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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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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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才有可能去利用那极端紧张的局势。由于动员了武装部队以防备匈牙利或甚至匈德两国的联合入侵,这时整个国家都已陷入了这一可怕的局面。那天下午,在德国公使的陪同下他拜访了加芬库,并指出“罗马尼亚由于继续拖延签字而正在冒的风险”。他说无论如何他要在第二天晚间回到柏林去;他要求“进行有外交部长本人参加的直接谈判,或者是由国王立即接见他”。不久之后,法布里齐乌斯接到柏林外交部的一个电话,大意是说“它把就在当天晚上签字看作是极其重要的”。
  沃尔塔特所要求的直接谈判在下午7时开始了,并整夜继续举行:起初,除了他和布若尤之外,只有加芬库和财政部长参加,但后来把首相也请来了,有一个时候国王自己也来到会议室露了一下面。由于加芬库要求列入一项德国的和平意愿的保证,沃尔塔特作了让步,在序言中插进一个措辞含糊的短语。但是在经济领域方面,他只答应作无足轻重的词句更动。罗马尼亚人拒绝在组成一个混合工业委员会方面进行合作,他们要求在金融和资本投资方面有限制性的规定,以及他们迫切要求一笔国家贷款:所有这些全都被搁置一边,不予考虑。最后首相离开会议室去征求其余各部长和国王的同意,条约文本在3月23日晨4时宣告完成。罗马尼亚人的最后一个企图(在中午时)是要再作某些修改,但由于沃尔塔特拒绝重开谈判而未能如愿。条约和秘密议定书最后在那天傍晚5时半签了字。在上火车回柏林前沃尔塔特驱车去王宫,国王向他表示,“对条约的条件和条约能在此刻签字”感到满意。按照里宾特洛甫的指示,他告诉卡罗尔说,他“现在可以对加芬库被邀去柏林访问的前景抱有希望了”——这是一种暗示,大概德国对去冬压制铁卫军一事感到的不愉快终于平息了。
  在条约签订之后,罗马尼亚同匈牙利之间的紧张关系稍有松动,通过正常外交途径来谋求缓和的谈判也在25日开始了。但是如果加芬库以为一旦条约签字德国就会为罗马尼亚而向布达佩斯施加压力,那他的希望不久就要破灭。匈牙利现在是拒绝考虑罗马尼亚对卢西尼亚的领土要求,并坚持罗马尼亚必须比它先复员;而罗马尼亚则在未取得交换物即一项互不侵犯的声明和匈牙利对现有边界的保证之前,是不愿复员的。但是柏林的外交部仍摆出一副中立的姿态,只是在一点上进行干预。3月29日在两国的公使馆各自向本国报告说,有人提出了一项建议,即稍加修改后恢复1938年8月23日由匈牙利和小协约各国草签的布莱德协定。德国人从一开始就不赞成这项协定,因为它也许会缓和捷克斯洛伐克同匈牙利之间的紧张关系:他们仍不信任东欧的一切多边联合,而宁愿匈牙利,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只分别作出各自的双边安排。魏茨泽克因此在30日指示驻布达佩斯的埃德曼斯多夫,利用他个人的影响去反对“出现赞成小协约国的陈腐原则”。第二天韦尔曼对斯托亚伊也讲了同样内容的活。匈牙利人对德国的建议很快就作出了反应,4月2日恰基告诉埃德曼斯多夫说,他要“使罗马尼亚尽可能不进行下去”,并且在目前也不“考虑同南斯拉夫进行谈判,以避免即使是好象同小协约国有联系”。三天之后,对从匈牙利得到任何满足已丧失信心,并认为“紧张关系的直接原因正在消除”,罗马尼亚人于是开始复员——不过于4月7日又取消了,理由是匈牙利人并未跟着同样办理,并且在挑起边境事件。虽然德国人这时的确背离了他们的“不干预”外交而向双方暗示缓和将受到柏林的欢迎,但它们之间的关系在此后一段时间内仍很紧张。
  不过,与此同时,替罗马尼亚十分担忧的西方国家,在它同德国签订经济条约后的几天之内,焦虑也就减退了。还没有察觉到它们现在又对波兰可能遭受威胁产生了新的忧虑,柏林的外交部现在正在研究法国报纸上的一篇报道的真实性,那篇报道说英国和法国已签订了一项关于德国如进攻瑞士或低地国家英法将联合行动的协定。3月25日驻海牙的德国公使同荷兰外交部秘书长讨论了这件事。虽然柏林在同一天起草的一项要在布鲁塞尔、伯尔尼和海牙采取“适当的外交行动”的指示,按照里宾特洛甫的命令取消了;魏茨泽克本人在27日,后来又在30日,同驻柏林的瑞士公使谈了话,而比利时大使31日同他谈话时更是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每一次得到的情报都不外是:法国或英国都没有同这三个有关政府中的任何一个有过正式接触,除了报上已刊载的之外,对此事一无所知。瑞士公使还声称,瑞士不能阻止第三方各国达成一项协议,把侵犯瑞士的中立看作是构成宣战理由的事件;就事实而论,它将自己起来保卫它的中立;除了它直接提出请求外,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援助。荷兰的答复也差不多相同。
  当上面所述德、罗、匈三国之间的谈判正在进行时,希特勒和里宾特洛甫已在从事重画东欧地图这一更加重要的工作。在3月16日傍晚他们离开布拉格之前,建立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的法律已颁布;在19日晨他们离开维也纳之前,“独立的”斯洛伐克的总理蒂索已经在“德国与斯洛伐克之间的保护条约”草案上签字,这一草案是前一天在那里临时签署的;那天晚上回到柏林之后他们又立即行动,20日中午里宾特洛甫接见了立陶宛的外长,经过最后的一系列周折,终于使德国和立陶宛之间的条约在3月22…23日午夜后不久签了字,根据这项条约美美尔又重新同德国合并了。
  当希特勒在去美美尔的途中和最后一支立陶宛军队于23日晨撤出该地时,匈牙利的部队越过卢西尼亚边界进入了东斯洛伐克。这时在列支敦士登的德意志人也准备起事——原来打算在22日,但现在推迟到24日——他们希望通过这次起事可以在驻防奥地利边境的纳粹冲锋队的某些帮助之下,强制使这个公国同德国合并。在这时刻使列支敦士登同化并不是希特勒的计划中的一部分,起事因此被根据外交部指示行事的柏林德意志人总会迅速而又悄悄地压了下去。但是匈牙利的进入斯洛伐克似乎是受到希特勒的直接或暗中的批准,在这时他对他的新被保护人的态度确是非常暧昧的。因为,尽管德国根据确定将在那天签署的条约,有保证斯洛伐克领土完整的义务,但他已在非常认真地考虑最后让匈牙利和波兰把它瓜分掉,正如里宾特洛甫21日已向波兰大使暗示的那样,也正如他本人将在25日告诉勃劳希契将军的那样。虽然,与此同时,他想把匈牙利的贪心严格地加以控制,可是现在他甚至准备让它得到相当的满足,其程度之高显然是一星期前都没有考虑过的。3月21日匈牙利公使斯托亚伊会见了希特勒,希特勒交给他一封致摄政霍尔蒂的关于斯洛伐克的私人信。霍尔蒂在24日给希特勒的回信中表示“衷心的感谢”。这封信的直接结果是匈牙利部队开入了东斯洛伐克。他们遭遇到坚强的抵抗,但是到24日晚已经进入到边界内十至十五公里一线。德国人于是好象向争吵的双方施加了压力,要他们回到会议桌上来。一个划定边界的匈牙利…斯洛伐克混合委员会3月27日在布达佩斯开会,德国人对斯洛伐克人又施加了压力,才于3月31日就匈牙利人实际占有的边界线达成了协议。
  与此同时,希特勒正在考虑未来扩张计划中的微妙的重点问题,里宾特洛甫也已经踏勘了德…波关系中敏感的地区;但是没有迹象表明他们两人在这阶段对于西方首都对布拉格事件的反应曾有过认真的思考。对比之下,罗马的反应却使他们有些忧虑。值得怀疑的是,希特勒所了解的意大利对他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未经预告的独立行动感到的愤怒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他也许从未想到过,这种愤怒可能会导致意大利的脱离轴心国。真正使他不安的是墨索里尼的强烈想法,认为现在该轮到意大利从伙伴关系中得到一些立刻到手的和惊人的好处了。他错误地认为这将采取对法国突然袭击的方式,这种错误的想法可能是由于1938…1939年冬意大利总参谋部曾多次施加压力,在2月和3月初齐亚诺和阿托利科又更加迫切地催促,要求意德两国参谋人员举行会谈。因此,希特勒在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后致墨索里尼的信中提出警告说,如果意大利打算进行任何大规模的行动,“最好再等待两三年”,直到德国能在军事上给它援助;墨索里尼则答复说(无疑是因为虚荣心受到了伤害),在法意冲突中,意大利不需要德国的人力援助。但这只能增加他的怀疑,尤其是当4月4日帕里亚尼将军讲到同法国打一场“殖民地的”局部战争时又重复提到这一点。在希特勒看来,这样一场局部战争是不可能的:英国在经过一段喘息时间进行准备之后,肯定要干预的,而德国,没有了出其不意的有利条件,将被迫不得不前去营救。希特勒是迟早要同英国和法国打起来的,但是必须在他自己选定的时间。从此以后一有机会就要告诫意大利人:最要紧的是既要延长准备时间又要行动一致。
  这样,在他从维也纳回来后到动身去美美尔之前这一短暂间歇中,希特勒的最初行动之一就是在3月20日意大利大使回罗马去汇报的前夕接见了他。这是第一次,虽然也决不是最后一次,把上述论点详尽地摆了出来,还夹杂着对意大利实力的恭维话和在需要时德国将站在它的一边的宽慰话。至于阿托利科,当他强调(承认“只是代表他自己”说话)墨索里尼现在是“被迫不得不‘取得一些东西’”时,他简直不可能减轻希特勒的疑虑。墨索里尼“并不想也不能一直等待到法国国内的局势变得恶化起来的时候”。可是当对方一定要他说明意大利领袖目前的急迫要求时,他只能作无把握的猜测说,这些要求“不是领土性质的,包括中立化,但不是割让科西嘉”。阿托利科还提到了恢复“居住在突尼斯的意大利人的战前法规”。他补充说,这些要求同苏伊士和吉布提有关是“非常明显的”。当他表示相信很有可能法国会接受这些要求时,希特勒就结束了这次谈话,并劝他要有耐心:“等待这些要求能以最小的努力和风险来实现的时刻的到来是需要有智慧的。但是那个时刻一定会到来的。”但是即使假定有必要把这种意见深深地打入对方的心坎中——这时意大利人对于希特勒的刚刚过去的独立行动的怨恨正达到高峰——也需要有一些机智才行,这就大概要归功于这一时期德国在意大利人最关心的某些事情上的亲切态度。
  例如,里宾特洛甫在希特勒同阿托利科谈话后就立刻给齐亚诺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不仅热情迸发地急忙感谢意大利政府在捷克斯洛伐克事件上表现的“同情和友好的态度”,并就德国没有在事变之前通知它作了辩解。而且还针对他们最近所表示的忧虑,即希特勒对克罗地亚有图谋这一点,明确地断言德国在克罗地亚问题上和对一切地中海国家都没有私自的欲望。凯特尔将军也立即得到指示:宣布他准备尽早开始那盼望已久的参谋人员会谈,并询问什么日期对意大利人合适。魏茨泽克把这一步骤说成是“也是为了政治上的理由而需要的一个友好姿态,特别是在目前”;他于21日要求马肯森“用电报报告进展情况”。在同一天,也是为了同一理由,这位国务秘书还打电话给经济部长,极力要他(这已不是第一次)设法加快将合同上的煤和焦炭的剩余部分运往意大利。也许——虽然在这一点上没有明显的证据——那时似乎已冷淡下来的关于从南蒂罗尔迁出的德国人的重新安置的谈判在4月初得到恢复,也应当归功于德国人想要博得好感的愿望。
  第二章 下一个目标:同波兰的一种“还可容忍的关系”,3月21日…4月6日
  使希特勒从1935年起就已逐渐相信必须同英国和法国发生一场冲突的那个过程,已经在前一卷《概览》中描述过了,在那里表明,介于签订慕尼黑协定和最后灭亡捷克斯洛伐克之间的五个月时间中,希特勒是如何的犹豫不决(正如魏茨泽克于1938年12月告诉哈塞尔的那样):究竟是直接进攻英国而让波兰保持中立呢,还是为了解决德波问题和乌克兰问题而首先向东进攻。魏茨泽克所提到的那个时期的摇摆不定,在许多个月之后从希特勒本人向他的总司令们叙述他决定进攻波兰的思想过程的话语中也得到了确证。他在8月22日告诉他们说,“我很清楚,迟早一定要同波兰发生冲突。我在春季就已作出这一决定,但是我想我应该首先去对付西方。……为了先向西方打起来,我首先需要同波兰建立一种还过得去的关系。”还有在11月23日的一次会议上他也解释说,在建立了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之后,“征服波兰的基础是打好了,但那时我还是不很清楚,究竟我应该从先打东面开始然后打西面呢,还是应该反过来。……迫于势态的发展,才决定首先攻打东面。”迫于势态的发展,当然是指3月底张伯伦和哈利法克斯所倡议的“包围政策”,这件事不管在其他方面取得的成就多么微小,它的确证明了最后在一场同西方国家的战争中德国是不能指望波兰的友好中立的。
  3月21日——那就是说当他们能够从收拾捷克斯洛伐克局面这个压倒一切的重要任务中尽快地腾出手来的时候——希特勒和里宾特洛甫加倍努力地去进行他们在11月和1月已经开始的活动:取得同波兰的必要的谅解。
  在4月6日英波相互保证宣布之后,他们就不再想也不再说一种“还过得去”的关系了。但他们在一段时间内,仍旧判断有可能通过用实例说明西方国家的包围政策的失败和对波兰进行“神经战”来迫使它向德国让步。可是,到5月的第二周,他们的态度已经变得强硬起来;5月23日希特勒在一次总司令秘密会议上宣布了“一有合适的机会就立即进攻波兰”的决定。
  希特勒心目中的那种同波兰的“还过得去的”关系,是决定于他这时压倒一切的欲望,即想完全腾出于来筹划同西方国家,特别是同英国打一场战争。从表面上看,他向波兰提出的真实要求,即割让但泽和允许在东普鲁士和第三帝国之间有国境外的交通权,可能并非完全没有理由。前一个要求是出于感情,后一个是为了便利。但是这些要求的真正意义,远远超出感情、便利或甚至单纯的贪婪。希特勒要求但泽和在走廊中的治外法权——而且要立即得到它们——并不是为了它们的内在价值,而是为了它们所含的意义、它们所象征的东西和它们将使得可能的事。他之所以要它们是因为,一旦波兰放弃了这些,它就不再是一个自由的力量;它就要绝对地和不可改变地默许德国所执行的任何政策;而希特勒的两线作战的恶梦也就可以排除了。
  在3月20日同意大利大使的谈话中希特勒暴露了他的一些心事,他宣称在捷克斯洛伐克毁掉以后,波兰要妨碍德国,说真的,是更少可能了,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如果德国发现自己是在同西方国家斗争的话。这个不确定因素迫使德国要保留一定数量的师作为后备,以防万一。它必须把所有的军队驻扎在东普鲁士,而且把一些师放在德波边界上,顺便说一句,那里的边界现在已有德国的重兵设防。
  此外,也不象他能指望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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