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帝问了好几遍,下面位例仙班的就没一个自告奋勇的,天帝有点不悦了,偏这时候有位神仙笑了笑,他这一笑多半是笑众仙都不愿意,这事说不定就不成了,那人间的君王白求了,但天帝正愁无仙可用,你笑,那就是你了,不动凡心笑什么。
这位很冤的下了凡,所以一出生就啼哭不止,他哭的不但皇宫里乱了,连天上的听了也不忍,于是天帝再派神仙借医者的身份见太子,说是能专治小儿啼哭。
天庭的来人也不过是对太子说了几句话,说完了小孩真的哭声就止住了,那是因为他说的是““莫叫莫叫,只怪一笑;莫哭莫哭,文有文曲,武有武曲。”意思说的是,现在你哭什么,只怪你当初一笑。你也不用再哭了,天上又派了文曲星、武曲星下凡助你,你可以稳坐江山了。
杜若香知道这故事,再对比本朝,这里的将来何止有兵祸,妖魔鬼怪都会纷纷登场,宁馨太子为什么不也哭下闹下,多请几个帮手呢?
……
神仙的心思杜若香猜不出来,她这些天也没闲着,张家小叔送完货等上五天,只要宫里不退货他就可以回江南了,路上走快些就能赶上和家人一起过中秋了。
所以杜若香的礼物也得在五天之内完成。
何氏想显女儿的本事,但更怕女儿累着,权衡利弊下她还是开口劝:“也不用这么急的,谁能想到张家人这么快回去,要不礼物留在过年时再送也一样。”
“没什么复杂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我只需要把珠子串起来就行了。”在去店里前,杜若香就知道父亲和张家的人不用担心了,那么按常理,谁时间够了都想回家和至亲过个团圆节的。所以她在设计时,就找的是容易制作的——她自己动手就行。
杜长平在旁边也点头,图纸他看过,材料也是他拿回来的,他当然清楚。
何氏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与饰品有关的,她向来不多问。
……
杜若香是八月初三就把自己做好的饰品送到爹娘面前。这两样给杜杏娟的饰品都是项链,主材料也是珍珠。
一串项链全是淡粉红色的水滴形珍珠串成的,不过串的珍珠顺序上颠倒了,一颗上一颗下,一颗上一颗下…这么串的,这样的一串珠链看起来比按顺序串的当然复杂了些,但更吸引人的注意力。
另一串项链用的是白色的圆形珍珠,但不是单一的珍珠,每隔几颗珍珠就会串颗淡色的水晶,再隔几颗串上粒翡翠珠,这项链的项坠更是一块一寸见方的翡翠。
两项链一对比,前者可以在家戴,后者出门走亲访友戴也不会失了体面。
材料的确都是店里原本就有的,不用再找工匠加工,只要把它们合理搭配起来就行了。
杜如海看了便点头:“店里的珍珠不少,可从没有人想到把珍珠一上一下串的,这手法让珍珠项链又多了种花样。”
杜若香有些不好意思,她这手法是上一世闲的无事摆弄珍珠琢磨出来的,如果只是现在这几天,她可没有这份急智。
“店里这回进的水晶也不少,听师傅们说你也挑选了很久,怎么用的最多的却是珍珠?”杜如海不过随口问问。
杜若香答的认真:“水晶看上去凉快,所以夏天戴合适,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姑姑还是戴珍珠这种光泽柔美的珠宝比较好。”
夏天戴水晶,冬天戴珍珠…杜如海寻思上了,以往店里卖首饰注重的样式,样式合适季节,当时查账也是证明了这点,例如冬天戴的梅花钗,春天的兰花冠等等,但可不可能配合上材料销量会更好呢?
这个也不难办,查查原来的账簿,这回按材料来统计,还可以也做些水晶的、金的、珍珠的…样式要简单,让人一看一注意力就会放到材料上的首饰卖卖,对比一下什么自然都清楚了。
这事不是一两天能算清楚的,杜如诲就没说,要不然家人肯定在意,因为那是杜若香先提出来的,而杜长平为了证明妹妹的话,他一定会粘在柜台上,见人就特地推荐的。
杜如海不由得又想来自己当年,杜杏娟在做出第一件可以摆在柜台买的首饰后,他也是守在柜台专门推荐这个,力求帮妹妹增光,杜家的手足情深倒是薪火相传了
……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杜若香本来想着既然送了姑姑首饰,那当然少不了自己娘亲的,她极努力的画饰样,想在节前再设计出一件。
可杜如海却说不用了,这也不算什么,一家人用不着逢年过节的就送礼物,等生辰再送就行了。
杜若香想想也是,反正她设计出新的饰品向来是先给何氏玩赏佩戴的,的确不是非要赶中秋节这一两天不可。
但是,在杜如海说一家人不用互相送来送去的第二天,杜长平就私下叫过来二弟和三妹,告诉他们昨天杜如海将店里的一串珍珠项链,就是用像贝壳样的漆盘装的,摆在柜台当镇店之宝的那串白色珍珠项链拿走了,拿回家了。
爹爹这肯定是拿给娘亲的,丈夫给妻子礼物完全合乎情理,但杜如海之前不是说中秋节不用送礼吗?
杜若香和杜长宁互相对视,心里想到一块又有点不敢信,两人求助似的看向杜长平,杜长平用力点点头,证明兄妹三个的确想法一致,想的也没错,他们的爹爹就是在打这主意。
讨妻子欢心就讨吧,还怕儿女抢他风头?这当爹的…真不地道
兄妹三个都不约而同腹诽。
……
可能也是心虚了,杜如海送礼没张扬,何氏现在也没戴出来,到了八月十五那天,杜若香想着是不是冤了她爹,就趁何氏吩咐今晚赏月的桌子是摆在花园还是摆在后院这样的问题时,到她娘亲的梳妆台上翻首饰盒。
还非常容易就找到了,就在第三层放着,杜若香当然不用去拿,她只打算把“物证”找到的事告诉两个哥哥。
所以到了晚上赏月时,杜如海就发现他居然挤不进妻子身边了,不是杜若香拿月饼让何氏尝,就是杜长平让何氏讲关于中秋的故事,杜长宁也难得不看书,而是应景的吟了几首关于月亮的诗,据说还都是他自己做的。
何氏对诗文并不在行,但她最关心杜长宁的学问了,只要听他念的押韵便点头说好,反正先生都说她这儿子写诗写的好,那当然是好了。
看何氏全神贯注听杜长宁做诗,杜若兰心中一动,她看杜如海身边难得没人在,便悄悄走过去,低声唤他:“爹爹…”
杜如海正眼热妻子身边的热闹呢,杜若兰的声音和个头都小,他一时竟没发现她过来了,更没听见她开口。
杜若兰眼里流露出委屈,可现在连周姨娘都在注意何氏那边,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还是咬咬牙又去扯杜如海的衣襟:“爹爹…”
杜如海吓了一跳,低头看是自己的庶长女才笑了:“兰儿,有事吗?”他对几个女儿向来和颜悦色的。
杜若兰因此胆子大了些,她举起自己拿的盘子:“爹爹吃月饼吗?”
“乖,你自己吃…”杜如海的心思在杜长宁那儿,他要听听这个儿子读了那么多书,做的诗究竟怎么样,要不成气候,他也该学做生意了。
因为个矮和天黑的关系,杜若兰没看清杜如海的注意力在哪儿,只听到他是笑着说话的,胆子就更大些,终于说上了正题:“爹爹,我听大哥说店里有不少新进的珍珠,但是个头都不大?”
一说到店里的货,杜如海的注意力下意识就回来了:“是这样没错,但你问这个干什么?”就连何氏都从不干涉店里的生意呢。
“我学绣花,花朵要是用珍珠绣会更漂亮,女红师傅说的”杜若兰强调最后一句,她的确是听女红师傅说了才想到正好找杜如海要些珍珠的,虽然女红师傅并没有强调一定要珍珠来绣花才行。
第四十章 狐皮(上)
第四十章 狐皮(上)
(插图)听到杜若兰说用珍珠来绣花,杜如海就没在意,这种女孩子的手工小事他也不会特意去问问女红师傅,不过他也没同意:“女红师傅说的应该是皇家贵人的衣着,咱们平民百姓,你又是小孩子,不用在衣服上绣珍珠吧。”
“我…”杜若兰还想再努力一下,周姨娘已经急急忙忙过来了,“大小姐,厨房刚烤的香油芝麻月饼,还热着呢…”
杜如海一听也笑了:“这是家里新买的厨子,正好会做月饼,你母亲就让他自己买了模具在厨房做了些,兰儿你不是最喜欢程记的香油芝麻月饼吗,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要真好以后随时让厨子做。”
老爷记得兰儿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月饼周姨娘又惊又喜,忍不住看向杜如海,杜如海这时候正看杜长宁,他这儿子今晚可是诗兴大发,又开始对新端上的月饼吟哦了。
看见他看的方向,周姨娘心一凛,忙去看何氏,还好,夫人也正专心听二少爷做诗,没空注意这边,她忙低下头去,不管怎样,老爷心里还是有大小姐的,她已经很满足了。
杜若兰却不高兴,姨娘这时候过来干什么?她好不容易和爹爹单独说会话,她相信自己再努力下珍珠就到手了,那可是她给自己攒的嫁妆啊
杜若兰还想再努力下,可杜如海已经往杜长宁那边过去了,当爹的点评儿子的诗,还怕妻子的注意力不跟过来?
杜若兰无奈的跺跺脚,也不理周姨娘,她跑杜若菲身边去,和她一起看桌子上供的兔儿爷玩。
……
中秋的这个小插曲杜若香是一点也没注意,她和两个哥哥看闹得差不多了,才放她爹回她娘亲身边。
八月十六,杜若香还得去店里,昨天中秋休息,所以推后了一天。
杜若香接着没再设计什么,她之前做新首饰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再这样继续,以七岁女孩的年龄来说,就该吓人了。
杜若香在店里闲着时就帮忙串珍珠项链,同时注意关于外面的言论,这太子出生,各地的藩王也逐渐进京来“祝贺”满月了。
太和王朝的京都叫盛京,盛京城四面都是大江,所以其他四个省以江为名,各自是江南、江北、江西和江东。
太和王朝规定,凡是皇帝的儿子都封王,而且派在各省居住,所住省也是他们的藩地。本来这个设立是在太祖时开始的,太祖的用意也明白,他不喜那些开国功臣掌太大的兵权,怕有一天他们也想当皇帝了。
还是自己的儿子更值得信任,所以太祖把自己打下的江山分给自己的儿子们治理,希望他们兄友弟恭抚佐自家的每一代君王。
不过每一代君王也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才能信任,开国功臣的后人没力量起来了,君王防的就是自己的堂叔伯堂兄弟们。
王朝数百年,视每一代君王的个性,阴谋阳谋叠出之下,现在四省只剩下十一位藩王,与当今正元帝的血统论起来,最远的也不过是同一太曾祖父。
十一位王爷,他们的嫡子庶子加一起还不到三十个,比起一些世家大族的百余子孙,皇室的子嗣还真不多。
杜若香曾经觉得皇家享尽富贵,可惜有幸投胎进他们家的太少了,未免可怜。但知道了后来的诸王之乱后,她再不觉得人少了,应该是人太多了,明明是一家人却能举起屠刀互相砍,结果真的断了传承,谁也没得好。
这样的子孙下了地府,能有脸见祖宗吗?
……
杜若香在东大街的赏心轩里,门口就有藩王进京的车辆经过,京城大街的布局是环形的,分三层,拿东大街来说,东一环都是商家店铺,尽显热闹,东二环是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的住宅,高门大户红墙碧瓦,尽显气派,东三环是平民百姓的房子,什么样的都有,不过藏的深,不影响京都的形象。
杜若香八月十六那天中午就看见江西信王的车队从门口过,信王好像没有带家眷,数十人全是男子,全骑在马上,拥着刚二十出头的信王世子往在东大街的王府行去。
听说老信王一直身体不好,府里大小事都由信王世子负责,要从江西赶到京城参加太子的满月宴,千里迢迢奔波劳累的,老人可受不了,所以来的是世子。
信王这一脉是二十八代建元帝的庶子传下来了,论辈分,信王世子是太子的堂兄。
杜若香又回忆了一下,这位信王世子就是十年后的信王,也是后来和篡位的定王拼到同归于尽的那位,虽然他拼命也是为了争天下,但他杀了定王也等于间接给杜家满门报了仇,就凭这一点,杜若香对信王一行没什么反感。
杜若香最在意的当然是定王,现在的定王也刚二十出头,老定王已经不在了,正是这年轻的定王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末代皇帝。
定王是二十九代元封帝的大庶子的长孙,那么如果不是元封帝后来有了嫡子,也就是现在的正元帝,这继承皇位的就该是定王的亲祖父,再长子长孙的传下来,现在的定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龙椅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祖孙眼看到手的皇位没了,心里一直不甘,计划了好多年终于找到机会弑君了。
不能说杜若君小人之心,定王后来真那么干了,而且宫里得多少人啊,他能害死当朝的皇帝皇后还没让人当场乱刃分尸,这宫里应该早在他控制下了,这不是谋划布置好多年可做不到的。
那么现在呢,老老定王当初突然多了个嫡出弟弟,皇位快到嘴边却飞了,现任定王也多了个还没满月的太子叔叔,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可惜杜若香见不到定王,定王在京的府邸位于北大街,她就是天天守在店门口定王也不会路过。
杜若香也不认识定王,她上辈子从没注意过定王,而这一世留心打听的情况,也是说新任的这定王和他父亲祖父一样,平常最喜欢和一群道士谈养生,想成仙,对俗事不过问,在江北的藩地也约束下人不给地方官找麻烦,安心做个闲散的王爷。
如果不是知道后来,杜若香也想不到这样的王爷会成了日后的暴君,如果能让大家看出他的真面目就好了…
杜若香想揭穿定王,也算帮宫里的太子一把,但她也犹豫,现在把事情捅开好吗?当今的正元帝有准备吗,要是定王索性豁出去现在就动手,刚出生的太子肯定没胜算,她不会更早的让事情重演吧?
杜若香只犹豫了几天,就知道定王这回不来京城了,据说他在七月时就学出家人进行什么闭关,而且一闭就是半年,名义是为江山社稷祈福,定王妃拦不住他,太子出生的事也通知不了他,这次只好由王妃带贺礼过来。
由于是女眷出行,路上走的就比较慢,定王妃一行是八月二十二到的京城,八月二十三进宫请安,没传出皇上皇后怪罪定王不来的话。
说不定定王现在江北计划着弑君篡位呢,杜若香觉得有这可能,但她不可能去江北找证据吧?
……
杜若香苦恼着这事,杜长平也不痛快。
“你知道吗?那个杨家还赖在京城没走呢”杜长平中午一回来就告诉杜若香。
“咦?”杜若香更意外,“他家在西大街的店不是搬了吗?你上回不是亲眼看见招牌都摘了吗?”
“就是亲眼看见了才以为他们走了,我后来再去那儿已经转租给别人了,所以…”杜长平大大的叹口气,“谁知道我今天送货去北大街,累了在茶馆歇一会儿,正好对面店里杨青出来,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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