府拿出解决的办法，在城门口，官府贴的有告示，我们路过时，没有注意！”

　　　　“沙洞，确是有些古怪，在荒戈原这种沙漠地，偶尔出现个一两次，还算正常，可是，听王老六所言，这沙洞是有目的的吞噬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