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和颜悦色,甚至伏低做小,给这些丫头们充当小厮使唤。可那些婆子们,年纪大了,满脸风霜,他不喜欢,加上他看到的那些。越发讨厌这些婆子们,把他们叫做鱼眼睛已经是客气了。
在贾宝玉的眼里,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人。自然是好人,模样不好的,除了自己的祖母,其他人都是坏人。而秦可卿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的女人,他当然愿意跟秦可卿亲近。打知道了要来宁国府赏花,贾宝玉就激动不已,前一天晚上更是折腾到三更天才睡。他不打呵欠就奇怪了。
作为主人,秦可卿便引他去客房休息。
贾宝玉看到那客房里面挂着的《燃藜图》,心中就已经不高兴了。再看到那副对联,就闹着不肯、挣着往外面走。口中还道:“快出去,快出去。”
如果按照原著。秦可卿说不定就把贾宝玉引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可是现在,他还没有跟贾蓉圆房呢,上面太公公不满,公爹又有别的心思,哪里有这个心情?他还怕贾蓉起了心思呢。再者,纵然是宁国府的正经主人,秦可卿也不敢在宁国府里到处乱走,就怕撞见了贾珍。这心事重重间,倒是让贾宝玉逃脱了丫头婆子们的跟随,往前面去了。
秦可卿这下可吃惊不小,连忙带着人在后面追。谁料到,贾宝玉东钻西钻,竟然往贾珍那边去了。
秦可卿当即就站住了。
贾珍的那双眼睛,还有那**裸的眼神,可深深地印在他的脑子里呢。
秦可卿如何敢往贾珍哪里去?少不了招人去找贾蓉,让贾蓉去找贾宝玉。
且说贾宝玉,在宁国府里面东钻西钻,竟然还真叫他从后门摸进了贾珍的书房。贾珍这等好色之人的屋子,虽然不能叫他十分满意,却也让他没有那么排斥。再者,他跑了这么久,也累了,当即就往卧榻上一扑,很快就坠入梦乡。
警幻仙子原来就想利用贾宝玉,如今得了这么几个机会,立刻就唱起了歌来,引着贾宝玉的生魂往太虚幻境而去,让贾宝玉做了好大一场春梦。
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很警幻仙姑的“警幻”二字就是“以**声色等事警其痴顽”,她领贾宝玉看见太虚幻境的对联,似乎是想用他来告诫贾宝玉,希望贾宝玉不要成为那种人。
问题是,如果真的是管着天地间的女子的命运的神仙,自然也是通透世情、了解人性之辈。他的那番告诫,如果换了贾赦贾政这等年岁又有经历、阅历的人来,的确会有感悟,可是换了贾宝玉这种懵懂的孩子呢?
其实只要有阅历的人都会知道,坊间那些有名的头牌,越是红的就越像大家闺秀。看着凌然不可冒犯,可实际上,他们依旧是|妓|女。正是因为他们宛如大家闺秀一样,所以那些男人们才会疯狂地追逐着他们。那些男人家里,未必没有真正的大家闺秀出身的妻子,可是那些男人却一样对自己的妻子不感兴趣。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而警幻仙子,说是警告贾宝玉不要接触那些风月之事,可实际上,他却在梦中不但亲自教授贾宝玉**之事。还将妹妹可卿许配给贾宝玉,并让贾宝玉跟可卿成亲,他的目的就有趣了。
贾宝玉果然上当。在梦中遇到危机之时,立刻大叫着:“可卿救我!”
就在这时。贾宝玉就感觉到天摇地动,有人在使劲儿地摇晃着他:“宝叔,宝叔,你醒醒!”
贾宝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贾蓉。
贾蓉火死了。
他今年也十八岁了,说年轻也年轻,说知道些事情也知道些事情了。比如说。他的妻子秦可卿容貌生得好,觊觎他的妻子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哪怕贾蓉自己尚且不愿意相信,可是他心里也隐隐知道,自己的父亲望着自己妻子的眼神很有些不对。
贾蓉打心眼儿里,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一直强忍着。
他倒是想跟妻子圆房啊,可是祖父不点头,他什么都做不了。今天,又听见贾宝玉躺在他父亲贾珍的书房里面叫着他妻子的小名。贾蓉会好受才怪。
贾蓉也是个公子哥儿,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当时就想揍贾宝玉了。可他身后还站着一大串丫头婆子呢。
贾蓉狠狠地瞪了贾宝玉一眼,转身出去了。也亏得他没有发现贾宝玉身上的异状。不然,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只怕那个时候,即便有这么多的丫头婆子也拦不住他。
贾蓉是越想越生气,当天晚上就去找秦可卿了。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可卿竟然这么早就把院子的门给关上了,他越是敲门就越发生气,等他丫头把门一开,他当即就把开门的小丫头给踹翻了。直接冲进了秦可卿的卧室。
秦可卿刚开始还以为是贾珍,吓得瑟瑟发抖。见是自己丈夫,这才定了定神。上来迎接,却被贾蓉按到在|床|上。
破瓜的那一瞬间,秦可卿差一点痛晕过去,倒是贾蓉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妻子,只能在秦可卿的耳边低声道歉,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停下来。
完事儿之后,贾蓉并没有离开秦可卿,而是把秦可卿搂在怀里。
秦可卿偎依在丈夫的怀里,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是放下来了,当即就柔声道:“相公,你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可要为妻为你排解排解。”
贾蓉沉默了一会儿,便把贾宝玉的事情说了。
秦可卿的心当时就狠狠地抽了一下,流着眼泪道:“妾身是什么样的人,相公难道还不明白?我原来是秦家的养女,身份卑微,自打进了门,就小心翼翼不敢踏错一步,可饶是如此,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嚼舌头、编排我呢。有些话,妾身一直都压在心里,别的不说,就说西府的这位宝叔,他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我们家里还不知道?就是二姑姑他们,也都避着他呢。”
秦可卿很清楚,要快速地拉进两个人的关系,就是跟丈夫一起讨论他们熟悉的某个人的缺点,而这个人选,非贾宝玉莫属。
秦可卿道:“别的不说,就说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些话,西府的老太太对他够好罢?可是他数落起那些婆子的时候,就不顾老太太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照样把鱼眼睛喊得震天响。琮三叔小小年纪就已经把《论语》和《礼记》都学完了,可是他呢?为了他的事儿,西府的老太太跟那位二老爷不知道生了多少气。还有西府的大妹妹二妹妹,打他们来了,二姑姑就有意识地护着他们,不让宝叔近了他们的身,为的还不是这个?怎奈……”
秦可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他说的是贾宝玉,可想的却是贾珍。贾倩和贾清两个还有贾玖护着,因此能够远离贾宝玉,可是他呢?谁能保护他逃离贾珍的魔爪?
秦可卿的话虽然有不尽之处,可他的情绪却确确实实地传给了贾蓉,贾蓉这才发现,长着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似乎也不是妻子的错,而妻子至今还在为此战战兢兢。
十七八岁的少年,最是冲动的时候,贾蓉当即便道:“可儿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秦可卿搂着丈夫的脖子。动情地道:“我做梦都想着,若是能够离开这里便好。去了外面,我们两个好生过日子。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我不要留在这府里,我好怕……”
秦可卿生得极美。这一哭,贾蓉恨不得将他揉进怀里。
贾蓉手里安抚着秦可卿,口中犹道:“好,我们生个孩子。”可这气血方刚的,自然又要了秦可卿两回,把秦可卿累得生生地晕了过去。
至此之后,贾蓉搬到了秦可卿的院子。不过,他也盘算着秦可卿的话。是不是谋个外放,带着秦可卿一起赴任。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靠不住的,祖父又一心想让自己走科举。贾蓉自认,自己虽然有心上进,但是要他十年寒窗,他当然做不到。他能够做的,就是跟贾琏一样,考明算科,然后谋个外放的县丞之类的职位。
这么想着,贾蓉就来找贾琏了。贾琏倒是没有藏私。把自己之前做过的功课都给了贾蓉,又告诉贾蓉很多要点,还给贾蓉出了不少题目。让贾蓉回去慢慢琢磨。贾蓉拿着书回去之后,就窝在秦可卿的院子里,享受着红袖添香的幸福生活。
秦可卿自打跟贾蓉圆房之后,心中少了一桩大事,人也越发娇艳起来,看得原来就垂涎他的贾珍越发移不开视线,也让秦可卿的心中警铃长鸣。贾蓉如果在家,秦可卿一定守着丈夫、寸步不离丈夫左右,贾蓉如果不在家。秦可卿一定会找借口往贾玖这边跑,避开贾珍的骚扰。
这不。这天秦可卿又亲自给贾玖送了一块嫩黄的镜袱子。贾玖一见,果然非常喜欢。连忙叫人把他屋里的那块换下,又请秦可卿入座,又叫小丫头看茶。
贾玖道:“这么点儿事情,叫个小丫头跑一趟也就是了,你好歹也是孙冢妇,天天往外面跑,就不怕你们那边的那些爷爷奶奶们背地里说你的不是?”
秦可卿道:“还说呢。族里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别人不知道,姑姑会不知道?除了祭祀的那些事情,也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的辈分低,即便他们有叫我仲裁的,也有那倚老卖老的。再者我们奶奶才是正经的宗妇,这事儿也理该由我们奶奶处置才对。”
贾玖道:“那你也该为珍大嫂子分忧啊。”
秦可卿听到珍字非常不自在,咳嗽了两声。他的丫头瑞珠在边上插嘴道:“回郡君,这便是我们大奶奶吩咐的。我们大奶奶说,我们奶奶年纪小,正该好好保养的时候。再者,府里人丁单薄,我们大奶奶也希望我们奶奶那个早日为家里开枝散叶呢。”
贾玖惊讶地看了看秦可卿,见秦可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才反应过来,道:“如此说来,那岂不是要恭喜了?”
秦可卿不好意思地道:“这还要看老天爷的缘分。”
话说完,两个人都反应过来,这话好像不应该跟贾玖这样的小女孩说,而贾玖的反应也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
当即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贾玖道:“我记得,你比珠大嫂子早一年进门,这样说起来,你进门也有五六年了罢?那个时候,我们老太太就嘀咕着,说不定大伯爷要比他老人家早保重孙子了。结果,珠大嫂子进门了,兰儿也出生了,你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今我们老太太是不嘀咕了,我父亲说起我哥哥的婚事的时候,却又嘀咕上了。弄得我也再发愁。我哥哥的婚事已经算是晚的了,可别像你这样才好,五六年都不见动静。哥哥都已经二十出头了。这子孙上再拖,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秦可卿答道:“我们爷还小呢。琏二叔的年纪可不小,说不定来年新娘子进门,后年姑姑就抱侄儿了。这事儿可是很快的。”
贾玖道:“那就借你吉言罢。”
两个人正说着,却听见帘子外面有人禀报:“禀姑娘,后街上有个老婆子带着孙儿找周瑞。后门上的婆子怕他是周瑞的亲戚,已经把人拿下了。下面的人来讨姑娘一个示下,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贾玖一挑眉,道:“我记得这个案子是大理寺会同京兆尹处理的。他既然没事儿,也许是不相干的人。”
外面的人道:“可是姑娘,也许周瑞在他家藏着我们家的东西呢?虽然周瑞一家都被拿下了。可是库房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找不回来了。听说老爷为此可是难受了好些日子呢。”
贾玖迟疑了一下,猛地想起一个人来,道:“那个人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模样,穿得什么衣裳?”
外面的人道:“禀姑娘。那老婆子又黑又瘦,看上去,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一身的衣裳虽然整齐,却也打了好几个补丁。他那个孙儿瘦瘦小小的,皮肤也黄黄的,倒是一双眼睛,看上去乌溜溜的,可不小呢。”
贾玖道:“听上去也不像是坏人。若是他真的跟周瑞是同伙。那他也该吃香的喝辣的,养的白白胖胖的才对。周瑞家的那双手,就连那位王家姐姐也比不得呢。罢了,你们把人带进来,我要亲自见见他。”
外面的丫头听说,立刻应了。
秦可卿这才道:“外面来的人,难免腌臜。姑姑乃是朝廷钦封的郡君,何必如此纡尊降贵,为这么个乡下老婆子费事儿?”
贾玖道:“总要看过才好。我不想冤枉了好人,也不想让害了我们家的人逍遥法外。你也帮我看看罢。”
秦可卿见此。也只得应了。
这刘姥姥在前门问了好久,才有人告诉他到后街上来问问。结果,他才问了个小孩子。就有无数人冲过来,把他按住了。如果不是看在他年老,外孙板儿又小的份儿上,只怕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刘姥姥就知道,周瑞怕是不好了。
他在后门上的时候,就已经战战兢兢了,这会儿又听说朝廷的郡君要见他,他越发胆战心惊,强打着精神。牢牢地抓着外孙的手,一步一步地跟着前面领路的婆子往前走。转过了好几个弯。经过了好几道门,这才看到一座大花园。那花园门边,早有几个丫头婆子等着了,见他们祖孙来了,便跟那引路的婆子点点头,冲着刘姥姥道:“你该感谢我们姑娘脾气好、心眼儿,不然,早把你们送官了。”
刘姥姥吓了一跳,道:“好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郡君是哪位?”
那丫头看了刘姥姥一眼,道:“自然是我们老爷唯一的女儿,朝廷钦封的一等郡君。你见了便知。”
再问,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刘姥姥原来便是大着胆子来贾家、希望王夫人能够接济他一二的,可是谁想到,周瑞竟然坏事儿了。刘姥姥就知道不好。大户人家的奴才坏事儿,无非是陷入了什么后宅阴私,又或者是犯了过错。
刘姥姥此刻倒是着急了:我怎么没有事先打听打听就来了呢?
因为满腹心事,刘姥姥竟然连花园的景致都没有留意,便跟着前面的丫头婆子来了一处大院子。那丫头跟院子门口的守门的婆子低声交谈了几句,那婆子便让他们进去了。又绕过一片荷塘,沿着游廊来到一处所在,那引路的丫头就让他们在门边等着。那门里自然有人跟里面的人通报,过了一会儿,门边的丫头打起了帘子,里面出现了一个遍体绫罗、插金戴银的美人,站着门边向他们招手。
刘姥姥看了看那引路的丫头,那丫头这才道:“进去罢,我们姑娘就在里面。”
刘姥姥牵着外孙的手,巍颤颤地上了台阶,才进了屋,就感觉一股香气迎面而来。里面的丫头示意刘姥姥在一道帘子外面磕头,这才代为通报:“姑娘,刘姥姥来了。”
这时,这第二道帘子才被打起来。那丫头俯下身,示意刘姥姥起来:“进去吧,我们姑娘要见你。”
刘姥姥连头都不敢抬,牵着外孙板儿的手,跨过了门槛。
那屋里门边上又有一个丫头,指引着刘姥姥向上面的两位坐着的美人行礼。
刘姥姥见那罗汉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