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的这些心事。贾玖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可日子久了,还是有些苗头的。贾玖原来是想把这些庄子给道门的,不过,既然长乐公主先开口了,他也就顺势点了头。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就跟这些庄子一样,长乐公主把这些庄子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那是因为长乐公主是当今的亲生女儿。而对于贾玖来说,这些庄子连鸡肋都比不上。
鸡肋还有个滋味儿在,而这些庄子再留在贾玖的手里。也只会烧手。
第二天,碎岛使节在鸿胪寺少卿的陪伴下来了。不止碎岛使节来了,就连道魁也来了,还作了国师的打扮,让贾玖着实愣了一下。
要知道,道魁可是轻易不出玉清山的,之前就是出了玉清山,也是因为自己在宫里。这次道魁来了这荣国侯府,还作国师打扮,本来就十分异常。
贾玖忽然发现。其实上次在宫里,见到作国师打扮的道魁,此事也十分不寻常。只是当时的他却忽略过去了。
今日,道魁又作国师打扮。显然是另外有事。
因为年纪一天天地看大,贾玖已经轻易不去玉清山了。只要他的名字还在那册子上,贾玖就不能轻举妄动。当然,若是那册子上划了贾玖的名字,贾玖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忌讳了。
先以弟子礼见过师门尊长,请尊长上座。贾玖这才与那碎岛前王傅见礼。这也是应这位前王傅要求。
本来,贾玖只需要把那盆宝石树搬到荣禧堂就可以了,可是这位碎岛前王傅却坚持要再见贾玖一次,大齐目前也没有找到对付飞翔在高空中的碎岛玄舸,所以不得不在碎岛的威逼之下退了一步。
不过,那盆宝石树还是被搬到了荣禧堂内。
那碎岛前王傅在听到宝石树在风中摇摆扬起的阵阵铃声的时候,都顾不得许多,当即快步走到哪盆景跟前,伸出了手,要摸那宝石树,却又好似怕碰坏了似的,又把手缩了回去。
就连那个之前每次都跟贾玖不对付的碎岛副使,也是一脸激动。
看见这样的两个人,贾玖也觉得没劲儿。
如果不是上面要求他配合,他早就起身走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碎岛前王傅这才转过身来,却是根本没有要人扶,就那么走到贾玖面前站住了:“贾郡君,这次多谢您了。”
贾玖看了看道魁,见道魁暗暗颔首示意,贾玖这才转过脸来,看着这个传说是盲人的碎岛前王傅:“您太客气了。”
这碎岛之人前倨后恭的态度,贾玖也十分不喜欢。只是现在大齐还没有这个实力,也只能咬牙忍着。
贾玖最讨厌这种憋屈了。偏偏眼下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贾玖的态度不好,那鸿胪寺少卿的脸色都变了,连连跟贾玖打眼色。
反倒是那个碎岛前王傅,似乎根本就没有发觉一般,道:“那么有一件事情,在下必须告知贾郡君。此乃碎岛王树的树枝,只要王树殿有秘法保存,也只有王族嫡系有这个能耐将他种活。”
“什么意思?你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那碎岛前王傅居然真的点了点头,道:“正是。也许这对贾郡君来说,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对于碎岛而言,碎岛王脉绝不能流落在外。”
贾玖眯起了眼睛,看看这位碎岛前王傅,又看看他的副使,忽然道:“即便是一个贱女?”
“你!”
那碎岛副使立刻激动了起来,想要高声,却被这位前王傅给拦住了。
“看来,您对碎岛并不是一无所知。是因为您的母亲吗?”
贾玖眯着眼睛,道:“我打落地就没有见过母亲。我之所以会知道,不过是因为我经常会做的一个连续的梦而已。”
那碎岛副使显然吓了一跳,反而是那碎岛前王傅,居然跪了下来,口中道:“微臣见过殿下。”
贾玖早就闪到了一边,道:“你也别先急着跪拜。你我都知道,碎岛贱女。即便是碎岛最尊贵的公主,也比不得一个男性乞丐来得尊贵。所以,您说我的那位先祖是为了什么离开碎岛?碎岛不是一个适合女子生活的地方,而我的故土也不是什么碎岛。你可以回去了。”
那碎岛副使连忙过来搀扶这位前王傅,反而是这位前王傅,拒绝了自家副手不说,还道:“您将慈悲送给了那些百姓,您就不能怜悯一下您的子民?”
贾玖耸了耸肩,道:“说得还真是轻松。不过您大概是没有听懂。在我的印象里面,我是大齐人,跟碎岛没有什么关系,最多也只有一个让我睡不好的梦而已。至于你说的那些子民,你是碎岛的官员,你不为他们谋福祉,还有谁为他们谋福祉?老是缠着我又有什么用?既然这宝石树已经好了,还请你拿回去。您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还请您信守承诺。”
那碎岛前王傅道:“那么微臣若是不守承诺呢?”
贾玖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试试。”
“即便我那个从上面丢下火把?”
贾玖答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那么,我会选择跟碎岛一刀两断。”
那碎岛前王傅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道:“我还是为你讲讲晋国,还有那位晋国六皇子,以及他身后的人的故事罢。您会想听的,因为这关系到大齐的安危。”
贾玖迟疑了一下,无奈地承认,就跟对方说的那样,他不可能对这现成的情报放手。(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第三十四节 使团
原来这位晋国六皇子乃是碎岛死敌慈光首辅的亲外甥。当年,慈光与晋国联姻,偏偏慈光之主没有儿女,所以选择了当时的慈光首辅的妹妹作为和亲人选。这位贵女为晋国皇帝生下了一个儿子,便是这位六皇子。
更重要的是,这位慈光首辅正好是晋国使节团中的一员。而且,当初碎岛会失去王,这位慈光首辅功不可没。
这对于大齐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碎岛之人会失去王,固然是因为碎岛本身的陋习,可敌人的算计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如今大齐太上皇和当今的争斗已经日趋白热化,在这个时候,晋国派出皇子,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情。
尤其使节团里面,还有这么一个难缠的人物。即便对方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但是,他只要有传闻中一半的心机,对于大齐也是一桩大麻烦。
碎岛使节看得出贾玖无心跟他们多谈,拿走了那缸宝石树之后,便走了。
反倒是道魁,在碎岛之人离开之后,并没有走,而是跟贾玖道:“听说,你把那些庄子给了长乐公主。”
“是的,师叔。”
因为不是在玉清山上,因为道魁还是变装而来,贾玖并没有叫破道魁的身份,而是这么含混着。
道魁也不生气,道:“我能知道原因么?”
贾玖答道:“无论那些账本、契约在不在道门的手中,道门对这些地方的影响力绝对不会少。就是我把这些东西交到了玉清山上,也不会让道门对这些地方的控制力加强多少。所以,这些契约对于道门来说,连鸡肋都不如。收着他们。对道门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反而会让某些人的眼光转向道门。”
道魁听了,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是。只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莫要忘了先跟玉清山打个招呼。”
贾玖听了连忙应了。道魁又交代了几句,方才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跟贾玖这样说:“你行事不必太过谨慎,无论如何。你都是道门的一员。道门也是你坚实的后盾。”
贾玖听了,连忙肃容应了。
有些事儿,道魁说得。可贾玖却不能太当一回事情。他并不是孤身一个人,而是贾家的女儿。很多事情,在别人家,也许会简单很多。可是在贾家。这些事情只会带来麻烦,而道门的照拂只会让局势恶化。
所以。即便是要借道门的力,贾玖也十分谨慎。
碎岛送来的情报来得有些晚,还没等贾玖将消息送到宫里并与宫里达成一致,那晋国使节团就来到了大齐。住进了鸿胪寺。
这些事情,原来是跟贾玖没有关系的,可是当不得贾母最近老是喜欢往贾政那边跑。使得贾玖也不得不经常去郊外应酬一二。
倒是贾宝玉,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也不大在大观园里面混了。他是贾元春的弟弟,生得又好,很多跟荣国府有旧的人家,很多不用在乎某些事情的人家,都乐意邀请他,所以,贾宝玉也是少数见到那位晋国六皇子的人。
那天,贾宝玉一回来,便先见了贾母,还忍不住兴奋地跟贾母道:“老太太,我原以为,习武之人往往是个粗黑的糙汉子,哪里想到,那位晋国六皇子居然是那样精致的人物。可惜了,我只是在远远地看了一回。北静王爷也说了,等他跟这位晋国皇子结交了,必定为我引荐一二。”
贾母可不在乎什么晋国皇子,倒是听说北静王邀请贾宝玉下次再聚,心中十分欢喜,道:“北静王府与我们家也是世交了。都是四王八公中的一份子,又是几辈子的老交情。怎奈你那个大伯父是个左性儿的,跟这些老亲们就是走动不起来。这七八年过去,往日里再多的情分,也都淡了。宝玉,你对北静王印象如何?”
贾宝玉连忙道:“老太太,孙儿听说,北静王爷不但是位贤王,还是个才貌俱全、风流潇洒之人,不为官俗国体所缚。孙儿早就想着结识一二。这次一见,果然非同俗流。”
贾母听说,又问了贾宝玉跟北静王相处的许多细节,贾宝玉叽叽喳喳地说着,下面的王夫人不时地点着头,显然对贾宝玉结交贵人之事十分满意。
倒是贾玖,一听北静王,就想起了北静王府如今在朝廷里的实际影响力来。
作为异姓王,朝廷总是忌讳了,北静王府也是四大异姓王中比较聪明的一个,早早地交出了兵符不说,北静王更是只问风花雪月,对某些事情是从来不去沾染。加上北静王模样秀丽,又十分会说话,所以,在太上皇面前很有几分体面,就连当今,为了面子,也对北静王十分和善。
但是贾玖十分清楚:太上皇对北静王府,固然是有几分旧情在,可是失去了兵权的北静王,对太上皇的势力并不是很大,所以太上皇对北静王也不过是面子情分;当今皇帝倒是对北静王府知情识趣的行为十分满意,妹妹北静王入宫,皇帝都会召见他,还会赐些东西出来。
谁都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是些面子情分。表面上,北静王十分稀罕,背地里,就不得而知了。好比说,这次贾宝玉得到的念珠,就是皇帝赐给北静王的。北静王挂在手上没几天,又把他送给了贾宝玉。这不,贾宝玉就把这串念珠捧到了林黛玉面前。
林黛玉当即就转过了脸。
王夫人见状,立刻变了脸色。
王夫人是不喜欢儿子跟女孩子们混在一起,因为林黛玉一直跟着贾玖走动,所以王夫人对林黛玉有诸多不满,看在林黛玉没有跟史湘云一样缠着贾宝玉的份儿上,王夫人对林黛玉还是可以的。
可是这会儿,林黛玉没有缠着贾宝玉,贾宝玉倒是黏了上去。王夫人的脸色当然不好看了。
王夫人可不会认为这是自己儿子的错儿。他只会认为,是林黛玉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勾引了贾宝玉。
一时之间,王夫人望着林黛玉的眼神都不对了。
倒是贾玖,因为跟林黛玉坐在一起,见状连忙搂了林黛玉,对贾宝玉道:“宝玉,你很会欺负林妹妹。”
贾宝玉道:“二姐姐。我不过是外面得了东西。与姐妹们分享,怎么是欺负林妹妹?”
贾玖道:“还说呢,我们这么多人坐着。你单给林妹妹一个,叫外头如何看林妹妹?”
贾宝玉委屈地道:“可是,林妹妹又不在这边长住,我能见到林妹妹也只有在老太太跟前。平时,林妹妹都是早上来。中午就走了,我连找林妹妹私底下说一两句话都不能够。”
“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因为跟林妹妹相处的时间不长,所以才要如此啊。”
贾玖只能叹气,道:“宝玉。闺中女儿,哪里能轻易接受外人的东西。你与林妹妹乃是嫡嫡亲的姑舅表兄妹,可是那北静王算什么?你将那北静王戴过的念珠给了林妹妹。若是让外头知道了,外头会如何看待林妹妹?之前的教训。你都忘记了不曾?”
“可是,可是这……”
贾宝玉说了两个可是,都没有说出什么来,反而是惜春,忽然道:“二哥哥还说的,不喜欢那些禄蠹,可要我说,北静王比禄蠹还不如。白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从来不做事儿,根本就是俸禄小偷!二哥哥对那些正经为百姓做事的人是那样的态度,我还以为二哥哥是个有心的,可谁想,面对北静王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贾敬可是正经科举上来的进士,贾宝玉那些言论,可是把贾敬从头骂到脚。往年惜春还小,又是养在贾母跟前、王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父亲兄嫂都顾不上他,他当然只能默不作声。可现在,宁国府除了他老爹,就数他最大。就连贾政王夫人,若是做得过分了,他老爹一样可以把贾政王夫人丢出宗族去。
所以,长大了、也知道贾宝玉的话的真正意思的惜春,对贾宝玉的评价可不高。入籍找到了机会,可不好好刺贾宝玉两句才有鬼呢。
贾宝玉一听,立刻红了脸。
贾玖也笑道:“可不是这话。若论爵位,我父亲身上也有爵位,还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经过九死一生才换来的。如果说功名,东府的大伯爷和姑爹,都是十年寒窗出来的正经进士,哪里就比那些人差了?北静王比别人抢,也不过是因为他投了个好胎罢了。至于这蕶苓香串念珠,虽然是贡品,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宫里常备着这些赏人的物件。只不过,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东西赏人。这种念珠,我哪里也有好些,公主也给了我好些,都在箱子里压着呢。宝玉,北静王的这串,你且收起来。回头,我叫人去找找,若是姐妹们喜欢,就一人两串,也算是个意思。”
贾母一听,道:“二丫头,这香串到底是个体面,你自己收着就好。”
贾玖道:“老太太,这又不是什么十分稀罕的东西。我留着也不过是在箱子里面白白地放着。”
说着,不免拿目光扫了一眼史湘云、薛宝钗和探春三个。史湘云是个面憨心刁的玩意儿,不过,他还带着几分小孩子脾气也是事实。至少,看见贾宝玉拿出这串念珠的时候,史湘云的脸色就十分关注。
还有薛宝钗,贾宝玉要将这念珠给林黛玉的时候,贾玖可是亲眼看到薛宝钗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扇子。
至于探春,贾玖很清楚,没了林家的家产,没了贾家的家底,如今的大观园也不过是个面子货。贾宝玉那里有王夫人和薛宝钗的照应,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可是到了探春这里,却是什么都缺。贾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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