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君心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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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君心归处-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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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处机也不知杨康此刻心想,只道是自己冤枉了他,所以才叫他心有难过。又想到平日自己未曾好好待过杨康,师父也是做的有名无实,便道,“康儿,这一路你辛苦了。为师知道了你的苦衷,也不会再为难你。”说罢,伸手抚上杨康的肩头,“你没有辜负杨大哥杨大嫂的在天之灵,你依然还是我大宋的好男儿。”
  闻言,欧阳克勾唇轻笑。绝冷的笑意里隐着点点嘲弄。
  未曾注意到欧阳克的神情,丘处机只朝杨康道,“康儿,你身为杨家后人,身体里流的是杨家将的热血。你就该和杨家先祖一样上战场奋勇杀敌。”微停了数秒,丘处机眸光朝欧阳克所坐的地方若有似无般瞟了一眼,“怎么能如此离经叛道,和这西毒欧阳锋传人搅在一起。”
  当下,杨康便听懂了丘处机话里的暗义。
  只怕离经叛道不是因为他是欧阳锋的传人,而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皆为男子。
  丘处机一生为人清淡。自修道以后更是心平如镜。今日见自己的徒弟竟和欧阳克这般暧昧,当即怒火大炽,却又不好把话说得太过直接,只能委婉劝道,“康儿,你是杨家唯一血脉,这杨家的香火,还需你继续传承延续。”
  “是。”杨康笑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话音落见,一眼瞥见欧阳克目色一沉。
  欧阳克只当杨康听了他师父的话,却不知他是怠懒跟丘处机啰嗦,只想应承了丘处机好快些打发他离开。
  也怨不得欧阳克对杨康这般毫无信心。这一路过来,欧阳克竭尽心力只为护得杨康周全。更是将杨康的一言一笑皆放在心上,处处以他为重。而杨康却始终不冷不热,对他也防备诸多。才使得欧阳克霎时心沉谷底,如落冰霜。
  杨康也不知欧阳克的心事,只管顺着丘处机道了几句后,将他打发走了。
  两人各怀心事,待丘处机离开后,欧阳克起身朝杨康道,“你先歇着,我出去就来。”
  见欧阳克竟自顾自地离去,杨康微感惊讶。若是平日,他也断断不会丢下自己独自走开。
  虽然念头才刚闪过,然而杨康却将它强压心底,只道,你要走要留也是你自己的事。我自是管不了你,你也犯不着来管我。
  等欧阳克拐出小院后,杨康起身披了件衣服也跟了出去。
  欧阳克转右去了偏殿找老顽童周伯通,杨康却是转左往全真教后山走了去。
  连日来伤重未曾出门,杨康自来全真教后,就一直在小院修养调息。如今身体转好,身边又没有闲人跟着,杨康便想在这终南山好好走上一遍。
  师父常道终南山是一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如今亲眼所见,确是言之非虚。
  沿着小道从后殿的侧门拐出,眼前豁然开朗。左边临近山崖,接天耸立,直入云霄。玉宇苍穹,卷着丝丝烟云在崖边轻悠飘渺。如入仙境般,宁神静懿。
  右边一路树林绵延不绝,直至远方隐入天地相接的尽头。苍翠的树木参天而立。清透阳光从叶缝间旖旎而下,在林间拢起一层薄薄迷雾。
  杨康顺着右边的小路往林子深处走去。耳边一阵虫鸣鸟叫。
  这终南山果然是块风水宝地。杨康边走边道,那群牛鼻子老道竟也懂得寻了这么个好地方。
  不觉间已走进林间深处。林子不是太大,不多时便已到头。再待往前走时,只见林子前方是一青草坡。及腰深的青草在微风下跌宕起伏着。
  杨康往前走了两步,恍惚着看见前面的草丛里似乎有块石碑。被青草覆盖,却又见不太真切。杨康稍作迟疑后,往那石碑隐约透出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脚下突然踩空,杨康身子往前一跌,这才惊然发现青草坡下是一深沟。
  还来不及多想,杨康整个人往沟底跌了去,摔落在地后顺着坡势走向一路滚了数丈之远,才猛地撞上一快石头,顿时昏迷过去。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挣开双眼时,头如裂开般疼得厉害。杨康缓缓起身坐了起来,抚着阵阵抽痛的胸口,打量着房间内壁。
  看着象是一间石屋。石头做的墙壁,桌椅。整间房子暗沉得厉害。除了一盏烛火,一张石床和一张石头桌椅外,见不到任何其它与石头无关的物体。
  杨康摸了摸左胸,见裂开的伤口已被重新包扎。刚要起身下床,只见紧闭的石门往里打开,有着一张绝世倾城容貌的女子走了进来,“你醒了。”
  冰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杨康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头皮发凉。
  “这是什么地方?”杨康道。
  “活死人墓。”女子伸手拨了拨烛火,道,“你是全真教弟子?”
  杨康未想她会突然问这个,微微愣神后,道,“是。”
  刚想问那女子是何人,便见她身形一闪。待回神时,右手已掐上了杨康的颈间,“全真教的人,都该死。”依旧冷如冰霜的话语,听不出一丝杀气,却能令人感到寒彻心骨。
  “为什么?”杨康想要挣开女子的手,却发现她内力远在自己想象之上。更何况杨康此刻内力全消,又身受重伤,自是连常人也比不上。
  “为什么要杀我。”感觉空气丝丝抽离,杨康脸上泛起一抹缺氧的嫣红,“我和你素不相识……”
  “全真教之人,都该死。”女子直视着杨康的眼睛,黑眸宛如寒潭,深不见底。
  指尖轻轻收紧,就在杨康胸口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时,一道身影跑了进来,拦住那女子道,“姑娘,他身上无一丝内力,也算不得是全真教的弟子。如今又身受重伤,你如此杀他,与杀一手无寸铁之人有何区别?”
  女子淡淡瞟了那人一眼,眼神毫无波动,手却慢慢松开了。
  空气瞬时朝杨康的胸肺涌了进来。女子看了看杨康,转身朝门外走了去。
  来人忙扶起杨康,道,“孩子,你怎么样?”
  杨康扭头看去,来者是一位丑脸老妇。当下吓得欲要往后退去,又见那老妇柔柔望着自己,满目温和,才把那惊恐的心稍稍稳定了两分。
  “这里是什么地方?”杨康环顾了一圈房内,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颈间问道。
  “活死人墓。”老妇人笑道,“你昏倒在外面,是老婆子我将你救了进来。”
  “活死人墓?”杨康竟是从未听过这个地方。又想起刚才那女子要杀自己,便问道,“刚才那姑娘为何要杀我?”
  “棂姑娘是这活死人墓的主人。”老妇人解释道,“她素来不喜欢全真教的人。见你从后山滚了下来,只当你是全真教的弟子。”
  杨康刚想说自己正是全真教弟子。转念又想到,刚才那女子听闻自己是全真教的人,便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若这老婆子跟那女子一样,只怕今日自己也是有命进来没命出去的。当下便把那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孩子,你别怕,”老妇人伸手抚着杨康,道,“棂姑娘是听从她师父的遗愿,所以才对全真教的人这般憎恨。不与你相干的。”
  又安抚了杨康一番,老妇人起身走出房间。只见那女子正站在门外。“孙婆婆,男子不能入古墓这规矩,你忘了吗?”女子淡然相问。
  “老身自然记得。”孙婆婆笑道,“只是我见这小子眉清目秀,长得惹人怜爱,又昏倒在自家门口,便将他救进来了。”
  “孙婆婆。”女子侧目瞟向妇人,道,“师父过世时,再三交代。全真教弟子,见者便杀。世间男子,皆不可信。你忘了吗。”

  第 48 章

  “老身自然不敢忘。”孙婆婆道,“只是这孩子内力全无,实在不象是全真教的人。如今他重伤在身,姑娘且留她在此调养一日,待明日老身便送他出去。”
  “送他出去?”女子回头,道,“谁说让他出去了。”
  “姑娘的意思是?”孙婆婆脸色蓦地一变。
  “杀了他。”女子抬眼道,“世间男子皆无情。留他一人,无用。”
  “姑娘万万不可。”孙婆婆忙拦到,“世人无情皆跟这孩子无关。姑娘怎能一语妄断他人性命。”
  女子欲要往前的脚步一停,回眸看向孙婆婆道,“孙婆婆,为何你会这般护着这人?你们不是才初次相见吗?”
  “是初次相见。”孙婆婆点头道,“只是这孩子看着眉清目秀,无故惹人喜爱。姑娘若是瞧着他不顺眼,将他送出去也就完事了,何必非要杀了他不可。”
  “因为,”女子澹然回答,淡漠的神情仿如一尊石雕般冰冷,“他是无情之人。”
  这棂氏女子自小在古墓长大。起初不过是以丫鬟的身份侍奉古墓主人。后得到她的真传,习得一身绝世武功。只是那古墓的原主人要棂氏女子发誓,终身不得踏出古墓半步,不得结交外界男女,不得沾染情爱,不可轻信男人。全真教弟子,见者便杀。
  这女子自幼跟着古墓主人,多多少少也受了她的熏陶。久而久之便也开始不再相信世人、真爱。等古墓主人长逝于世后,她又开始习玉女心经,更是将内心存余不多的几丝温热全数散去。
  如今她只跟那天山的冰雪般,从身体冷到心脏。
  这边孙婆婆还在为杨康求情,那边欧阳克已经发现了杨康的失踪。
  欧阳克原是要找周伯通商议快些求得解药,好带杨康尽早下终南山。好容易使得周伯通应允后,欧阳克回院中看时,杨康竟已不在房内。
  欧阳克只当杨康乏味了出去走走,忙围着后山寻了一圈,却仍未见踪影,这下心中才有些慌乱起来。又不好直接去找那几个牛鼻子老道帮忙,只得将整个终南山细细寻了一遍。从晌午时分一直寻到日落,眼见太阳西沉,杨康却仿如人间蒸发般,从终南山消失不见。
  若不是周伯通来找杨康未见其影,只怕丘处机等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周伯通听闻杨康失踪,忙不迭地唤了教中弟子围着整座终南山仔细寻找。入夜,欧阳克手握摺扇站在重阳宫外,想着杨康无故失踪,内心如火般痛烧煎熬着。
  正在焦虑之际,只听见孙不二在重阳宫内道,“莫不是误闯进了后山禁地……”
  一句话还未落下,欧阳克便起身往后山飞了去。夜间的树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欧阳克点着火折子往前步步走去。在林子的尽头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寸草丛生,青草约莫人高。刚要迈步,脚下忽然悬空,欧阳克反射性纵身飞起,顺着坡势往下跃了去,在一小块平地上停了下来。
  刚站稳身形,便见一座石门屹立眼前。还未来得及看清,那石门缓缓打开,有着一张甚是丑陋的老脸的妇人走了出来,“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活死人墓。”
  此时正是夜黑,饶是欧阳克这般和毒物打交道之人,也被那妇人吓得心脏猛地一跳。
  及时整了心神后,欧阳克掬身作揖道,“晚辈欧阳克,并非有意打扰前辈。只是为了寻人不小心跌落至此,还望前辈见谅。”
  “寻人?”老妇人将欧阳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道,“你寻何人?”
  欧阳克也不知她所问何意,只得道,“是晚辈的朋友,年方十八,清雅俊秀,身穿金色长袍。”
  老妇人盯着欧阳克看了半晌后,道,“你说的那位朋友现在就在活死人墓。只是,我家姑娘要杀他。”
  “什么?”欧阳克大惊,忙问道,“你家姑娘是谁?为何要杀他?”
  老妇人道,“我家姑娘生性不喜欢全真教弟子。又道世间男子皆薄幸。若不是老身今日死命拦着,你兄弟如今已成死人。”
  欧阳克顿时心跳如雷,也顾不得多想,道,“多谢前辈极力相护。如今,可否让晚辈带走康儿,也好不令那位姑娘心烦。”
  “康儿?”老妇人目色里流过一丝暖意,“原来那孩子叫康儿。”
  “正是。”欧阳克及时捕捉到老妇人眼中的暖流,当下试探性道,“还望前辈成全。”
  老妇人见欧阳克满目焦急,显然是真心替那孩子担心,不由得叹气道,“你想带走那孩子,却是不容易。我家姑娘要杀他,自是谁也拦不住的。她即不相信这世间有真爱,就不会留着那孩子的性命。”
  “前辈。”欧阳克当即心一沉,道,“不知前辈口中的那位姑娘是何人。晚辈定不会眼见着康儿受苦。若是那位姑娘要杀康儿,晚辈也绝不允许。”
  “她是这古墓派的主人,棂姑娘。”老妇人又将欧阳克审视了一遍,道,“你是那孩子的朋友,亦或是兄弟?你如此着急,可是出自真心?”
  “自是真心。”欧阳克坚定道,“他即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而是晚辈最爱之人。”
  “最爱之人?”老妇人微微一怔,道,“那你可愿为他而死?”
  欧阳克一愣,随即回神,道,“愿意。”回答的未有一丝迟疑。
  “好。”老妇人拉开门,“你随老身进来。”说罢,率先往内走去。
  欧阳克跟着老妇人走进古墓。一路只见漆黑的通道零零稀稀点着两排白烛。放眼望去,整间古墓纵横交错,处处是弯处处有门,不一不小心便会迷了方向。
  走了一段路程后,在一间空倘的室内停下脚步。老妇人刚欲转身说话,只听见一道身影从门内传来。
  “孙婆婆,你又带了谁进来?”说话间,一抹身影从门后走出。可不是那古墓的主人棂姑娘是谁?
  “棂姑娘,这少年是来寻那孩子的。”孙婆婆朝女子恭敬回答,“老身见他在外面焦急得很,便自作主张带了他进来。”
  “你果然是自作主张的很。”女子淡淡看了欧阳克一眼,道,“你已犯了古墓的规矩,带了一名男子进来。如今你又再犯,看来,你该去陪师父她老人家了。”
  闻言,孙婆婆朗然一笑,“姑娘要老身怎么样,老身自然不敢有违。只是姑娘要杀那孩子,老身只得带了他进来,求姑娘放他出去。”
  “世间男子皆薄情。”女子仿如未曾听见孙婆婆的话般,自顾自地道,“师父临时前再三交代,男人若进古墓,便是有进无出。孙婆婆忘了吗?”
  “老身不敢忘。”孙婆婆颔首笑道,“但那孩子是无辜的。他尚且年少,与小姐也未曾有过冲突。小姐这番断言,未免抹杀了那孩子的生命。”
  “姑娘。”欧阳克持扇朝女子作揖,道,“前辈所说的那人,是在下的人。姑娘只道世间男子皆薄情,却只是姑娘未曾遇见有情之人而已。”
  “是吗?”女子微微转身,看着欧阳克道,“那你说,有情,又是如何?”
  “有情时,心中便有爱。”欧阳克挽唇轻笑,道,“当你心中惦记一个人时,你的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吃不下,睡不好,终日想的,就是他的安危,他的喜怒哀乐。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泥足深陷。就算知道他毫不在乎自己,也全然不顾只为护他周全。这就是情。身不由己,只为他而活。”
  “身不由己。只为他而活。”女子淡然重复,冷漠如冰的眸底寻不见一丝情绪起伏。
  半晌后,女子侧目看向欧阳克,“你说你是有情人,身不由己,只为他而活。这话是真是假,又岂是别人能够探知的。”
  “姑娘想探知什么呢?”欧阳克反问,“是想证明这世间还有真情?还是想证明姑娘并未看错,这世间果然无情?”
  “我不想证明什么。”女子道,“我只要遵循师父之命,杀了一切进入古墓的男子,便可。”说完,身子蓦地一闪,一条白色绸带忽地甩了出来,直扑欧阳克面门。
  这一下来得悄无声息,欧阳克反射性避身闪开,往右跃了去。那绸带竟在空中转了个弯,往欧阳克左肩击了去。欧阳克身子后仰,持扇挡下绸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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