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滚石楼下,我给文自来打了个电话问了包间号,就径直上了楼。滚石是一家中下层娱乐场所,来这里大多都是那些有颓废嫌疑并打着看破红尘的幌子来寻找###邂逅的人。在走廊里面环顾了一圈,人多的跟下饺子似的,我一贯讨厌人多的地方,就直接找到了包间进去。
包间里面也是一大堆人,估计也是文自来那帮生意人,文自来说,他干的这行,跟个做台小姐似的,老陪客户喝酒,事实也是如此,几年下来,文自来的酒量超我一大截。他常说真羡慕我,什么也不用做,一个月到月底数数钱就行,而他的工作就跟###一样,费尽口舌也就那点收获。
自来水热乎的给我一个个介绍那帮人,我无奈的跟他们一一握手。自来水憨厚地拍着肚皮,说他前天在西门外见到小多了,我问是那个小多?
“就是你的初恋情人,许薇!”自来水把嘴放到我耳朵边上大吼。
我镇了一下,心脏咯噔的跳了一下,赶紧喝了一口啤酒压住。“见到了又怎么样,你丫把我耳朵都快吼破了!”自来水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说这里面音响太吵,怕我听不见,说完把酒一口喝完。
“她不是在苏州吗?怎么会在西安?”我话刚说完,自来水就拿起话筒给我喊道,“我就说你小子不会忘记她的,哈哈!”
“我就是有点奇怪。。。。。。”我话还没说完,自来水就用他那破嗓子唱起了《痴心绝对》。
我无聊之下和旁边一个小伙子玩了几把骰子,几杯芝华士下肚,脑子胀的不行,受不了自来水那破嗓子挤出的歌声,出了包间透透气。
走到一旁的休息去,发现没几个人,就坐冒了一根烟。
“你在那都抽呀!没看到这里是禁烟区吗?”一个细美的声音飘过,我没回头。
“呐!还你的可乐。”一罐可乐放在了桌子前面,我抬头一看,是那天在钱柜遇到的细腰。
嘿,还真巧,怎么在哪儿都能碰上她?我脑子里立马闪现出“缘份”两个字,不由有点恶心。
“你不用上班呀?”我坏笑到。
“上班,上什么办呀?”那细腰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差点把喝进去的可乐喷出来。
“上你个头啊,黄世仁也没你这样的啊,大半夜的还上什么班?”
呵,这小娘,还挺能装的;我强###住笑,看了她一眼,她今天穿一件米色低胸毛衣,还有那么一点###。
“呵呵,那倒不是……你叫什么?”我放下可乐,递给她一支烟,总不能让我老叫人家细腰吧!
“叫我思思就行了。”我点燃烟,熟练的抽了起来。
思思?我不###有一笑,“你一个人?”
“跟我女朋友。”
“女朋友,你该不会是。。。。。。”
“你还有完没完呀,刚说的话你以为我没听出来,我说的是女###朋友!”她用手敲了下我的脑袋说道。
“那她呢?”我笑着说道。
“她去泡帅哥了!”我顺手指了指舞池里面一堆屁股;我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脸。
“你怎么没去?”我转过脸问她。
“我在泡你呀!”我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的有点虚。她掐掉烟头,从包里面拿出一盒X娇子。
“你烟瘾比我还大呀!”
她转手递给我一根,说老娘就这点爱好。我用手推了推说我不抽娘们抽的烟。她哼了一声,转过脸,视线对着舞池。
“思思,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你在这里玩。”同样细美的声音传来,我低着头,看到了地上走过来一双白色靴子。顺着靴子往上看,同样细美的腰,再往上看,面相到也算普通,只不过。。。。。。
“亲爱的,出什么事情了?”那个细腰,哦不!思思发出妖里妖气的声音。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得赶快回去!你慢慢玩哦。”她小巧的樱唇微动,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她长的好像,对,好像许薇!
“拜拜!”思思话刚落音,她就提起那双白色靴子走了。
“小姐!”我不禁大喊,叫住了他。
“小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转过身来,白了我一眼,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扬了扬眉毛,表情有点惊讶。
我有点楞,她刚才的神情像极了许薇。
“哎,你干什么的?”
“什么干什么的?”思思用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名,我的视线看着她走远。
“你猪呀,问你做那行的?”
“买猪肉的。”我回过头,喝了一口喝可乐,随口撂了一句。
“什么?猪肉!啧啧……”
“怎么?卖猪肉的就不能来这里?”
“行了吧你,看上我们家婷儿了吧!有几个百万?”
“我叫梦三刀,只有刀,没有万。”
“那你有点玄。。。。。。”
“哦,对了,她就你说的女朋友,叫婷儿?”我脑子一闪,问道。
她,朝我吐出一口烟,“大家都这么叫,我也不太清楚她叫什么。你丫的不会真看上人家了吧?”
我傻傻的笑了一下,“你不走吗?”
她扔掉烟头,两手撑在桌子上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多呆会儿。
我递给她一支烟,说那一起喝几杯,反正你现在也一个人了。她说你带钱没,钱是没带,不过有别人付账。
“你们男人呀,都这副德行,哎!”她轻蔑的样子,好象把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看透了。
我傻傻的笑了笑,带她回到了包间,一起玩到很晚,喝了个烂醉。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顺便留宿。
理所当然,也发生了点事情。
第四章 此岸荼靡(4)
慵懒的秋日阳光透过玻璃窗,漫不经心地轻拂、闭合我的眼睑,一股深深的厌倦感如同藤蔓植物一样在我的体内生长,依次侵占大脑中枢、心脏,速速扩张到经络、血管,蔓延至躯干的神经末梢。
她躺在我床上,鼻息如兰,细细的眉毛轻挑着,尖下巴有一点翘,老天居然造就了这么个###!居然还是一轻浮之徒,唉,大把男人倒霉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是你啊……”
不会吧?昨天夜里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还有谁?
穿好衣服,胡乱洗漱了一下,我坐在她的床边。
“嘿……我要走了,还得卖猪肉去呢!”
“啊……”,她揉揉眼,还是一副迷糊相,“好啊,”,她靠着床坐起来:“嗯……亲爱的,咱俩商量个事吧。”
“说吧;要多少?”我早料到像她这样的女人,绝对没有白占的便宜。
“800!”她淡淡的报出个数字,又钻进被窝。
“你这样是不是也算给我打了个八折?”我叹了口气,徐畜长上次给我说,北二环外有个地方,做一次40块钱还送一碗炒面呢。唉,这小娘,也忒黑了点吧?
“随便你,不给也行。”被窝里传出她的声音。
我从钱夹拿出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 她倒也真不给自己立牌坊,倒霉就倒霉了,欠什么债都行,就是不能欠淫债啊。
不经意的想起,
是最真实的挂念。
没理由的懊悔,
是最深的亏欠。
朋友,
你有没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某个回忆,
不禁一笑?
你有没有被街头某个相似的背影惹得,
###不住伤心?
。。。。。。。
——梦哓《数落记忆》
文自来曾对我说过,当你在身体开小差的时候想到是那个人,就是这辈子爱的人。当我把昨天晚上把思思压在身下的时候想起的不是汝雪,却是许薇,我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没有放下,也并没有爱上。一段突如其来的思绪,我在最后的段落里热泪满眼,青春的序曲还在回响,而我却将永远离开。那些属于电视剧和小说的情节却活生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在孤独的城市,邂逅一位的女子,因为缘分我们相识在同一个港口,再因为世俗结束在忧郁的季节,最后永远拒绝。就如文自来说的,不管你将来成功还是失败,悲伤或者幸福,你都会看到,在你生命的最深处,永远有一个不能抵达的地方。我强###住鼻酸,透过车窗内的后视镜,看到镜子里泪流满面的我,格外美丽。
车子停在了公司楼下,我用手抹了把脸,哐的一声关上车门。
“梦总您来了?”刚进门阿黄就对我点头哈腰道。我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听见旁边咕叽了一句“他还知道来?”我转过身看去,是吴月。吴月是个冰美人,长的挺标准的,就是平日里面冷言冷语,没一点好脸色。她是企业管理的高材生,来我公司上班两年了,也给公司创造了很多利润,如今已经是公司的总经理,我整日好玩,公司的一切事务都是她打理的。吴月给我拿来了一大堆表单,让我看下这个月的账务。我大眼翻了几页有点昏头,问她最近效益怎么样,她说比去年同期上升了13个百分点。
我转过身说:“阿黄,给我抽支烟。”阿黄恭恭敬敬的给我递过来一根红塔山,并拿出他那带有###图案的打火机给我点燃,我说你丫的在哪里买的,挺有创意的嘛。阿黄说梦总喜欢就拿去好了,我直接一把抓过来塞进口袋,一旁的吴月给了我一白眼,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吴月这妞对我有点意思,不过我身为人家老板,白日里对人家冷言教训,晚上总不能伸手去解人家内衣。
我吐出一口烟,说道:“大家都幸苦了,过两天就中秋节了,安排下每个部门给发三百块钱奖金。”其实我们公司搞的都是娱乐项目,员工大多都是服务员,工资很低,却很幸苦。阿黄乐的开了花,我说总公司的人除外,阿黄一脸发绿说梦总,我们也不容易呀,虽然比他们轻松点,但创造的价值总比他们大吧。
我扔掉烟头,一脸愤怒,阿黄吓的低下头,我哈哈笑了一声说,总公司的除了奖金外,中秋当日全部三薪,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哪个不到扣除当月所有薪水。
阿黄听后,楞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我说:“阿黄,你知道大家为什么叫你阿黄吗?”阿黄这才反应过来,跑过来给我作势垂了垂肩膀,一脸得意。
“我听说大多数的狗,主人起名字都叫阿黄。”吴月冒出这一话,转声走开了。办公室里面立刻一阵哄堂大笑,阿黄那表情,估计也跟狮子狗差不多了。
一阵笑声过后,感觉肚子空空的,这才想起来早上还没吃早餐。阿黄给我泡了一桶泡面,我用叉子搅了又搅,始终下不了口,不由回忆起大学时代以泡面度日的生活,当时为许薇买着买那的,自己却一个人在宿舍偷吃泡面,热气弥漫着眼睛有点湿润。
我花了半个小时,把泡面一根一根的咽完,冒了一根烟后,下了楼。
回到家后,汝雪没在,我打电话过去,问她在哪,她说在邻居家打麻将,我说你挺快活的嘛。“还行!”她的口气和我一样。我说我肚子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她说厨房有饭菜,让我用微波炉打热吃吧。我直接挂掉了电话,自己做了亏心事,也没理由对她翻脸。
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剧随便调了一个频道,“减肥内衣,让你轻松15天减掉30公斤!”电视里一个###的女人扭动着屁股说道,妈的,30公斤是猪肉也吃三个月。我厌烦的按了下遥控板,电视屏幕里面出现了任静和付笛生###的动作,“汇仁肾宝,他好我也好。”天杀的!现在的电视频道都成这样了,我嘟囔了一句,关掉电视,不一会就眯倒在沙发上。
刚睡着徐畜长就打电话过来,说他一个朋友电玩厅开业,问我能不能把文化局局长拉过来。我说这事不太好办,明天中午,你把老肥和你那朋友叫过来,咋几个到锦苑富润好好研究研究。
对大多数人来说,面子问题似乎比什么都重要。我认识好几个体面地开着一百大几十万的大奔招摇过市而没钱加油或者要借钱过年的优秀民营企业家,简直对他们如此种种的所作所为崇拜得四脚朝天五体投地,恨不能发自肺腑地叫一声“干爹”。我做娱乐这行很久了,也被局长那厮剥削了不少钱,不过表面关系到是不错,让他出面到也是几句话的事情。
唉!现在这世道,做什么都还得靠关系,人与人之间也是单纯的利用与被利用关系。也到不是我支持同行发展,文化局局长一到,那小子做生意也方便了,局长方面我也给他接了一单子,我这个中间人自然也得到不少好处。
徐畜长在电话那头很不满,说就这事还需要研究研究?我说研究不研究也无所谓,不过局长到不到我也说不好。徐畜长这下妥协了说,得,反正不是他掏钱,让我随便安排就是,我嗯了一声,扔掉电话,翻身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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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岸荼靡(5)
第二天中午我给局长去了一个电话,那厮一听有油水捞,乐的开了花。这局长也姓徐,当官也就一个共同特征,肥头大耳的。我说,那局长中午饭你就甭吃了,一会我就去接您过去一起研究。徐局长在电话里头说了一大堆好好好,我挂掉电话,“呸”了一声启动了车子。
西安还没有地铁,交通很繁忙,庞大的公交车排着队大要大摆的涌满整个公路,很是霸道。车子经过玉祥门十字,我加大马力准备冲过去,一辆公交车斜插过来,占满了大半个路面,我被生生的挤到一边,红灯亮起,我猛的一踩刹车,鼻子差点撞在方向盘上。我暗骂了一句,停在红灯线上,傻傻的看着来回过往的车辆。
文自来有一次问我,当你七老八十,躺在床上的时候不能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这辈子没有做过疯狂的事情,会不会觉得有些遗憾。我是那种没有勇气冲过去,却又会站在红灯线上叹息的人,我想这一生大概会过得谨慎而安全,但却会缺少冒险刺激的###。也就是说,我不会做疯狂的事,也许这是遗憾吧!
有时候我想,如果人生的旅途中,需要抉择的只是平交道而不是十字路口就好了。碰到平交道,会有当当的警示声和放下来阻止通行的栅栏,那么我们就知道此时该停下脚步。不过人生不会如此,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刻意能够改变的,也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就像那些我们自认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情,却就在我们的念念不忘中被忘记,而那些不曾在意的事情,却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回想起来,我想,像我这样谨慎的人,也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失去或者死去。
今天很是晦气,一路上连续遇到三次红灯,车子开到文化局的之后,徐局长已经打了三次电话。徐局长一头栽进我的奥迪A6里面,长叹了一口气问我去哪,我说锦苑富润。徐局长恩了一声,我心里暗想,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锦苑富润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这丫就恩了一声。徐局长在副驾驶上叨叨嘘嘘的说自己很忙,时间很紧张。我笑呵呵的说,“徐局长放心,不会让你白来的。”这厮马上就客气起来,说梦老弟招待,多忙也要来啊。
我同徐局长一起进了包间,老肥直接迎上来,跟徐局长套近乎,当我像没事人。我拉过徐畜长说,这位就是局长大人,跟你一样也姓徐。徐畜长一紧张说:“徐局长您好,我是徐畜长。”局长眼睛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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